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彼此呼吸交纏,雲黎悄悄地睜開眼睛,能看見男人忘情地吻着她,帶着繾綣又火熱的溫度,同她交纏。
她整個人幾乎被他壓制住,鼻息之間飄散開的都是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又有安全感。
疏星,月色,微風,飛逝的流星,汽車駛過水窪的嘩嘩聲。
全部的全部,全世界都淪爲他們的陪襯。
月色靜謐,悄無聲息。只剩下,他們接吻的聲音。
雲黎這會兒大腦轉動速度已經非常慢,卻仍舊回憶起少不更事時的那個吻。
那時候的沈馳非常青澀,只是嘴脣相碰,象徵性地蹭了一下,自然比不上夢中的這位。夢中的沈馳伸出舌尖,極其霸道地撬開她閉緊的牙齒,而後,輕輕舔舐着,吮吸,呼吸被攪和的一團亂。
柔軟的觸感極其真實,像是品嚐了一顆美味的果凍。
冰冷男人的脣舌,竟是這般柔軟。
她喝了酒,身體原本就熱,這會兒更加燥熱,頸側的皮膚被男人的吐息弄得酥酥癢癢的,像是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暴雨。
親完之後倒是乖了很多,大概是因爲力氣用盡,小腦袋乖乖巧巧地垂在沈馳的肩膀處,額前毛茸茸的碎髮垂落下來幾許,活脫脫可愛模樣。
“沈馳,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啊?”雲黎長相清純乾淨,月色的映照下,溼漉漉的眸子顯得更加明亮,臉頰兩側深陷着小酒窩。
“不然,爲什麼要跟我結婚呢?”
“我不相信你沒有別的選擇,肯定有更漂亮的女孩對不對?我什麼都沒有……”小姑娘一雙圓圓的杏眼望着她。
“你到底爲什麼要和我結婚呀。”雲黎眼睛迷茫,腦袋亂動着,整個人看起來焦躁不安。
沈馳漫不經心地勾了勾脣,停下腳步,大掌在她的頭頂揉了揉,動作卻格外溫柔。
而後,吊兒郎當地笑了笑:“喜歡。”
心底一個聲音悄悄說,不止喜歡,是喜歡得快要瘋掉了。
是哪怕被放棄一萬次,用盡手段、不顧一切仍舊想要得到的人。
沈馳又想起了那些往事,當年雲黎二次狠心說了分開之後。他仍不死心,不斷地撥打她的電話,卻一次一次被掛斷,他再次重撥過去。
回答他的只是忙音。
他不要尊嚴了,爲了她,他可以拋棄一切,犧牲一切,愛着她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察覺到自己在活着,是個人。
沒了她,他彷彿只是行屍走肉,爲了生存而狼狽地活着。
可雲黎從未接過他的電話,一次也沒有。
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會對着他笑。他這一生,也別無所求了。反正他會努力,總有一天,讓她喜歡上他。
回到房間,沈馳用腳勾着門,將門關上。
他將她小心翼翼平放在牀上,俯下身子幫她脫掉外套,鞋子,蓋好被子,又貼心地
掖在胳膊下面。
動作輕柔得要命,生怕將人吵醒。
雲黎在車上已經睡熟了,一天的奔波已經讓她非常疲憊,漂亮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似乎做了一個不怎麼美好的夢。
他打電話給客房服務:“你好,我需要一份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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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顯得尤其爲難,“要不,明天一早,給您送過去行嗎?”
