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他又不是什麼馬薄荷
因爲就按常理來說，她們兩個年紀還小，本格化都還沒開始，而且也不是特雷森的學生，能和他見面的機會也就只有年邁馬娘那邊。
而那邊的話，雖然他每週六都會過去一次，但大部分時間都要和年邁馬娘商量各種有關馬娘服裝的正經事，而這兩小隻各自家裏也都有情況，也不可能一直去那邊守着他。
而且最主要的是沒理由。
北部玄駒也就算了，她家裏雖然有點勢力，但因爲勢力比較特殊，和特雷森這邊搭不太上線，所以會好奇特雷森內的情況，找外面訓練員問問也很正常。
但裏見光鑽可是裏見家的大小姐，家裏和特雷森本部來往相當不少，甚至不少特雷森本部訓練員離職後就是去了的她家名下產業就職。
她會去年邁馬娘服裝店也不過是爲了陪北部玄駒，自己本身對特雷森內的情況是沒什麼興趣的，交談時候也能明顯感覺出來，怎麼想都沒有再去第二次的理由，那麼自然也就沒有了繼續產生交集的可能。
但現在
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兩小隻，北原真司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容，聲音略有些顫抖。
“你們怎麼來了？”
“小鑽她......”
北部玄駒纔剛開了個話頭，另外一邊的裏見光鑽就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發言。
“是這樣的，我和小北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就要入學這邊了，所以就想着提前過來熟悉一下，沒想到剛好能在這裏碰見您。”
裏見光鑽眼神依舊有些緊張，但言語間卻不失風度，很得體的做出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這個解釋讓一邊的北部玄駒眼裏泛起了迷惑。
啊？不是你說要來找北原先生的嗎？怎麼會忽然就變成了來特雷森這邊看看？
不過雖然心中十分疑惑，但看着裏見光鑽的眼神，北部玄駒最終也沒能把這個疑惑問出口，最後也是隻能默默咽回了肚子裏。
而感到疑惑的不止北部玄駒，聽到裏見光鑽的話之後，北原真司也同樣眉頭一跳。
明年？
可不對啊，這倆小傢伙怎麼看都只有小學生程度的樣子，說是六年級都夠嗆，四五年級還差不多。
而特雷森只有中等部和高等部，也就是說能轉進來的最次也是初中生，這兩個小傢伙怎麼看都不符合，不然他之前也不會覺得直到自己run出特雷森本部前都不可能和這兩人產生交集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裏見光鑽露出了一個略有些害羞的微笑，接着解釋道。
“雖然大部分馬娘成長情況都和人類女性差不多，但也有極少部分會出現在本格化之前出現成長緩慢，而在本格化開始周快速發育的情況，我和小北就是這種，所以看起來年齡可能會偏小一點。”
這個情況以前北原真司還真聽說過。
而且因爲據說這樣的馬娘本格化和生長潛能都會大一些，所以某些馬孃家族還會通過某些方法刻意在本格化之前抑制看好苗子的生長情況，想來裏見光鑽可能就是這種。
而一想到這點，危險和不安的感覺瞬間就充斥了北原真司的心頭，甚至心跳都加快了許多，就生怕這倆人接下來來一句‘能請北原先生你做我們的訓練員嗎？’。
但好在的，這種擔心並沒有變成現實。
而且不僅僅是沒有邀請他做兩人的訓練員，裏見光鑽和北部玄駒和他交流的過程和內容也都十分正常，甚至他都能隱約察覺到，裏見光鑽似乎在刻意和他保持着距離。
這讓北原真司鬆了口氣，心說果然是出身名門的大小姐，一下就看穿了他這個混子訓練員的本質，本來高懸的心也開始緩緩回落。
他就說嘛，他又不是什麼馬薄荷，怎可能是個危險種馬娘都會喜歡他？
像裏見光鑽這樣雖然認識，但也會和他刻意保持距離，甚至有些疏離的才正常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裏見光鑽現在會和他保持距離，只是單純的通過對以前的信息歸納，意識到了他似乎不太喜歡和有家族勢力，尤其是那種大家族勢力的馬娘產生聯繫，所以才刻意這麼表現的。
