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反正可以確定是安全的
原因也很簡單。
草上飛雖然名義上是加入了他的隊伍,但實際上卻只是學生會因爲擔心黑森林那邊行動而安排過來的保鏢。
而現在,駿川手綱已經回來了,特雷森警備隊也已經重新歸位。
經過一番嚴打之後,別說黑森林了,就是校內的其他馬娘都不敢隨意亂動了,至少在短時間內是不需要考慮安全的問題了,她也沒了繼續待在這個隊伍裏的理由。
可問題是,她真的會想要離開嗎?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雖然沒和她有過多少交流,但北原真司也多多少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草女士的朋友真的很少很少。
像他隊伍裏的其他人,愛麗數碼這個社交恐怖分子就不用說了,不說是一呼百應,也起碼算個四海之內皆兄弟了,上到理事長下到新入學的馬娘,就沒幾個她不熟的。
特別周和東海帝王都是那種性格開朗外向的活潑孩子,也都有自己的交際圈,平常訓練的時候就時不時能看到各種馬娘過來和她們打招呼,假期什麼的也會去陪朋友們玩。
愛麗速子,小慄帽和日蝕她們三個倒是朋友都不多。
但問題在於這三個一個是腦子裏只有實驗的科學怪人,一個是腦子裏只有喫的純粹喫貨,還有一個是腦子裏都不知道有什麼的迷之存在,有沒有朋友這種小事她們壓根不在乎。
但草女士不一樣。
北原真司不知道她爲什麼朋友會那麼少,但能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喜歡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感覺。
雖然大多數時候她都會因爲某些原因不上前參與,但僅僅是在一旁看着,情緒都會肉眼可見的好起來。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通過之前和其他訓練員們的交流,北原真司也知道了,草女士這樣的馬娘,其實是不太好找隊伍的,而且在來他這裏之前也是沒有隊伍的。
溫柔,賢惠,標準的大和撫子,而且還有強勁的實力,這放在那些擔當馬孃的眼裏,那簡直就是一級危險物。
她們倒也不都是擔心自己的訓練員變心,但問題草女士作爲女性的光芒實在太過耀眼,不需要任何操作,僅僅是站在那裏就能襯托出她們的不足。
而至於那些擔當和訓練員關係比較正常的隊伍,則也不太歡迎草女士這樣的存在。
因爲她天賦和實力方面有點過強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氣場有點太過嚴肅了,那種關係比較正常的隊伍一般氛圍都比較輕鬆甚至歡脫,把草女士加進去的話很容易就會尬場。
而至於說專屬訓練員,這個聽起來好像沒問題,實際上也是最適合草女士的選項。
但問題是,草女士和特別周是一屆的,現在出道戰都還沒跑,沒法找專屬訓練員。
雖然草女士硬要找的話,以她的實力,肯定也是能找到隊伍的,但問題是,她現在在北原真司隊裏就呆的挺好的。
一方面當然是這裏有特別周,另外一方面則是在這段時間的相處後,她發現自己和日蝕很處得來,經常沒事的時候就兩人站在一起,也不怎麼說話,但就是感覺氣氛很和諧。
從平常就能看得出來,她其實不太擅長和那種性格活潑的馬娘相處,日蝕這樣少言寡語且舉止平靜的對她來說就剛剛好,真要轉隊的話,就不知道還能不能還交到這種朋友了。
並且,除了隊友的原因外,北原真司也清楚,她對自己的印象應該不會太差。
雖然兩人極少有什麼交流,但他此前的助攻行爲草女士明顯已經察覺了,肯定對他印象不會太差。
訓練員能力方面更是不用多說,特別周的變化她肯定是看在眼裏的,所以肯定也不會懷疑他在訓練員方面的能力。
所以她會想留隊就自然很正常了,倒不如說她要是不想留隊的話,北原真司反而會擔心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想借口離開,然後找機會把特別周或他刀了。
那麼既然草女士想要留隊,他北原真司對此又是什麼想法呢?
那當然是不想讓她留。
畢竟再怎麼說,草女士也都是位列他心中四大重量級之一的危險人物,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當然是不想和她扯上一丁點關係的。
但問題在於,現在特別周就在他的隊伍裏,就算把草女士踢了出去,她也總會有機會過來的,如果再看到一些特別周和他比較親暱的互動,那結果......他不好說。
再者,雖然交流不多,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相處,看她各種喫癟敗犬,甚至是並肩作戰打助攻,他和草女士現在也多少產生了那麼點兄弟情義,你要真讓他那麼強硬的把草女士踢出去吧,他良心也多少有點過不去。
而且還有一點,也是最要命的一點。
日蝕,現在就站在他身後。
並且,在草女士提出留隊申請後,她的目光就直接鎖在了他身上。
北原真司毫不懷疑,只要他表露出來哪怕一丁點的拒絕的意向,後面那道目光就會立刻開始操作,通過幾發精準的背刺直接把他擬好的拒絕方案給揚了,然後高高興興的把草女士留下來。
甚至就是退一萬步講,他強頂着良心的不安,並且通過巧妙的方式化解了來自日蝕的背刺,最終強行把草女士踢了出去,並保證以後她都不會回來和自己見面。
但接下來呢?
