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決戰赫倫堡郊外
御林鐵衛成立至今誓言不封地、不娶妻、不生子，可沒說過會放棄幫助家族，歷來當上御林鐵衛的騎士及其家族都會跟着受益，更何況當今被稱爲拜拉席恩之下第一貴族的提利爾。
提利爾家族出錢出糧出裝備，帶着10萬河間地軍隊前來支援，卻被羅柏當着這麼多貴族的面一通呵斥，換作誰都有火氣。
被稱爲醫學奇蹟的維拉斯站起身，手撐着桌子看着羅柏：“總司令閣下，國王下令全國進入戰爭狀態，根據法律徵召農夫參戰是理所應當的，另據我所知，北境的農夫也參加了卡林灣戰役。”
維拉斯說話語速緩慢不卑不亢，兩人身份相當，都是公爵繼承人，羅柏只不過比他早一步繼承公爵而已。
而帶這麼多軍隊過來是梅斯公爵的決定，維拉斯自己不這麼想也必須支持父親，並維護提利爾家族的顏面。
這一段時間來羅柏也適應了總司令的身份，揮揮手讓維拉斯坐下，語氣嚴厲卻並沒有動氣：
“今時不同往日，維拉斯爵士，在卡林灣是遭到異鬼追擊不得不戰，而現在我們要帶領士兵出城主動殺敵，農夫只會成爲拖累，甚至成爲屍鬼攻擊人類。”
接着羅柏又將他制定的戰術向衆貴族闡述，維特此時給了藍禮一個眼神，藍禮會意，等羅柏講完後他立刻開口：
“羅柏說的有道理，維拉斯說得也有道理，不如我們討論一個折中的方案。遣送回去就不必了，讓他們修建防禦工事如何？”
“如果是在後方做支援的話也可以。”羅柏點頭認可。
“我不同意，徵召軍也是軍人，軍人怎麼能幹工匠的粗活？”維拉斯據理力爭。河灣地士兵浩浩蕩蕩來一趟卻被分配去挖坑修牆，以後絕對會被人嘲笑。
“我們是來爲人類而戰的！”
河灣地貴族也紛紛開口支持。
維特斜靠在椅子上：“維拉斯，這次異鬼傾巢而出，不是一兩隻而是成百上千！如果有人被異鬼包圍即將被轉化成屍鬼，我會第一時間讓傲達威英進行無差別攻擊清除這些隱患！”
藍禮和維特兩人配合默契，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很快就逼得維拉斯妥協，他同意讓這些人去組裝操控拋石機，並借出一批盔甲和武器。
會議結束，所有人立刻按照羅柏的安排開始整備軍隊。
哈羅威伯爵小鎮距離赫倫堡不到一百公里，殘破的赫倫堡無法防守，再往南就是毫無險地可守直逼君臨城的大平原，在大家商議過後，決定在兩地之間展開決戰。
河間地和西境軍隊已到達赫倫堡西側，維特和史坦尼斯的海軍也已經登陸，多恩人的部隊也抵達了女泉鎮，隨時準備從東西兩路展開圍攻。
七國軍隊第一次處於同一陣營齊聚一個戰場。
已經登陸的王家艦隊和泰洛西海軍，以及多恩軍隊已經離開女泉鎮三天，這裏的港口依然繁忙無比，大量的空船需要挪開給補給船隻讓出泊位。
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彌桑黛，正和幾名泰洛西海軍後勤軍官一起在港口巡視，她不停地在手中的小本子上登記靠岸的船隻名字。
“讓他們卸完物資立刻駛離港口，還有很多船等着靠岸。”
“明白，彌桑黛大人。”不再肥胖，練出了一身腱子肉的文德爾·曼德勒緊跟在她身邊。
狹窄的棧橋上到處都是工人和推車，彌桑黛和文德爾快步走上碼頭，把小本子遞給他：“這是我們最後的船，你簽完字後就能去戰場了。”
“總算完了！”
文德爾覈對了一下數目後唰唰唰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並拿出隨身攜帶的章印蓋了個戳。
文德爾目前是泰洛西北方海軍的後勤總長，其他同僚都去參戰了就他的後勤部門還在女泉鎮：“我現在非常討厭泰洛西有那麼多的船！”
