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你猜呢?
實際上，除了第一次見面之外，在誤會解開之後，她之所以會主動接近北原真司，除了他是東海帝王的訓練員之外。
最主要的就是發現這人好像有點能力，所以就是和他拉近點關係，好招攬到自己的手下來辦事。
而且這種能力還不僅僅是訓練員方面的能力，甚至訓練員方面的能力，反到是她最不看重的。
雖然她是能看得出來，北原真司在訓練員方面的能力好像有點強過頭了。
但問題是這裏是特雷森本部，離譜的訓練員雖然不多，但也是有幾個的。
雖然沒北原真司這麼全面，而且在大部分方面也比他要弱一些，但也有不少是在某些方面精通到離譜的，但至少也是有能力和他較量較量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魯道夫並不清楚北原真司目前仍在留大力的情況，甚至都不清楚北原真司對領域的研究到什麼地步了。
那麼既然不是看上了他訓練員方面的能力，也不是想讓他爲了象徵家和學生會做事，那麼魯道夫象徵是看上了他哪一點呢？
答案是幾乎全部的點。
性格好，訓練員能力強，是帝王的訓練員，和她也很聊得來
懂得相當多她不擅長方面的事情，尤其是和小孩子們打交道，還極有可能是她的血親，就是不是也肯定和象徵家關係匪淺
但這都還不是魯道夫最中意他的那點。
她最中意他的那點，也是她最主要想招攬他的原因，是因爲他在黑森林事務上的表現。
雖然平時看起來她好像十分威嚴和正經，而且還是出身於象徵家那個以冷酷暴虐和精英主義的怪物家族中。
這種出身擱在別的劇本里，那就算不是整一個‘收手吧，阿祖，外面全是成龍，還運來了一堆傢俱’出來，也起碼得是個祖國人了。
但實際上，可能是因爲馬娘種族的加持，也可能是因爲來到特雷森後被治癒了心靈。
現在的魯道夫別說黑化了，她甚至可以說是個有些天真的理想主義者。
在她出道三年的賽程結束之後，就立刻開始着手進行她的下一個目標。
那就是創造一個能讓所有馬娘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
爲此，她成了特雷森本部的學生會長，並且一呆就是許多年。
並在整個就任過程中，時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並積極採取各種行動，保護並改善着馬娘們的生活環境。
但這並不是說她就是想提高馬娘地位，讓馬娘凌駕於人類之上什麼的。
甚至恰恰相反，在近些年，魯道夫象徵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那些人類構成的極端馬娘權益保護組織交流。
試圖勸誡他們別那麼極端，表示說現在馬孃的生活環境已經很好了，讓他們多關注一下人類社會的情況。
畢竟說到底，馬娘是依存於人類社會中的生物，想要最根本的解決馬娘幸福的問題，那就必須是人類社會變好。
魯道夫對此看的很清楚，但問題是沒什麼辦法。
因爲三女神那邊明確規定過，要求馬娘不可以過多插手人類社會的事務。
像什麼打工之類的還好，或者開家咖啡廳，在公司裏混個職務，甚至成立馬孃家族，經營各種產業也都勉強可以允許。
但再深入一點，尤其是涉及到人類的管理方面，三女神就不太那麼樂意了。
尤其是政治方面的東西，更是三女神再三強調過的紅線，即便人類那邊再怎麼願意甚至是請求，都沒有鬆動過哪怕一絲一毫。
甚至都別說馬娘了，就連三女神自己，實際上都極少插手人類的事物。
絕大部分插手的情況都是像天氣預報一樣，在一些特大災難。
比如地震，颱風或者火山噴發之前給人們點預警，偶爾給那些對社會貢獻比較大的人撒點祝福。
而除這些之外，她們基本就不怎麼會碰人類的事情了。
三女神不喜歡插手人類事務，也不喜歡馬娘插手人類的事情，這已經是全世界的共識了。
沒人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或者說知道的也不願意提起。
但總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所以魯道夫身爲一個馬娘，在相關方面受的限制還是比較多的。
