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要不要留活口?
“不過馮淵一直在推辭,說這詩是李太白所做的《將敬酒》。”
吳業氣的把手上的筷子都扔了。
李太白,當他吳業讀書少沒聽過詩仙的詩嗎?
一個人說話做事寫字的風格都是有跡可循的。
李太白官拜宰相一生順遂,所做之詩數量之巨,而且大都陽光明媚。
哪有此詩這般失事,躊躇滿志之意。
吳業眼神一凝,“馮淵這黃口小兒,此詩絕對不是李太白所做,你細細把當日情景與我說來。”
楊護衛拱手,說了那日馮淵剿滅叛匪過後,便買酒回家做烤肉的情況。
他怕馮淵交代的事情有所誤會,特意買了兩壇酒去解釋賠罪。
喫飯也是讓丫鬟僕人一同喫的,不過在其它桌。
吳業越聽,心思越是沉重。
他如何聽不出來,馮淵這斯與那李明奎一樣。
一是在藉着詩仙的名號,給自己長臉。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旁人或許聽不出。
他吳業自當知曉,這馮淵是藉機說他功勞都被旁人奪走之事。
烤肉,丫鬟僕人都一同上桌喫,便說不論身份等級,分肉喝湯要人人有份。
此子心思深沉啊。
要不要留活口?
他拿出袖口的龜板,放入三枚銅錢搖了起來。
就在此時。
他手裏的龜板,突然發出清脆的響聲,一看之下竟然“噼裏啪啦”地裂開了。
吳業見狀,大驚失色。
一時間想起了師傅的告誡。
作爲一個玄門傳人,用六爻來預演是否該殺某人,本來就是逆天,心術不正的不仁之事。
吳業驚顫,他忘了馮淵是那種大氣運之人。
他認爲龜板裂開,或許是老天冥冥中對他的一個警告。
劇烈心跳間,胸口本來已經好了的傷口疼痛難忍。
埋頭一看,隱隱有鮮血滲出。
他嚇得連忙跪倒在榻桌上,打翻了香爐,口中急速頌賀:“十方神佛,八方帝君罪過罪過,無心之意,無心之舉。”
楊護衛見此間狀況,從未見過吳大人如此失態,急忙上前詢問。
面色慘白的吳業滿臉汗水,只顧磕頭,也不開口。
胸口不再疼痛過後,他才緩緩起身,說道:“楊護衛,我突然記起了上次與你打賭之事。”
他掏出了懷裏一百兩銀票遞過去。
楊護衛急忙擺手,“大人,此事後來不是作罷了,況且我一年俸祿也沒這麼多,你這也太多了。”
吳業又遞過去,“多的算利息,輸了就是輸了,哎,我要去一趟馮淵那裏,你快給我備轎。”
楊護衛不知剛纔爲何龜板裂了,吳大人這麼急的原因。
這秋天到了天氣開始乾燥,那老物件天天用,裂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過吳大人的事玄之又玄,他也不敢說,也不敢問,急忙通知人備轎。
清早睜眼,馮淵揉了揉酸脹的額頭。
昨天剛剛過了月中的休沐日,難得學堂停課一天。
他耳邊清靜一天。
現在院子外面又在鬧哄哄的了,這些人至於這麼早嘛,都還沒開課呢。
如今他也是被這些所謂的文人騷客攪得頭疼不已。
他們都閒的沒事幹嗎?
一首詩而已。
馮淵也是後面才知道,這世界有種東西叫做鳥站。
能在各個城市快速的發佈短訊,不過只有官方纔有資格傳遞信息。
那李鄉紳聽聞他把詩詞改了後,便拿着去縣衙何明光那裏顯擺去了。畢竟粗鄙的村夫懂都不懂什麼叫詩詞。
也不知何明光出於什麼心態,給他在杭州府做官的同窗好友發去鳥書,連帶着把詩發過去。
不知怎的就慢慢傳開,在蘇揚杭州一帶火了。
而周邊來的學生家長也越來越多。
每天院子門一開,全是人,擠都擠不出去。
離譜的是,這一旬以來。
隔得大幾日路程的蘇楊兩地,都有所謂的才子過來。
探訪能寫這種大氣磅礴詩詞的才子,究竟何人?
馮淵直說是李白寫的,一個個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根本不信。
接下來便是這些才子,在院子裏天天上演的鬥詩挑戰。
他馮淵根本不會作詩。
本想趕他們走的,李明奎大呼使不得,這可是文人騷客,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才子們。
不過文人騷客馮淵可不在乎,只是李鄉紳說這種探學氛圍對孩子們有幫助。
馮淵拿起的掃帚才放下來。
他這都在主室裝病不出快三天,也不能一直裝病啊,他這都快成才子的網紅打卡地了。
此時,院子外又響起了琴音。
又是那個蘇家的蘇小小。
這女子也是離譜,每次馮淵去漓陽採買,好像她在其身上裝了定位一樣。
必然碰到。
一次兩次還能說是巧合。
可這幾個月,都不下十多次了。
一天到晚妾身,妾身的。
聽的馮淵頭疼不已。
一旬前更是藉着文人騷客的推薦,來他院子,只要課堂休息時間就撫琴。
她一個女子,這麼多男的在場也不避嫌。
琴音好聽嗎?
確實好聽,一聽就是從小沒少捱打練出來的童子功。
可這有女人的地方,總免不了爭風喫醋。
言語間才子們一個個都在秀。
文無第一。
誰都不服誰,就差沒打起來。
他公道都斷了不知道多少回。
此間院內的喧鬧被琴音掩蓋,馮淵終於推開了主室的門。
一看之下,學堂之中的學生擠的滿滿當當。
只是教書先生李明奎還未趕來,畢竟離學堂開課還有一段時間。
正站在小院欣賞蘇小小琴音的才子們,紛紛轉頭看過來。
所有人都發現了馮淵。
一時間院內突然寂靜無聲,幾十雙眼睛看的他毛骨悚然。
“馮公子出來了,馮公子病好啦。”
像是看到天大的喜訊一般,這些等在這裏的人焦急不已。
有些只是好奇來看稀奇。
有些是來碰運氣,萬一能被馮公子寫進詩裏,這輩子都值了。
有些則是不服氣要來挑戰的。
見他出來,衆才子圍了上來,兩個有備而來的人立馬上前。
“馮公子,在下蘇州綽號對王之王的江竹生,有一首對頭求公子討教。”
“馮公子,小生從揚州安豐慕名趕來,人稱賽詩仙,擅長命題詩的梁文波,前來賜教。”
場中聽說過這兩人名號的才子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給兩人讓開了些許空間。
馮淵擺擺手,莫慌,要先打掉這些人裝逼的精神加持器。
不然打了一羣還有一羣。
他走到蘇小小面前,開口說道:“蘇姑娘,馬上開課了,琴停掉,你先回去吧。”
此話立馬就引來周圍簇擁的一致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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