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前輩,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看着面前越聊越歡，幾乎可以說相見恨晚的北原真司和玉藻十字，小又一表情微妙。
明明她纔是玉藻十字的訓練員，但現在怎麼感覺好像她纔是外人？
一開始的時候，北原真司和玉藻十字剛見面開聊的時候，情況還都很正常。
但伴隨着交流的進行，看玉藻十字好像有點緊張的樣子。
他就想着和她先聊些別的輕鬆地話題，緩解一下她緊張的情緒，就稍稍開了個玩笑，和玉藻十字吐槽了下特雷森學院的一些離譜操作，然後
“爲什麼訓練員的宿舍和辦公室是一體的啊！爲什麼能允許馬娘隨便進出訓練員宿舍啊！”
“那個廢棄倉庫到底是個什麼鬼啊！爲什麼明明是個學校但到處都是訓練員在和馬娘談戀愛啊！”
“不是說好的特雷森是馬娘們奔跑和實現夢想的地方嗎？但爲什麼擔當一畢業訓練員也跟着畢業了啊！難道馬娘們的夢想就是訓練員嗎？！”
“呼——”
猛烈的吐槽完畢，玉藻十字嘆了口氣，無奈道。
“但是好像大家都覺得這很正常，難道是我纔是不對勁的那個嗎......”
“不，玉藻，你很對勁，不對勁的是這個學院！”
聽完玉藻十字的吐槽，北原真司內心無比感動，甚至有股眼眶都要微微溼潤的感覺，有種碰到了知己的感覺。
怎麼會有這麼正常的馬娘啊！
說實話，他接觸到的馬娘數量也不少了，而且名下也都有了足足八位馬娘。
可如果仔細算算的話
喫貨，憨憨，變態
壓力怪，帝下室，科學怪人
擅長薙刀的大和撫子，已經在準備加入的能看的到幽靈的少女，還有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無節操幽靈
還有以永遠搞不懂她腦子裏在想什麼的，到現在爲止都還一隻默默跟在他身後的，現在已經成功列入特雷森校內七大不可思議的某人
別說正常人了，他這隊伍裏的人就是放在特雷森裏，那都是最不正常的那一批。
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玉藻十字，雖說相貌是稚嫩了點。
但那些正常的言語，那脆耳的關西腔，貧瘠的身材，稚嫩的面容，全都給北原真司一種踏實和心安的感覺。
她太正常了。
甚至正常到不像是特雷森裏的學生。
而玉藻十字那邊，則也是非常的驚訝。
在到了特雷森以後，看着裏面的各種古怪現象，感受着那和外界傳言中完全不符的詭異氛圍，她幼小的內心受到了極大地震撼。
tama的，這特雷森哪是什麼馬娘奔跑與實現夢想的地方，整個一婚活學院啊！
而且更離譜的是，每當她就此事對別人吐槽的時候，別人卻總會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她，然後表示這些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嗎？
正常你個大頭鬼啊！
玉藻十字內心十分悲憤，然後轉頭就去找了小又一。
她當時心想小又一可是她看對方是在這鬼地方里少數正常存在，才挑她做訓練員的，那和她肯定能理解自己的吧。
然後，小又一的回答就給玉藻十字補上了最後一擊。
“哦，這些啊，小玉藻你剛來可能還不太適應，等過段時間可能就習慣了。”
雖然長得嫩，但畢竟小又一都在特雷森裏呆好幾年了。
就算一開始也曾無法理解這種詭異的環境，也曾對此不解甚至是瑟瑟發抖過。
但現在的話，經過了幾年間連續不斷的在特雷森這個大染缸裏亂泡，她雖然一直都沒有參與進去，但也早就習慣和理解着了這些亂七八糟事。
事到如今，她已經完全能面不改色的面對同事的盆骨碎裂和失蹤，甚至就算是偶爾路過某些角落時候聽到奇怪的聲音都能從容走過，全當沒聽見。
於是玉藻十字就懵了。
啥玩意？爲啥就連小又一訓練員都覺得這些沒問題啊？
難道真是她纔是不正常的那個嗎？
在那之後，玉藻十字就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直到今天北原真司半開玩笑的和她吐槽了起來，引動了她內心那些壓抑許久的疑問，然後就連緊張都顧不上了，直接就開啓了瘋狂吐槽模式。
而更讓她驚訝的是，面對她的吐槽，北原真司不僅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反而是非常贊同她的想法。
這可就把玉藻十字感動壞了。
本來她都已經放棄，甚至是懷疑自己纔是不正常的那個了。
但結果就在這時候，北原真司出現了，告訴她，你纔是正常的那個，不對勁的是整個特雷森學院。
“玉藻十字......”
“北原訓練員......”
兩人就站在原地，那麼深情的望着，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樣地情緒。
可tama遇到正常人了啊！
而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了一小陣刻意的輕咳聲。
“那個，兩位，這種話題的話，還是不要在訓練場上聊比較好的......”