而至於她本人的意願
也不能說多熱切吧，就是現在有機會的話，想他籤個擔當契約書的程度。
接着，簡單聊完後，裏見光鑽又藉着幾人此前認識過的理由，想請他帶着她們在學院裏轉一轉。
北原真司本想借着還要督促名下馬娘們訓練員的名義拒絕。
但看着兩個小孩子那期待的眼神，再加上他的確也沒什麼事，看鑽哥對自己好像也沒什麼想法的樣子，想了一會兒後也沒能拒絕。
隊裏的其他馬娘對此也沒什麼表示，畢竟裏見光鑽和北部玄駒現在看起來也太小了點，甚至在她們三年期結束後都不一定能成長到能有威脅的地步，也就放任北原真司離開了。
在之後的校園閒逛環節就很普通了。
因爲駿川手綱和本部警備隊的歸來，現在校內治安和環境和最開始兩週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別說某些地方傳出奇怪聲響了，就連路上走着的擔當和訓練員們都很少有能在這麼多目光注視下表現親密的，可謂是健全到了極點——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而至於私底下
廢棄倉庫，訓練員宿舍，還有某些本部警備隊默認放過的私密地點，他都不着痕跡的帶着兩個小傢伙避開了，免得讓某些不堪的聲音甚至場景污濁了她們純潔的內心。
而說到這裏，可能就會有朋友質疑，問綠帽和本部警備隊都回來了，怎麼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放任這種事情？難道這特雷森是什麼打着學校旗號的婚介所和食人魔窟的結合體嗎？
對此，北原真司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
它就是。
但也不全是。
實際上，雖然很大一部分特雷森本部的訓練員都把本部這邊稱作恐怖的食人魔窟，而且也都表現的很不願意和馬娘們產生過多接觸，但這都是對外人時候的情況。
對於自己的擔當，儘管有時可能會有些意外發生，儘管對方時不時就會耍脾氣演人，儘管有時候甚至會因爲對方住院。
但除去極個別例子外，特雷森本部的訓練員有一個算一個，基本都對自己名下的擔當寶貝的不行，嚴重一些的別人說兩句壞話都可能會立刻翻臉。
這聽起來似乎很奇怪，畢竟看之前開會的時候，有些訓練員都被折磨成那樣了，甚至在發現綠帽回來後眼裏都要冒出光來了，怎麼還會對自己的擔當抱有如此好感？
這就是不解風情了。
就最簡單的道理，要是訓練員真和自己擔當的關係不好，至於會被弄成那樣？
毫不客氣的說，特雷森本部如今風氣能變成這樣，雖然馬娘們肯定要擔不少責任，但訓練員那邊的鍋也絕對不少，甚至可能還要比馬娘們更多——因爲全特麼是他們慣出來的！
不，用慣也不合適，而應該說是卷出來的。
據說最開始特雷森剛成立的時候，校內風氣還是很好的，訓練員和擔當之間的關係也都比較正常。
大家就都按時上班打卡，做完基礎的指導後，下班還能有時間去和同事去居酒屋喝一杯。
但慢慢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起初，這種變化還很微弱，也就是有些訓練員會在規定的訓練時間結束後多練那麼半小時一小時之類的。
然後其他訓練員就開始紛紛效仿了。
接着就是你加半個鍾，我加一個鐘，他加兩個鍾這樣慢慢地捲起來了。
但不管訓練上再怎麼卷，時間畢竟是有限的，而且過量訓練也會有危害。
於是，訓練員們經過思考之後，就意識到不能再繼續死守這個賽道，要從別的地方捲了。
最開始他們挑的方面還比較保守，比如幫擔當制定飲食規劃啊，比如勝利後帶擔當去喫大餐啊，最過分的也不過是在她們失敗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帶她們出去旅個遊散散心什麼的。
這聽起來好像已經有些危險了，但更危險的是，這開了個不好的頭，那就是訓練員開始涉足擔當馬娘除了訓練以外的日常生活了，並在之後，慢慢讓這一特例演變成了常態。再之後嘛
