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卡林灣血肉磨盤2
被屍鬼和爆炸的野火驚嚇到的牲畜四處亂跑，這些牲畜是一些人所有的家當，只能不顧危險去追牲畜，原本統一往南行進的隊伍變得散亂。保護他們的士兵陣形有被牲畜從後方衝亂的，也有在和屍鬼作戰時被打散的，人、牲畜、屍鬼全攪和在了一起。
“藍禮，傲達威英的龍炎太猛，它在這裏的作用已經不大了，我要下到地面去！”維特大喊。
傲達威英在最後一次俯衝噴吐龍炎時，連屍鬼帶人一起燒死了不少，再讓它往戰場上噴火人類這邊的士氣就先要崩潰了。
藍禮也在觀察局勢：“你發現了異鬼嗎？”
“西方有一個！”維特說完便從巨龍頭頂一躍而下，傲達威英雙翅加速扇動，升到雲層之下的高度繼續在戰場上空盤旋。
藍禮一身金燦燦的鍍金盔甲，頭盔頂上兩根金屬鹿角高高矗立，他從鞍座上站起來，扶着棘刺走到龍背側方用龍語說道：“佩特瓦哈，等你再長大一點我就站到你頭頂！坐在背上作戰太不方便了！”
佩特瓦哈是年輕一代六條龍中的老大，白底紅條紋的它體長快接近40米。巨龍在飛行時身體擺動幅度最小的地方就是在它寬闊的背部，如果是長途旅行在這裏安個座位非常舒服。
可如果是作戰的話，寬闊的背部和巨大的翅膀會完全阻隔藍禮的視線，要觀察下方的狀況要麼讓龍身體斜着繞圈，要麼自己走到龍背邊緣。
“要不下次你直接在我背上站着？”佩特瓦哈不願意，藍禮本來就是大個子，再加一身盔甲站在自己頭頂，那還怎麼在天上撒歡甩頭。
其實藍禮自己也不願意，每次看傲達威英朝地上噴龍炎時，站在它頭頂的維特就得跟着一起下去，噴完龍炎擡起頭時維特又跟着被帶上來，藍禮覺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了被這麼甩來甩去。
藍禮抓着龍背側方的棘刺，森林沒有樹葉，西路的戰況盡收眼底。
在維特落地的位置附近，幾百名北境騎兵正在圍攻異鬼，看他們舉起的旗幟是史塔克家族和卡史塔克家族的騎兵。
圍攻並不順利，在騎兵分出三路準備包圍異鬼時，從積雪裏又跳出來五隻異鬼，還有從泥洞裏爬出來的巨大冰蜘蛛。
六隻異鬼把冰蜘蛛當坐騎，它們的速度在雪地裏比馬要快得多，原本是騎兵去包圍一隻異鬼，變成了六隻騎着冰蜘蛛的異鬼在追殺騎兵，好在維特及時趕到進行支援，不然這支沒有魔法師的騎兵部隊會被異鬼全滅。
紅色的月牙劍氣和異鬼的冰魔法在樹林內互相對射，隨着戰鬥位置的轉移，周圍的樹木也跟着一路倒塌，維特很快解決了三隻異鬼，騎着紫色的骷髏馬正在追第四隻。
西線的屍鬼已被消滅乾淨，有了維特解決異鬼也不是問題，而藍禮在思考自己在戰鬥中的作用。
“攻堅戰有維特，而我是國王，如果地面的士兵發現我不見了士氣很快就會崩潰，只要我和龍還在他們的視線裏就會繼續戰鬥，這纔是一個國王該做的事情！”
藍禮走回鞍座上坐正，擡頭看見高空的藍龍和黑龍還在雲層中穿梭，便放心地和佩特瓦哈一起飛往北線戰場。
轟！轟！
火球爆炸，一堆碎骨伴隨着火焰飛上了天。
兩名穿着貴族長袍的年輕法師朝一羣屍鬼釋放了魔法，爲那裏戰鬥的士兵減輕了不少壓力。
“法師！左側需要支援！快跟我走！”
一個長髮留着絡腮鬍的北境大個子騎馬衝過來，朝兩人大喊。
“你帶路！”個頭稍微高一些的法師大喊，一副公鴨嗓，是一位處於變聲期的少年。
大個子身邊還跟着一些騎士，聽見兩位法師同意後有幾人同時翻下馬背。
“小瓊恩，讓他們騎我的馬！”
“不用，我們能跟上！”
兩名射完火球的年輕法師又召喚出紫色的骷髏馬，腳尖在地面一踏熟練地爬上了四處漏風的馬背。
“走！”小瓊恩沒多想，趕緊招呼衆人往戰場左側奔去。
遇到衝進陣中的零散屍鬼，小瓊恩揮舞巨劍和幾名騎士拼命砍殺保護身後的法師。兩位空閒的法師見到防線哪裏的屍鬼聚集地比較多，火焰、寒冰、閃電輪換着從他們手裏射過去。
