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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山雨欲来

作者:缺月梧桐
见丁三他们要离开,天机赶紧叫住他们:“丁公子,你剑鞘上的东西是不是当了?在哪個当铺当的,我們给你找回来安上,哈哈。” “哎,你個牛鼻子怎么知道的?”丁三有点不好意思了,“不過当在哪家当铺我忘了,好像挺多家的,嘿嘿。” “那当券還有沒有?你们当了东西,当铺会给你们当券的,那上面有标志的。”杨振凡接着问道。 “早被他上茅房用了,哈哈。”唐博一阵狂笑。 “算了,不要了,不要了。”满脸通红的丁三拉着两個人跑了。 “我們找不着,我再给丁公子您做一個啊!您画個剑鞘的图样啊……”杨振凡站起来冲三人的背影喊道。不過根本沒人答应他。 看着三人离开了正厅,周猛一会也不愿在杨振凡的地盘上多呆,站起来抱拳行礼就想走。 “老周,你先别忙着走,先坐下。”天机挥手让他坐下,“一会老杨写份东西,你们都签名。” “什么东西?”又坐下了的周猛愕然问道。 “让老金协助找請柬。我們四個联名。”天机呵呵一笑說道。 段双全一听赶紧說道:“杨大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杨大哥你赶紧写吧,写完我签名。” 周猛却把头扭到了一边,哼了一声,把杨振凡气的脸发白。“老周,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既然老杨這裡出事了,别老把過去的事情放在心上。都是邻居,有了困难都要互相帮忙嘛。”天机道长对周猛笑着說道。 “呵呵,既然牛鼻子都說了,我就签吧。”周猛不能不给天机面子,他对着杨振凡做了個鬼脸,“老杨,你欠我一個人情啊。哈哈。” “记着了!会還你的!”杨振凡绷着脸对周猛說道。 天机亲自起草了给济南总捕头的信,让三個人都签了名。 “還有一件事情,你们去各個当铺查查丁公子那把剑上的零件還找不找的到?”天机說完之后,四個人都笑了起来。 段双全和周猛看沒有什么事情了,就起身告辞了。 天机和杨振凡送两伙人出了中原商会总部,杨振凡握着天机的手說:“你在這裡吃饭吧。” “我那裡還有事情,你今天也很忙的,赶紧把信给老金送過去,另外慕容成那裡你也去一趟吧。我就先走了。”天机笑着上了马要走。扭头一看自己的副手邱明林正和孟一飞和蒋如祥在旁边聊天,知道他们三人是好友,笑着說道:“明林要不你留這和小孟他们吃饭吧?” 邱明林這才看见天机道长已经上马打算走了,赶紧要上马跟着,但是孟一飞和蒋如祥拉住了邱明林要他留着吃饭。而杨振凡也笑着說道:“既然天机有事,明林你留下吧。一個月沒来了,我和一飞他们都挺想你的。”邱明林实在不好推辞,就留在了中原商会。 而天机带着手下离开了,一路上都在微笑,不禁想起三十年前的事情来:自己从六岁起被送进泰山派做道士,那個时候才十六岁,平常做一些杂务,比如送茶、打扫道观和守门。那天自己和另外一個师弟站在泰山道观前的大门前守门。一個像小乞丐一样的少年突然来到门前,手裡那把剑的剑鞘已经是個脏兮兮灰蒙蒙的木头壳子了,指名道姓的要和泰山派当时的掌门玄逊道长比剑,自己通报以后,师叔就带着一群人出来了,恼那少年对掌门话语裡不怎么尊敬,就在道观前动起手来,结果那乞丐一样的少年连败自己的七個师兄和一個师叔,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师叔和师兄一群人又跑回道观通报掌门去了。 而那個少年就懒洋洋的在自己脚边的地上坐下,等着掌门出来。自己忘了当时对他說了什么,是“你那把剑好亮啊”還是“你的剑真不错啊”反正是类似的话,說完之后,那個少年居然马上就笑着把剑和剑鞘递到他手裡让他自己看。自己当时看了那波光粼粼的剑身,還摸了那個木头盒子,上面歪歪扭扭用墨写着几個字,自己当时還认不全字,只知道有“波现”两個字。 