32.第三十二章
孫女兒們乖啊,還聽話,不會一天到晚瞎亂跑,總是黏在你身邊軟糯糯地問你,啥時候喫飯?啥時候睡覺?
她對阿寶和阿福兩個小不點兒是越來越愛,轉頭看向一幫臭小子們。
哎,都是糟心的啊。
糧油鋪子距離田婆雞蛋鋪子也不遠,隔了六七個商鋪。
那個賣糧油的也趕巧兒姓了田秀平的本家姓氏,也姓田。
自打在黑市蹲點兒的時候,他倆就關係不錯,到後來更是小夥子屁顛兒屁顛兒跟在田秀平身後頭,田媽長田媽短的。
田秀平知道他是縣裏人,也多跟着他接觸着,討到了不少的方便,一來二去,這關係也就是好上加好了。
只是小田不住在鋪子後頭,只是買了別人家朝街的這間房子,後頭連着一個庫房,庫房裏擺一張牀,方便的時候去後頭打個盹兒。
偶爾小田也會帶着點兒家裏醃的鹹菜,送給田秀平,田秀平也回送上家裏頭曬好的蘿蔔乾兒。
順子更是一天到晚得了空兒就在小田的糧油鋪裏聽黑匣子,精明的小田兒也常常拎着他幫自己出苦力,扛米扛面的。
緊挨着田秀平家隔壁的是一戶姓徐的裁縫。
兩口子以前是縣裏紡織廠的工人,後來看廠裏效益啥的也都不如以前了,私底下還允許做買賣了,就離開了工廠在縣裏開了門面,專門兒接衣服做活兒的。
田秀平剛來到縣裏住的時候,除了小田,再就是跟徐裁縫一家兩口子走得近了。
要不然田秀平這閒不下來的嘴,要是再趕上“四小金剛”沒來的時候,沒人跟着她聊天兒說話,不是要無聊死了?
後來孩子們來了,每天放了學就嘰嘰喳喳地在屋裏頭寬敞得院子裏玩耍。
那會兒學校裏開始流行兩個人扯着一根皮筋兒,伸得很直,然後其他的小孩兒們就在裏頭跳來跳去。
下了學回家,阿寶和阿福顯然是也想在家裏能玩到這個的,可是就他們倆玩兒,哪有人幫着扯繩子?
順子是幾乎不到飯點兒不回來,富貴兒一下學,巴不得就跟着順子後屁股走,旺財雖然平日裏愛跟着姐姐,可在學校裏卻從沒玩兒過這玩意兒。
也就是剛來縣裏住着的柱子閒人一個了。
一對姐妹花兒就纏着柱子哥幫他們倆扯繩子,他要是想跳,可以交給他。
阿寶個子比阿福高,也比阿福的運動能力好,跳得高,還靈活,幾乎是學校皮筋兒大軍裏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別看你覺得不起眼兒,單這一項技能,就能讓學校裏的其他女生們羨慕死,每次分隊伍的時候,所有人都巴不得把阿寶選到自己的陣營裏來。
兩姐妹相比之下,阿福就比較“笨拙”了。
也怪不了別的,阿福個子矮啊,這就是個硬傷。
可能是運動基因還沒開竅兒,她蹦也蹦不起來,基本上每次都是跳不過去,哪怕是最簡單的也費勁。
她倆晚上下學還想玩皮筋兒的原因,就是阿福想讓自己勤能補拙一下,不至於每次分隊伍,阿福都可憐巴巴兒的沒人要,只有阿寶看在姐妹情分上收到自己身邊兒去。
可是運動天分這個東西,還真的是挺重要的。
可能老天爺在給了阿福聰明小腦袋瓜兒的時候,就收走了她的運動天分。
“姐啊,我咋這麼笨呢,我就是跳不到那邊兒去,我都試了好幾次了,高度到屁股那兒,我就跳不過去了。”
阿寶也納悶兒,明明幾下子就過去了,自己從來沒苦惱過這個,咋阿福就是擡不起腿來?
“福啊,你要把腿擡高,你現在都是貼着地面兒走的,那咋過去啊,要跳起來……別往前跳啊,往上,往上啊……”
阿福聽了阿寶的話,使勁兒一跳,差點兒撲到扯着皮筋兒的旺財身上。
“姐,你沒事兒吧。”
旺財一把接住了差點兒摔個狗啃泥的阿福。
在旺財眼裏,阿福可厲害了,能考一百呢,皮筋兒不會跳能咋的。
阿福練了幾回,有點兒想放棄,她覺得可能自己就不是跳皮筋兒的料,可是每次看見跳得好的在操場上邊跳邊享受着圍觀小夥伴兒們的讚賞,她又心裏直癢癢。
“阿寶姐,你說我還能練好不?我是不是太笨了?”