屍鬼羣有藏在遠處的異鬼指揮，在第一波試探性進攻後，他們發現哪裏防守薄弱便讓跟進的屍鬼羣涌向哪裏。軍陣左側被打出了一個缺口，屍鬼不停地朝這裏聚集發起猛攻。
爲了保暖方便和透氣北境人大多穿皮甲，這樣可以在盔甲外面再套上厚實的外套。只有大貴族才穿金屬盔甲，不差錢的他們不用操心外套被盔甲劃破。
和人類作戰攻守雙方都會避免踩踏，所以防守方只需要面對前排的攻擊。而人形屍鬼拿着武器動物屍鬼有尖牙利爪，它們還會疊羅漢，堆在下方的屍鬼和爬到上方的屍鬼同時發起攻擊，只穿皮甲的北境人損失慘重。
到處都是火油和野火燃燒後的焦糊味，被衝散陣形的士兵們在騎士帶領下就近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陣形，弓箭手和一些法師被保護在中間。然而黑曜石箭頭早已射完，普通的公爵對這羣骷髏架子幾乎造不成什麼傷害。
毀滅系魔法一次就能消滅一小片屍鬼，但法師們時不時才射出一個魔法，或者用蔓藤在陣前結起臨時柵欄幫忙防守，還有的在用治療魔法給重傷的士兵進行救治。
放在這裏火油和野火早就用完，意識到法師重要性的小瓊恩終於又找來了兩位。
“你們在這裏幫忙，我還要去找其他魔法師！”
小瓊恩把兩人護送進一隊士兵前，又調轉馬頭往外衝去。
利昂內爾和索倫兩人都是黑髮黑眼，穿着的貴族長袍也和法師們穿的特殊法袍差不多。北境除了大貴族底下的騎士和士兵也沒見過他們兩個，而且在混亂的戰場上人人都忙着殺屍鬼哪有工夫認人，直到現在還沒有人把他們兩個給認出來。
利昂內爾大聲說道：“我覺得用毀滅系太耗費魔力，我們兩個就算把魔力用盡也殺不完這麼多屍鬼！”
索倫撇了撇嘴大吼：“就是父親來了也殺不完！”
利昂內爾沒有接話，踮起腳假裝看外面的戰場。
兩人身高太矮，被士兵拉中防禦陣中完全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只能聽到外圍士兵的喊殺聲和屍鬼的嘶吼聲。
“我試試這個！”
兩人不想救人，只想用魔法好好殺屍鬼。索倫雙手合攏，藍色的魔力順着手臂在雙掌前匯聚成一顆紫色的球體。
“哈！”索倫一聲吼，手上的魔法球沒有發射出去，而是直接在身前爆開。
一圈淡紫色的魔法波紋以索倫爲中心，在貼着地面一米的高度快速向周圍擴散，直到半徑三十米外才慢慢消散。
周圍防守士兵早已疲憊，在這生死攸關的戰場上他們心跳極快兩眼通紅，是透支了體力和精神在作戰，等戰鬥過後沒有幾天的休息根本無法再次形成戰力。
“衝啊！殺屍鬼！”
“幹他釀的！”
原本防守的好好的騎士和士兵們被藍色魔法波紋掃過後，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舉起武器大吼着朝屍鬼衝過去混在在一起，屍鬼被砍得七零八落人也死得死傷得傷。
“怎麼會是這種效果！”身邊的利昂內爾看着跑開的士兵說道。
他知道索倫使用的幻術系的魔法：振作精神，作用是使目標獲得勇氣不會逃跑並恢復體力與耐力。
可這個魔法平時都是在戰鬥前對人釋放，在這緊張的戰鬥時刻，不會逃跑這個作用就起了反效果。原本就精神高度緊張恨不得殺光屍鬼的騎士和士兵，在體力復甦和精神一陣刺激後，一個勁往前衝去找屍鬼拼命。
重新恢復了勇氣和體力是好事，一對一或小規模作戰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可在大型戰爭中陣型就亂了。
利昂內爾趕緊騎上骷髏馬跟上了前衝的士兵：“索倫，現在不能用振作精神，用我這個！”
他手上的金色魔法球這次是朝屍鬼羣扔出的，直接在屍鬼羣中炸開。
