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傷疤
有期盼的，有羨慕的，有支持有反對的，還有擔心又會爆發戰爭的，尤其是參與旁聽的雷頓·海塔爾伯爵。
臺上之人身材高大穿着簡陋的灰布袍和腰帶，臉龐瘦削滿是皺紋，灰白色的頭髮和眼神冷峻。“我鞭打自己的時候，是我自覺與諸神最接近的時候，然而我最深沉的罪惡也遠不及此人那麼黑暗。”
“對！”一陣狂熱而持久的歡呼聲響徹繁星聖堂，大主教們揮手製止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大廳內不只有七十七位大主教和海塔爾伯爵，還有大批前來支持他的信徒。
天父代表着審判，人們向他祈禱以求正義得以伸張。老海塔爾伯爵聽他吹噓完自己，他那身行頭配合他極具說服力的話語，加上從聖堂頂部七色玻璃花窗照進來的彩色光芒，這些瘋狂的信徒還真當他是七神中的天父下凡了。
穿最樸素的衣物喫最平常的飯菜，拋棄了姓名也從來不說自己的來歷，僅以大麻雀自稱。在不到三年的時間裏就以個人魅力擁有了大批平民信徒，這些信徒平時各自生活，只要他一聲令下就能像今天這樣，幾千人擠在繁星聖堂裏邊。
他到底是真的有虔誠的信仰還是故作神祕另有目的？剱
老海塔爾伯爵坐在臺下表情肅穆像是個虔誠的信徒，其實心裏一直在思考。前幾天就把所有關於大麻雀已知的情報都送給了維特，包括他三天換一次兜襠布都有。
原本海塔爾家族和拜拉席恩家族還算融洽，大女兒莫羅婭跟着維特學魔法，從唾棄的“瘋女”變爲了一位有名的大法師，如今也算功成名就，聽說還同科本大法師攪在了一起，小兒子岡梭爾也跟着維特在石階列島，還擔任了要職。
可多恩戰爭時期，自己指使下級封臣參與了多恩的糧食走私，這件事讓兩個家族的關係變冷了不少，泰洛西同海塔爾家族的貿易額一直在下降。河間地北部也在做針對首相羅宛家族的小動作，而國王勞勃的死，老海塔爾伯爵覺得必須要緩和兩個家族的矛盾，便把大麻雀給賣了個人情。
當然，老海塔爾伯爵沒忘記在給出的情報裏，把自己大量資助大麻雀的事情都給省略了，不然大麻雀哪有那麼多可施捨的糧食和布匹來籠絡人心。如今大麻雀做的事情越來越危險，是時候同他割裂關係了，至於其他給他資助的貴族老海塔爾伯爵可沒心思去管。
“那些大貴族憑什麼那麼富裕，我們就那麼窮？”大麻雀站在臺上向衆人發問。
“咳！”老海塔爾伯爵的頑疾又犯了，跟在他身邊的侍從趕緊拿出一瓶治療藥劑。
大麻雀立馬醒悟，在七神教派最神聖的聖堂演講，自己確實有些激動過頭，開始換了個話題：“在七神的注視下，人們遵循信仰就應該過着幸福的生活。如果有人背棄信仰，那麼衆神就會降下懲罰！而七神的懲罰已經到來！”剱
“什麼？”大廳內議論紛紛。
大麻雀雙手擡起指着大廳頂部的七芒星徽記，一臉虔誠地大聲說道：“如今在七國肆虐長相如同惡魔的吸血鬼，就是經過天父審判後，由代表死亡陌客降下的懲罰！”
“這？我們沒做過什麼壞事啊？”大廳裏又開始騷動起來。
“勞勃在君臨城開設技院，視教義爲無物到處都是私生子！史坦尼斯更是敢公然挑釁教義，直接就在技院旁邊開設賭博場所！我和七神信徒們在君臨城極力阻止，卻被他們的幫兇扔到了城外。藍禮見我們不在了，也開始販售毒藥，有多少人因爲他出售的毒藥而死！”
“是啊，這些事全國都知道。”
“說得沒錯。”
咳~~噗！臺下的老海塔爾突然咳得吐血，鮮血甚至噴到了身邊的大主教的白袍上。剱
“我~~”老海塔爾喘着氣已經說不出話了，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侍從們趕緊揹着他往聖堂外跑去。
等出了聖堂側門拐過牆角，侍從背上虛弱的老海塔爾突然直起身子，從懷裏掏出絲綢手絹咬在嘴裏，剛剛咬破的舌頭還很痛：“你趕快去通知我兒子貝勒·海塔爾爵士，讓他把所有同七神教往來的賬目燒掉！”