阿福說自己笨?
阿寶趕緊狠狠地搖搖頭,“不笨不笨的,你能把卷子都考一百分兒,你笨啥。”
這是第一次,阿福覺得考試考一百分兒沒有跳皮筋兒跳得好,來得爽快。
阿福有點兒失落,看着一直杵在那兒幫着她倆扯皮筋兒的柱子哥還有旺財,她試探性地問了問,“柱子哥,旺財,你倆要不要試着玩一會兒?”
柱子趕緊擺擺手,好歹自己都這麼大了,幫着帶一帶妹妹們還成,要真說一起玩兒,上哪兒能玩一塊兒去?那不就是哄孩子嗎?
旺財倒是有點兒蠢蠢欲動,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阿福,然後點點頭。
阿福接替過旺財,去扯着皮筋兒,阿寶站在邊兒上指導旺財往哪兒跳,規則是啥。
不過也是奇了,這旺財一跳就成了,高度還剛剛好就是剛纔阿福跳不過去的那個高度。
阿福驚住了。
合着她自己是真的一點兒天分都沒有?
阿寶覺得可能是旺財瞎貓碰上死耗子了,趕緊催着旺財從頭兒到尾自己來一遍,自己不給他提示的。
結果,旺財就當着大家的面兒,跳進去,跨出來,再踩上,跳進去,各種交叉跳、再全部擺脫皮筋兒跳出來。
一路行雲流水,順順當當。
“寶姐,我對不?”
阿福徹底崩潰了,一個男孩子從沒碰過皮筋兒,都比自己跳的好啊,還有天理了嘛?
阿福第一次覺得,在有些事情上,不是努力多少遍就一定能成功的,或許你是真的不適合這個東西呢?
當天晚上喫飯的時候,田秀平看到了板着臉的阿福,也看到了憂心忡忡王者阿福的阿寶,心裏也開始犯嘀咕。
平日裏不是阿寶每天心都大得沒邊兒了嗎?咋不高興了?
阿福不是事事順心的小福星嗎?咋也會有不高興的時候呢?
“寶啊,福啊,你倆是咋回事兒呢?跟奶說說?”
阿福覺得,這個事兒吧,比較丟人,畢竟是自己咋學都學不會,就好像順子哥咋學都成績不好一回事兒。
她也生怕自己奶知道自己這麼笨就再也不喜歡自己了,索性閉口不答,堅持問啥都搖頭的政策。
阿寶沒心眼兒,看着她奶問了,她立馬就跟着回答了。
“阿福跳皮筋兒跳不過去,後來連旺財都跳過去了,所以她不開心。”
阿福被說得滿臉脹紅,耳根子都紅了。
阿寶姐,你幹嘛啥都要說給奶啊。
小小的阿福,第一次因爲自尊心的問題,覺得自己收到了挫折。
田秀平覺得好笑,一個破皮筋兒會不會跳能有啥?這又不是說不會跳皮筋兒就不讓考大學。
再說,跳皮筋兒跳不過去,不是還有別的可以玩兒嗎,又不是說只有皮筋兒。
一個皮筋兒不會跳就把阿福的臉憋成這個樣子了?
可是轉念一想,似乎老燕家一家子,從來沒人批評過阿福,也沒有啥阿福能不會幹得事兒,她從一個奶娃娃長到現在,確實有一些太過於順風順水了。
但是,她是小福星啊,順風順水都是福氣保佑的,有啥不對嗎?
一時間,一貫有主意的老燕家掌舵人田秀平有點兒愣神兒了。
“啥?旺財會跳了?旺財啊,你能不能別一門心思扎堆兒在女孩子那裏頭了。”
唯恐天下不亂的順子看着旺財,然後又用自己的眼睛斜着瞄了一眼身邊兒,慢條斯理喫飯的柱子。
言外之意啊,咱們家的娘娘腔有你柱子哥一個,你是還嫌棄不夠啊?
旺財腦袋一根筋,沒轉過這個彎兒來,看到順子哥提示到了柱子,想起來柱子幫着扯皮筋兒一整個下午的事兒,趕緊拿出來說給奶聽。
還沒把阿福這事兒想到合理解決辦法的田秀平,又聽到旺財可能準備步入柱子的後塵,哎喲喂,這心口兒這個難受的哦。
田秀平:老家的人兒們,誰能來幫個忙不?
其實,找誰來幫忙,也是顯而易見的事兒了。
老燕頭兒:老婆子啊,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田秀平:老大家的啊,你能來不?
