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要剝他的皮
望香樓這麼大的事,這些公子哥呼朋喚友要把梁公子的醜態給爆出去。
大景揚州東南西北四個區域的煙花坊市。
每個區域都有各自最大的青樓,根據區域不同,風格和經營理念不同。
以東部妙音坊爲魁首,但主營聽曲兒喝酒,也有花魁,不過檔次稍微高雅一點。
南部教坊司所屬的春滿園,則爲酒池肉林,也是整個城內消費最離譜的地方,名副其實的銷精窟。
東部魁首妙音坊大廳內:
一親身經歷今晚望香樓一事的青袍公子哥,侃侃而談:
“哈哈哈,你們是不知道,那個揚州府新來的馮推官。
“訛了梁揚梁公子五百兩,最後還把他給抓起來了,說要徒他三年。”
“梁公子?他一個小小的推官都敢去得罪,活膩了吧?”
“誰知道啊。”
有一男子輕蔑一笑,“三年?以梁家的背景,估計明早就出來了。”
一人出聲質疑:“我記得梁公子家裏跟巡檢司關係很好啊,那府衙能帶走人?”
“巡檢司?”
說到這裏,青袍公子故意賣了個關子。
頓了頓,聲音極高,“巡檢司來了一個巡檢隊,整整九個人,結果你們猜怎麼着?”
周圍聽聞的公子,紛紛搖搖頭。
妙音坊內,衆多陪酒撫琴的姬妾都凝神看過去。
公子哥說的眉飛色舞,“那馮推官身邊,有個極其厲害的侍衛,那侍衛一直沒出手。
“結果馮推官說了句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只喊了兩個字。”
“那個護衛突然暴起,就這樣‘刷刷刷’”
他站起來拿着酒杯隨意用手揮舞示意。
“整整九個人,幾個呼吸間,都被一招打倒在地,昏迷不醒,那護衛自始至終連劍都沒出鞘。”
周圍衆人聽後都倒吸一口涼氣。
“真有如此厲害的人?”
“真有,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相信。”
有公子嘖嘖道:“若是這護衛真有公子說的如此厲害,我明天就去衙門。
“從那推官手上把人買來敬獻給我爹,好護佑他老人家出遠門,打個山賊劫匪什麼的,也算我盡到一片孝心。”
周圍公子紛紛拱手奉承,“張公子果然仁孝。”
張公子回禮,“應該的,應該的。”
也有聽聞的書生,語氣不茬,“這馮推官不過纔剛上任,就如此張狂,連巡檢司都敢打?”
“那可不,看來後面有好戲看了。”
青袍男子突然開口,“還有,你們知道這揚州新來的馮推官是誰嗎?”
聽他如此問。
妙音坊大廳裏面,喝酒聽曲兒的人都悄悄豎起耳朵聽。
“這馮推官原來就是寫那寒蟬悽切詞的人。”
公子哥指着大廳裏面,一直循環彈唱的姬妾口中正在唱的曲兒。
此話一出,妙音坊的撫琴聲突然一斷。
樂師女姬紛紛看了過來,這詞寫的至臻至性,如泣如訴。
妙音坊這些拋頭露面的女子,無非也就十四到十六左右的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
她們初次聽聞詞曲的時候,紛紛驚爲天人。
世間哪有情郎,能把感情寫的如此細膩。
又有哪個女子不幻想真正遇到一個癡情郎,對自己如此好。
更何況身在這火坑之中。
有個當時去了漓陽當地的公子哥,突然意識到什麼。
他站起來說道:“據我所知,這詞可是專門寫給一個叫蘇小小的女子,曲好像就是蘇小小隨意彈奏的。”
妙音坊一衆女子眼神嫉妒,原來癡情郎有愛慕對象了。
那公子哥又道:“如果剛剛這位公子沒說錯的話,這個馮推官應該就是漓陽的縣男馮淵。
“各位有所不知,黃河之水天上來,也是這個馮推官寫的。”
周圍聽過這詩的人瞳孔巨震。幾人不確定的開口:“公子此話當真。”
這站起來的公子哥說道:
“當然是真的,我可親自去了漓陽,這人叫馮淵,此人詩詞才情俱佳,用情專一。
“可惜那天我去晚了,被烏泱泱的人堵在院子外面,只能靠宣紙遞詩。
“裏面鬥詩的才子,最低的都是秀才,最高的還有個二甲進士,都敗在了這詞手上。
“可惜沒有親眼見到院子裏面的盛況,實在是人生憾事啊。”
他感慨一句。
妙音坊人羣成色複雜,有紈絝附庸風雅來聽曲兒的,也有真正的文人騷客。
同樣也有官員便裝出來消遣的。
聽聞這揚州來了個馮推官,一個個看着對面的同僚自是疑惑。
其中也有功名才子語氣不屑,“鬥詩而已,咱們妙音坊每月十五都有詩會,有啥稀奇?”