卷，都可以卷。
今天你陪擔當吃了頓飯讓她心情變好了，那我就一天三餐全都陪。
今天你擔當贏了之後摸摸頭看起來很高興，那我就乾脆抱起來轉兩圈。
今天你因爲擔當不善生活就每天跑過去照顧她，那我乾脆就在外面租個房把她接過來貼身照料，通過無微不至的呵護來讓她能更專心集中在訓練上並且狀態更好，然後在比賽上爆殺你們這羣懶狗
嗯？等等，擔當，這裏是我的房間啊？還有你的眼神怎麼感覺好像有點奇怪
你，你想幹什麼？不要靠近我啊啊啊——
基本就是這麼個流程了。
而且說實在的，要是訓練員的意志足夠堅定，擔當也是沒那麼容易強跳了訓練員的。
畢竟就算身體素質再怎麼強，但人類終究還是靠腦子喫飯的生物，真要下定決心不擇手段的想阻止這種事，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常規一點的手段就比如備着些防身道具，比如強刺激性噴霧什麼的，非常規一點的就比如抑制本能的藥劑，雖然用多了可能會對以後產生影響，但也完全能當做應急手段來用。
甚至就算被強跳了，要是訓練員實在接受不能，去找理事長那邊反應，雖然礙於各種因素不會走外界流程，但特雷森內部也有有一套相應的處理方法的，不僅會對涉事馬娘採取相當嚴厲的處罰，同樣也會爲受害的訓練員提供保護。
而且這些措施也絕不是面子工程，而是切切實實存在正經效果的，不然真要按表面上表示的那樣讓馬娘隨便騎在訓練員身上亂來而不作爲，特雷森的人心早就散了。
可問題就在於，訓練員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的。
從最初的初遇，到結識，到熟悉，多年的時光裏，幾乎所有事情都是兩人一同經歷。
訓練，生活，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拉近，然後去參加各種比賽，在勝利的時候一同歡呼雀躍，在失敗的時候彼此依靠安慰，期間不可避免的就會產生各種接觸。
就最起碼的，你擔當輸了比賽後都哭成淚人了，你總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吧？
而一旦接觸，雙方之間的邊界就自然會開始模糊，甚至慢慢的成爲習慣和常態。
已經成年的訓練員們還好，能懂的剋制自己的情緒，所以即使心中有所異動，但也基本不會表露出來，所以最後往往都是擔當一方主動發起進攻的。
但就算是擔當主動發起進攻，絕大部分訓練員也都能剋制自己，甚至是強硬回絕。
但不管再怎麼剋制，再怎麼強硬回絕，終究也不過是飲鴆止渴，治標不治本。
不改變他們相處的模式的話，那股感情終究會不斷積蓄，然後在某一天，因爲某個契機而被引爆。
但就算是引爆了，甚至就算是被摁到牀上了，很多訓練員也依舊能夠保持克制，能夠嘗試和自己的擔當溝通，過激一點的可能還會進行辱罵甚至動手。
但他們不是因爲擔心自己的貞潔什麼的才這麼做的，而是爲了擔當的未來做考量。
而被這麼對待後，馬娘們一般也都不能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畢竟馬娘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只一心想那玩意的變態，她們也同樣很珍惜自己的訓練員以及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是長久以來被壓抑的感情爆發了出來，一時衝動之下才會幹出這種事，能做到這種地步就已經耗盡了她們所有的勇氣。
再被這麼對待，衝動魯莽的勇氣消退之後，剩下的就只有茫然和恐慌，其中絕大部分都會直接哭出來，沒哭的那部分表現也都不會好到哪去。
然後，就該輪到訓練員們繃不住了。
要知道，別說哭了，他們平時對她們那簡直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平常高興的時候還好，如果訓練失誤或者比賽失利，明明他們心中甚至可能比她們要更難過，但也都還要強行打起精神來進行照料和安慰。