老燕頭兒:……
要說田秀平是這個“田婆雞蛋”的大老闆,那趙春芳絕對就是這個大老闆背後的大助理,還是特別有自己的創造性的那種助理。
主動幫助婆婆解決各類煩惱問題,也深得田秀平的喜愛。
當然,要是趙春芳完全搬過來縣裏,那家裏那邊兒也就亂了套了喲。
這裏裏外外的雞舍的事兒,還不全是趙春芳在張羅?就比如給雞喫啥的問題上,除了趙春芳能拿的準,其他人還真做不了決定。
因爲這個時候,養雞養鴨養豬養鵝,已經不是簡簡單單地人喫啥就給他們喫啥了。
很多村兒裏已經開始用飼料餵雞。
首先喫飼料省事兒不說,這雞長得還快。
老燕家本來限量賣雞肉就是擔心這雞宰得多了,雞苗長起來的速度跟不上。
家裏頭除了趙春芳堅持說還是按照以前的標準,給喂小米,喂玉米碴,喂雜米以外,大家全都贊成搞成用這個省時省力的雞飼料。
趙春芳並不是全然口說無憑,她覺得這東西流行起來,鐵定是有好處,但是有了好處就不代表沒有壞處啊。
她拖順子,到附近去買一隻喫飼料長大的雞回來
拿到那雞當天晚上,她就給雞燉了,同事也一模一樣兒地燉了一隻自己家雞舍裏的雞來。
這自打老燕家賣雞蛋再養雞以後,喫雞蛋喫雞肉已經成爲了全家飲食上頭的標配了,沒人再覺得喫蛋喫肉是啥新鮮事兒了。
可家裏一下子燉了整整兩隻雞,全家人還是很蒙圈的。
犯不上啊,這也喫不完。
難不成,這是想請誰來喫飯,還是想擺酒?
全家人也不知道這田秀平葫蘆裏賣的是啥藥,只能靜靜地等着這兩鍋雞被燉熟。
晚飯的時候,謎底終於揭曉了。
這一隻家裏喫五穀米的雞,一隻在別家買的喫流行飼料的雞,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做法,到底有啥區別呢?
老燕家裏從老燕頭兒到燕建學,每個人都嘗上了一口。
不嘗不知道,一嘗一對比,還是有不一樣的啊。
這家裏的雞肉更緊實,口感好一點兒,感覺雞湯喝起來也更鮮嫩點兒。
確實是家裏的更勝一籌。
王淑芬卻還是納悶兒犯傻,“大嫂啊,這味道差別本來就不太大,關鍵是吃了飼料省事兒啊,要不還得換着花樣兒給喫東西,咱家雞長得慢啊。”
吃了飼料長得快,每天能宰了弄肉的,還不就是更多了?
這道理,傻了吧唧的王淑芬都知道,趙春芳能不知道?
可是讓這玩意兒長得快,也不能是唯一的目的吧。
“別人家都用那個飼料,咱們家不用,堅持老法子,在口感上就肯定贏了一局,總會有人爲了好喫來咱們家,怕啥?”
好吧,既然老大家的這麼說,老燕頭兒也就不再堅持一定要餵雞喫飼料了。
麻煩就麻煩點兒唄,長得慢就等着,反正還是要重點保護住“田婆”這個招牌。
隨着時間的推移,本村兒還有鄰村兒裏,涌現出好多家想靠着養雞賣雞肉賺錢的人家,可是她們爲了省時省力,全都選擇了飼料作爲雞的主要食物。
他們之間的雞肉從頭到尾也沒啥差別,能賣多少都是隨緣。
也就是縣裏頭那家“田婆雞蛋”,堅持着養育走地雞,好喫到骨頭裏,收穫了縣裏頭源源不斷客人們的喜愛。
就看這事兒上的處理,趙春芳在老燕家就是個無可替代的角色。
田秀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要是堅持把老大家的從家裏頭給安排過來,那老燕家就完蛋咯。
沒辦法,只能趁着幾個孩子還在放暑假的功夫,田秀平讓順子接她媽過來住上個把禮拜,起碼遇到事兒還能一塊兒想個法子。
田秀平不比年輕那會兒了,雖然她也不太服老,可是身子骨精神上,遠不比當年。
尤其是“四小金剛”放假的時候,要她一個人完全照顧,她還真沒那個能耐了。
趙春芳是她最得力的幫手,遠比剩在家裏那幾個兒子還有王淑芬好使。
趙春芳也不敢怠慢家裏雞舍的安排,念念叨叨地給王淑芬和燕建國說了好些遍,各種工作要領,以及千萬千萬別出岔子。
這要是你直接告訴王淑芬或者燕建國,應該咋幹活兒,他倆肯定是發矇的。
但是好歹王淑芬跟着趙春芳身邊兒這麼多年了,多多少少該乾點兒啥還是有心裏準備的。
大嫂臨走前,拍着胸脯說自己鐵定沒問題。
然後,趙春芳就抱着三房的萊旺,坐上了順子的三輪兒車。
眼見着趙春芳帶大的孩子一個一個都走了,晚上沒孩子陪她睡了,這一來二去,你要是真讓他摟着燕建國那個糙老爺們兒,她還真心裏犯膈應。
