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作者:神仙寶貝派大星
“溫斂故!”

  大概是在牀上躺了太久,光是念了個名字都覺得有幾分脫力。

  江月蝶喘了幾下,脖頸處似乎還有疼痛,兩次死亡帶來的驚懼終於爆發,她怒聲道,“你給我滾進來!”

  早在江月蝶甦醒後,溫斂故就得知了消息。

  好不容易纔支起身體的江月蝶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那張笑吟吟的臉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身後有了依靠,江月蝶喘了幾下,張嘴就罵:“你個混蛋!你——”

  江月蝶還沒說完,一杯水湊在了她的脣邊。

  “嗯,我混蛋,你先喝點水。”

  溫斂故扶着她起身,低聲溫柔的輕哄:“喝完再罵。”

  江月蝶:“……”

  態度過於良好,嗓子確實幹得不行。

  江月蝶權衡利弊後,再次氣鼓鼓地瞪了溫斂故一眼,扶着那杯水一仰頭喝了下去。

  氣勢洶洶的,倘若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是在喝什麼穿腸毒酒。

  江月蝶舔了舔嘴脣。

  這水甜絲絲的,溫度也恰到好處,入喉溫涼,很好的緩解了她嗓子的乾澀。

  連帶着心頭的火奇異地被壓下去了一些。

  不行。

  江月蝶心想,自己不能再輕而易舉被他拿捏了!

  她深吸一口氣:“你這人實在——”

  “要不要再喝點粥?”

  溫斂故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個小桌子,架在了牀上,又擺出了一碗紅棗小米粥在上面。

  “你這次昏迷太久,不能補得太過,先喝點粥養養胃。”

  舀了一勺小米粥,粥熬得濃香,不算稠,恰好適合久臥在牀的人入口。

  被他一打岔,江月蝶下意識抿了口粥,順着他的話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溫斂故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神情:“七日。”

  江月蝶嘶了一聲,又趕忙問了一些其他事情,譬如萬國寺,譬如爲何兩人會在這小院子裏,溫斂故都一一爲她解答。

  “院子是我買下的,你可以安心住着。”溫斂故輕描淡寫道。

  “至於萬國寺,你的症狀他們瞧不出什麼,只等你醒來後,若有機會,我隨你再去一趟。”

  “楚大俠?你說師兄麼,他帶着慕容小姐一起回雲重山了。”

  溫斂故歪着頭想了想,慢慢道:“或許他們會留在山上過年吧。”

  江月蝶一愣,才恍然想起,確實快到年關了。

  這麼一恍神,先前要說的話,都忘得差不多了。

  小米粥很甜,符合江月蝶的胃口,她喫得歡快極了。

  溫斂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見她喫得開心,脣邊也漾出了一個笑,隱隱可見兩個小小的梨渦。

  “你喜歡喫這個麼?”

  江月蝶被問得一抖,瞬間聯想起當日夢中的“你喜歡蛇尾麼”,嚇得差點把粥給潑了。

  溫斂故蹙起眉,笑容散開些許:“不喜歡麼?”

  江月蝶抽了抽鼻子,滿心的心酸,苦着臉看向他:“你希望我說喜歡還是不喜歡?”

  怎麼會是這個表情?

  溫斂故不自覺地抿了抿脣,幾秒後又笑了起來:“都沒關係,你若是不喜歡這個,我下次就換別的。”

  江月蝶一怔:“這是你做的?”

  溫斂故點點頭:“是我做的。”

  江月蝶頓了頓,語氣微妙:“你不會又放了你的血……”

  “放了。”

  這也太怪了吧!

  江月蝶倒吸一口涼氣。

  再這樣下去,她都要變成吸血鬼了!