“大人，是所有賬目嗎？”侍從自然是信得過的心腹，來自海塔爾分家的年輕人，他見過那些堆積成山的賬本。
“大麻雀想用七神教和拜拉席恩家做對抗，我們家族絕對不能沾上半點關係！那些賬目沒個十天半個月分不出來！讓貝勒做成意外失火，能燒的都燒掉！”老海塔爾現在極度後悔當初資助過那個瘋子神棍。
“尤其是維特·拜拉席恩！在他的泰洛西，技院、賭場、毒藥鋪全都有！還充滿了各種異教徒！七神教所有的戒律他都犯了，簡直人神共憤！”
大麻雀看着羣情激奮的信徒，還在演講：
“他們位高權重，因此七神降下了最嚴重的懲罰吸血鬼！拜拉席恩必須接受神的懲罰！只有洗清了他們的罪孽才能拯救維斯特洛！”剱
七十七位大主教，代表七種神明的各有十一人。一位長袍上繡着聖母的女主教走上臺來到大麻雀身邊。
小聲地說了幾句後，大麻雀把她拉到一旁，用手指着她大喊：
“我不代表任何貴族，我不代表任何平民，我只代表七神！七國只要信仰七神教的人都是我們的後盾！燒死我一個可以，他敢燒死七國所有人嗎？而你，就是罪孽的幫兇！”
“燒死她！”幾千名信徒漲紅了臉，扯着嗓子齊聲大喊。
此時的大主教們已經無力阻止，只能看着女主教被衝上臺的信徒拖走。
“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絕不能讓罪孽蔓延，否則國將不國！”大麻雀沒失去理智：“拜拉席恩必須受到七神的審判！我們將徒步從舊鎮走到君臨以示我們的決心，中途會有更多的人加入我們！七神在上，必會聽到我們的訴求！
“爲了七神！”剱
“瘋了，他瘋了！”有感大事不妙的主教們紛紛趁亂溜走。
“國王和貴族得跟着嘰嘰喳喳的大麻雀跳舞？這什麼道理！”小姑娘彌桑黛非常氣憤。
“我還覺得事情不只是這樣，丹妮莉絲，你還有什麼流落在外的親戚嗎？”維特問道。
坐在輪椅上的丹妮莉絲想了會兒，搖了搖腦袋。
維特也估計她不知道，她從小受的教育都是有針對性地挑選過的。
“哦！我的愛人，我絕對不能失去你！”剱
“對，親愛的，我和你女兒也是這麼想的。”
歌劇院舞臺上正在上演一出新劇目，講述兩位魔法師和幾位酒館舞女的愛情故事。精美的場景佈置，華麗而又寫實的服裝，演員們輪番上臺帶來了精湛的表演，把一個複雜的六角戀愛演繹得蕩氣迴腸。
屬於維特的豪華包間裏，丹妮莉絲、娜梅莉亞和科娜三人哭得稀里嘩啦。彌桑黛還不太懂愛來愛去的東西，只感覺她們歌唱的嗓音很好聽，而特蕾妮的雙腿在放在維特的膝蓋上，享受着按摩。
“丹妮莉絲都要死了，你還帶她來看這些東西？”特蕾妮斜躺在沙發上，閉着眼說道。
維特：“她有太多的遺憾，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我只能儘量讓她看些沒見過的東西。”
“治療魔法沒用，那把她帶到魔法學校，我給她配製點藥劑。”特蕾妮歪着頭，打量着丹妮莉絲的白皙脖子。
啪！“哎呦！”剱
維特拍了拍特蕾妮的小腿，把她打得腿一縮：“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吸血鬼絕對是禁忌。”
“試試嘛。”特蕾妮嘟着嘴說道，還把腿從維特衣襟裏伸進去撓。
“上次那個海盜，聽說要被送到你那裏，侍衛還沒來抓他就撞牆自盡了！”這大半年軍隊把巡邏範圍擴大了，泰洛西沒關幾個犯人，維特有點捨不得。
“試試嘛。”特蕾妮的腿開始撩撥玩火。
“行了行了，我再批准一個山賊給你做試驗，丹妮莉絲你就別想了，你那些試驗弄完哪個不是缺胳膊少腿？我可是答應過丹妮莉絲給她留個全屍的。”維特捏住了特蕾妮鑽進衣服裏的腳。
聽到維特同意，特蕾妮手一撐，站在沙發上走過來緊緊地抱着維特：“吸血鬼哦！我先在他脖子上鑽個孔，裝個鋼製的小管子進去，記錄需要的血液量，每天再切下一小片肉仔細觀察身體變換變化，接下來。。”
