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費奧多爾低頭看着躺在一邊已經睡着的安東尼。
安東尼從來沒覺得他和費奧多爾睡一起有什麼奇怪的。
雖然在心裏是喜歡費奧多爾的,但是兩個人一起睡其實早就是習慣了。
在軍隊的時候,安東尼就和費佳在一個房間,牀的間距並不大,在晚上安東尼甚至能聽到費奧多爾的呼吸聲。
現在雖然是在一個牀上,但是牀很大,兩個人的距離其實和在軍隊的時候睡的距離差不多。
費奧多爾看着安東尼,安東尼沒什麼說夢話的習慣。
似乎是做噩夢了?
費奧多爾伸手準備把他推醒。
安東尼卻一個側身忽然躲過了費奧多爾的手,他扒着牀邊捂着嘴,似乎是被什麼噁心到了。
“安東?”費奧多爾落空的手摁在了牀墊上,他探頭去看安東尼。
“我沒事……”安東尼把鬧鐘扒拉過來,現在已經四點了,“費佳,你怎麼還沒睡覺。”
“我的時差沒倒過來。”費奧多爾隨口敷衍。
實際上是他幾點睡都無所謂,單純看他有沒有睡覺的時間了。在俄國他過着美國時間,在日本過着西班牙時間。
“是我之前說的話讓您做噩夢了嗎?”費奧多爾看着被嚇到清醒的安東尼,問道。
安東尼聽他說這個世界是錯誤的之後就莫名的有點低沉。
……其實這種低沉也不能算是莫名?
關於費奧多爾自己的理想並且正向夢想邁進這件事情,他其實從未和安東尼提過。
安東尼坐起來,開始穿衣服:“不,沒有關係。費佳我稍微有點睡不着,出去溜達一下。”
費奧多爾看着他的背影,在他要關門的時候說道:“你可別喝多了。”
安東尼關門的手一頓。
早上還是有點冷。
安東尼好像聽到了草叢裏有聲響,他看過去,草叢裏的東西很快就竄過去了。
是老鼠?
即使是大城市,這種生物也從來都是存在的,甚至比鄉下更要密集。人類想要擊敗這種弱小生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安東尼翻看着手機,他打開社交軟件,發現弗拉基米爾還沒有睡,居然還在酒吧喝酒。
也是,現在是週末,他大概是放飛自我了吧。
他乾脆打電話給了他:“弗拉基米爾?”
那邊很吵,弗拉基米爾喝得舌頭都大了:“啊,安東尼?你來電話正好,過來幫我結賬吧,我找不到我的錢包了。”
安東尼:“……”
他懷疑自己就算不行,弗拉基米爾過一會也會打電話給他。
誰叫他還欠他錢呢?
之前許諾給他的五萬盧布還沒有給他。
用這種方式還錢其實更加安全一點。
弗拉基米爾喝酒的地方在東京,東京和橫濱不算遠,安東尼租了一輛車去了那個地方。
安東尼到的時候,弗拉基米爾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酒吧裏音樂開得很大,即使是酒吧,四點鐘也很晚了,客人們大多已經散場了。安東尼把他的賬單結了,坐在他的卡座上,看着桌子上還剩的酒,要了一個新杯子,倒了點酒喝。
然後他擡頭看向了坐在卡座上的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有着金色的眼睛,她的白色襯衫釦子明明釦到最上面,但是豐滿的身材卻讓她帶上了幾分誘惑感。
從桌子上的痕跡來看,是她把弗拉基米爾給喝倒的。
“你就是安東尼?”
“你有什麼事嗎?”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並沒有讓人感覺兩個人很默契,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尷尬感。
“嗯……”那個女人沉吟了片刻,選擇先提出問題,“你好像在趕我走?”
對方可不是因爲愧疚才留在這裏的,她的舉手投足之間充滿着自信感,喫完就走對於這種人是日常。
“我是感覺弗拉基米爾是不安好心,可是現在賬單都付過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吧?”安東尼不覺得對方是轉移目標了。
他覺得自己好看,但是並不算是特別突出的好看,而這個女人有一種對人的支配感,這樣的人注意到的目標不會像他這樣的“平凡”。
說白了,他沒價值。
就算是想睡他,這個時間點也沒意思了。
畢竟睡意更強。
“我還不太想睡。”那個女人看着安東尼,用手在桌子上殘留的酒液上畫畫,“反正你看上去心情也不太好,我們聊聊?你請我?”