親身去了漓陽,站起來的公子對着衆人,呵呵一笑。
開口皆是滿眼羨慕和眼神朦朧,“鬥詩倒是不稀奇,可是誰見過一院四道聖旨?”
“一院四道聖旨?”衆人沒聽明白。
公子見他們都被唬住了,臉上自是得意。
“那馮淵的小院,一天之內,去了四道聖旨,前兩道是給府尹和縣令的,後兩道是給馮推官和御史的。”
他補了一句,“我們院外的人也跟着起身了又跪,起身了又跪,循環往復了四次。”
便裝出來玩的官員聽的也是頭皮發麻。
這麼巧合的事,怎麼都湊到一起了,實在稀奇。
不過院子裏具體的事,這個公子沒見到,也說不上來,印象最深的就記得跪了四次。
有一官員覺得,今晚涉及馮淵之事,可能並不簡單。
他擡頭出聲問道:“那今晚馮推官爲何在望香樓跟梁公子起了衝突。”
青袍公子聽聞,他與梁公子並無多少交際。
當時在場的人也很多,他也不怕說出來對方報復。
他不偏不倚的開口道:“是那梁公子喝醉了酒,在望香樓耍酒瘋,把琴師的琴給砸了,還用劍把對方手給割流了血。
“後續梁公子要砸樂器,那琴師俯身要護,便被梁公子一頓暴打,牙都掉了兩顆,血灑了一地。”
梁公子的頑劣,妙音坊的女子自然聽說過。
她們天然更關心與自己身處同一底層的人。
聽他暴打琴師,她們心中也感同身受,心中紛紛憤恨無比。
“那馮推官便是看不過眼,纔去制止的。”
聽聞此話,馮淵的形象突然在妙音坊一衆女子的心中無限拔高。
真想親眼見一見這個推官。
官員開口問道:“那梁公子爲何要打琴師,是起了衝突嗎?”
青袍公子回道:“沒有,下面一直有人點曲兒寒蟬悽切,琴師便一直彈唱這首曲子而已,不曾有交集。”
有個知曉內幕的公子突然笑道:“想來是那梁公子,前幾天去了春滿園,花了五百兩聽詩詩姑娘撫琴的寒蟬悽切,結果人都沒看到吧。”
周圍公子自然明白,略微一想過後,哈哈嘲笑。
妙音坊角落。
女扮男裝的安寧公主,躲在那裏輕輕擡起酒杯。
裏面裝着葡萄酒。
這馮推官聽他們如此說,還有點意思。
明天去衙門見見。
長得帥就順手給父皇舉薦一下,醜就算了。
手下這些宮女辦事真是慢的出奇。
都過去一天了,還沒找到佔她便宜的那個男人。
被一個臭男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按來按去。
她要剝他的皮!
想到這裏,安寧公主重重地放下酒杯。
馮淵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此時他正在牀上,輕輕揉搓着鴛鴦的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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