中了魔法的一大片屍鬼好像暫時擺脫了異鬼的控制，開始朝遠離人羣的地方逃跑，而被魔法掃過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回覆系的亡靈驅散術，不會像其他毀滅系或回覆系直接殺死屍鬼，但用同樣多的魔力能覆蓋一大片不死生物，讓它們暫時失去戰鬥能力。
“這個好！”
索倫見狀也騎上骷髏馬，跟着利昂內爾一起在軍陣中左突右闖。
兩人並駕齊驅，一人負責左側一人負責右側，不停地朝戰鬥的地方扔出魔法球。金色的魔法不停地在人和屍鬼交戰的中心炸開，一圈圈的金色漣漪在他們騎馬跑過的後身盪開。
北境的騎士和士兵發現，那些和自己近身肉搏斧頭就要落到自己頭頂時，一圈金色的魔法掃過，舉着斧頭的屍鬼竟然放棄戰鬥往後跑了。
“殺光屍鬼！”
“殺光屍鬼！”
這次是將士們真心發出的吶喊聲。
戰場的形勢立刻逆轉，取得優勢的屍鬼開始逃跑，疲於防守的人類在追殺屍鬼，從背後將它們砍成碎片。
“嘶~~~”
遠處樹林深處，十幾只異鬼從白茫茫的雪地中跳了出來，緊跟着從雪地爬出來的還有它們的冰蜘蛛坐騎。
“如果不近距離施法，我們的屍鬼很快就會耗光。”幾名穿着人類服飾，雙眼通紅的吸血也走到了異鬼身邊。
“天上有龍，只要我們敢露面，維特和藍禮要不了多久就會找到我們。”另一名吸血鬼說道。
在吸血鬼們討論時，十幾只騎上冰蜘蛛的異鬼沒有說話，它們眼神呆滯動作遲緩，在極遠處控制屍鬼羣進攻需要調動它們所有的腦力和魔力。
“東線已經徹底失敗，西線嘉德帶領的六名冰霜騎士正在被維特追殺。”一隻手搭在異鬼肩上的吸血鬼朝衆人說道。
自己人當然不能異鬼吸血鬼這麼叫，自認高貴的兩個族羣，冰霜騎士便是吸血鬼們對異鬼的稱呼，而異鬼稱吸血鬼們爲血騎士。
“水蛭，讓嘉德把維特往西引走。”身材最高大的吸血鬼發話。
“是！”搭在異鬼肩上的吸血鬼通過魔法，向遠處傳達了命令。
身材高大的首領有着一頭白色長髮，蒼白的面容表情威猛剛毅，他曾經是位來自河灣地的守夜人遊騎兵，在班揚升任總司令後升職成了小隊長，名字叫傑佛·佛花。在一次出長城的巡邏任務中，一行人掉進了異鬼挖出的陷阱裏。
負責通訊的吸血鬼外號“水蛭”，真名齊特，原本是守夜人軍團的一名事務官。他因爲長相醜陋，緋紅的臉上生了許多癤子脖子上有一個腫瘤，經常被其他守夜人嘲笑。
在一些巡邏回來的守夜人口中聽到了吸血鬼的消息，可以改變身高還能讓容貌變美，齊特便成了主動背棄人類身份的叛徒之一。
這次戰爭爲什麼打得這麼被動，幾位瞭解守夜人和北境人的吸血鬼起了很大作用。
“無論怎麼操控，屍鬼始終是死而復活的屍體，除了數量多，作戰效果完全比不上活人，更別說和我們比了。”戰事不利，水蛭開始抱怨。
“水蛭，讓冰霜騎士把我們剩下的兵力集中到北線！我曾經在黑城堡學士那裏看過資料，那兩個釋放大範圍魔法的小個子法師，多半就是藍禮和維特的兒子！”
水蛭大驚：“真的嗎？他們兩個的龍不是還在天上嗎？”
“他們兩個的龍是在天上，可你看他們釋放了多少種魔法！知道整個大陸有多少位全系魔法師嗎？總共也不到十個，而且全部都姓拜拉席恩！”傑佛扔掉身上的衣服，在他蒼白又堅實的肌肉上，用刀刻出的魔法陣開始閃爍血紅色的光芒。
“傑佛，哪怕犧牲掉這裏所有的屍鬼，只要殺掉他們兩個就賺了！”水蛭轉頭看着右手扶着，正閉着眼睛指揮屍鬼的慘白異鬼：“哪怕犧牲掉它們也可以！”
“幹了！”身後的幾名血騎士也同意首領傑佛的計劃。
血騎士內部的制度非常原始，只靠誰能打和功勞分配資源和下屬，聰明的頭腦在大首領卡斯特那裏只能得到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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