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你是在找那邊那個笨蛋嗎?
恰恰相反，因爲要給以後養日蝕攢錢和償還年邁馬娘那邊的欠款，他對金錢有着非常迫切的渴求，不然也不會答應東海帝王的擔當請求了。
但問題是，東海帝王，愛麗速子還有愛麗數碼，她們三個都是還沒畢業的孩子，還是他負責的馬娘，他不能對她們的錢動一點心思。
否則，一旦開了這個個頭，人的慾望就可能如洪水般決堤，到時候會發生些什麼就不好說了。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對自己的意志力很有信心，所以就更不可能開這個頭了。
但如果對方是理事長和駿川手綱的話，那就完全沒問題了。
錢，就是成年人世界的一切。
他來特雷森就是爲了錢，而且也並不羞於對人展示這一點。
他就是要堂堂正正站着把錢掙了，不行嗎？
而面對他的要求，理事長那邊答應的也很爽快。
畢竟特雷森雖然缺很多東西，比如訓練員，比如完整訓練員，又比如盆骨結實且完整的訓練員，但唯獨不缺錢。
本身賽馬娘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產業相關，吸金能力相當恐怖，而特雷森就位於這些產業最核心的位置，怎麼可能會缺錢？
於是，交易就這麼愉快的達成了，北原真司接着也就帶着一箱子的錢，高高興興的離開了理事長室，自始至終沒有和魯道夫象徵交流過哪怕一句。
所以她來的意義是什麼？
北原真司很好奇。
但因爲對方是魯道夫象徵，他也就沒敢多問，達成交易後就趕緊溜了。
而至於魯道夫象徵來的原因？
馬娘狩獵事關整個特雷森學院，尤其是學生，她當然會關心。
尤其是她聽說了理事長這邊找到了個馬娘狩獵相關方面的專家，雖然和理事長這邊不太對付，但也是過來了，並且來之前就想好了一堆問題，就等着見面後諮詢了。
那她爲什麼沒問呢？
因爲在北原真司和理事長交流過後，一個更大的疑問壓過了那些疑問。
作爲學生會會長，她當然也是痛恨那些馬娘狩獵者，甚至還曾動用過象徵家的權利，從ura那邊調閱過相關的卷宗看。
但問題是，她在那裏面，一次北原真司的名字都沒看到過。
她並不懷疑理事長，或者覺得她這是聯合北原真司演她什麼的。
因爲她和理事長對立的原因比較特殊，能確定對方不會在這種事關馬娘整體的事上騙她。
那麼，她那份卷宗上，爲什麼會沒有北原真司的名字呢？
尤其是，在這段時間中，因爲北原真司是東海帝王的專屬訓練員的緣故，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魯道夫象徵卻對他投入了足量的關注和調查。
然後，她就發現了‘阻力’。
之前簡單調查的時候，因爲收集範圍小，而且事情急，所以她還沒察覺這個問題。
但等到範圍擴大，調查想進一步深入的時候，‘阻力’就變得如此明顯。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她還回憶起來了，自己爲什麼會對這個名字有一種熟悉感。
因爲她曾經見過這個名字。
在幾年前，她還沒有成爲‘皇帝’，甚至可以說還是少女的時候。
有一次她的祖母，現任象徵家家主，速度象徵的辦公室門沒關，她偷溜進去看過一些文件，然後就在裏面瞥到過這個名字。
照理來說，這種小事應該不值得她銘記太久。
但問題在於，她那次的偷窺行爲被發現了，然後捱了一頓狠打，所以記憶格外清晰。
速度象徵，即使是在象徵家，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性格極其剛愎自用，不允許有任何人質疑她的任何決定，完全就是一個獨斷專行的暴君。
但問題在於，她這種性格，在象徵家不僅沒人聲討，反而被譽爲最優秀的一任家主，備受推崇。
因爲這就是象徵家的家風。
冷酷，果斷，殘暴，剛愎自用，獨斷專行
這些放在外界人看起來像是缺點的詞彙，在象徵家人，或者說象徵本家人眼裏，卻是最爲優秀的品質。
魯道夫象徵作爲象徵家出身的人，自然也受到了這種家風影響，甚至在小時候在某些方面脾氣比速度象徵還要差，爲此沒少捱打。
而在大了一些後，她雖然因爲年齡的增長，而開始變得懂事，脾氣也開始收斂，但還是唯獨和速度象徵那個老女人的關係沒有一丁點變好。
再然後，她就來到了特雷森，慢慢被這裏的環境所治癒，最終演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雖然即使在今天，還是有很多學生會在背後說她有時候看起來會有些可怕。
但只有她自己和一些極其親近的人才知道，現在的她已經比以前那個‘皇帝’柔和了不知道多少。
不過這些就和她現在疑惑的事情無關了。
回到學生會室，魯道夫象徵食指輕敲着桌面，眼瞳逐漸深邃。
北原真司，象徵家，阻力
看起來，好像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被一張無形的網給籠罩住了啊。
既解決了資金問題，又成功避免了和魯道夫象徵那個超級危險種產生關係，這波真是賺麻了啊！