那少年看自己看着那几個字发呆,就笑着解释:“你们泰山是名门大派,我怕我不显露身份玄逊不会和我比的,所以写上的。哈哈。”自己正拿着剑和那少年聊天,一個大手从背后伸過来拿走了那把剑,又用双手捧着交還那個少年。自己回头一看正是掌门。掌门当时笑着对自己說“粼波现龙剑可不是你這個小鬼拿的,呵呵。” 然后就把那個少年請进了道观,后来自己听說這個乞丐一样的少年居然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的丁家的丁开山公子。自己有时候去送茶,還见過丁开山几次,他对自己态度那么好,真想不到会是那样的大人物。 当时,泰山派的所有师叔掌门都陪着丁开山聊天,陪他游遍了整個泰山,就是不提比剑。十天后,丁开山已经失去了耐心,那天自己去道观的正厅送茶,看见丁公子把脚翘在桌子上,大喊再不比剑就拆了道观什么的。而坐在旁边的慈祥老掌门就微笑着听着。 突然自己听到身后一阵喧哗,扭头一看,一個长得特别威严的中年人怒气冲冲的领着几十個手下像旋风一样冲进正厅来,进来之后,一把就揪住了目瞪口呆的丁开山的耳朵,然后好像连向已经站起来微笑的掌门還礼都来不及,对着正厅裡每個泰山派的人都說了一遍:“這小畜生给你们添麻烦了!”甚至对着捧着茶盘楞在那裡的自己都說了一遍,把自己惊坏了。 然后就那样扭着丁开山的耳朵向外边走去,整個泰山派都轰动了,几乎所有的师兄师弟都出来跟着看,自己也跟着看了。道观门口已经停了两個山轿,丁开山的父亲一脚把丁开山踹到在地,从手下手裡接過绳子,熟练的把丁开山五花大绑。 丁开山還大喊:“不成大侠,我打死也不回家……”但丁开山的父亲一脚把跪在地上的丁开山踹进了轿子,那一腿简直如行云流水一般,帅的把自己都看呆了。 然后丁开山的父亲回头冲着站在道观门口的玄逊掌门行了一個礼,老掌门微笑着還礼。随后丁家门主就坐进另一個轿子,几十個手下抬起两個轿子像飞一样下山了。真是来去如风。 随后老掌门让泰山派当日见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发了毒誓:绝不向外人透露当日所发生事情任何情况。所以這個事情江湖上谁也不知道,這也是丁开山当上家主之后,为什么对自己泰山派照顾的很,因为泰山派对他年轻时候出的這個丑守口如瓶。 自己最近几年也见過丁开山,腰裡挂着丁家权威的象征——昆仑抱柱剑,不苟言笑,威严的和他父亲一模一样。不過见到泰山派的老人偶尔還会脸红一下。 自己一见到那把剑和剑鞘,再看看丁玉展那副样子,能认不出他来嗎?简直和他父亲当年一模一样,真可谓:“龙生龙,凤生凤,灾星生灾星啊。” 天机现在盘算着什么时候丁开山会来,那样自己肯定搬着小马扎去中原商会门口等着看,肯定会来来辆马车放在门口,然后丁开山像他父亲一样,扭着自己儿子的耳朵把他拉出来,然后一脚踹倒,亲手绑上,用那行云流水般的一脚把自己儿子像自己当年一样踹上马车。对了,丁玉展一定要跪在地上大喊:“不成大侠,打死我也不回家!” “哈哈!”天机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直到手下茫然的问道:“会长,什么事情?”,天机才醒過神来,呵呵几下后說道:“你们回去之后问问咱们地盘上有沒有那些东西。另外去当铺问问。哦,還有,找到請柬之后,要保守秘密,先交给我。” “属下明白!” 而走在另一方向的周猛也是骑着马边走边笑,自己的老冤家杨振凡终于倒霉了,他能不高兴嗎?這個时候马朋策马走近周猛问道:“掌门,那個姓丁的也太嚣张了,欺负我們济南无人嗎?而且還打了我們不少人!居然那样挑战,趁他落单,我們怎么不借机派高手出阵教训教训他?” “哼哼,”周猛一阵冷笑,“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活腻了吧?沒听過淮西的那件事情嗎?” 周猛正色說道:“三年前,這個丁玉展才十六岁,自己离家出走在淮西城找上了八卦门挑战,一人连败八卦门的掌门和他四個好手。