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什麼玩樂?這都是查案的一部分
他直接站起來,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今天來這傳說中的教坊司聽了一天的曲兒。
表面聽曲兒,實際上是來調研。
只是這教坊司大廳彈曲兒的,技術一般。
都不如香滿樓的,更別提蘇小小了。
而身懷絕活的花魁們,都在自己的小院。
帶着安姑娘藉着查案由頭,來這大廳聽曲兒就夠離譜了。
真要帶去那花魁們的私闈,以後被安潘臺知道了,不得砍死他。
另外一個昌明坊的案子,正是發生在這春滿園,不過他還完全沒看出來端倪。
觀察了一天,至少這教坊司外圍,馮淵也大概摸清了她們的運作方式。
薛家,薛燁公子房間,此時點滿了火把。
三個半大的孩子被一衆吏員圍堵在房間。
兩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
最大的十歲左右,老二八歲,最小的女孩子看上去只有四歲,此時小姑娘正一臉緊張的看着屋子中的大人。
老大發現不對想跑的時候,發現出口被堵住了。
甕中捉鱉。
馮淵一行牽着馬走近薛家的瞬間。
他也沒解便服上的扣子,而是快速地從下往上,骨碌一下就脫了便服,露出裏面的官服。
兩下對摺,將便服塞進小母馬後面的箱子裏。
前後不過三個呼吸,快的離譜。
朱安靈看着他,驚訝說道:“你們這些官員出去玩,換衣服的動作都如你這般快嗎?”
馮淵偏頭看了她一眼,“安姑娘可別亂說,什麼叫出來玩,我這是查案必須的僞裝,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朱安靈笑笑沒有評價。
一行人通過大門,進入薛燁房間。
看到三個被吏員圍在中間的小孩。
屋內,薛家的管家正抄手躬身在一個年紀約莫三十多的男子身旁。
他們身邊沙莊二人正微微攔着他們不讓靠近場中孩子。
見到馮推官等人進來。
男子拱手,“馮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輕鬆就抓住了這羣毛賊。”
馮淵聞聲看過去。
管家急忙介紹道:“這就是我們薛家當家,薛明財。”
馮淵上下端詳了他一眼。
果然幺房出長輩。
那薛明春和薛明森都四五十的模樣,這同輩的薛明財居然才三十出頭模樣。
他開口問道:“薛家家主看上去如此年輕,這卷宗上沒寫公子年紀,敢問薛燁今年多大?”
薛明財聞言神色悲傷,“我生燁兒的時候年紀都很大了,快十七才生的,他今年十四左右,是我二兒子。”
“那老大是?”
“老大今年十六了,在應天府清江書院求學,這兩年都沒回來。”
馮淵微微點頭,看向莊知事。
後者上前躬身拱手,“馮大人,這天色漸晚後,三個小毛賊沿着地道就鑽了進來,老大被我們親手抓獲。
“後面兩人本來還想退回地道逃跑,結果追進去後,發現出口也有人把守,您果然料事如神。”
趁着他說話的間隙,沙經歷將那破院子查到的信息遞給馮推官。
馮淵快速翻閱,表情陰晴不定。
不一會兒擡起頭來,看着場中三個孩子。
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樣子。
環繞觀察一圈後,他直接開口問道:“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麼?”最大的孩子開口,“官老爺,外面太冷了,我帶弟弟妹妹進來避風。”
馮淵凝眉,沒關注這個問題,而是看着他,問道:“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兒?”
“老爺,十三歲了,叫鍋盔。”
“他呢?”他擡手指着另外一個男孩。
“十歲,我弟弟鍋灰。”
“她呢?”
“小妹五歲,叫鍋巴。”
馮淵點頭,沒去糾結這些流浪兒的大名。
開口說道:“嗯,看上去都長的偏小,不過十三歲了應該也懂事了,這屋子原本的公子是你們殺的嗎?”
鍋盔急忙搖頭,“老爺,冤枉啊,我們怎麼可能殺人。”
“那這條地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鍋盔說道:“我去那院子玩,無意間發現的。”
馮淵笑笑,自然沒有輕信,轉而問道:“你們在外流浪多少年了。”
對方眼睛直轉,“四年了。”
“確實有些時間了,平時都靠什麼養活弟弟妹妹?”
鍋盔想了想,“乞討,這南部的公子小姐都出手大方,偶爾能賞幾個銅板。”
“上過學嗎?”
對方搖搖頭。
“是哪裏的人呢?”
“外地的。”
聽着這個模糊的指代,馮淵也不深究。
“姓什麼呢?”
“不記得了,”鍋盔想都沒想便如此說。
馮淵笑笑,他如何看不出來這個孩子滿嘴謊話。
他擡手讓衙役拿來紙筆。
轉頭對着孩子們說道:“好,只是偷摸進薛府偷盜,還是要有懲罰。
“我寫三張紙條給你們,拿到懲罰的就按照紙上的懲罰來。”
馮淵“刷刷刷”寫了三張紙條。
第一張紙條寫的是:“偷盜薛府數額巨大,斬立決,立即身死,無赦。”
第二張紙條寫的是:“偷盜薛府數額巨大,斬立決,不會死,但是假的。”
第三張紙條寫的是:“偷盜薛府數額巨大,斬立決,但真的不會死。”
馮淵將三張紙條擺好到最大的孩子面前。
“你們選吧,上面已經寫好了你們的罪狀,只有一次選擇機會,可別怪我們沒給你們機會。”
自稱是鍋盔的孩子選來選去,選了第三張紙條。
馮淵笑道:“嗯,你運氣不錯,選了一張死籤,上面寫着偷盜薛府數額巨大,供認不諱,斬立決。”
他轉頭,冷聲對着衙役們說道:“來人,犯人已經招供,拖到屋外就地正法。”
衙役雖然不解,但聽從命令是他們的天職,依舊“刷刷刷”拔出佩刀。
伸手就上來抓着小女孩的脖領,往屋外拽。
屋子裏哭喊聲一片。
朱安靈盯着馮淵她滿臉憤怒,這人怎麼能睜眼說瞎話,張口就要開罵。
此時,老大鍋盔急忙說道:“大人,你騙人,上面寫的明明是不用死。”
馮淵裝傻,“哦,我看過去怎麼就是我說的樣子。”
鍋盔指着紙條上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唸了出來,“官老爺,你說了選中就放了我們,不會耍賴吧?”
馮淵變了臉色,對着他厲聲喝到:“你不是說自己不識字嗎?
“非要我使計詐你,才肯說實話是吧?”
鍋盔垂着腦袋,沒有接話。
馮淵擡手指着另一個瘦弱男孩,“如果我猜的沒錯,正是鍋灰假扮的鬼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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