彌桑黛只是一個臨時的戰時通訊官，職責是幫維特蒐集整理各地發來的情報。但在泰洛西連平民都知道，等這次戰爭結束，她就會以正式職務獲得一把維特公爵會議桌旁的高背椅。
她接過本子朝文德爾笑笑：“你們艦隊每次出征的時候，不是都讓後勤船緊跟在戰艦後方充人數嗎？”
“哈哈，那叫迷惑戰術！”文德爾手撓着後腦不好意思地把頭轉向港口，突然指着棧橋驚訝道：“那些是什麼人？”
彌桑黛趴在扶手上看過去，數了數一共十六個人，他們剛下船不久正聚在一起從棧橋上走向城裏，由於他們的奇裝異服，棧橋上的工人都停下工作站在一旁主動給他們讓開道路。
爲首的一人穿着金色的冬季貴族長袍，黑色的短捲髮，鼻樑上還戴了一個黑色的東西遮住雙眼。特別是他走路時整個人的身子好像都是斜的，步伐囂張無比。
在文德爾的認知裏只有一個人是這樣的：“那是奧伯倫？”
“就是他！”彌桑黛作出了肯定。
彌桑黛做了維特多年的書記官，經常看見奧伯倫，一眼就認出了他。只是她不明白這位已經退位的多恩前親王跑來這做什麼，他並沒有被安排任何軍職。
在奧伯倫後面的人則更加奇怪，走在奧伯倫身邊的是一位長着白髮老者，拄着一根由幾根大腿骨做成的柺杖，樸素的白袍在他走路帶起的晃動時能隱隱看到上面有金屬線的反光。
後面十四人都是年輕人，有男有女，都穿着各種骨骼拼接而成的盔甲，背上的武器看握柄也是由白骨製成。
這些人還有很多共同點，比如身材都很瘦弱，其中幾位有着略顯稚嫩的臉龐，看年齡不到16歲，卻和其他十四人一樣都是滿頭白髮和蒼白的皮膚。
“奧伯倫旁邊是科本大法師！跟在他們後邊的應該是科本的弟子。”
彌桑黛十年前見過科本一次，之後就只在維特來往的書信中看到過科本的信息。
“科本大法師？”
聽到彌桑黛說出科本的名字，周圍的士兵都圍攏了過來朝棧橋張望，看着這一行走進鎮內召喚出骷髏馬往戰場方向奔去。
文德爾：“十年來從沒出現過科本，我都以爲他已經老死了。”
彌桑黛知道的事情更多：“他一直都在教導弟子！”
這些年科本在普通人眼中像是消失了一樣，只有維特和少數科本的好友知道他在哪裏。
科本研究的召喚術被他自己定名爲死靈魔法，隨着他的研究日益精進魔法也越來越強，由於太過血腥又要褻瀆屍體始終被人排斥，科本再強大貴族們平時也不想和屍體打交道。他便在十年前孿河城戰役後，帶領喜歡這一路術的弟子去了龍石島。
龍石島上怪石嶙峋還有火山，只有沿岸一小片地方適合人類居住。坦格利安家族在龍石島上養了幾百年的龍，因此島上積累了大量屍骨，人少骨頭多，這裏正是科本夢寐以求研究死靈魔法最好的地方。
史坦尼斯也很高興自己的領地也終於有了法師學校，雖然沒有正式文件。史坦尼斯靠博彩掙的錢多得正愁沒地方花，便非常慷慨地讓科本和他的弟子們住進了城堡裏，還一併提供食物、衣物和研究經費。
人類和異鬼在赫倫堡北部平原上擺出龐大的陣形，異鬼軍隊太多害怕被從側方騷擾，人類有大量拋石機等重武器，爲了不破壞陣形雙方不約而同地都在緩慢推進。
首先接觸的是兩邊的偵查部隊，谷地騎兵和騎着屍骸馬的吸血鬼。
僅有少量法師跟隨的谷地偵察吃了一波虧後，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逃了回來，但易形者法師通過他們的鷹獲得了異鬼軍團準確的佈局。
很快，異鬼和人類的前鋒部隊都出現在了對方視線裏，第一波戰鬥很快打響。
這次戰鬥雙方都在摸對方的虛實，大瓊恩率領的一千名北境騎兵每次發起衝鋒後都及時改變方向，繞到屍鬼羣側方用帶着黑曜石箭頭的弓箭和魔法射殺屍鬼。
在嚐到兩次甜頭後，屍鬼那邊不再盲目追擊被動挨打，陣形開始分散並且有騎着冰蜘蛛的異鬼出現在陣前。
“撤退！”
