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在下綽號對穿腸
“馮公子,蘇姑娘好好的彈曲兒,你怎麼能忍心讓她走呢?”
“是啊,是啊。”
馮淵擺擺手,“這馬上開課了,別影響孩子上課。”
對王之王江竹生開口,“這怎麼會影響,蘇姑娘彈的仙樂,小生只在夢裏聽過,有如此琴音,馮淵你應該多聽聽纔對。”
“對啊,對啊。”一衆才子附和。
賽詩仙梁文波也開口附和:“學童聽了也必定能陶冶情操,知道我等公子雅趣,何樂而不爲?”
馮淵在心裏鄙視這些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舔狗。
不過可別小看這些人,在場就沒普通的讀書人,大多都是舉人。
最低都是秀才起步,才這麼閒有功夫過來的。
之前李明奎得知這些才子的級別後。
這段時間更是書都不敢教了,怕在有學問的人面前出醜。
也正是因爲這些才子都有功名在身。
過來了解馮淵背景之後,才曉得他是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普通讀書人。
鄉紳都是靠捐納錢財當上的,或許詩詞只是妙手偶得。
所以這也是他們在馮淵家中,敢直接與這個主人意見相左的原因。
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裏。
馮淵淡淡說道:“小孩子聽多了不好。”
江竹生“呵呵”一笑,“有何不好,我覺得如此高雅之音正是聽得。”
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小生不才,今年春闈考上三甲進士,正等吏部排官,認爲聽得。”
馮淵眼皮一顫,此人還真是特意提一嘴自己的進士身份。
周圍聽聞的人眼神驚顫,皆倒吸一口涼氣。
大景朝春闈分三甲進士。
一甲自然是狀元、榜眼、探花三人,賜進士及第。
二甲第一名爲傳臚,二甲人數區區一百左右,與三甲數量爲例一比四。
所有二甲考生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基本二甲排名前五十的進士,有資格留京都。
以試用主事的名義,在六部中行走,試用合格後享實職,正六品各部主事。
二甲靠後的多外放地方擔任推官,運氣好的或授知府等職。
三甲進士大多外放地方從中縣的知縣做起,排官要等,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
意味着此人保守就是一箇中縣的地方知縣,正七品官職。
在這一衆秀才舉人等待後續考試的才子眼裏,不可謂不扎眼。
梁文波更是直接,仰着頭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今年運氣不錯,趕巧春闈二甲末進士,我也認爲聽得。”
衆人聽聞神情巨顫。
看此人年紀輕輕,其貌不揚,居然是個二甲進士,未來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或許能成長爲一州知府級別的正四品大員啊。
才子們聽罷拱手一禮,這種真才實學,震懾的他們紛紛往後退了小半步。
也不敢喧鬧,場中又是一片寂靜。
形勢比人強,這些可都是整個大景前三百的高材生。
馮淵聽聞也是拱手一禮,作爲基本的尊重。
江竹生笑笑,說道:“如此這般,這蘇姑娘可彈琴?”
馮淵擺擺手,“不可。”
“你,”江竹生指着馮淵。
蘇小小此時適逢開口,替馮淵解圍,“既然馮公子有言,客隨主便,那便不彈了。”
她停手。
蘇家家主意思讓她必須盡全力勾引馮淵,越快越好,否則後果自負。
從小就知道自己命運的蘇小小,雖說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
不過真到了要把自己獻出去,做爲蘇家巴結拉攏他人的籌碼時。她打心底覺得厭惡。
厭惡自己的出生,連帶着也厭惡蘇家需要討好的人。
她與這個馮淵接觸了很多次。
對方對她實在沒有多餘的感覺,都只是表面客套。
她自己其實也沒有感覺,這世界,根本就沒人能聽懂她的琴音。
但她還是要臉皮帶笑,畢竟有人時刻盯着她。
只是相對獻身給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員做妾,此人至少看的順眼一些。
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蘇小小擡手,將古琴旁點燃的檀香輕輕熄滅。
她雙手輕撫在琴絃上,就靜靜坐着看着馮淵,也不走。
沒到時間,她不能走。
馮淵見場中火藥味很濃,自然不想開口趕她走激化這個矛盾。
江竹生見狀第一個跳出來表示反對,“馮公子,既然你如此掃大夥的雅興,那我這對頭若是對不出,江某此間可就記下了。”
馮淵擺手,“我不會對對子。”
江竹生打定了主意讓他出醜,豈能因爲他的主動退讓而休止。
他緩緩開口:“花飛花落花前月,月下兩人並蒂連。”
他轉頭刻意看着蘇小小。
衆才子細品,互相眼神看看,面露春光。
雖然覺得不雅,但還是不住拍手,“好句,好句。”
江竹生看着一臉茫然的馮淵。
哈哈笑道:“個人雅趣雅趣,對不出來就算了。”
馮淵擡擡眼皮看着他,心裏罵到下流。
對於這種打着對對子名義,找羞辱刺激的人。
他從來不懼,還要超級加倍還回去。
擡手便說道:“樹搖樹擺樹下雪,雪上六腳雙飛燕。”
衆才子懵了一下。
並蒂蓮與雙飛燕本是兩個千古絕配。
可從這兩人口中說出來如何怪怪的?
他們細品之下,都不覺打了個寒顫,畫面感都出來了。
這馮淵,玩兒的刺激啊。
蘇小小聽聞馮淵所對,捂嘴冷笑。
這些場面在蘇州她孃的闈院裏,一衆才子的行酒令經常看見。
她從小看到大,倒是見怪不怪,只是在心裏暗暗嘲諷。
這些所謂才子一個個就是道貌岸然。
整天都把淫邪之事掛在嘴邊,還以此爲樂,這叫馮淵的最是離譜。
江竹生臉皮笑笑。
一個小句而已,僥倖僥倖。
他橫走兩步,開口頌道:“一縣窮鄉共兩夫子,三番四次請門不開,以爲通曉四書五經六義,原來七老八十還在排舉,久仰久仰。”
衆人心中咯噔一跳,這可是指着馮淵臉打。
他們來了稍微打聽就知道,原來那教書的老鄉紳,不是退下來的官員,只是個老舉人。
排官到白髮蒼蒼都還沒有安排個官位。
久仰更是用數字借調,諧音做九與十對調,言語間看似尊敬,實則把諷刺意圖拉滿。
這江公子與馮公子有仇嗎?
還是出於嫉妒?
一衆才子在心裏暗暗揣度這個對頭。
紛紛搖搖頭,感覺怎麼說都差點意思。
馮淵面色一沉,此人真的就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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