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回:情動變少年

作者:斐什
話說楊廈和徐墨卿從攬月閣閣頂離開時,已是次日五更。

  最初他們二人的確是在攤牌、刺探、示威、撂狠話,話題通通都圍繞在燕歸晚身上。但是後來卻變味了,他們手中的茶又換成酒。可哪裏有人能真的千杯不醉呢?不過是一個人偏執地不肯放過,另一個人倔強地不肯服軟。兩個男子就那麼較着勁兒,倒是把各自的隨從擔心的夠嗆。

  葛華抱着胳膊望向身邊的這個小白臉,秋生在他眼裏,長得太眉清目秀。他道:“你們主子都傷成那個樣子,還在這裏逞什麼強?你趕緊把他扶回去躺下算了!”

  秋生睨了一眼眼前的魁梧莽漢,唉聲嘆氣道:“我家主子事先就給我打過招呼,若我敢上去勸阻他,我這腦袋第二日鐵定搬家。”

  “沒看出來啊,你們那主子陰柔俊美的像個女子,敢情還有那魄力?”

  秋生白倒也沒有生葛華的氣,只緩緩道:“這位仁兄,我知道你的主子在西洲是響噹噹的人物,是那炙手可熱的留夏侯。但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誰麼?”

  不等葛華回答他,秋生又自怨自艾地道:“不管他是誰,現在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們主子天生不愛權不愛利,我跟隨在他身邊十幾年,他只在一件事上絕不退讓。”

  “什麼事?”葛華撓了撓腦袋。

  秋生肅然道:“燕歸晚。”

  這是秋生第一次直呼燕歸晚的名號,這三個字他說的擲地有聲,當真把葛華給震懾住了。

  而攬月閣的閣頂,楊廈和徐墨卿則一人手裏拎着個酒罈子,邊望向那似乎觸手可摘的星辰,邊沒完沒了的喝着酒。

  二人席地而坐,徐墨卿帶着醉意,諷刺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算盤,你是不想讓我回晚兒的房間裏,所以就故意灌我喝酒,好讓我在這裏就睡着了。”

  楊廈的目光也變得有些遲緩,但仍不甘示弱道:“對啊,我就是這麼想的。困你一日是一日,老子高興。待哪天老子看你不耐煩了,就親手殺了你。”

  “殺我?你想,可是你不敢!你現在把我殺了,晚兒只會恨你。所以,你還得綢繆個好時機纔行。”徐墨卿拍拍他的肩膀。

  楊廈撫了撫自己的馬尾辮子,“你怎麼跟我那幾位謀士似的?晚兒跟你在一起,我看,只有喫虧的份兒。”

  “晚兒也是你叫的?真是臭不要臉!”

  楊廈一拳打向他的側臉,徐墨卿將頭一歪躲了過去,“東梁的男兒也不是個個都擦粉繡花,別把人看扁了。”

  “我喜歡叫她晚兒,你能奈我何?早晚我都會得到她,我楊廈發誓!”

  翌日,日上三竿。

  燕歸晚醒來時,身邊的牀榻卻是空的。她一骨碌爬起來,被迎頭進來的九鶯給攔下。

  “晚主,晚主,你這是幹什麼?先把這碗醒酒湯喝了吧。”九鶯不慌不忙道。

  “喝什麼喝?墨卿呢?殿下呢?我哥哥呢?”燕歸晚帶着怒意。

  “徐郎就在間壁,他昨夜和那位侯爺喝酒喝到天明,這纔剛剛睡下,怕是一時半會兒都醒不來。”

  “真是荒唐!”

  燕歸晚套上衣衫就往隔壁奔去,恰與從屋子裏退出來的秋生撞見。燕歸晚一把揪住秋生,呵斥道:“哥哥他有傷,你知不知道?”

  “小的知道。”秋生無畏道,擺出一副“受死”的模樣,絲毫沒有掙扎求饒。

  燕歸晚的手掌攥得更緊了,秋生幾乎都要被她提到半空。

  “你知道還縱容他喝那麼多酒?他傷勢嚴重了怎麼辦?傷口惡化了怎麼辦?”

  “徐郎說他不能輸給那位侯爺。”

  燕歸晚身子一凜,將手中的秋生慢慢放下去,“不能輸,就比誰能喝酒?這是什麼混賬道理?傻子!”

  秋生嚅嚅道:“晚主昨夜不也如此嗎?那麼一大壇酒,你說喝就喝,還不是怕那位侯爺難爲徐郎。”

  九鶯早已跟了出來,“晚主,咱回去先把醒酒湯喝了,有什麼話慢慢說嘛!”

  “爲什麼不把徐郎送回我的房裏?我們是夫妻,哪有分開睡的道理?”

  九鶯撇撇嘴,道“這個事晚主就怪不得秋生了,我們是要把徐郎送進去的,奈何那位侯爺橫在門口耍酒瘋,死活不讓徐郎進屋子,鬧了小半個時辰還不肯消停,這纔將徐郎先送回間壁去。”

  燕歸晚氣得直跺腳,這都是些什麼事?她一徑跑到徐墨卿的牀前,他那一身的酒氣,隔着二丈遠都能聞得見。他們倆成親也有好幾年,可從來沒有見過徐墨卿醉到如此地步。

  牀榻上有幾塊湯藥滴落下來的痕漬,燕歸晚伸手摸了摸,疼惜道:“哥哥也曾是那東梁朝堂上的第一謀臣,最善攻心,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最能隱忍,也總能置死後生。這是怎麼了?爲了歸晚,甘心與那楊廈玩起這麼稚嫩的遊戲,邊吊着湯藥邊喝着烈酒?”