小又一委婉提醒。
話音落下後，北原真司和玉藻十字也反應了過來，發現周圍有幾道奇怪的目光正在看着這邊，有些悻悻的終止了這個話題，只是眼中仍殘留着不捨。
而在這之後，見玉藻十字已經放鬆，北原真司也就不再墨跡，開始和小又一以及玉藻十字商量起了要怎麼處理她的問題。
雖說關於玉藻十字身上的問題，北原真司完全可以花半小時直接拿出一個方案來直接交給小又一，讓她去執行就好。
但問題在於，玉藻十字不是他的馬娘，而小又一也不是他的下屬，而是他的前輩，還是那種特別關照他，幫過他很多忙的前輩。
所以於情於理，北原真司都不能這麼幹，然後就主動降低了姿態，用一種近乎請教的態度，通過引導和建議的方式幫忙進行着計劃。
而這一點並沒有能瞞過小又一。
畢竟她又不傻，也不是沒聽說過北原真司的各種事跡，甚至還去北原真司那邊的隊伍裏帶過班，比其他人更多清楚些他作爲訓練員的能力。
尤其是愛麗速子的情況要遠比玉藻十字的情況嚴重，他都能直接一個人給出一套完整的調整計劃，那玉藻十字這邊沒理由不能也直接甩出一份計劃來。
但雖然察覺了他的小動作，但小又一併未戳穿，甚至還有點享受。
就，你想啊，這麼一個能力遠在自己之上的新人，長得也不賴，不僅平時乖巧和懂事，整天前輩前輩的叫着自己。
現在還很上道的在這，用他那笨拙到有些可愛的演技在小心翼翼的維護着她作爲前輩的尊嚴。
看着他那副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小又一前輩欲那是滿足的不要不要的，恨不得直接給他抱進懷裏，狠狠的搓一頓。
但這還不是最犯規的。
最犯規的是，談到快結束的時候，伴隨着內心前輩欲的膨脹，小又一本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伸手後才發現，以自己的高度想這麼做有些困難。
而就在這時候，北原真司發現了小又一的窘境，主動的降低了自己的高度，讓小又一得以一種輕鬆的姿態去拍他的肩膀。
只是看着爲了維護她而主動降低高度的北原真司，小又一的手頓了一下，接着就直接把朝向從肩膀變向了他的腦袋，在北原真司無奈的目光中搓了個爽。
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後輩啊！
而在搓完之後，北原真司就再次直起了腰，對玉藻十字的調整計劃做了收尾。
只是在收尾之後，北原真司也沒有離開，而是詢問起了玉藻十字是否在爲家裏的事情而苦惱。
提到這個，原本還因爲剛纔談話開開心心的玉藻十字情緒就立刻低落了下來，眼神開始躲閃，話也說的支支吾吾的。
能從那種家庭環境成長到如今的地步，你說她心中沒點尊嚴或堅持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更別說她家還因爲經濟狀況的緣故，把北原真司好心好意留下的那些東西都賣了，就更讓她沒臉面對北原真司了。
但也同樣因爲曾經見過，她很清楚北原真司是清楚她的家的情況的，所以儘管有些猶豫，但還是斷斷續續的把自己的情況老實和他說了。
“我家裏因爲要供我訓練，本就欠了很多外債......”
“鄉親們都很好，但我父母那邊還是有些不安......”
“我還有弟弟和妹妹，現在也長大了，喫飯，穿衣，上學，也都是要錢的，父母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去借了......”
“而且我現在也還沒開始比賽，完全沒有收入，還要從家裏拿錢......”
聽完玉藻十字的敘述，北原真司平靜點頭，一點意外或者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畢竟他以前活動的區域就是在鄉下，見過的貧困家庭不是一兩個，其中不乏比玉藻十字家更困難的，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他之所以明知道黑森林可能是久堂和也甚至是‘黑市’的計劃，也毅然決然的答應了下來，原因除了理事長給的錢，也同樣是因爲想盡己所能改善一下這種情況。
他不是什麼聖人，能在自己喫不飽的情況下還爲他人無私付出。
但在自己能喫飽，甚至還有不少額外收入的情況下，他也是絕不介意爲他人盡己所能的提供一些幫助的。
而且也不僅僅是黑森林，也不僅僅是鄉下，同樣也包括現在他面前的玉藻十字。
他看得出來她有些不安和緊張，甚至是有些難堪，不是很想多談論這個話題。
但他卻依舊堅持的在問，一直問道玉藻十字把情況全交待出來了才結束。
他也不是不想體諒玉藻十字的心情，但問題是在有些情況下，心軟就等同於逃避，反而會讓一些能夠解決的問題變的棘手。
而且，在全部問完後，玉藻十字那邊在把一切都交代了之後，心情反而是輕鬆了不少。
畢竟有些東西，雖然說起來的時候會有些難堪，但一旦傾吐出去之後，卻反而不會再那麼壓抑在心底了。
而在瞭解完情況後，北原真司陷入了思索。
其實玉藻十字的問題並不嚴重，甚至從現實的角度來說其實壓根沒問題。
雖然她家是借債了沒錯，但又不是什麼高利貸，而且鄉親們也都清楚她家的困難，從來都沒去催過，甚至都會在碰到她父母的時候刻意迴避這個話題。
並且，鄉親們也不傻，玉藻十字都進了特雷森本部了，還是特別提拔上去的，那未來別說還款了，說不定還得反倒得請她幫忙呢，也樂意借她家錢。
而且就是以後沒什麼地方邀請她幫忙的，等她出名以後，那些鄉親們也都可以把這當做以後吹牛皮的資本，說當年自己是如何如何慧眼識金，一下就看出了小玉藻的不凡巴拉巴拉
只是玉藻十字自己這邊過不去而已。
這個問題換成別的訓練員來，那可能會選擇想辦法安慰她，給她做心裏輔導，甚至是直接給錢什麼的。
但北原真司不一樣。
因爲他在窮這方面真的是非常有經驗。
甚至如果單論家境不好的話，家裏能供得起一個賽馬娘外加兩個孩子的玉藻家，給他這個家徒四壁，到處流浪，還得想辦法養着個日蝕的存在來說，那是提鞋都不配。
——等等，這好像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吧？
反正總之就是，因爲有着過去的經驗，北原真司很清楚玉藻十字現在需要的是什麼，並且也不單單只是金錢。
而且就剛剛好，北原真司手頭就有這麼一個能幫她解決問題的玩意。
“那我說，玉藻，你有考慮過打工嗎？”
“考慮是考慮過，但沒人要......”