甚至就連自己的目標，她都只敢說是想創造一個所有馬娘都能幸福生活的世界，而不敢說是所有人，以免惹三女神不高興。
但北原真司不一樣，他是人類。
雖然三女神對於馬娘直接插手人類事務這事一向是看的比較嚴的。
但對於間接的，比如通過影響一些人，然後通過他們去影響更多人這種行爲，還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當然，前提是這種行爲的本意必須是好的。
不然的話，雖然三女神對於插手人類那邊的事務不怎麼感興趣，但對馬娘這邊的話，可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不過魯道夫之所以相中北原真司，也不僅僅是因爲他人類的身份。
早在她發現自己看的ura那邊的卷宗裏沒有北原真司的名字之後，她就對他展開過調查。
即便是迎着象徵家的阻力，她也是查到了一些東西，早就知道北原真司在地方馬娘中似乎有些聲望。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北原真司在地方的聲望，會那麼的離譜。
作爲無敗三冠，特雷森的皇帝，以及象徵家出身的存在，魯道夫象徵目前無論是知名度還是影響力，都是相當高的。
但問題是，一方面她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基本都集中在大城市和一些比較發達的地方。
地方的馬娘和人們雖然大概也知道她，但也就當成一般的名人來對待了。
但北原真司不一樣。
經過魯道夫象徵的觀察，北原真司在地方馬娘和人類之間的名望。
那甚至都不是能用尊敬或崇拜來形容的了，說是信仰都不爲過，比她在城市中的影響力還要高不止一個檔次。
而且通過此前黑森林相關的事務，魯道夫象徵也確認了。
北原真司不僅僅是不介意，甚至是願意主動攬下些麻煩，爲馬娘和人類們做些實事的。
而且不僅僅是願意，在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魯道夫象徵發現他在這些方面的能力也相當不差，成績也相當不錯。
雖然絕大部分事情目前都是草女士在負責沒錯。
但就僅僅是從那小部分經他手的事情中，魯道夫就能確認，北原真司在管理這方面的能力也絕對算得上是優秀。
而在確認這一點後，尤其是北原真司還做出來了不小的成績後，魯道夫看他就越來越順眼了。
性格上的契合，能力上的超羣，影響力上的互補，甚至是夢想道路上的同伴，擁有着共同的目標和信念
這要不是知道北原真司是她的血親，就算他是東海帝王訓練員，魯道夫象徵高低得對他有點想法的。
而現在，雖然因爲血親的緣故，魯道夫象徵不會對北原真司生出什麼不太妙的想法，但也是越發的想要將其招攬到自己麾下了。
“工資好商量，我這邊待遇絕對不會比理事長那邊差的。”
雖然被北原真司拒絕了，但魯道夫並沒有露出什麼不悅的情緒，也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仍不斷的試圖勸說。
“或者你要覺得當我下屬名義上不太好的話，我這邊也完全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僱傭你，以同伴的身份共事......”
“並且如果遇到什麼你不想處理的事情，也完全可以拒絕，我會尊重你的意思，而且工資照開......”
聽到‘工資’兩個字的時候，北原真司眉頭挑了挑。
但好在因爲這段時間比賽多了起來，他這邊的收入增加了不少，所以總算是對這種金錢攻勢生出了些抗性，沒有下意識地來一句‘那工資多少’。
接着，在魯道夫象徵說完之後，北原真司這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
“魯道夫會長，感謝你的好意，但這不是錢不錢的事......”
“那是什麼事？”
魯道夫象徵斜了他一眼。
“別和我說覺得自己能力不足，不足以勝任這種鬼話，黑森林的事情你可和我對接了不少，能力不足的人可做不到那種程度。”
被魯道夫象徵預判了一波的北原真司嘴角扯了扯，頓了頓之後，再次開口。
“你也知道，我這人很怕麻煩......”