沈馳:“我可以加錢,多少都可以。”
那頭立刻應下了,沒多久就把醒酒湯送過來了。
沈馳端着一盅醒酒湯,聞了下味道,還不錯,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了。他特地交代廚房,儘量做得甜一點,符合小姑娘的口味。
他將碗放下,小心翼翼地將雲黎扶起來,半倚在牀頭,挖了一湯匙醒酒湯,慢慢地餵給她喝。
這東西畢竟不是好聽的飲料,甚至連白開水都比不過,雲黎皺着眉頭將頭轉到一邊,不太配合,死活不肯喝。
這小姑娘醉了酒還挺不好哄啊。
沈馳舌尖抵了抵上顎,笑了聲,卻莫名覺得此刻的雲黎多了幾分懵懂可愛。
他倒是一直希望,他的小姑娘別那麼懂事。
沈馳笑了聲,也不管她能不能聽進去,自顧自地說;“來,聽話,喝完了就讓你睡。”
“雲黎,把它喝掉。”
沈馳這次直接將碗遞到她脣邊,想着或許能自覺點,咕咚咕咚幾口就下去了。
哪想到,這次她更不聽話了,淺淺地抿了一小口,眉頭深深蹙起,變本加厲直接吐了他一身。
黑色的襯衫混雜着醒酒湯,其實顏色並不明顯,看上去只是洇溼了一片,只是可惜,醒酒湯裏放了不少料,有桂圓,紅棗等,與他平整的襯衫混雜在一起,狼狽得沒法看。
“敗給你了。”沈馳無奈道。
濃重的月色從窗外漫灌進來,大牀軟乎,小姑娘舒服地翻了個身,嘴巴里哼唧着什麼。
他湊近去聽,卻什麼都不到。
雲黎一翻身,領口開了些,裏面的白色蕾絲打底衫領口較低,露出半抹圓潤,尺寸也不算小,勾的人心尖癢癢。
沈馳漆黑的眼底情.欲涌動,只覺得喉嚨無比干澀,連帶着小腹也有幾分燥熱,他趕緊移開視線,喝了一瓶涼水壓抑住衝動。
男人嘖一聲笑了,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脣,嗓音有幾分低啞:“暫時放過你。”
雖然他從不是君子,但也做不到趁人之危欺負一小姑娘。
早晨,雲黎醒來,卻發現自己身處完全陌生的環境,比她的房間大了很多,寬敞又豪華,陽光肆無忌憚地灑進來,一室明亮。
宿醉的後遺症令她頭疼欲裂,她難受地皺了皺眉,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這房間有點眼熟。
大腦緩慢地轉動,掀開眼皮仔仔細細研判着房間的一切裝置,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她猛然掀開被子坐直身體,頭
像是炸了一般,
視線向下,
這才注意到兩米多寬的大牀上其實還躺了個人。
男人睡姿慵懶,胸前襯衫凌亂,露出半邊鎖骨,以及流暢結實的肌肉線條,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白得過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雲黎晃了晃腦袋,怎麼也想不起來任何細節,記憶似乎就停留在跟周心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言出去喝酒,她好像不小心喝了周心言的那一杯,後來……就沒有後續了。
難道沈馳出現了?
不管有沒有發生她擔心的事情,此刻都不宜久留。她看了眼熟睡的男人,小心翼翼將被子掀開一角,準備穿上衣服逃之夭夭。
哪想到,在她即將穿上拖鞋的時候,一雙手臂從身後摟了過來,穿過了她的腰肢,帶着灼人的力度。
雲黎的肌膚幾乎一激靈,連轉身都沒了勇氣。
“頭還疼嗎?”許是因爲剛睡醒,沈馳嗓音有幾分低啞,卻也是說不出的低沉動聽。
她快速搖了搖頭:“不疼。”
本以爲這段對話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哪想到沈馳手臂使了點勁兒,硬生生將她託舉起來,而後,強硬將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失去了借力,撐在男人堅實的腹肌上,能觸摸到巧克力似的縱橫分明的肌肉。儘管隔着一層被子,她還強烈感受到了有一截奇怪的東西。
支撐起來。
這是什麼?腦海裏大概有了一個猜想,雲黎赧然得要命,後背泛起密密麻麻的薄汗,想要躲開,然而男人的雙手下了點力度,搭在了她的肩頭,硬生生將她按在那裏,動也動不了。
“既然不疼了,那我們來回憶一下昨晚的事。”沈馳慢條斯理地笑了笑。
雲黎這會兒哪還有心情跟他聊這些啊,她耳尖被燒得紅紅的,瘋狂想往後躲,嗓音悶悶的:“起碼……起碼讓我換個位置。”
這樣曖昧的姿勢,實在不適合聊天。
沈馳的笑容更加惡劣了,用腹肌頂了一下她,吊兒郎當的語氣說:“是因爲它?”
雲黎尷尬地閉上眼睛,呼吸都快停滯了。
這什麼人啊,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沈馳黑眸幽深,嗓音壓得低低的,死活不肯讓她換位置,還慢悠悠地開了口,像是跟她講道理:“雲黎。”
“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我知道……”白皙的臉蛋也透出潮熱的紅,她快堅持不住了,怎麼會有東西這麼可怕?