  徐墨卿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眼眸微微轉了轉,眉心也有點緊皺。燕歸晚立馬噤聲不語,把他的被子重新掖了掖,凝望他好一陣兒,方纔退了出去。

  徐墨卿當真聽到了她說的話,可他不想讓燕歸晚心生愧疚,所以佯裝已經熟睡。

  有些事情哪裏需要什麼計謀?對於任何事情都可以功於心計,但唯獨對她燕歸晚,他不能那麼做。

  還有一點,那就是他的傷勢真的加重了,他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所有的豪氣都在這一夜用盡。未來的幾日,只怕他都得躺在這牀榻上潛心養傷。

  徐墨卿的心裏很不甘,更加不放心,楊廈,休要讓我知道,你敢趁着我臥牀期間,來打燕歸晚的主意!

  燕歸晚大手一揮,“九鶯,把我們那點行禮搬到徐郎這屋來。”

  “諾。”九鶯應聲道。

  “你們倆好生照看徐郎,他要是不趕緊好起來,咱們得在這裏攬月閣住上二年!”

  兩個大官兒叉手領命。燕歸晚點了點頭,徑直就去找楊廈算賬。九鶯見勢頭不對,剛要跟在燕歸晚身後,卻被燕歸晚一個眼神給嚇回來。

  “我自己去,你們倆都不許跟着!”

  須臾,燕歸晚已來到楊廈的房間,她一腳將門踹開,裏面只有楊廈一個人,卻不見吳寒依的身影。

  楊廈聞聲從牀榻上坐起來,顯然,燕歸晚打擾到他睡覺了。他的雙目紅的嚇人,但對燕歸晚的語氣卻是出奇的好,“晚兒過來了?”

  葛華聞聲已趕了過來,楊廈卻一個手勢將他逼退出去。葛華見狀,隨手就要將房門關上。

  “葛大人,請不要關門!你家吳小夫人,此刻可沒在房裏!”燕歸晚負手道。

  聞言,葛華紅着臉放手就跑,牀榻上的楊廈則幽幽地樂起來。

  “來找我興師問罪?怨我把你的墨卿哥哥灌醉了?他的傷勢加重了?”

  楊廈當着燕歸晚的面一點點穿戴好衣衫,他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時不時還偷瞄幾眼燕歸晚,可她始終都沒有看向楊廈。

  直到楊廈更衣完畢,燕歸晚才直挺挺地走到他身邊,“我的男人,你別碰。”

  楊廈頓時覺得,這話特耳熟,昨晚徐墨卿也對他說了同樣的話。

  “晚兒還真是有意思,我不喜歡的男人的,我喜歡你。這攬月閣裏誰認都看得出,我喜歡你。”

  “可我不喜歡你。”

  “沒關係,以後慢慢會喜歡上的。”

  “我已經有夫郎了。”

  “你又不是沒有其他妾郎。當然,我也有妻妾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次,我不想再放手了。”

  燕歸晚心裏叫苦,徐墨卿這都跟楊廈說了些什麼?怎麼把自家老底兒全給揭了?柳宜風、柳扶風還有韓明子是怎麼來的,徐墨卿哪個不門兒淸?

  “你聽到了嗎?燕歸晚,我說這一次我不想再放手了!”

  “這一次?”

  燕歸晚想起幾年前,在楊廈的營帳裏,她着一身西洲女裝,被楊廈強吻的情景。

  “當年你不殺我……”

  “當年不殺你,就是想擄你回去。只可惜,那時我們楊部死傷慘重。但現在不同了,它很強大,我有籌碼、有資格喜歡你。”

  “你的救命之恩……”

  “別跟我提什麼救命之恩,我早跟你說過,不用把那些當回事,更不用覺得欠我什麼。”

  “好。”燕歸晚頓了頓,“徐墨卿是我一生摯愛,除他之外,我燕歸晚眼中再容不下第二個人。承蒙擡愛,歸晚除了感謝,別無他話。”

  楊廈幾大步逼向她的身前,“當年的事,你都忘了?”

  “忘了。”

  “你穿西洲女裝真好看。”

  “你!”

  “我說了,這一次,我絕不放手。”

  楊廈明目張膽地抱住燕歸晚,想要再一次親吻她。

  燕歸晚用力一掌將他推開,“你還是跟當年一樣!但你的小夫人就在此地,你也不怕寒了她的心!”

  楊廈笑地更加邪魅,“你這幾日把傷養好了,身手也好似也比當年強不少。”

  “我真替小夫人傷心,你到底在不在意人家?”

  “你又何時在乎過其他妾郎?他們不也一樣還守在你身邊麼?咱們半斤八兩,又何必拘泥於那些綱常倫理呢?”

  說着他又向燕歸晚撲來,燕歸晚左右一閃,兩三步退出房門之外,恰與走來的吳寒依相撞。

  吳寒依強忍着憤怒,燕歸晚總覺得,她現在手裏提把菜刀,來砍了楊廈也不爲過。

  楊廈卻一點也不懼怕吳寒依的出現,倒是吳寒依先開了口:“我阿爹和阿伯都來了,你不打算下去見一見他們?”

  楊廈一拍額頭,露出愧意:“這幾日盡忙着晚兒的事,倒把他們給忘了。”

  燕歸晚向吳寒依躬身叉手,“那在下就不打擾二位了。”

  她轉身往回走,吳寒依卻正色道:“燕娘子,你且站住,我阿爹和阿伯想見見你。”

  “見她作甚?”楊廈少有的緊張起來。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誰都知道你是救了人,才住進這攬月閣的。我阿爹和阿伯見見被救之人,有什麼問題嗎?”

  燕歸晚想了想,轉身頷首道:“既如此,在下就沒有躲藏的必要,我隨小夫人過去便是。”

  吳寒依冷哼一聲,“燕娘子,你倒是坦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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