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現成的合適人選
但北原真司現在心中只有尷尬。
尤其是在他發現對面的優秀素質一直在用幽怨的目光盯着他之後，這種尷尬更是放到了最大。
妹啊，咱們商量一下好不好，你能不能別老這麼看着我啊？
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折磨了你整整兩個月，但問題那不是咱們提前商量好的嗎？
而且我也說了，中途你要覺得受不了可以叫停和放棄，你不也一直沒放棄嗎？
但畢竟這事自己理虧，所以儘管北原真司心中不斷吐槽，但最終也是什麼都沒說，只是任由內恰盯着，然後在那尷尬的陪笑。
而至於內恰這邊
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突然的別離？
北原真司老早就和她說過要離開的事了，並且臨走前也確實找過她了，是她自己沒開門，而且他最後也委託了其他街坊給她帶消息。
之後沒聯繫？
那時候她都沒有手機，北原真司之前買過但因爲顛沛流離，省喫儉用出來的新手機沒幾天就得暴斃，索性後來也不買了，再加上她那時候的表現，不聯繫也很正常。
是她自己把一着掉在了水裏，怪不得任何人。
沉默許久，儘管腦子裏有很多話想說，但內恰最終也還是選擇了最常規的那種。
“好久不見，北原先生。”
“......好久不見，內恰。”
北原真司頓了頓，試探着開口。
“我看你剛纔一直在我宿舍門外...是有什麼事想找我嗎？”
聽到這句話，內恰的嘴脣下意識的微微張開，但並沒有能發出聲音，沉默了一小會兒後，才緩緩開口。
“只是在論壇上看到了您的消息，所以想過來看看......”
優秀素質並不怎麼逛論壇，再加上東海帝王那波節奏中途因爲魯道夫的謠言被封殺了，所以她並沒有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北原真司這個名字，而是直到最近看到日蝕的消息後才反應了過來。
她在那段時間裏其實和日蝕相處的也不錯來着，基本上北原真司工作的時候就是兩人在一起呆着，只是沒想到後者的實力居然會那麼恐怖。
啊，過來看看啊。
北原真司鬆了口氣，心說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就好。
得知她不是過來翻舊賬的之後，北原真司鬆了口氣之後，接下來也不用優秀素質再開口，他就主動挑起了各種話題，開始和對方聊了起來。
而聊着聊着，話題就自然到了日蝕那場基礎賽上的表現，進而延伸到了北原真司的隊伍上。
“那內恰你現在在的隊伍情況怎麼樣了？”日蝕忽然開口。
北原真司也不覺得這個話題有什麼問題。
因爲根據他了解到的信息，內恰和東海帝王是一屆的，也就是說對方現在應該也找了隊伍開始參賽了，所以問問很正常。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一提到這個話題，原本眼神已經逐漸明朗的內恰，忽然就一下又幽怨了起來，而且幽怨程度甚至比剛纔更甚。
“怎，怎麼了嗎？”
北原真司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氣息。
而很快的，這股不妙就得到了印證。
“我在上週，第三次的離隊了。”
內恰幽幽開口。
她這話一出口，北原真司也愣住了。
內恰？離隊？還是第三次？
而還沒等他進一步對此進行思考，內恰就又幽幽補充了一句。
“不，用離隊也不合適，應該說我被踢出來了吧，畢竟是訓練員主動過來請我離開的。”
“所以，原因呢？”日蝕平靜問。
“他們說和我待在一起壓力太大了。”
說着，內恰忽然愣了下，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兩人。
“等等，你們感覺不到嗎？”
感覺到什麼？
北原真司一臉疑惑，反而是日蝕點了點頭。
“嗯，我能感覺得到，你身上的‘氣場’很強，那些心智不夠堅定的馬娘，恐怕僅僅是站在你身邊，都會感到很大的壓力，時間長了甚至可能滋生留下心理陰影。”
“......有嗎？我怎麼感覺不到？”
北原真司捏了捏下巴，疑惑道。
“而且內恰你人這麼好，怎麼會有什麼壓......力？”
北原真司一愣。
等下，壓力？
臥槽！
他反應過來了。
紅技！
那玩意特麼是被動！
尤其是內恰身上的紅技是他人造的，不是她自己鍛煉出來的，所以控制方面肯定是不如那些自己鍛煉出來的，再加上本格化所帶來的不穩定
這特麼就是個人型壓力光環發生器啊。
都不用她主動做些什麼，就只要擱那一戳，身上的各種被動就會輪番觸發，然後身邊的隊友就得一遍遍過意志鑑定。
短時間內還好，甚至還有鍛鍊抗壓的作用，但時間一長，怕不是得全員精神衰弱，再進一步瘋了也不是沒可能。
他這到底是造了個什麼玩意出來？古神嗎？
想到這裏，他剛壓下去不久的心虛又一下子浮了上來，表情也逐漸僵硬。
“那個，內恰，抱歉，我那時候也是第一次，真沒想到會這樣......”