  江月蝶剛想說什麼,腦海中不期然間,浮現出先前幻境的畫面。

  小小的幼童被遺棄在人海中,等了許久也等不來自己的母親。

  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卻沒有一處,是他的歸處。

  ……

  在那樣的環境下生長,實在太艱難了。

  江月蝶心口又開始發疼。

  她忽然就捨不得繼續責備溫斂故了。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江月蝶沉思了片刻,遲疑地擡起頭:“可是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纔會醒來……”

  “那就每日都做。”溫斂故道,“你總會醒來的。”

  他說這話時,嗓音溫和,語氣也平靜極了。

  彷彿天經地義,本該如此。

  但江月蝶知道,這天地下,從來沒有什麼“本該如此”。

  她定定地看了溫斂故三秒,然後“哇”的一聲撲進了他的懷中。

  江月蝶哭起來不是什麼梨花帶雨,而是放聲大哭,任憑眼淚糊了滿臉。

  溫斂故被弄得一懵,難得有幾分無措,順勢將小桌碗筷都移開,免得劃傷她。

  做完這一切,溫斂故才鬆了口氣。

  他由着江月蝶拽住自己的衣領,看着她滿面淚痕的臉,以及那份感知到的心中沉悶的難過,難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幾息之後,溫斂故伸手順了順她的髮絲,學着曾經看過的場景,低下頭貼着她的臉哄道:“別哭了,眼睛會哭壞的。”

  他的語氣過於溫柔小意,江月蝶一聽就覺得不對。

  她沉思了三秒,終於想起來了。

  嗐,這不是前幾天在路邊買糖畫時,那個過路的商販哄自己夫人的話嗎!

  連哄人都不會啊,江月蝶心想,他真是……

  有點可愛。

  小小的溫斂故宛如雕像般瓷白又平靜的臉又浮現在腦中,江月蝶心頭更軟了幾分。

  那些幻境帶來的驚懼與疼痛逐漸消散後,只剩下滿心的好笑。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溫斂故溫和的嗓音,語氣輕柔舒緩:“要是誰讓你不開心了,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後一句十足十的溫氏風格。

  一聽就知道,是他自己加上的。

  江月蝶實在有些想笑,幸好在最後一秒又想起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脖頸處隱隱作痛,似乎還能感受到那夜的冷風。

  於是江月蝶又努力硬起心腸,抽了下鼻子,悶着嗓子道:“倘若那人是你呢?”

  溫斂故一怔:“我?”

  “對,就是你——是你惹到我了。”

  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委屈。

  譬如現在的江月蝶,說着說着,語氣又帶上了哭腔:“就是你,你這人……你居然想殺我。”

  話雖這麼說,纖細的手指卻依舊緊緊地攥着他的衣領,人也縮在他的懷中。

  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溫斂故慢慢地眨了下眼。

  他擡手握住緊緊攥着他衣領處的手,感受着她指尖傳來的熱意,心口的那碗水似乎都有了溫度。

  脣角揚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溫斂故眼睫略顫了顫,開口時愈發溫柔。

  “既如此,你也可以報仇。”

  他沒有說在立了妖契後,自己早已動不了手,也沒有問江月蝶爲何會想起來。

  他只是提出建議。

  “你來殺我。”

  “別的東西或許不行,但是我給你的那把匕首可——”

  “我纔不要!”

  江月蝶睜圓了眼睛,心頭更氣,眼淚一下又流了出來,哭得抽抽噎噎的:“你幹嘛總讓我殺你!”

  那雙杏眼漂亮極了,滿是怒火時,本就璀璨極了,又被水浸溼,宛如雨後的蝴蝶蘭,顫抖着嬌嫩的花瓣,勾人採摘。

  溫斂故的垂在袖中的指尖動了動:“你爲什麼要生氣?”

  他低垂下頭,語氣雖不解卻也溫柔。

  冰涼的脣瓣擦過她的耳垂,分明是帶着冷意的氣息,卻能撩起一片火光。

  溫斂故輕輕嘆息,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溼潤,語氣帶着些許困惑:“我讓你來殺我,又沒有要殺你,你爲什麼要生氣?”

  明知故問!

  江月蝶又想罵人了。

  她咬着牙轉過頭,不經意間,脣瓣擦過另一片冰涼。

  江月蝶怔了怔,立即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若無其事地開口:“生氣就生氣了,哪兒來這麼多爲什麼?”

  溫斂故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忽然低下頭,輕輕在她的脣上貼了一下。

  動作之快,毫無躲避的餘地。

  江月蝶驚在遠處,猶如石化,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你爲什麼親我?”