大瓊恩按照羅柏的計劃下達了撤退命令，此次前鋒軍的目的已經達到，他們看到了後方茫茫無際的屍鬼大軍，確認了對方的主力部隊正朝赫倫堡行進。
轟！轟！
赫倫堡北部平原只有薄薄一層積雪，金屬靴踏着整齊的步伐緩慢推進。
三萬名河灣地、五千風暴地、三千王領和北境人組成了一百個重甲步兵方陣。每一個方陣中間，還有大批野火陶罐推車和法師。
步兵方陣左側，是維拉斯率領的一萬重甲騎兵，右側是王領、風暴地、北境集合在一起的八千重甲騎兵，由羅柏指揮。
在後方，數不清的工匠和牛拉着重弩、拋石機等重型裝備，隨時準備組裝開戰。
羅柏看到遠處一隊騎兵回來，騎着馬帶着幾名傳令官跑到了步兵陣前，跟在後面跑的冰原狼灰風也被套上了一身定製盔甲。
“敵人的情況怎麼樣？”
大瓊恩：“屍鬼的數量太多了根本數不過來，黑壓壓一大片，我們人數這麼少真的能取得勝利嗎？”
“讓那些農夫上戰場只會增加屍鬼數量，讓他們在後方操控大型器械已經是大家妥協後的辦法了。”
羅柏拉了拉繮繩面向後方高高舉起手臂。
步兵看到後立刻停止了前進“吼！”一聲整齊的吼聲後長方形的盾牌齊齊落地。
“灰風。”羅柏跳下馬，從腰帶裏抽出一卷準備好的轉軸塞進灰風的盔甲裏：“帶去後面的工匠營。”
大瓊恩還是不放心：“我們在這種平原地形真的能守住嗎？哪怕進赫倫堡也好歹有個破牆啊！”
羅柏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嘴上卻說：“相信我，要消滅異鬼就決不能守城。”
灰風奔跑速度比馬快，還能持續奔跑幾個小時不停，沒過多久就跑了一個來回。
幾萬名工匠們推着小車跑到步兵陣地前方，快速挖出了幾條橫着的壕溝，並在裏面埋好了野火罐後才退去。
在目視極限處，平原遠方出現了一條黑線，是屍鬼羣。
“來了！擂鼓！”
羅柏大喊着騎馬跑回騎兵陣中，身邊幾名傳令兵立刻四散而出，不停地向各路傳達着作戰命令。
咚！咚！咚！
步兵方陣後方的隨軍樂隊敲響了戰鼓，一聲聲低沉的鼓聲迴盪在將士的耳中。
“陣形分散，架起盾牌！”
“吼！”
幾萬人的吼聲結束，百個步兵方陣再次分散成小陣，盾牌一面疊一面地架起，陣中的法師也躍躍欲試，準備迎接第一波火球攻擊。
巨石墜落帶動拋石機的長柄飛轉，木頭髮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一顆顆綠色的火球射向衝鋒的屍鬼羣。
爆炸四起綠火焚天。
冰蜘蛛的射程和拋石機差不多，有準備的人類聯軍趕在冰蜘蛛架設好之前又射出了一輪火球。
可這次屍鬼衝鋒和卡林灣不同，衝向卡林灣要塞的全是各種人形和動物屍鬼，而這次異鬼下了決心要攻破人類主力，隨着屍鬼衝鋒的還有大量騎在冰蜘蛛上的異鬼。
它們在用寒冰盾牌阻擋掉落的野火，旁邊的屍鬼被燒死多少也無所謂，只要異鬼不死衝進人類陣中就能亂殺。
拋石機的火球炸死了一片又一片的屍鬼，地上點燃的火牆將屍鬼燒得胡喊嘶叫，異鬼仍然在衝鋒。
一條條血線從屍鬼大軍後方出現，它們屍鬼羣中左突右繞，沒多久便跟上了衝鋒的異鬼。
“是吸血鬼！吸血鬼也來了！法師準備！”
人類這邊也不是沒準備，大批隨軍法師就是爲了對付異鬼和吸血鬼。
羅柏抽出了背上的兩把瓦雷利亞鋼劍，步兵陣中的瓊恩拿着血紅色的紅雨劍也做出了衝鋒的姿勢。
一聲龍吼，佩特瓦哈衝下雲層，龍背上站着的藍禮一身綠色頭頂鹿角的拜拉席恩祖傳盔甲，手持淡藍色的暴雨劍，怒吼着從側方衝向屍鬼軍團。
面對魔法師和巨龍異鬼無所畏懼，人類同樣無所畏懼，雙方已經下定決心在這裏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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