特蕾妮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自己準備的實驗步驟，維特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便沒有打斷，也開始幫她分析起各種可能性，或許能找出從吸血鬼還原成人類的方法。剱
城堡裏關押的犯人，維特很早以前就授權娜梅莉亞和特蕾妮處置的權力，她非要讓維特同意，就是想讓維特幫忙一起做研究。
丹妮莉絲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這幾天裏，維特幾人陪着她逛遍了泰洛西城。
正午的陽光曬得人皮膚刺痛，在石階列島這裏就是午休時間，街道上幾乎見不到人。
城堡頂部的燈塔上，丹妮莉絲坐在矮牆上俯視着泰洛西城，維特在一旁護着她免得掉下去，兩人都不怕曬。
“白色的建築綠色的樹木，乾淨整潔的街道，充滿歡笑的行人，這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地方了。”維特拖着小本子，丹妮莉絲拿着筆慢慢地寫出來。
維特點點頭，這些她寫過幾次了：“你不關心你的孩子嗎？”剱
“他已經不是人類，幫我殺了他。”維特看到她寫出的幾個絕情的字，蹲在她身邊，看到她的臉上沾滿了眼淚。
“我會的。”維特擡起手臂，輕輕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
“音樂盒。”丹妮莉絲寫字越來越慢了。
“在這裏。”維特拿出當初送給她的音樂盒，上好發條放在牆上，很快，一陣悠揚的音樂就響了起來。
“一直沒問，曲子是什麼？”
維特笑笑：“就是當初我寫的那首，龍裔之歌。”
伴着樂曲聲，丹妮莉絲把頭靠在牆上，轉頭盯着看了維特好一會兒，纔在小本子上寫完字，把本子放到維特眼前。剱
“如果，當初是你和我聯姻。”維特幫她讀了出來，想了一下維特纔回答：“這或許不太可能，戰爭勝利的人會反對，戰爭失敗的人也會反對。”
丹妮莉絲神色落寞地低下頭，費力地擡起手，把維特的手拉到自己腹部。
維特：“你想要我做什麼？”
丹妮莉絲指了指裙子腰部的鈕釦，維特幫她解開了兩顆，而丹妮莉絲拉住維特的手臂，讓維特的手伸進了裙子裏。
她腹部肚臍下還留着一道豎着的傷疤，是當初維特用血腥斯卡之刃捅穿後故意留下的，維特先的手正好按在傷疤上。
“揉，龍裔之歌。”丹妮莉絲又寫下了幾個字。
維特現在找個舒服的姿勢，只能把她抱在懷裏，一邊用手揉着她腹部的傷疤一邊唱歌。剱
Ourhero，Ourhero，
Claimsawarrior'sheart。
ItellyouItellyou，
TheDragonbornes。
伴隨着維特的歌聲，丹妮莉絲往維特懷裏縮了縮，毒辣的陽光曬在兩人身上只感覺到溫暖，她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聽到歌聲，娜梅莉亞、特蕾妮和科娜也來到了塔樓上，見維特這副模樣，三人很默契地沒有說話，默默地站在一旁。
DovahkiinDovahkiin剱
歌曲第一遍還沒唱完，維特懷裏的丹妮莉絲呼吸漸漸減弱，直到停止，心臟也不再跳動，臉上全是淚水。
維特把丹妮莉絲抱起，慢慢走向臺階。
娜梅莉亞見到遺落在地上的小本子，上面都是丹妮莉絲這段時間裏寫的字，看完後她抹了抹流出的淚水，走到維特身邊把小本子放進了維特的衣兜裏：“留着放櫃子裏吧，這些文字也屬於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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