老三家裏剩下的那倆小孩兒,之前都是燕建文一個人帶着。
這萊財給他帶着還成,反正是個小子。
可萊旺是個小閨女啊,跟着燕建文鐵定是各種不方便。
然後趙春芳就“慷慨地”幫着帶萊旺,偶爾還抱在被窩裏摟着睡覺。
燕建文也實在不好意思,可是架不住大嫂喜歡,人家自己不嫌累。
苦也就苦了燕建國了,本以爲能兩口子過過倆人一起的日子,結果又抱來一個……
萊旺越長越好看,眉眼兒簡直是跟她親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儼然大羅村兒新一屆村花兒的架勢。
趙春芳越摟着越喜歡,感覺就好像是找到了當年阿福阿寶還小的時候,自己也還年輕個七八歲。
晚上,趙春芳跟田秀平睡在一個屋裏,炕上熟睡中“寶福姐妹花”,小萊旺就睡在另外一邊兒上。
田秀平看孩子們消停了,才說出了自己對阿福的擔憂來。
“老大家的啊,你當初不是跟我說咱們阿福是啥小福星,是啥福神轉世嗎?咋的這孩子除了學習好着,也不是樣樣兒都有福氣啊。”
田秀平給趙春芳講述了阿福和阿寶的皮筋兒事件。
確實,這幾年,阿寶越長越高,阿福身高長速緩慢,已然比阿寶矮了半個頭。
按照田秀平的想法,這要是福神轉世,那還不得啥啥都是好的?咋會有不好的地兒呢?
那麼聰明的孩子,咋會跳個皮筋兒還比旺財笨?
趙春芳仔細回憶起那年,那個老太太拉着自己的時候說過的話。
“……這姑娘福氣深重……對她好,她自己知道了,你的福氣也重……想一輩子仗着她有福氣,就要一輩子對她好……”
這老太太也沒說過,阿福自己就啥啥都順利了啊,媽你是不是理解錯了?
“媽啊,當初確實人家沒說,咱阿福就是啥啥都順順當當的,哪怕就是神仙,也不能有十全十美的在。”
神仙還有不好的?田秀平搖搖頭,神仙鐵定是啥啥都好的。
“福神還不好?福氣還不是都在自己手裏?”
“那哪兒能啊,咱不是也沒聽說過啥故事裏頭講說月老這個神仙有個好姻緣的老太太陪着啊,那嫦娥還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在月亮上頭?”
田秀平一琢磨,也對啊。
沒說福神轉世就啥都會啊,那看來,阿福這跳不好皮筋兒也就是個天生的運動方面不太協調。
“媽啊,其實我也發現了,這對阿福好,想要福神保佑也不是就真能完全保佑你,你看我那老二順子,不也跟鐵蛋一樣對她好?你看看那腦袋瓜子,就跟擺設一樣,考啥都不及格兒,他自己不學啊!”
以前啊,趙春芳還以爲,只要倆兒子都對阿福這個妹妹好,好好兒疼妹妹,以後就都能考上大學,都能出息了。
結果呢?
這順子這些年比鐵蛋對阿福好多了,任勞任怨,啥都幫着忙活的,落下啥好兒了?一次及格都費勁啊。
怪不得別的,就是順子自己個兒不學習,別說福神保佑你了,玉皇大帝保佑你都沒用。
沒法子,也怪不得別的,只能怪自己兒子不爭氣啊。
以前這些事兒,田秀平沒琢磨過,她總覺得這些年老燕家順風順水,現在能有了這個小鋪面,是阿福保佑的。
可細細回想,這也不是她田秀平自己肯喫苦願意幹得結果?
田秀平第一次,開始佩服自己了。
“媽啊,阿福和阿寶這些年在咱們家啊太順風順水了,人人寵着人人愛護,愣是誰都沒說過一嘴的,阿寶還行,腦子轉不過來彎兒,想得簡單點兒,可阿福伶俐,這要是以後在外頭受了氣,哎喲喲,我都不敢想的。”
啥?還有人敢欺負她田秀平的寶貝孫女兒?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阿福誰敢欺負?那我得第一個衝上去打他!”
趙春芳頭疼地扶樂扶額頭:媽你這是要跟着阿福走一輩子嗎?
“媽,我是說咱們阿福……”
話還沒說完,田秀平一個惡狠狠的眼神“誰敢欺負我孫女兒”的眼神就出現了,唬得趙春芳大氣兒都不敢喘了。
趙春芳:得,媽,這事兒咱們以後慢慢兒說,您看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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