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媳妇翻身记 第9节 作者:未知 “哎哟哟,還有更過分的呢。前年,我儿满月酒,那個贼婆娘明目张胆的顺走几桌人的饭菜,還說别人未必吃,留着浪费。听着是好话,可那几桌亲戚后来都是饿着肚子回去的。为這事儿,我家那口子沒少赔笑脸呢。” 說话粗裡粗气,却故作娇声娇气的是村裡秀才家的焦娘子。 与焦娘子并肩而立的是乔氏,人前闷葫芦,不喜热闹。 乔氏发愁道:“她让我們去找刘姥姥麻烦,我們不去,会不会被她骂啊?” 刘姥姥? 沒等婧儿走出来吓她们一跳,也跟着凑個热闹,就听到了她们說起刘姥姥,唬得她往草垛后面缩了缩。 三個女人,一台戏。 她倒要听一听别人家的是非,瓜甜不甜? …… 第十一章 多大的仇与怨 “唯唯诺诺的,她又不是你祖宗!”刘氏恶狠狠的說道。 若她不是個矮個子,叉腰挺胸的架势蛮有個泼妇样。 焦娘子反讽道:“少装,到了胡氏面前,也沒见你敢咬她两口。” 婆婆? 婧儿听下来才知晓這三個嘴碎的婆娘在背后說胡氏的坏话,這岂不是吃瓜,吃到自家了么? “我想我們還是去吧?”乔氏弱弱地建议,声如蚊蝇。 她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发丝凌乱,绛紫色对襟莲衣套在她单薄的身子上,扣子都沒扣对。 手裡拎着個菜篮子,裡边似乎曾放過新鲜的小白菜,残的几片菜叶子孤零零地遗漏下来,沒人多看一眼。 都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刘氏的眼裡,乔氏就是個表裡不一的biaozi!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說我怕她,怕她個球!” “我也不去。” 焦娘子是看不惯刘氏色厉内荏的性子,只這件事儿,她還是认同刘氏的做法。 谁不是個人? 是個人就有脾气,有性格,凭啥胡氏骑在她们的头顶上,她们還不能反抗? 再說刘姥姥人老了,投靠到女婿狗子這儿安度晚年,也沒得罪過她们,她们又怎能助纣为虐? “哎,我跟你說了這么多,你還要去?”刘氏拧着乔氏的胳膊,人横在她的去路前。 她姓刘,刘姥姥也姓刘,指不定上辈子是一個家族的呢。 叫她不帮亲,還帮那個不讲理的胡氏? “不管我婆婆让你们去帮什么忙,你们照做不就好了?”婧儿跳出来解围,从强人所难的刘氏手裡救下屁话都不敢多說一句的乔氏。 沒成想,乔氏见了她,跟老鼠看到了猫似的,躲到焦娘子身后瑟瑟发抖。 怎么? 她有哪儿不对劲嗎? “是你啊,在這儿做什么?你家的稻草早几日就已经捆绑码放整齐,瞧,堆得跟小山似的。” 焦娘子仗着自己生得牛高马大,体格健硕,两步并作一步,将手拿翻晒稻草叉子的婧儿堵住退路。 退无可退的婧儿,背靠着草垛,疑道:“焦娘子,你家相公可是位秀才,你不能……?” “就是因为我相公,我才更咽不下這口气!你……给我去死!” 焦娘子红了眼,沒能收拾胡氏,那收拾胡氏的儿媳也算出气! 谁叫她沒眼力见,偏要在這個时候跑出来现眼? “焦娘子!”婧儿喝道。 “你好歹是位秀才娘子,顾着点身份脸面。” “啊……?” “噗呃,好疼啊!” 焦娘子退开一步做斗牛状,一脑袋撞在婧儿的肚子上,直见婧儿抱肚倒地,方才罢手。 从早上到现在,肚内空空如也的婧儿,怎受得了焦娘子铁头一击? 本想趁乱作妖的刘氏见了這等情形,嘴裡不断地喊:“不关我的事,不关我事,我什么都沒看见……?” 刘氏跑得是快,落下家裡的镰刀都沒发觉。 “焦…焦娘子,你是個好人,好人有好报,放過我罢?” 只有怕事的乔氏沒逃,哭着抱住焦娘子的大腿,一再恳求。 素来,她们都是善良老实的人,与人亲厚,不曾存心占過谁家的一针一线。 怎知,自胡氏的魔掌一再伸向她们家之后,她们热诚的心也就渐渐凉了冻成冰。 “你不也恨涂家?要不是她家,你会变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是涂家小子趁夜裡祸害了你,胡氏那個昧了良心的毒妇還反咒骂你是贱货,這些你都忘了?” “我……?” 乔氏睡裡梦裡都忘不了胡氏上门大骂自己不要脸的那一幕,而那個对自己万般许诺的男人,就跟個无事人一样洋洋得意。 要不是涂家人,她现在都還是村裡人尽皆知的守贞洁的寡妇。 “我不是我婆婆,婆婆她做的事,跟我无关!”婧儿忍痛說道。 她到涂家的日子又不长,哪儿知道胡氏造過的孽? 况且,村裡村外的人见了她,都绕着走也不言语。 “沒人說你是她,可你是涂家儿媳妇,那就是她家的人!” 焦娘子想来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给婧儿一個痛快。 算是她想什么,老天爷就赐给她什么,她扔下手裡筛子,抓住刘氏遗落在地的镰刀架在无力反抗的婧儿脖子下方。 如此纤细雪白的脖子,接连着一條命。 只要她心一横,手起刀落,万事皆休。 “是,我不否认自己是涂家媳妇這個事实,但你要想清楚,乔嫂子也是,我不是她!” 刀架在脖子,任谁都怕了。 婧儿也怕得很,還沒到怕死的时候,就怕焦娘子拿镰刀的手不稳,擦破她的皮,白受罪還不死! 天老爷保佑,刘姥姥能来救自己一命就好了! 眼看着婧儿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冒了一头的冷汗,呼吸都弱了几分,随时都是出人命的节奏。 焦娘子方觉着自己的手在抖,心内惧怕之意只增不减。 不管怎說,這都是一條人命! 加之,乔氏再旁哭哭啼啼,吵得人好不心烦气躁! 很多错事,大概率都是一念之差。 “她们就在前面,我领您去……您去了就知道。”刘氏连喘带跑,說着话领人往事发之地赶来。 听见說话声,焦娘子眼神一狠,看得人心裡直发怵。 “再出声,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沾血的镰刀,及倒靠着草垛血流不止的婧儿,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胡氏跟焦娘子之间,到底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让一位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秀才娘子换了心肠? 视线模糊之际,婧儿只见沾血的镰刀被杀红了眼的焦娘子,转到了捂着嘴不敢出声的乔氏心口位置。 “不,不要……!” 不要一错再错! 梦裡,她看见刘姥姥朝自己扑来,一叠声地喊她婧儿。 還有好多人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谁這么心狠手辣,人命案都敢犯?” “涂家的人,该死!” “生得挺娇俏的,才嫁人就死了,怪可惜的。” 說什么的都有,也多是风凉话。 只是叫婧儿心裡不舒服的是,這梦裡怎沒有自己男人的身影? 涂雷……人呢? 此时,婧儿已全然忘了晨间自己被涂雷赶出家门的事,一心念着男人,怎么也该来看看自己。 在她被村裡人拿担架抬起的刹那,恍惚间,她的视线最后定格在某個草垛的下方。 那儿,有個洞。 …… 第十二章 无处可逃 “雷儿,你在這儿守着你媳妇,不要让些阿猫阿狗靠近她。她一醒,就来告诉我。” “知道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