心情不好的日蝕能幹出什麼事來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而且他也同樣不想知道爲什麼她一直都在隨身攜帶着那瓶愛麗速子送她的那瓶綠色藥劑——甚至都有可能過期了啊喂!
所以,面對着草女士的神情,沒考慮多久,北原真司就做出了決定。
擺了。
反正反抗也多半沒用,而草女士都已經這麼可憐了,再迫害下去他良心也多少會有些不安,那不如干脆就嘗試都別嘗試了,直接答應完事了。
“當然沒問題。”
北原真司微笑着點頭。
不是假笑,是真笑。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爲什麼不想開一點呢?
畢竟根據上週六的表現,已經基本可以確定草女士是把他當好兄弟或者大舅子看了,再加上她的姛屬性,說不定反而比其他人更安全呢?
只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草上飛現在腦子裏在想什麼,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北原訓練員,真是個很不錯的人啊
看着面前的男人,草上飛心中有些感嘆。
作爲精通,哦不對,應該說是稍微涉及了些心理學的普通大和撫子,草上飛其實從一開始入隊的時候就看出了北原真司對她的恐懼。
不過那時候她也並沒有在意。
畢竟害怕她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她只是過來做護衛,順便看看特別周的,至於訓練員對她的觀感如何,她並不在意。
但慢慢的,隨着時間的推移,情況逐漸發生了變化。
在最初時候,她對北原真司的評價是一個奇怪的訓練員,因爲他的表現和特雷森本部內其他訓練員表現的完全不一樣。
摸魚,擺爛,混日子,對擔當馬娘不聞不問,對隊伍馬娘也極少指導甚至是溝通,就甩兩套方案過去讓她們自己練,說是缺乏最基本的責任心都不過分。
但後來,隨着相處時間的增加,她慢慢就意識到這個人並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他不是沒責任心,恰恰相反,他責任心有點過重了。
就算是她這種明顯是他所害怕甚至想要避開的存在,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會糾結着過來提供幫助,完事後臉上還會帶着明顯的後悔,可下次再遇到他還是會不長記性的繼續。
而至於訓練上的摸魚,則是因爲他有足夠的能力,僅僅是抽出這麼一小點時間來進行規劃和佈置,就能獲取到遠超其他訓練員的效果。而一旦他像其他訓練員那麼認真起來
草上飛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但能肯定那絕對是能超越人們常規認知的東西。
雖然初次見面的時候她對他的印象並沒有多好,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伴隨着瞭解的深入,她心中對北原真司的評價也在也在不斷提升,現在更是已經到了一個相當不低的程度。
不過評價歸評價,但要問草上飛對他有戀愛之情嗎?那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畢竟就到目前爲止,他們之間的交流都沒有多少,而且基本也都是圍繞着特別周展開的,彼此之間的瞭解都不算深入,目前關係最多也就能算是認識的普通朋友。
但你要問她喜歡他嗎?那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這種喜歡並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類似對路邊綻放的美麗花朵一般的喜愛。
或者,說是欣賞要更合適一點?
總之就差不多是這種感情。
所以,她也很能理解,爲什麼北原真司隊伍裏會有這麼多人會被他所吸引。
是的,沒錯,作爲精通...不,是曾經涉及過一些心理學方面知識的大和撫子,草上飛其實才是整個隊伍喫瓜喫的最甜的那個。
不僅僅是東海帝王和愛麗速子,甚至就連特別周的情感她都能察覺到一些。
別的不說,她特別周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和無聲鈴鹿一樣,並沒聽特別周提起過兩人之間的過往,但至少特別周是男性苦手這點她還是很清楚的。
而一個不擅長,甚至是有些牴觸男性的女孩,能對一個男人表現的如此親暱,也就無聲鈴鹿那個腦子裏只會有奔跑的笨蛋纔會意識不到這代表什麼了。
至於說她對此的感觸?
她無所謂啊。
特別周喜歡誰,關她草上飛什麼事?
雖然透過北原真司的某些行爲,草上飛已經逐漸意識到,他似乎以爲自己對特別周懷有某種奇特的感情,而她也不否認這一點。
但問題是,他和她對奇妙情感的定義,可能有些不同。
或許在他看來,她對特別周的感情是基於某種無法言明的慾望,但實際上,她其實就只是把特別周當成了自己的摯友,又或者那種亦敵亦友的宿敵。
她朋友本來就不多,能稱得上是摯友的更是隻有她一個,被冷落了會失落不是很正常?