“你就是這麼和弗拉基米爾說的嗎?”安東尼不太想和這種人打交道。
他自己就是做情報工作的,對於套近乎這種事情是熟練又警惕。
“是他先和我說的,我說,只要把握灌醉了做什麼都可以。”這個女人擡起手,用指甲彈了一下杯壁。
安東尼:“……”真是自信啊。和俄國人拼酒,結果她還真的贏了。
“對了,我叫瑪奇瑪。”瑪奇瑪對安東尼介紹道,“我知道了你的名字,相對應的你也該知道一下我的。”
她看來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行吧,你想聊什麼?”安東尼嘆息一聲。
“夜深人靜?聊點理想?”瑪奇瑪思索片刻後一拍手。
安東尼揉了揉耳朵,確定自己能夠聽到嘈雜的音樂聲。
他的耳朵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瑪奇瑪說道。
安東尼:“……”
他覺得自己可以放下警惕心了,這女人就是在消遣他。
“難怪你和弗拉基米爾喝酒。”安東尼扭頭看着弗拉基米爾。
他還在呼呼大睡。
弗拉基米爾的的意思就是“鎮守和平”和“征服世界”。
“他叫弗拉基米爾?”瑪奇瑪特別不走心地看了他一眼,好像這人不是請她喝酒的金主,而是徹頭徹尾的冤大頭。
“我的夢想很可笑嗎?”瑪奇瑪看着安東尼。
在酒吧裏,一個人對安東尼說夢想是世界和平,他會覺得對方是喝大了。
這種事情常見於中年男性,喝了幾杯伏特加就敢吹自己做總統。
“這種夢想一般人都不會相信吧?”安東尼忽然想到費奧多爾好像有着相似的理想。
不過信任程度是有區別的。
但是在聽費佳說的時候他覺得對方是認真的。
“反正之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面,你不如來聽聽我的故事?”安東尼覺得瑪奇瑪是閒的沒事,而瑪奇瑪現在的表現也只驗證了他的想法。
“可以呀,你說吧。”安東尼現在也沒有什麼是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疏解一下自己苦悶的心情。
既然瑪奇瑪都這麼說了,他覺得自己聽聽也無妨的。
“嗯,該從哪裏講起呢?”瑪奇瑪思考了一會,“其實我不知道這該不該算是我的故事,不過你可以單純地當成虛構的。”
是故弄玄虛嗎?如果一般人大概會覺得瑪奇瑪是一個非常有故事的人,但是安東尼做情報工作多年,他什麼奇葩的人沒有見過。有的人就喜歡編故事讓自己看上去十分神祕。
不過既然是聽故事,安東尼選擇閉上嘴。
“嗯,這個大概是一個惡棍和魔鬼的故事。事情發生在很多年前,有一個魔鬼懷抱着拯救世界的理想召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瑪奇瑪講故事的能力很平淡。
“……魔鬼?拯救世界?”安東尼頭疼極了,覺得自己今天的耳朵果然是出了點什麼問題,不然他怎麼總是聽到這種意料之外的話,“爲什麼魔鬼要拯救世界?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天使纔會乾的嗎?”
聽到這句話瑪奇瑪也認真的思考了一會,然後一笑:“關於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反正大家就是這麼叫的。不過惡魔是種族又不是性格。聽故事嘛,不多聽一點,就這麼下判斷不太好?”
安東尼看似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實際上卻不動聲色地往瑪奇瑪身上丟了個回憶錄。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讓他看看瑪奇瑪靠近他是有什麼目的……
“哐”。
酒吧裏的服務員見慣不怪地看着安東尼栽倒在桌子上。
俄羅斯酒鬼……這是又被瑪奇瑪喝倒一個嗎?
瑪奇瑪握拳放在自己的嘴邊,似乎有點意外,但是仔細看上去這意外的神態有點虛假。
愛倫坡得意地看着自己新寫的手稿,這一次亂步應該也會被難住吧?
昨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沒有睡覺,是他因爲太過於專注所以完全忘記了睡眠。
“這就打電話給他……”說着,愛倫坡掏出自己的手機。
然而撥號失敗了,他看着手機沒有sim卡的提示,他有點不可思議地打開了插電話卡的卡槽。
裏面什麼都沒有。
他昨晚一直都待在家裏,下午還用手機叫了外賣。
他的手機卡能去哪裏啊!
誰這麼閒去偷他的電話卡?
他平時不太用電話,這電話是他加入組合之後被隨手甩的。原本手機的主人是組合一個已經去世的成員的。組合倒不是沒錢,他們財大氣粗,只是對方有很多情報留在手機裏,不能隨便丟。
愛倫坡沒什麼聯繫人的需求,他自己的手機說不用就不用,之後也就一直用着他的手機和他的電話卡。
愛倫坡在最開始的慌亂之後,他開始思考起現在的狀況。
費奧多爾接到了個來自死人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彷彿魂遊天外:“費佳?不是你之前和我商量要裏應外合奪走組合的財產嗎?怎麼你自己就這麼搞定了?要我在組合有什麼用?”
死屋之鼠作爲情報組織,觸手相當的長。組合這種組織足夠讓費奧多爾派一個重量級人物去做間諜了。
即使是費奧多爾也忍不住被嚇到了:“……阿西莫夫?”
他記得這個人十多年前已經死掉了。
因爲輸血的時候感染了艾滋,在美國突發心臟病,因爲醫生不敢動手術直接去世。
是誰在耍他?
“……你該不會忘記我了吧?”阿西莫夫沉默片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用了嗎?這也能解釋爲什麼費奧多爾沒有裏應外合——因爲對方把他給忘了,“不管怎麼說,你從組合拿到的錢記得分給我一些。”
費奧多爾:“……”
他難得地哽住了。
然後他打開自己和阿西莫夫聯繫的郵箱,看到了裏面一排排的情報,其中不少都是他不知道的。
他把電話用肩膀夾住,開始瀏覽器那些情報。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說不定這又是兩個世界融合之後產生的變數,他要爭分奪秒……
“費奧多爾?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阿西莫夫試探着喊道,“您有在聽嗎?我記得你對錢不是那麼看重……”
“你把你現在的賬戶發過來。”費奧多爾隨口敷衍,反正說不定過一會阿西莫夫就自己消失了,他完全可以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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