淮西城沒有能咽下這口气,仗着那裡离丁家地盘有四百裡地,夜裡尽遣四十個好手突袭了丁玉展,饿虎难敌群狼,更何况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小孩,把他打得落荒而逃。因为沒有抓住他,就把那天夜裡留宿丁玉展的一对老夫妇勒死了。三個月后的一個夜裡,八卦门的六十個人全被勒死了,挂在淮西城大路边的树上,每棵树上挂了一具尸体,挂了一條长街啊!据說這六十個人身上一点外伤都沒有,全是被活活勒死的!” 說到這,周猛脸色也发白了,他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說道:“那個地方离丁家的地盘有四百裡啊,你们想想,先要查明对方情况,然后把高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城裡,在某一天突然发起袭击,而且全部勒死啊!你要砍死他们容易,但是都勒死太难了,八卦门好手很多啊。你想想這么大的行动,需要调动多少高手?要花多少银子?离自己势力范围有四百裡之远,居然准备了三個月就完成了,想想就觉的可怕。看一個帮派实力看他能对离自己地盘多远的敌人实施打击就够了,丁家的实力足足可以打击四百裡啊。后来丁家的大小姐丁晓侠和她夫婿杨昆同时去了淮西城,替那对老夫妇修了城裡最好的一座墓,给了他们的亲属一千两银子。同时丁家知会了武林,說丁玉展年少顽劣,希望武林中人不和他计较。从此以后谁敢动丁玉展一根寒毛啊!而且你想想如果我和丁玉展比武,我敢赢嗎?你赢的可是未来丁家的家主啊!更别說伤他或者杀他了。我要是故意让他,你们也知道那小子功夫有多好,弄不好我的命就白白报销在他手裡了。就算我沒受伤或者被打死,但你想我什么身份?我多大年纪了?败给一個二十不到小毛孩,我面子搁哪裡?!真是打不得碰不得,十足的瘟神和灾星啊。” 一席话說得铁掌门众人都是寒毛倒竖,马朋丢了面子,恨恨的說道:“八卦门太蠢了,动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哼哼,”周猛又是一阵冷笑“就算八卦门不动别人,你就那么肯定丁家不会报复?不過有口实和沒口实的区别,或者是砍死和勒死的区别罢了。” 這下铁掌门所有人都沉默了。 周猛突然又笑了起来,“哈哈,不過這次我們一点都沒得罪丁玉展啊。对了,我們回去也去找找請柬,不過找到了要保密,杨振凡一千两银子就想拿到嗎?做梦!這次如果我拿到請柬,怎么說也得让這老混蛋吐出五千两银子来。哈哈。最好专人去,谁去找呢?”一转头又看到了在马队末尾的齐巨,心情大好,大笑道:“小八你真是我的福将啊!哦,我還扣了你這個月的银子,哈哈,這個月银子照发,额外再给你二百两的奖励!你這几天别忙别的,就在我們地盘上找請柬吧。小子,好好干!哈哈!” “属下明白!” 而走在回振威镖局的路上的段双全的心情也不平静,心中暗想:“丁玉展果然像传說的那样狂放不羁啊。如果說丁家是狂的话,那么慕容家就是傲,慕容家的公子每代都是文武全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虽然都和蔼可亲毫无架子,但是慕容家做四大家族的老大已经上百年了,那种睥睨天下的傲气已经渗进骨子裡了;唐家则是阴,他们总是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非常低调,就像在草丛裡爬行的蛇一样,平时并不主动攻击人,但是一旦惹了他们,受到的反击是绝对致命的;而沈家则是豪放,不带刀剑,只用一百骑士领着五百匹的马队在平原上来回纵马践踏十六次,把来犯的三百山贼生生从地上踩进黑土裡的這种事情只有沈放干得出来,听說做完這件事情之后,沈家家主沈放只說了一句:‘這块地肥了,来年种上粮食吧。’真是豪放到极点啊。哼,不過,我們长乐帮的实力一点都不比你们差!” 接着他又想到請柬的事情:“杨振凡你惹了事,想让我帮你摆平嗎?呵呵,真是做梦,你五年前居然敢算计我們长乐帮,要不是看你是少林的人,你早死了七八次了!