回去的路上，北原真司一臉的喜色。
至於黑森林那塊的任務？
那玩意別說理事長主動要求了，如果早知道黑森林和馬娘狩獵有關，就是理事長攔着，他都得主動往上湊。
他不是脾氣不好，甚至說是慫都不爲過，平常遇到什麼事也一般都是以和爲貴，也沒什麼事不過三的原則。
但問題在於，那是整整六十四次。
他們這哪是馬娘狩獵啊，完全就是在狩獵他了好嗎？
那他們既然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北原真司這邊也不太好意思一點回應都沒有。
而至於說具體要怎麼迴應
說實話，北原真司的脾氣不算差，心中也沒有什麼志向，頗有點得過且過的意思，能安安穩穩的湊活過剩下的人生他就已經很知足了。
甚至就算爛一點也無所謂，只要能平平安安的，穩穩當當的就行。
當然，如果能有個家能回就更完美了。
可問題是，只要馬娘狩獵還繼續存在，只要那些幕後黑手還沒有消失，哪怕他在特雷森內混完了這三年，有了足夠的錢生活，那以後的生活恐怕也不會怎麼平穩。
他可以擺爛，但如果他都在臭水溝裏一動不動了，還有人非要湊上來踩他兩腳，那他也不介意把對方拉下來溺死。
所以哪怕只是爲了自己，他也必須做點什麼。
不過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現在的話
抱着懷中的箱子，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北原真司的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雖然沒提前預支到工資，但這個量的話，不僅夠他訂一身衣服，甚至多出來的錢都夠請隊內喫一頓的了。
當然，別說高檔，就是稍微貴一點的館子都不行，最多也就是平價餐廳。
不然別說這箱子錢，就是把他也賣了都不夠那三個大胃王喫的。
但那也夠了啊。
出席愛麗數碼比賽要用的衣服，特別周和小慄帽的決勝服，還有不出意外下週就能到手的愛麗數碼和草上飛的決勝服
之前訓練員團建時候aa制的消費，每天訓練結束時候幫那幫小崽子帶的飲品，以及各種平日裏無法避免的各種開銷
本來之前他預支的工資就已經消耗乾淨了，甚至就連黑森林事件所產生賠償款也已經捉襟見肘，再加上這些新增的消費，剩下的錢也就最多再支撐一週。所以，其實就算沒有愛麗數碼和他之前的交流，他也是準備向理事長那邊申請預支工資的。
只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黑森林，不僅提供給了他馬娘狩獵的相關信息，還直接幫他爭取到了一大筆資金。
而且仔細想想的話，好像自從他入職特雷森以來，黑森林那邊雖然表面上好像是在針對他，但實際上卻一直都在幫他的忙。
開學之初就主動幫他抹黑名聲，發現他缺錢之後就立刻讓人襲擊他獲取賠款，而且還生怕他拿不到錢所以派了個憨憨過來，順帶還提供了各種信息
而在之後，看日蝕因爲黑森林襲擊事件心情不好，還專門派了沙包來供她發泄，甚至在他經濟最困難的現在，直接獻祭了整個組織給他換來了這箱子錢
雖然北原真司也知道這不是他們的本意吧，但有着這樣的事實基礎在，他也很難對黑森林生出什麼惡感來。
尤其是聽完了理事長那邊的講述後，在知道整個黑森林連人帶馬娘全都是被忽悠瘸了的憨憨，而且到目前爲止甚至連一次正經的危害都沒能造成後，他對他們更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同情。
這也混的太慘了。
不過同情歸同情，他到也不覺得特雷森對她們的處罰有什麼問題。
畢竟不管是人類還是馬娘，不管是成年還是未成年，要爲自己的行爲承擔後果這一點是不會變的，甚至他都覺得特雷森這邊的處罰力度還有點輕了。
不過那就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了，他該關心的是接下來自己要怎麼做。
就比如接下來他要怎麼處理黑森林那邊的事。
說實話，雖然直接就承擔下了任務，但其實他到現在都還沒想好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展開調查。
不是因爲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不知道怎麼做。
恰恰相反，過去的那些年間，他不止一次的試圖調查馬娘狩獵者，尤其是他們背後那股力量的信息，在這方面的經驗甚至比ura那些調查專員都更要豐富。
可正因爲經驗豐富，他才更加清楚，想要調查那些隱藏在背後的東西們，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他和那位馬娘前輩都曾試着從馬娘狩獵者嘴裏套過話，想要搞清楚他們背後的金主是誰，但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們也不知道。
有些人是接到的匿名電話，有些人是收到的匿名信件，甚至還有些人是在網絡上瀏覽網頁時彈出來的信息