“不，我並沒有責怪真司先生你的意思。”
在聽到‘第一次’的這個詞彙的時候，內恰的眼神微微閃動了片刻，接着打斷了他的話。
“雖然這種狀態的確給我帶來了一些生活上的麻煩，但在這段時間中，也同樣是因爲這種能力，我取得了許多的勝利，也才能如此順利的入學特雷森本部。”
她說的是實話。
在變成這副樣子後，雖然生活上增添了些許不便。
比如不能經常和其他人或馬娘在一起相處太長時間，又或者偶爾會嚇到小孩子之類，但程度也都並不嚴重，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幫她避免了很多麻煩。
就比如遇到一些不聽話的小笨蛋，她原來的話就算是說破了嘴皮子都沒法讓她們乖乖聽話，只能在一旁一邊看着她們胡鬧，一邊唉聲嘆氣。
而現在的話，只要她稍微散發出去點壓力，那羣小笨蛋就會像是在冬夜裏擦玻璃上的霧氣玩，然後擦開後映出來一張班主任臉的學生一樣，瞬間變得乖巧起來。
而且雖然壓力大，但她人好這一點也是公認的，所以也並沒有誰會厭惡她，只要把控好距離和相處時間，社交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
爲什麼看起來對他們兩個一點影響都沒有？
看着面前一點異樣表現都沒有的兩人，優秀素質眼中泛起一絲疑惑。
要知道，雖然馬孃的‘氣場’雖然對在這方面感官遲鈍人類作用不大，但也就僅僅是作用不大，只要基數上去照樣能造成影響。
所以一般訓練員都不敢和她相處太久，曾經有些想要找她做擔當的訓練員們，也在試着靠近她之後，慢慢的被這種壓力所逼退，最終紛紛選擇了放棄。而且也不僅僅是壓力，她的跑法和訓練主要就是圍繞着閘總技，也就是干擾別人展開的，和正常的馬娘完全不一樣，別說那些普通訓練員，就是資深甚至傳奇訓練員，都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訓練她。
而至於馬娘，那就更不用說了，她身上那套技能組就是專門爲了影響其他馬娘設計的，而且這些年還因爲本格化進程的推進有了極大的提升，並且逐漸不穩定。
就是理事長和駿川小姐，在第一次因爲她身上氣場異樣而把她叫過去的時候，表情都有明顯變化，甚至說是戒備都不爲過。
但他們
優秀素質思索了一會兒。
北原先生畢竟是親手把她變成這樣的人，那不會受影響也很正常。
而日蝕小姐的話，那麼多年前意志力就那麼強大了，所以就算受到了影響，沒什麼表現也不奇怪
“內恰。”
正在她思索的時候，北原真司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語氣聽上去有些猶豫。
“那要不，你來我這邊吧？”
“......誒？”
聽到北原真司的話，優秀素質愣住了。
說實話，她來自找北原真司，不能說沒抱着這種念頭吧，只能說主要就是衝着這個來的。
但問題是，在來之前，她已經瞭解過相關的情況，知道北原真司隊伍裏已經有了七個人，並且其中兩位擔當都是超新星。
而且北原真司隊伍裏還一個輔助訓練員都沒有。
也就是說他要一個人負責七個馬娘，本來任務就很重了，怎麼想都沒辦法接手她這個燙手山芋。
所以，儘管內心非常想提出加入隊伍的建議，可她又擔心提出來後會被拒絕，所以到現在都在糾結和猶豫。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這邊還在糾結，北原真司那邊卻先主動開口了。
而且別說她，就是日蝕那邊看着北原真司的眼中都浮現出了幾分詫異。
什麼情況？
她這邊還在想要怎麼把內恰塞進來呢，怎麼北原真司自己就先投了？
北原真司當然能猜到日蝕現在在想些什麼，在兩人驚訝的注視下，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這事畢竟是我之前考慮不周導致的，就這麼放着我多少也有點過意不去......”
