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口哨起，殺念生
曾經斗的你死我活，見過對方最殘忍一面的兩人，此刻隔着寬大暗黑的書桌，面對面坐着。
書房內燈光只遠遠開了一盞，昏暗的環境散着無盡的低氣壓。
“小峯已經比叔叔當年還大了。”
程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着，“小叔卻是真的老了，想必是在獄中的十五年，過的操勞了。”
程繼寒細細打量着程峯的這間書房，很少有人會將書桌正好擺在窗戶前面，然後背窗而坐。
極度的自信也自負，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是啊，十五年了，已近不惑之年，小峯都過而立了，這時光匆匆，真是快啊。”感慨着的程繼寒話鋒忽的一轉，“醫院見的匆忙，答應侄媳婦兒的車這才備好，這是……睡了？”
程峯淡聲：“她覺多。”
程繼寒似乎並不覺得失禮，“聽聞侄媳婦兒身體不太好，是該好好休養。”
言語上關懷備至，體貼入微，程峯卻從他的眼底只看到寒氣森然。
一頭沒有心的怪物，披着人皮也沒有尋常人的悲歡喜樂，一切神情喜怒，都只是在竭力學習之後的效果。
程繼寒就那麼踏着夜色走了。
程峯站在窗邊看着他，樓下的程繼寒似乎有所察覺，微微回過頭，隔着濃重的夜色對望，一如十五年前，在警笛聲和槍口之下的回首。
程繼寒吹響了口哨，緩步朝前繼續走着。
程峯摩挲着婚戒的手指攥緊。
口哨起，殺念生。
臥室內淺眠狀態的安瀾，也聽到了這口哨聲。
即使她聽不懂口哨中的含義，也因着這聲音細微皺起了眉頭，睡的不太安寧。
四方城。
沈南意仔仔細細看了兩遍程繼寒的資料，她問謝霄北：“什麼情況下，兩百年的刑期能縮減到十五年就出來？”
謝霄北沉吟：“……重大立功做救世祖。”
沈南意輕輕咬了咬脣，“巧了不是麼，有個人他被關押的重刑監獄，在他入獄的第五年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械鬥暴亂，而他在關鍵時刻幫助警方，平息了這種動亂，三十二名犯人在這場暴亂中被直接擊斃……
而後，更巧的是，原本該被視作犯人裏叛徒的這人，後來成了領頭羊，積極呼籲大家認真改造，還在獄中半路出家的搞起了科研……”
一連串的操作之下，原本這輩子都不該再見天日的惡魔，十五年就被放了出來，還正值壯年。
謝霄北拿走沈南意手中的資料，翻到了照片：“……程繼寒……程家的人？”
沈南意蔥白的手指撓了撓頭髮，“程峯的小叔，現在就在港市。”
謝霄北對此倒不是很關心，他更感興趣的是，“這些資料，哪來的？”
沈南意蹭了蹭挺翹的鼻尖，“嗯……查的。”
謝霄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長本事了，他國入檔的事情，你都能查到。”
沈南意轉了個圈，人就坐在他腿上，胳膊圈住他脖頸：“我前短時間不是接待了幾個國外的貴太麼，我就問了問。”
謝霄北把玩着她白嫩的手指：“只是問了問？”
沈南意：“嗯。”
謝霄北狹長眼眸掀起，“？”
沈南意舉手發誓，“我保證，我真的就是問的。”
謝霄北無聲嘆了口氣。
沈南意不滿的鼓起腮幫子，“怎麼了嘛，我就是問的。”
謝霄北倒不是不信她，只是他家這個……着實有點人緣兒過好，這多大的麻煩事兒都能往她這裏捅。
“程家那邊有程峯，再不濟還有程鬆，用不着你參與，知道了？”
他話落，她沒立即回答，男人的手掌就在她臀側拍了一巴掌，還是撩起她裙襬打的，清脆響亮。
沈南意睫毛一顫，對上他深邃眼眸，“如果我低頭看到有手印的話，今晚哥哥就要穿着西裝敞開腿跪在我腳邊纔可以。”
謝霄北捏着她巴掌大的小臉，“就像，你店裏那些男技師？”
沈南意一本正經着：“他們都是正經技師，正經人，哥哥你跟他們可不一樣。”
謝霄北：“……”
沈南意親他一口：“醋了？”
她說：“那些都是做生意的手段嘛，太太們有些就是更喜歡年輕鮮嫩的小夥子服務呀，他們十幾個加起來，在我眼裏都是沒有哥哥有趣的，哥哥都不知道自己穿着西裝斯文正經的有多誘人，又澀情又嚴肅的。”
沈南意不知道有多慶幸自己當年眼光好，在他還沒有爲男女之事動心前，就把他騙到手了。
不然，他這種男人見多了世面以後，最難釣了。
她當年可真厲害啊。
謝霄北視線落在她伶牙俐齒的小嘴上，紅豔豔的水嫩，跟果凍似的，軟的很，就是嬌氣的緊，很少願意用口。
且，她還是個嬌氣的雙標。
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樂此不疲的哄着他來做。
謝霄北每每都要被她牽着鼻子走：“小銀娃。”
沈南意輕哼一聲：“我都不想說你，你看你把主臥洗手間改的，除了地面連天花板都是鏡子，進去都晃眼睛。”
到底誰淫啊。
謝霄北輕笑一聲，對於自己這個創意是萬分滿意的，長臂一伸，就把人抱起來，“今晚燈開暗一點，走了。”
近段時間，兩人的戰場都不必換了。
沈南意：“等一下，我先把資料發給安瀾。”
謝霄北抱着她大步朝外走，“做完，我幫你發。”
安瀾收到資料時，程繼寒就坐在她對面。
安瀾沒想到萬松鶴口中的合作者，竟然就是程繼寒。
她瞥了眼手機，便將手機反扣。
程繼寒將安瀾眼底的防備盡收眼底，笑了笑：“安小姐不必緊張，說起來，也是我當年沒有教導好小峯，竟是讓他做起了強搶民女的勾當。”
安瀾雖然還沒看沈南意傳來的資料，但一個能讓程峯防備至此的人，又能是什麼良善之輩，“您……真的能幫我逃脫程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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