  他們兩人雖然也曾有過更親密的舉動,但那時的氣氛卻都有些異常。

  與眼下的溫和寧靜,全然不同。

  過於震驚讓江月蝶口不擇言,反應過來後,她恨不得眼睛一閉,再次昏睡。

  絲絲紅暈從白皙的面容上蔓延,直至耳後,甚至延伸至脖頸,溫斂故忽然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脖頸之下是什麼顏色?也會是這樣好看的緋色麼?

  “……溫斂故!”江月蝶被他越看越羞惱,語含警告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卻不知道,她剛剛甦醒,聲音本就綿軟無力,剛纔又哭過,嗓音中染着哭後的沙啞。

  這樣的威脅,簡直如同一隻小兔子豎着耳朵,蹦蹦跳跳的踩在人的腿上呲牙。

  不僅沒有絲毫的威懾力,反倒讓人心癢地想要逗弄。

  心頭的那碗水又起波瀾,猶如下滿了蜜糖,如落雨般淅淅瀝瀝地灌入其中。

  “我在。”溫斂故眼眸彎起,輕言細語地解釋,“我感覺到你剛纔在生氣,但在……”他頓了頓,更靠近了江月蝶一些。

  散在腦後的烏髮落下,髮梢落在了江月蝶的手背,有一下沒一下的,無端讓人心癢。

  溫斂故眨了下眼睛,似乎在思考着措辭。

  “……在親了我一下後,你就不生氣了。”

  轟的一下,江月蝶整張臉全部紅透,然而這一次她的下巴被人掐住,江月蝶連低頭躲避都不行,無奈之下,只能順着力氣和溫斂故對視。

  那雙總是瀲灩的眼眸中,不再如初見時的純澈淡然,更多了幽深不可見的慾望。

  如同落在懸崖下的旋渦,攪弄着日月風雲,只爲求懸崖之上的一人靠近。

  溫斂故緊緊地盯着她,輕聲道:“所以你不想殺我,是想親我嗎?”

  這一剎那,江月蝶像是被蠱惑了心神。

  她慢慢地點了下頭。

  霎時間,溫斂故脣邊浮現出笑意。

  於是再一次的,冰涼落在了脣上。

  脣瓣上貼着的寒意,讓江月蝶昏昏漲漲的頭腦陡然清醒過來。

  她再次用力揪住溫斂故的衣領,同時不輕不重地用牙咬了一下那片冰涼。

  滿意地聽見了一聲悶哼,自覺扳回一城的江月蝶才滿意地擡起頭,得意地擡起下巴:“讓你……”沒得意幾秒,想起先前的事,江月蝶臉上控制不住地發燙。

  “總之,你以後不要隨便去親別人!”

  溫斂故唔了一聲,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脣,直到將她的氣息全部吞噬入腹,才輕聲問道:“你也不行嗎?”

  喉結上下滑動,動作不緊不慢,卻分外的澀氣。

  江月蝶覺得自己臉上都能冒熱氣了:“我、我當然也不行!”

  溫斂故動作一頓,擡起頭看向江月蝶。

  不哭了。

  也不生氣了。

  果然是有效的。

  溫斂故略微彎起眼眸,擡手順起了她的頭髮,柔聲道:“現在不怕我殺你了麼?”

  他笑起來時,模樣和紅衣女人有三分相似,又並不一樣。

  紅衣女人的笑,前期是柔媚的,後期是瘋狂的,宛如灼燒一切的烈火。

  好不好看另說,總是那樣的情感充沛。

  而溫斂故嘴角的弧度總是很完美,像是寺廟裏的神佛。

  無悲無喜,很難讓人窺見什麼情緒。

  但現在不同。

  江月蝶想,現在的溫斂故笑起來,越來越好看了。

  不像是先前那樣完美的弧度,逐漸染上了常人的鮮活生機。

  這樣下去,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江月蝶悶悶道:“現在當然不怕了,反正你立下了契約,現在殺不了我的。”

  溫斂故垂下眼睫,環住她的肩膀,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低低應了一聲。

  “既然不怕了,你以後就不許在躲我。”

  “好……等一下,說好的不能亂親——也不能亂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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