“你要不願意的話，隱居幕後也沒關係。”
魯道夫象徵看着他，認真道。
“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歡和各種大勢力有牽扯，可以對象徵家那邊隱瞞你的存在，而且也會盡量避免讓你拋頭露面和摻進什麼麻煩。”“甚至對學生會那邊保密都也可以，最多也就告訴氣槽和成田白仁......她們兩個本就是知道你存在的，而且也信得過。”
但即便魯道夫象徵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北原真司仍舊是堅定的搖頭。
“不行。”
見他這幅樣子，魯道夫那邊敲了會兒食指，然後緩緩開口。
“難道北原訓練員你還有什麼顧慮嗎？或者說.......在顧慮我？”
片刻的沉默後，北原真司嘆了口氣。
“說我不顧慮你，那肯定是謊話，但這並不是我拒絕你的主要原因。”
說着，他趴在了陽臺上，看着已經比賽結束，在原地休息了片刻。
然後發現了角落中的他們二人，正在高興的和他們揮着手的東海帝王，也伸出手揮了揮，接着開口。
“我知道你心裏大概有些不平衡，不知道爲什麼我能答應理事長那邊幫助重啓黑森林的計劃，但卻不願意答應你的僱傭。”
“但問題是這事不是這麼算的。”
“理事長那邊對我的僱傭，主要僱傭的是我作爲訓練員的職責，而重啓黑森林的計劃，只是一個額外附加的要求，而不是我本該承擔的責任。”
“所以，在面對黑森林計劃的時候，我是完全可以拒絕，讓理事長那邊另請高明的。”
“只是因爲當時確實沒什麼事，而且我也確實想爲那些小傢伙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關係，所以答應了下來。”
“但你這邊不一樣。”
“我知道，就算我答應了你的僱傭，如果我實在不情願的話，你大概也不會爲難我。”
“可問題在於，如果我接受了你在這方面的僱傭，那我的工作性質就變了。”
“現在的我是訓練員，黑森林的任務不過是我自願額外承擔的東西。”
“但如果答應了你的請求，那類似黑森林的這種情況就也會變成我本該負擔的責任。”
“我不喜歡承擔責任的那種感覺，尤其是那種特別宏大的責任，哪怕擁有拒絕的權利也是一樣。”
“我就只是個普通人，也沒有什麼拯救天下蒼生的遠大理想，就只想照顧好自己面前的一切，然後如果有餘力的話，再考慮一些其他。”
“所以我不想在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照顧好我面前這一切的前提下，去承擔些什麼額外的責任，更別提你那宏大的願景。”
“所以，我沒辦法答應你的僱傭，現在如此，而且估計以後也都會如此。”
聽完北原真司的話之後，魯道夫象徵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嘆了口氣。
“這樣啊......”
她已經理解了北原真司的意思，並且也不認爲這有任何的不妥。
皇帝有皇帝的職責，訓練員也有訓練員的義務。
北原真司作爲訓練員就已經非常優秀了，而且也確實如他所說的主動承擔起了他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情，表現完全可以說是無可挑剔了。
而至於說不想承擔責任，魯道夫象徵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反而是看他越發的順眼了。
越是不喜歡許諾的人，許下諾言後也越容易重視。
越是不喜歡輕易承擔責任的人，往往也會把責任看的比較重。
尤其是結合這段時間她對他的觀察，也確實能意識到。
雖然這吊人平常摸魚擺爛各種事情都幹得出來，但對於底線和責任的堅守卻是異常的執着。
所以，在北原真司說完這番話後，她也就放棄了繼續招攬他的心思。
不過，不招攬歸不招攬，但這不意味着魯道夫象徵就放棄讓他給自己幫忙了。
於是，在片刻的沉默後，魯道夫象徵就再次開口。
“但你這麼說的話，就是如果我以後如果遇到了什麼問題，也可以像理事長那邊一樣來找你幫忙，對吧？”
“這個可以。”
北原真司點了點頭。
“不過具體也要看情況，如果我當時有時間也有能力的話，給你以朋友的身份幫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我沒時間和能力的話，那就另說了......”
