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回:壞事傳千里
“對對對!捉姦,到時候人贓俱獲看齊彥那小賤人還有什麼話可說!”燕歸嵐兩眼直放出光來。
慕秦只覺這燕歸嵐表現的異常興奮,她好像特別希望齊彥能坐實這個“罪名”。她樂忠於去做捉姦這個過程,而不是真心的關心燕家主母。
他們三人開始尋找起齊彥的身影。公主府裏到處燈火闌珊,無論在遊廊下、池塘邊、小橋處、花叢裏,哪裏都有三三兩兩的人羣。可他們一路找去都沒有發現齊彥的蹤跡。
齊彥到底能在哪呢?與他廝混的女君又會是誰呢?他們三人邊尋找邊猜測。
尋了大半日,燕歸嵐有些失望了,“我說你們二人到底瞧仔細沒有?莫不是把人看錯了?”
燕澤銀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二姐,我怎麼覺得你沒有抓到齊彥很失望似的?”
“你!你這小兒說什麼呢?”燕歸嵐氣急敗壞道。
慕秦一掠站在他們姐弟二人中間,“你們倆可不要在這公主府裏吵起來,喧喧嚷嚷的再驚來旁人,齊彥沒有逮住倒教你們燕家人丟了臉面。”
姐弟二人被慕秦所挖苦不再做聲,全站在原地各自捏腿捶背。他們今晚註定是要無功而返了!
俄頃,從廳堂那邊遞出來消息,女君們的宴席終於散場,衆人紛紛準備離府歸家。燕澤銀兄妹也得與慕秦暫別,各自與家人匯合離開公主府。慕秦恐他們姐弟回去以後告訴旁人,直勸他們倆不要到處宣揚。燕澤銀滿口答應下慕秦,又囑咐他幾言,畢竟這是燕家的“家醜”,也請他不要向外散播。
徐墨卿和燕歸晚站在外儀門處等待二妹三弟,三公主和主妃正忙着向外送客。
燕家人聚齊走到門首,一行人在街門口等待九鶯去牽馬車回來。三公主忽走到徐墨卿和燕歸晚的身邊,親切道:“九弟今日能來我這兒,三姐深感高興。外邊不比宮中,到底能自由些,平日得閒兒就與燕將多來府上走走。”
徐墨卿欠着身微微一笑,“三姐垂愛,九弟謹記於心。”
三公主拍拍燕歸晚的肩膀,“我這個九弟,就是這個冷淡淡的性子,燕將平日多擔待些吧。”
燕歸晚向三公主行了揖禮,“諾。”
“難怪二姐要說笑你們倆,瞧瞧你們倆說起話來都一個語氣。我真拿你們沒辦法。一個寡言少語一個謹小慎微。九弟,你真是枉費三姐疼你這一場!”三公主裝出一副寒心的模樣。
徐墨卿只好拉拉主妃的衣袖,故意撒嬌道:“姐夫快替我們妻郎說說好話,三姐挑上我們的不是了!”
“好啦!這夜已深,你們快快上馬車回家去。九殿下和燕將還不知鍾卿的秉性,她就是老放心不下你們!”
“我知三姐疼我,這些年只有三姐待我好。墨卿都記得的。”徐墨卿感恩道。
三公主欣慰的揚一揚手,教他們一家速速離開。
徐墨卿上了馬車就撩開簾子看向公主府的門首,直到那後頭變成一抹漆黑,他才肯回過頭來坐定。於他而言這可能就是他僅有的一點親情之感。燕歸晚輕撫他的背脊,這種無聲的安慰在馬車裏迴旋很久。
是夜無話,一夜晚景不題。
明日下學後,燕歸嵐興沖沖地去往磐石齋。溫長溯此時卻不在房中,而是在木李樓裏陪着主母嘮家常。她躺在父親的牀上等了又等,才終於把溫長溯給盼回來。
溫長溯年約三十四五,年輕時也是個風流子弟。可現在他永遠一身素衣,彷彿明志一般,告訴衆人他在爲燕樂然守節。
“你這孩子大白天躺在這裏做什麼?武先生沒留什麼作業不曾?”溫長溯搭在牀邊問向燕歸嵐。
燕歸嵐一個激靈躍起來,“爹,我有個大事情要與你講呢!”
溫長溯笑諷道:“什麼大事情把你激動成這個樣?怎麼燕歸晚帶你去趟公主府就算開眼界了?”
“纔不是呢!”燕歸嵐否認道:“我是說我發現主母房裏的新哥兒就是那個齊彥,他是個不老實的!”