不過請柬還要找,要是找到,派個生面的人找杨振凡那老贼要上五千两银子,谅他也得乖乖吐出来,哼哼。哎,连门板都丢了,偷门板干什么?什么贼会偷门板?”想着想着段双全勒住了马匹。 “来人!”段双全沉声說道。 “属下在!” 而此时济南城裡的一個宅子裡,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正看着一封信,看完又抽出信封裡的一张银票看了看,“一千两啊,呵呵”他扬了扬手裡的信,“天机、周猛、你、段双全,济南的风云人物都到齐了,就差慈空了,呵呵,這是什么請柬啊,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坐在他对面的杨振凡赶紧笑着說道:“請柬本身倒无足轻重的,但是丁、唐两位公子都在找,身为武林同道,我想我应该帮忙找找,所以来麻烦金总捕头你,您是济南治安的最高长官,管着济南地面的缉盗、安全,手下官差如云、眼线众多,這件事一定要您帮忙。” “别逗我了,老杨,肯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吧,被逼着找這份东西吧。呵呵。”金总捕头笑着又看了看那份银票。 杨振凡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看金总捕头看了银票,就笑着說道:“如果找到,另有重谢!那我就先告辞了。”說着站起身来。 “老朋友了,說這些干嘛?见外了。”金总捕头也站起来身来,“放心,我這就回衙门去,招集所有手下,遍城搜這份請柬。” 半個时辰后,金总捕头对着站在台下的济南的所有捕快、捕头說道:“丢的這些东西你们听明白了吧。我要找到這些东西,你们给我去找,如果得到了有關於這些东西的任何线索消息一定要马上通知我!不管什么時間,半夜也要去通知我!明白嗎?” “属下明白!”官差们的回答在空空的大堂中轰然作响。 而杨振凡现在也沒有轻闲,他正坐在拙楼的贵宾室裡,說着恭维话:“令弟我熟的很,每次他来济南,都要和我們见面的,真是风度翩翩、神采飞扬,让我們一看就敬仰万分;今日得见公子您,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不愧是慕容秋水的大哥啊,更是风流倜傥……” 听到“慕容秋水的大哥”這句话,原来一直微笑的慕容成的眉头皱了起来,這句话他听得太多了,每個江湖人物几乎都会对他說這句话,听到這句话他的心就会刺痛。 慕容成二十五岁了,他比慕容秋水大一岁,生的十分的英俊,依然和慕容家的人一样,是個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人物,但生的十分老成,显得十分稳重内敛的样子。 “您這次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吧?杨会长。”陪坐的范金星看到慕容成有些不高兴了,赶紧出来打圆场,他是慕容成的心腹,原来和龙锦、于文成并称为慕容家的三大智将,后来被慕容龙渊派来辅佐慕容成。 杨振凡的话被打断了,不由的一呆,不過他是老江湖了,见风转舵就把丁玉展和唐博和他的误会說了,說想請慕容成帮他澄清一下。 “呵呵,他们都是二弟的好友。”慕容成自失的笑了一下,“沒想到這两個小子都在济南,呵呵。放心,這是小误会,他们不是沒报身份嗎?正好我再写两份請柬請你给他们吧,明天开始的晚宴当然要請他们参加,我会帮你說明的。杨会长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他们還都是小孩呢,放心吧。” 杨振凡大喜,赶紧道谢,慕容成微笑着還礼。然后知趣的告辞了,和范金星去别院写請柬了。 3Z全站文字,极致閱讀体验,免費为您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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