因爲是那種亦敵亦友的宿敵,所以想來她想來這邊看看特別周的訓練情況,順便找機會較量較量,互相督促着成長和進步,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當有觀念被先入爲主,從而戴上了有色眼鏡,那麼接下來的一系列判斷,都將會是基於自我腦內主觀的結果,而並非客觀的事實。
而如果摘掉這副眼鏡,拋卻掉那些先入爲主的觀念,重新審視一邊草上飛到目前爲止的行爲,那就會發現她壓根就沒幹過什麼越界的事,更沒承認過自己是姛。
她知道特雷森學院內確實有不少的姛,而且也並不歧視,但她不是,甚至還直的不行。
而且想想也知道,她是以一個大和撫子的標準要求自己的。
而大和撫子,在某種意義上就代表着‘傳統’,甚至說是老古板都不爲過,自然很難兼容某些超前的戀愛觀。
她就是把特別周當成了非常要好且重要的朋友,雖然就表現來說,可能在某些方面的確是有些過火了點,但她真的對她一點那方面想法都沒有。
硬要說的話,單論某種情緒,她對北原真司都要比對特別周更多一點。
畢竟他的性格,處事方式,以及能力方面都還蠻符合她對好男人定義的,就是惹花粘草且不自知這方面有點令人頭痛。
但沒關係,他會不會惹花粘草和她也沒什麼關係,畢竟她又不準備介入這片戰場,而只是打算當個看客。
沒事的時候就和日蝕喝喝茶聊聊天,又或者和特別周就比賽練習或者生活上的事進行交流或出去遊玩,有機會的話,看在他人還不錯的份上,能拉的時候就拉一把。
至於剩下的
就算是大和撫子,但畢竟也是女人,怎麼可能會不喜歡看這種熱鬧呢?
而且
回憶起曾經某次誤會日蝕時候內心翻騰的想法,某種禁忌的想法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逝,緊接着被壓下,她的眉頭也在皺起後,逐漸地鬆開。
可即便如此想着,可即便念頭已經被壓下。
但想着這兩週間自己的遭遇,想着特別周和無聲鈴鹿黏在一起不搭理自己的樣子,想着那個總是會在自己最失落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身影,她的步伐還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心中有黑色的水波開始盪漾。
就算是特別周,那麼喜歡的東西被搶走了的話,肯定也會難過失落難過好久的吧?
就好像,之前時候的她一樣。
但很快的,在名爲尊嚴與自控力的東西面前,那水波很快就被抑制了起來。
不,不行,草上飛你在想些什麼東西?
草上飛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將某些奇怪的念頭拍打了出去,眼神也在片刻的異樣後恢復了正常。
那種事可不是一個大和撫子該有的行爲,甚至光是想想都已經足夠失禮了。
伴隨着心中的輕聲嘆息,異樣的情緒被壓下,水波也沉入了海底,再翻不起絲毫的漣漪。
另外一邊,答應了草女士的正式入隊申請,背後的視線也慢慢移開之後,他就拿出了筆記本,準備給草女士那邊做點規劃。
至於說草女士留隊的危險性,這種事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就沒有再去糾結的必要了。
而且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根據上週六的表現,已經基本可以確定草女士是把他當好兄弟或者大舅子看了,再加上她的姛屬性,反而說不定是隊伍裏最安全的一個。
而且就算她不是最安全的那個,至少,在她視線沒從特別周身上離開之前,他都是絕對安全的。
而等她移開了
那就移開了再說,反正現在肯定是可以確定安全和沒問題的。
一邊在腦子裏轉悠着這些有的沒有,他一邊在筆記本上開始寫寫畫畫,草擬起了給草女士的新規劃。
而就在他邊寫邊想的時候,他聽到有兩個腳步小心翼翼的從背後偷偷靠近了他。
不過他並未在意。
一方面是這裏是訓練場,不能說是人煙稀少,但起碼也是人聲鼎沸,旁邊還有特雷森警備隊的人站崗,安全方面肯定是有所保障的。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日蝕現在就站在他身後,如果對方真的對他懷着惡意,那麼就算是突破了特雷森的警備,在出手的一瞬間,也會被日蝕撕成碎片。
所以雖然他聽着兩個腳步聲好像有點奇怪,輕微的不像是特雷森裏學生的,但也並未太過在意,也沒有回頭的意思,依舊專注於面前的筆記上。
而就如他所預料的一樣,那兩個腳步聲雖然潛行到了他身後,但也並沒有更多的動作,日蝕也沒什麼反應,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最多也就是兩個想惡作劇,在他背後嚇他一跳的馬娘什麼的吧。
不過這種惡作劇的話,當事人不知道還好,一旦被察覺了,就根本不可能嚇到
寫完手裏的規劃,他面帶笑容的回過了頭,想看看是哪兩個小笨蛋想嚇自己。
然後,在看清那兩個‘小笨蛋’的一瞬間,他的笑容僵住了,心臟都停跳了一拍。
“北原先生,早上好!”
北部玄駒滿臉笑容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後面跟着表情有些緊張,目光躲閃的裏見光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