實際上，玉藻十字的年齡已經完全足夠在外兼職了，而特雷森也沒有這方面的禁止事項。
不少馬娘或出於經濟目的，又或者是出於愛好，甚至是單純覺得有趣，就特雷森附近兼職的，而且其中還有那種身兼多職的超級打工戰士。
但玉藻十字在這方面就有些困難了。
畢竟未成年的在校學生外出兼職，這玩意雖然常見，但總歸也不太擺得上臺面。
再加上她長得又這麼幼，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僱傭童工的錯覺，進而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一旁的小又一聽到這話的時候也非常贊同的點了點頭。
直到如今，因爲她的存在，特雷森這邊都時不時會收到一些僱用童工的投訴，對此可以說是深有體會。
“啊，那個沒關係，那地方有點偏，一般去的都是熟人。”
頓了頓，北原真司接着補充。
“不過雖然在那地方不用擔心被認成童工什麼的，但那家店的老闆......嗯......性格有點惡劣，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北原真司是指那個服裝店裏的年邁馬娘。
因爲最近北原真司隊伍裏的馬娘數量越來越多，年邁馬娘那邊做決勝服的興致也是越來越高。
如果擱以前的話，她能連續連軸轉幾個月，兩三天一套高質量定製服裝，並且中途只需要三到五天的休息就能完全恢復。
但現在的話，雖然狀態是逐漸找回來了，但終究是歲月不饒人，在發現自己沒辦法像過去一樣精神後，她就想讓北原真司那邊給她來找個幫手。
而且她還特意指明瞭，說這個幫手除了要聽話懂事外，必須是特雷森內的學生，而且還不能是北原真司現在帶過來給她見過的人。
對這個要求，北原真司很是納悶，心說招助手的話不該是那種正經畢業的成年人比較好嗎？
而且爲什麼總感覺她在說這事的時候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不過北原真司也沒太糾結，正好玉藻十字這邊也有需求，就提出來了。
至於說工資
雖然年邁馬娘沒和他說過這玩意，但北原真司是知道她不差錢的，不然也不至於能三天兩頭以那麼低的價格給他扔兩套決勝服做慈善了。
而對於北原真司的這個建議，玉藻十字也是當即就表示說可以去面試看看。
或許換成別人的話，玉藻十字或許還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但
那可是那個北原真司啊！
活生生的傳說現在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甚至她兜裏至今都還揣着一枚北原真司當年掉在她的家的鈕釦當做幸運物。
而且就算北原真司不是傳說，就憑他剛纔那番正常人的發言，玉藻十字也是不會懷疑他的。
所以她立刻就同意了北原真司的建議，並答應了他等明天週六的時候一起和他去那家服裝店面試看看。
於是玉藻十字的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答應完了明天一起去服裝店那邊看之後，玉藻十字也就回去訓練了，而北原真司也就打算離開。
但就在這時候，旁邊沉默已久的小又一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語氣中帶着些許遲疑。
“那個，北原訓練員，我忽然還想起來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怎麼了，前輩？”
“就是，那個......”
小又一臉上逐漸浮現出尷尬的表情，語氣也逐漸微弱。
“你知道的，就我這個年紀，家裏人可能會催一些東西，我之前煩的不行，就騙他們說已經有男朋友了，本來以爲這事已經過去了，但最近他們又提起來了，而且非說要親眼看看，所以......”
聽到這裏，北原真司心中忽然浮現起了一絲不妙預感。
“等等，前輩，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嗯，就是那個......”
“能請你到時候假裝一下我的男朋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