這是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是，內恰在北原真司這邊的評級也是那種非常安全的馬娘。
但她不是特別周和小慄帽那種憨憨喫貨類型的安全，而是因爲她的性格
嗯，怎麼說呢，就比較好欺負...我是說好脾氣。
而這個好脾氣形成原因，就是她以前常年三着帶來的影響。
雖然平時裏不怎麼顯，但一旦遇到點什麼事，遭遇了失敗之類，她也不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只會一個人躲角落裏偷偷的哭，更別說地下室什麼的了。
甚至北原真司都懷疑，是不是等她就算以後有了配偶，發現配偶出軌，都會念叨着‘原來這次也是三着啊’然後一個人擱那偷偷傷心，甚至都不敢挑明。
更何況，北原真司覺得，因爲幾年前的那件事，在加上她近些年來的遭遇，對自己的好感不能說是多高吧，起碼也應該是負數了。
而且接下來，爲了給她調整狀態，那勢必要再次啓用她所厭惡和恐懼的護理工作，就是現在僅有的好印象，怕是護理完後也沒了。
還刷好感？等護理完後，不翻臉成仇人就不錯了。
而且除了負好感之外，他還能順帶檢查下幾年前埋下種子到如今的發育情況，收集更多數據，爲以後護理工作的改進提供更多可能。
一石三鳥，而且穩得不行，還有比這更好的買賣嗎？
反正北原真司是覺得少有了。
所以他一反常態的，很認真的看着優秀素質，主動發出了邀請。
“請放心，我會負起責任的。”
......負，負起責任？
聽到這句話，優秀素質的腦海空白了一瞬，接着臉上泛起絲絲紅暈，背後的尾巴也不安分的晃了起來。
不要說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啊，北原先生
但北原真司會錯了她這幅表現的意思，耐心解釋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再遭受以前那種折磨了，但問題是不那麼做的話，即使是我也沒辦法幫你調整狀態——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次我會盡量降低強度，並且儘快幫你解決身上的問題。”
“而等解決後，我也絕對不會強留你，到時候你是想去別的隊伍還是找專屬訓練員什麼的都可以，我也絕對不會阻攔，只要......”
“......不要。”她下意識的回答。
她不想再一次失去自己的一着了，甚至
“......什麼？”
因爲優秀素質的聲音很小，北原真司並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優秀素質臉立刻就紅了起來，背後的馬尾在沙發上抽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響，耳朵也來回晃動，尷尬了好一會兒後才繼續開口。
“我...我是說那就麻煩北原先生了......”
於是內恰入隊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剩下方面日蝕說她會搞定。
不過雖然說答應了內恰的入隊申請，但北原真司也告訴了她自己最近要忙些別的事情，恐怕最多也就抽空幫她改改訓練計劃什麼的，護理工作的事恐怕得之後再說。
內恰對此表示理解。
畢竟她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被拒之門外，又或者被強硬拒絕入隊的心裏準備，現在能有這種進度她已經很知足了。
接着，又和內恰閒聊了會兒彼此的近況，簽過入隊申請之後，北原真司就送她離開了。
而在送她離開之後，北原真司關上了門，坐到了日蝕身邊，開始和她商量起了接下來要怎麼處理黑森林那邊的問題。
“根據理事長那邊說的，雖然距離她們被抓已經過了一週多的時間，但裏面還是有很多受影響比較深的馬娘仍堅持着之前的看法，不願意配合特雷森，而她們恰好也是知道信息最多的存在......”
“而且，因爲是學生，而且也的確沒犯下過什麼大錯，也不好用一些過分手段對她們進行逼問，這樣反倒還可能加深她們對特雷森的成見......”
“可如果不盡快把信息問出來的話，那些傢伙隨時都有發現這種漏洞的風險，說不定補救的措施就已經在路上了......”
“又要問東西，又要負責教育，又不能對她們動手，這還真是有些麻煩......嗯？”
說到這，北原真司一愣。
日蝕也意識到了什麼，接着兩人一起看向了剛剛某人坐着的地方，表情逐漸微妙。
等下，好像，大概，確實
有這麼個現成的合適人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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