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還有沒有王法!
巡檢司王班頭說道:“馮推官,今天此子恐怕你是帶不走。”
“怎麼,你們還敢殺朝廷命官不成?”
王班頭拱手,“馮推官言重了,只是打架鬥毆一事,這揚州府自然有我們巡檢司負責,不勞大人費心。”
馮淵笑笑,“等我衙門判了,再把人交給你巡檢司關起來又有何妨。”
王班頭眼神一凝,攔着的手並沒放下來,“馮推官,好話我們巡檢司都說盡了,這事情不過區區小事,你可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巡檢小隊的兵丁民壯聽聞散開,將酒樓的門關上。
公子哥們知道要動真格的了,一個個紛紛後退讓開場中的位置。
沙經歷和莊知事聽聞,急忙從二樓跑下來。
大家都是給朝廷辦事的,別傷了和氣。
他們二人跑到馮淵跟前。
一人勸一人。
莊知事對着馮淵低聲勸道:“馮大人,這巡檢司更多是軍方的背景,硬碰硬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要不咱們退一步?”
沙經歷則跑到王班頭跟前,兩人曾經打過照面,算眼熟。
他耳語道:“王班頭,這事咱們一人退一步,你讓我們馮大人把人帶回去,給他個臺階下。
“到時候衙門肯定把梁公子,圓溜地放回去如何?”
說着他聲音更低了,“這馮大人新官才上任,眼還不認人,不太懂規矩,王班頭體諒一下,到時候定去你們巡檢司喝酒賠罪。”
王班頭點點頭,這話他愛聽。
對方雖說才七品,但也是朝廷命官,公然殺了他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此行目的,只消把梁公子搶下,最多推搡拉扯一番,無傷大雅。
日後以梁公子的家世背景,上面的貴人定然會出手保他。
衙門也肯定不敢上樑府去拿人。
而他也算給梁家背後的貴人示好了,以後必然好處多多。
馮淵偏頭看着莊知事,反問道:“你覺得要怎麼退一步?”
莊知事想了想,試探着說道:“大人要不把人放了,讓這梁公子多賠點湯藥費,琴師拿着錢遠走高飛。
“畢竟就算關了他,對這琴師其實也沒實質性的好處,反倒可能被梁家人打擊報復。”
馮淵點點頭,“嗯,還是莊知事想的周到,我之前確實忽略了有可能打擊報復這點,還是要有錢,遠走高飛才最妥當。”
梁揚聽聞,昂着頭,表情不屑的笑笑,“喝,你看我說什麼來着,這都還沒到衙門大牢,你就得乖乖把我放了。”
語氣中盡是調侃得意。
王班頭跟着笑了笑,這人還算上道,也沒開口刺激對方。
馮淵扯了一下捆着梁揚的繩子。
後者被拉到近前。
他輕聲說道:“剛纔確實是我遺漏了,這事情你開個價,看你能怎麼賠?”
梁公子開口說道:“一把古琴,最多值二兩銀子,湯藥費三兩銀子差不多了,加起來五兩。”
馮淵偏頭,“五兩,你認真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梁揚笑笑,“我要你給我機會,我說的,五兩銀子一分不能再多。”
馮淵也不生氣,只是嘴裏嘖嘖,開口嘲諷道:“堂堂梁公子,豪擲五百兩讓詩詩姑娘開口唱曲兒的人物。
“居然吝嗇這點湯藥費,怪不得詩詩姑娘不待見你,換我也看不起你,真是活該。”
聽聞對方提起這事,梁揚臉上的表情突變。
惡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找死。”
馮淵轉頭看着王班頭,“王班頭你看,臺階我也給了,這人不肯下啊,還威脅朝廷命官,我勸你們巡檢司這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大家都是給朝廷賣命的人。
如今馮淵算是裏子,面子都給了,該做的功夫已經做到位,可惜這梁公子不領情啊。
以後真有貴人追究起來,也怪不到他不懂事。
他拉着梁揚就往外走。王班頭伸手又攔。
馮淵偏頭看着他,“怎麼,巡檢司要硬搶?”
王班頭見談不到一起,拱手道:“馮推官,得罪了。”
見勸不住的沙莊二人,臉色煞白地看着周圍拿刀的兵丁。
幾個兵丁上前,他們這些兵油子見的官員並不少。
刀不過拔出來嚇唬人的,他們動手很有分寸。
此行無非搶人罷了,當然不敢傷人。
況且這麼多人圍着對方兩人而已,大家都沒當回事。
兵丁輕輕拉開沙莊二人後。
幾個巡檢司的兵丁圍到馮淵身邊,也不動手。
其餘兵丁包抄過來,伸手就去解梁揚身上的繩子。
馮淵開口說道:“哎,本官已經仁至義盡了,夜梟。”
聽聞,一直在旁邊安靜站着的夜梟,突然發難。
場中響起“砰砰砰砰”的聲音。
圍着馮淵的幾個兵丁,手上的刀“乒乒乓乓”掉在地上。
臉上的神情痛苦異常。
有幾個直接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王班頭都還沒搞清楚狀況。
眼睜睜看着他八名隊友,一個一個慘叫着倒在地上。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場中一直杵在後面。
那個全身藏在黑斗篷裏,臉上戴着面具的怪人。
這人出手極爲迅速,拿着劍鞘直接擊打在兵丁們的肝臟位置。
出手又快又狠,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此時只是城市日常巡邏,兵丁民壯只帶了刀,皆未穿甲。
況且人多欺負人少,都沒將這個打鬥放在心上。
以爲能輕鬆應對。
沒想到一鬆懈,被對方一個黑衣護衛翻了盤。
王班頭見狀,瞳孔一縮。
此人厲害無比,不過他也是個老手,並未慌亂。
拔刀上前,可又畏畏縮縮不敢真砍。
對方突然閃身,劍鞘打到他的手腕,刀柄一個拿不穩,接着胸口處傳來巨痛。
眼前一黑,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也並非這些兵丁太弱,實在是大意,加上身在城裏,又並非生死相搏。
一個個拿着刀亂晃也不敢發狠,才被夜梟以偷襲的姿態打倒。
若是散開死鬥,畢竟九人之衆。
就算換成殺九頭豬,恐怕夜梟也沒如此輕鬆。
馮淵看着出手果斷的夜梟,每一擊都打在對手薄弱的肝臟部位。
他身上也是一陣肝顫。
要知道擊打肝臟帶來的疼痛,一般人根本就扛不住。
輕則嘔吐,重則昏迷,更甚直接休克死亡,與擊打下巴一鍵入睡,有相同的功效。
不過前者更讓人痛苦。
巡檢小隊橫七豎八地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梁揚見狀嚇得臉色慘白,大叫道:“你們居然敢在城裏面殺人,還有沒有王法。”
馮淵攤手,“你還有資格提王法?先掏錢,掏了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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