沈馳擡手捏了下她的後頸,迫使她擡起頭,欣賞着她的反應,散漫地開了口:“你應該慶幸,你老公是個正常男人,不然你一小姑娘後半生怎麼過?”
雲黎嘴脣莫名乾渴得厲害,嗓子幾乎冒煙了,知道武力值拼不過,很小聲地同他商量:“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成。”
“這次呢,就當你跟它先見個面了。”
雲黎:“……”
男人欠欠地開了口,囂張得要命:“下次再讓你們深入交流。”
失去了鉗制,總算被放
開,重獲自由的雲黎第一時間穿好衣服,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過了好幾分鐘,臉上的潮熱才勉強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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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兩個人之間隔了一層被子,爲什麼還是那麼明顯啊。不能再想下去了,雲黎瘋狂搖頭,直到男人敲門,她才勉強鎮定下來。
沈馳也穿好了衣服,洗漱完畢,雙腿交疊,整個身子半陷進了沙發裏,偏頭看向她,眉梢挑了下:“雲黎,昨晚的事……”
雲黎乖巧站在門口,目光單純得像是個聽話的小學生。
小姑娘將頭髮簡單地綁了起來,露出一截白皙嫩滑的脖頸,琥珀色的眼睛顯得更加晶亮,臉頰兩側陷落着兩隻可愛的小酒窩,此刻緊張的模樣落在他眼中,只覺得少女氣息十足。
年齡都可以拐來結婚了,可骨子裏還是個小姑娘啊。
雲黎顫了顫睫毛:“沈馳,昨晚我跟言言去酒吧了。”
她誠實地將自己還記得的細節全盤托出:“我平時不敢喝醉,我朋友們也都知道我不能喝酒,所以昨晚本來就只想着喝點果酒,沒想到,我不小心把言言的喝掉了……”
“如果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或者我發酒瘋了,也請你不要怪我,因爲醉酒的我,和平時的我,不是同一個性格。”
她緩緩地低下頭去,滿滿的愧疚感將她填滿,斷斷續續纔將這些話說完,應該也鼓足了勇氣。
沈馳站了起來,瞥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踱步過去,湊近了些,將她堵在牆角的位置,曖昧又勾人的聲線慢慢響了起來:“雲黎,可是你昨晚勾着我脖子吻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啊?”她擡起眸子,徹底懵了。
“我這老婆,玩得還挺野啊。”
本以爲自己也就撒撒酒瘋,哪想到還能這麼過分啊。她小心翼翼地掀開眼皮,目光看向男人的脖頸。
凸起的喉結處,還真有一片深紅色。
過了一夜還能留下痕跡,吮吸的力度一定輕不了,肯定把沈馳弄疼了。
她愧疚地說:“對不起……”
沈馳嘖一聲,伸出指尖不輕不重地在她的鼻尖點了幾下:“親都親了,道歉個屁。”
雲黎撓了撓頭,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畢竟這事情是在她醉酒時候發生的,她也記不得細節了,可是,該有的賠償也要有,總不能人家好心把自己接回去,她還翻臉不認人吧?
她考慮幾秒鐘:“要不你說個數額,我給你賠償?”
雲黎現在沒存款,不過這個月連載收入高,下月初能取出來。她也知道沈馳非比常人,畢竟這人爲了個甜牛奶都能斥資一萬,也做好了男人獅子大開口的準備。
沈馳懶散笑了聲:“咱們現在是夫妻,財產呢,也是共有的,你拿我們共有的錢給我補償,我不接受。”
好像這話也有道理。
雲黎思考幾秒鐘,又說:“要不然我請你喫飯,再給你買份禮物,正兒八經地道歉。”
沈馳微微湊近了她,嗤笑一聲:“你當老子是小孩哄?”
雲黎無奈:“那你想一個解決辦法吧。”
沈馳思忖幾秒鐘,慢悠悠地開了口:“古語有云,缺什麼補什麼,那麼拿到如今社會,那就是欠了什麼還什麼,對吧?”
雲黎:“對。”
男人輕笑着,目光一寸寸掠過她的小臉,逐漸變得玩味和直白:“那你說說看,你昨晚欠了我什麼呢?”
雲黎:“欠了你一個吻。”
莫名的,空氣膠着,黏熱得厲害,小姑娘的臉頰被暈染出漂亮的胭脂色、
沈馳語氣欠揍得要命:“我這人也不喜歡別人欠我東西,總想着趕緊把事辦了。”
他神采飛揚地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可就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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