“此話當真?那燕樂施明裏暗裏養了多少面首,盡是讓她擺佈玩樂的,這次終於被人誆騙了?”溫長溯幸災樂禍道。
“就是!只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自己養那麼多面首就算了,那燕歸晚房下還養着柳扶風柳宜風呢!我房裏卻只有白子言一人!”燕歸嵐掐住腰,“昨晚是燕澤銀那小子瞧見齊彥跟別人勾搭的。我尋思拉着燕澤銀去外頭把這事給調查清楚,反正到最後下不來臺是主母。若哪裏辦得不妥當,也有燕澤銀給我當墊背的。”
“我家嵐兒越來越聰明。這件事就這麼辦,出去活動時要當心安危,有哪裏需要父親幫忙就來支會我。”
燕澤銀的心裏也藏不住事情,到底沒忍住跑去桃夭館與徐墨卿說了一遍。徐墨卿起初還不大相信,直到燕澤銀把慕秦搬出來纔不得不信。
“澤兒想怎樣做?追蹤下去挖出事情的真相?”徐墨卿也覺得這件事很棘手。
“只有捉姦拿雙齊彥才能無法狡辯,主母才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不然我們這麼突兀的去主母面前揭發,他會承認嗎?”
“你們打算從哪入手?”
“我和二姐準備跟蹤他,待他從燕府離開時我們就尾隨其後。看他平日裏都去往那些地方接觸什麼樣的人物,保準兒能有逮住的可能!”
“澤兒有沒有想過,萬一這件事是個誤會?”
“不會!我在花船上見過那小廝兒一次,昨日在公主府又見到一次,現在連秦郎都見到了,怎麼可能還會是假?”
徐墨卿見燕澤銀態度這樣堅決,也知沒法子阻撓他。
“姐夫也休要先告訴長姐,她常常在宮中不總回家,讓她知道了也是乾着急!”燕澤銀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這日,齊彥再次來至燕府木李樓中,依舊是酒肉果鮮奉於室內,房中暖牀綃帳綿褥華裀。主母與齊彥二人枕上綢繆,被中繾綣,言不可盡。事畢後,兩個交股而躺說盡情話。
那燕澤銀和燕歸嵐便藏在磐石齋的庭院裏向木李樓望去,直等着齊彥離開燕家。怎奈這晚主母與齊彥二人歡愉無度,齊彥便留在木李樓中過了夜。害得姐弟二人白白等了半宿,直到三更天已過,他們倆纔不得不各自回房。
翌日清早給主母請安時,燕歸嵐哈欠不斷睏意連連,燕澤銀更是晚了一刻鐘才趕到。
兩個人吃了啞巴虧不甘心又準備捲土重來。這一次他們倆終於跟着齊彥出了燕府,可齊彥在前面七拐八拐沒幾條便不見了蹤影。氣得姐弟倆站在原地吹鬍子瞪眼!
二人在市井裏分道揚鑣,燕歸嵐不知前往何處,燕澤銀卻偷偷的溜進慕府裏。先是小石與慕秦的小廝兒來興見面搭橋,再由興旺引着他們主僕從偏門進到慕府,最終鑽到慕秦的臥房中。
兩個小廝在明間裏打着瞌睡,燕澤銀和慕秦便到裏面裏插上門說氣話來。
兩個坐在一處,慕秦掐算着時辰,道:“澤郎只能待上一個時辰,再晚些恐我家家姐和主母都要回來了。”
“我知道。我就是幾日未見你,心裏有些想你就來了。”燕澤銀絲毫不掩飾。
慕秦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我以爲澤郎是爲着那齊彥的事來找我商議對策呢!”
“我倒真是就着這個由頭來的,只是一見到秦郎我便明白自己真實想法了。”
接着燕澤銀把這幾次的跟蹤狀況告知給慕秦,慕秦也泛起頭疼,他沒想到齊彥這般不好對付。可越是這樣煞費苦心的隱藏,不就更能說明有問題的存在嗎?
“燕歸嵐都有些泄氣了!”燕澤銀無奈道。
“澤郎,那你可否還要堅持,或許真的是我們看錯了?”
“別人這麼說也就罷了,怎麼秦郎你也這麼說呢?你可是親眼看到的呀!”
燕澤銀上來脾氣,惱怒與委屈一擁而上。慕秦見狀忙勸慰起他,二人在牀榻上推推搡搡不知怎地就攪到一起去。二郎一上一下互相凝望不已,心跳與呼吸比平日更能感知得到。燕澤銀“蹭”的一下吻嚮慕秦,驚的慕秦愣住半晌。燕澤銀看慕秦還處在濛濛的狀態,又接二連三的吻起他。
這是燕澤銀見到慕秦第一眼就想做的事,今日他終於做到了。他開心的笑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
慕秦沉溺在那說不出的感覺裏,回味一遍又一遍。他輕輕的抿了抿嘴,“澤郎可是吃了蜜餞子。”他說完臉已經紅潤起來。
“我纔沒有喫,再說剛進來時你不是給我喫過茶了?”
“那……這是何味?”
燕澤銀將慕秦摟在身下,笑道:“這是我的味道。秦郎會記住的吧?”
“我爲什麼要記住?”
“秦郎嘴硬什麼啊?之前你可是說過,不曾配與女君也不曾有喜歡的男兒。那我豈不是就你第一個……”
燕澤銀話還未說完,慕秦的脣已經迎了上來,這一次是他把燕澤銀給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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