對方從未和他們見過面，定金給的方式也五花八門，有直接空投現金的，有是通過匿名賬戶轉賬的，甚至還有通過中獎方式發放的......。
他們倒也不是沒取得過別的進展，甚至有幾次都差點追查到了‘買家’。
但無一例外的，在他們發現後，不等進一步動作，那些‘買家’就會自盡。
而且是僞裝很好的自盡。
如果不是那位馬娘前輩在這方面很有經驗，他們很可能就會被矇騙過去。
——等等，話說回來，她爲什麼會對這種事這麼有經驗啊？
不過雖然那些‘買家’都自盡了，但就算人死了，有些痕跡也是不會消失的。
而通過那些痕跡，北原真司和那位馬娘前輩推理出來了馬娘狩獵者們背後的運營結構。
馬娘狩獵者，中介市場，以及買家。
沒了。
對，就這麼簡單。
其中馬娘狩獵者負責捕獲，買家負責給錢，而中介市場則作爲雙方聯繫的橋樑，在其中收取一部分手續費。
而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卻是那個聽起來好像最爲平常的‘中介市場’。
因爲不管是馬娘狩獵者，還是那些買家，全都是由他們單方面聯繫的，可以說是這一切事件的元兇。
他們自稱‘黑市’，但那位前輩馬娘翻遍了幾乎所有jp境內的黑市，都沒能找到他們存在。
不是說黑市就一定百無禁忌，在這個有神明真實存在的世界裏，即使是黑市裏也極少有敢涉及馬娘相關的東西，更別說馬娘狩獵這種絕對的禁忌了。
而至於ura和特雷森這邊，則因爲接觸馬娘狩獵不多，查到的信息甚至還不如他自己多，甚至到現在都還以爲‘買家’纔是萬惡之源。
這足以說明這件事的不簡單了。
甚至，根據北原真司和前輩馬孃的猜測，會出現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因爲ura和特雷森內有‘黑市’的人。
所以他沒有選擇和理事長以及駿川手綱共享信息，也從來沒對ura那邊說過這個情況，因爲就算他們和這件事無關，但也保不齊隔牆有耳。
不過，雖然聽起來情況似乎很糟，但北原真司反倒並不擔心。
因爲那些人藏匿的越是厲害，就越代表着他們對暴露在陽光之下這件事的恐懼。
而且，真要他們的勢力很大的話，那不管他們怎麼隱藏，都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漏出來。
能到現在沒被他和那位前輩馬娘查到，就恰恰說明對方人數絕不算多，勢力能量之類也不會有多大，只能通過這種方式進行操作。
所以，雖然追查起來會很麻煩，但這羣人的威脅性反而沒那麼大。
而每次想到這裏，北原真司心中就會忍不住升起疑惑。
所以三女神到底在幹嘛啊？
照理來說神這玩意不都是全知全能的嗎？
再不濟，找幾個連頭都不敢冒的人降個神罰什麼的把他們劈死總做得到吧？
要連這都做不到的話，她們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自稱女神的，不如叫三廢物得了
北原真司陷入了沉思，也就沒有注意到背後似乎在伸手攔着什麼東西的日蝕。
不過北原真司也沒糾結這事多久，畢竟他又不可能和三女神扯上什麼聯繫。
再加上她們到目前爲止的丟人表現，就是真有聯繫，北原真司也覺得指望她們還不如指望日蝕和自己。
就這麼想着，北原真司回到了宿舍附近。
正準備把這箱子錢先放好之後就去準備調查黑森林那邊的事，但才靠近宿舍，他就注意到，自己宿舍的門前，徘徊着一個看上去有些熟悉的紅髮馬娘。
她站在北原真司的宿舍前，看起來十分糾結。
一會兒舉起胳膊看起來像是想敲門，一會兒又唉聲嘆氣的放下，一會兒調轉身子看起來想要離開，但沒走出去幾步卻又折返了回來。
北原真司在發現那個馬娘後，也慢慢停下了腳步，表情逐漸微妙。
她怎麼來了
出現在他面前的這位馬娘也是一位他的熟人，而且還是特別熟的那種。
對，就是那位他爲了研究護理技術而慘遭魔爪的‘試驗品’。
或者說，受害者。
他其實早就知道對方就在特雷森本部裏，而這都過了一個月了，他名字在特雷森論壇裏都置頂那麼多次，對方會知道。
但問題在於，他從沒想過她會主動來找他。
原因也很簡單，愛麗速子被捏了一次都那樣排斥他了，而對方作爲他當時的試驗品，可是接受了幾乎長達兩個月的連續折磨。
在實驗結束後，她就再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偶爾和他在街上碰面的時候，眼中都會浮現出明顯的恐懼來，甚至主動去找她都會被拒之門外。
而且說真的，因爲對方被自己禍禍過的緣故，北原真司也不是很想和她見面，因爲總感覺會很尷尬。
所以，想了想之後，他就抱着箱子開始後退，想要等她離開後再回去。
但他纔剛退了一步，他背後日蝕就邁開了步子，在北原真司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了那名紅髮馬孃的身邊，開口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見，內恰。”
“你是在找那邊那個笨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