哪怕有一點情緒不好都得想法哄高興了，以免她們因爲心情原因在比賽上出差錯。
不僅僅馬娘在依靠着訓練員，對於絕大多數訓練員來說，他們的擔當，也是他們這三年中的一切，並且不僅僅是利益上的關聯，也同樣是感情上的陪伴。
畢竟，都捲成這樣了，誰還能有功夫出去社交啊？
擔當強硬的時候，他們還能維持理性，但等擔當哭出來之後，訓練員們也一般都很難繼續保持強硬的態度。
就算不當場安慰安慰着順水推舟了，在有了這麼個開頭後，後續的攻勢也很難頂得住，淪陷也只是時間問題。
而且，除了心軟之外，內卷也是影響訓練員破防的一個重要原因。
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同樣兩支實力相近的隊伍，隔壁的訓練員破防被跳了，整天和擔當唧唧我我的，心情天天絕好調，訓練比賽什麼的狀態更好。
而你這邊沒跳，擔當整天看着隔壁的操作，再看看自己這邊的情況。
一個心情不好就容易開演，訓練效果下降，比賽發揮失常，完事了整天就用幽怨的目光盯着你，那你跳還是不跳？
至於盆骨碎裂，這個就純屬意外了。
畢竟馬娘們一般都擁有常人三倍的身體素質，激動時候會用力過猛發生意也很正常，留下些痕跡什麼的更是家常便飯。
甚至就算不是訓練員，一般的馬娘配偶進醫院的情況也不罕見，甚至在這方面還有相關的醫療優惠政策和津貼。
而且雖然馬娘們看起來都嬌小可人，但她們的體重可一直都是個謎，雖然不至於和身體素質一樣誇張，但肯定也是要比常規人類女性要更重的。
更別說能成爲擔當的馬娘，一般都正處於本格化時期，力量正在快速增長，就是平常都有控制不好這股突然增加力量的時候，情緒再一激動，那不出意外才不正常。
而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起因，就源自於不知道多少年前，某位訓練員在工作結束後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而展開的加訓。
或許是因爲他遲到了，或許是因爲工作時間訓練少了點，又或者只是單純的閒得無聊。
但總之，他無意識的內卷行爲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造就瞭如今的事態。
而對此，北原真司的評價是
活該。
叫你們卷，這下好了，卷的都把自己搭進去了吧？擺爛它不香嗎？
一邊在腦海裏吐槽着特能卷本部的各種離譜操作，北原真司一邊陪兩個小傢伙簡單逛完了特雷森本部的校內環境。
逛的途中沒有發生什麼意外，而且雖然北部玄駒對他表現的很是熱情，但裏見光鑽卻反而看起來對他很是疏離，甚至說是冷淡和抗拒都不爲過。
看到裏見光鑽的表現，北原真司心中的最後一點擔憂也開始了緩緩的消散。
直到逛完學校，親手把她們送出了特雷森的大門，看着離去時那對自己態度仍沒有絲毫好轉，甚至比最開始還要冷漠和疏離的裏見光鑽，他的這種心安更達到了頂點，甚至還有些隱約的開心。
和東海帝王的關係維持在了純潔的金錢關係上，草女士那邊也變成了統一戰線的好兄弟，魯道夫象徵那邊目前是負好感，現在就連裏見光鑽都明顯對他表現出了冷漠和疏離
本來剛入職特雷森的時候還擔心萬一和她們四個產生聯繫怎麼辦，畢竟學院就這麼大，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三年時光裏總是有機會遇上的。
但現在看來，就算和她們產生了聯繫，甚至不少都入隊了，但也不是說就一定危險。
就最起碼的，他現在和她們的關係和距離不就都保持的挺好的嗎？而且大家也都表現的和和氣氣的非常正常，別說翻車了，他現在都有點懷疑自己之前的擔心是否多餘了。
因爲就目前來着，這些小馬娘真的是一個賽一個乖巧懂事，讓訓練就訓練，讓節食就節食，比人類的幼崽都要好管，簡直不要太省心。
這麼回顧一番，北原真司越發感覺自己平靜度過這三年的希望大了許多。
擡頭望向遠方的太陽，雖然已經開始緩緩下落，但他卻彷彿在其中看到了自己那蒸蒸日上的美好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