“放心，我不會在那種情況下找你的。”
魯道夫象徵頓了頓，看着北原真司認真的表情，想着他剛纔拒絕，敲了敲食指，略有些玩味的開口。
“不過，以朋友的立場的話，那報酬這種東西，應該就不用了吧......”
“那我就跟你絕交。”
北原真司斬釘截鐵地回答。
“......至於嗎？”
“至於。”
北原真司白了她一眼。
“我可不是象徵家的大小姐，也沒有那麼高昂的比賽收入，手底下還養着一羣馬娘，裏面還有三個大胃王，你自己想想至不至於。”
“那你來我這邊幫工不就行了，我給你開高工資和提成。”
“不去。”
開着玩笑拉扯了一會兒，魯道夫象徵看了眼時間，估摸着東海帝王那邊應該快回活動室了，就停下了這個話題。
“先回去吧，別讓帝王等太久了。”
北原真司本就想着回去了，自然也沒有拒絕魯道夫的這個提議。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兩人聊着聊着，魯道夫象徵忽然又提起了一個新的話題。
“話說回來，北原訓練員，我記得我以前和你提到過，我在比賽的那些年，雖然沒有訓練員，但是接受過象徵家那邊的指導吧？”
北原真司點了點頭。
“是提起過，怎麼了嗎？”
“倒也沒怎麼，就只是我最近對這件事生出了些疑惑。”
魯道夫頓了頓，接着開口。
“在之前的話，負責指導我的，都是我的祖母，也是就是象徵家現任的家主，速度象徵。”
“但就我所知，她雖然懂一些訓練員方面的知識，但絕對算不上精通，更別說指導我了。”
“此前的話，我一直都覺得是她在背後找了堆訓練員，幫她出謀劃策，然後她再自己出面，負責對我的指導。”
“但就在最近，我通過一些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發現事情好像和我之前瞭解的不太一樣。”
“簡單的說，就是我祖母她背後並沒有一隻團隊，而好像是隻有一個人在幫忙出謀劃策。”
“而且也不僅僅是我，天狼星那邊好像也有過他插手的跡象，甚至可以說主要就是他在負責.......”
“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怎麼說好呢。”
魯道夫象徵頓了頓。
“就畢竟象徵家一直對外宣稱的是我獨自奪取了無敗三冠，但如果真是這種情況的話，我覺得那人多少也算是我的訓練員了......”
“可問題是他不是隻給你提供了一些指導嗎？而且無敗三冠你也是憑自己實力拿下的，對外這麼說也沒問題啊。”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我總覺得不太合適，至少也是想要找到那人，然後當面道個謝之類......”
聽到這話，北原真司聳了聳肩。
“那我建議你去你們家地下室裏找找，說不定能翻出來。”
“我翻過了，沒有。”
北原真司腳步微微一頓，表情逐漸微妙。
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真翻過了啊
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們那還真有地下室啊
見他這幅表情，魯道夫象徵給了他一下，沒好氣道。
“不是你想的那種地下室，象徵家還沒你想得那麼不堪。”
頓了頓，她補充一句。
“一般她們都是郊外獨棟別墅起步的。”
北原真司：“......”
“結果說到頭不還是被抓起來了嗎？”
魯道夫象徵也不避諱。
“起碼生活環境比地下室好，而且也不是說就關起來了，只是象徵家的家風擺在那。”
“所以出來的人獨佔力一般都比較強，不是很喜歡自家戀人出門惹花粘草，但正常的外出和社交都還是支持的......”
聽完她的回答，北原真司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轉過頭，用一種相當微妙的眼神看向魯道夫象徵。
“那你對這種事怎麼看呢？”
“我？”
聽到這個問題，魯道夫象徵頓了一下，接着轉過了頭，微笑的看着他。
“你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