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痛楚
畢竟感情這東西,說到底還是兩個人彼此之間的事。
即便她和東海帝王關係再怎麼好,貿然插手這種東西也總是不合適的。
更別說雖然其他人不知道,但她是清楚東海帝王的佔有慾有多強的。
貿然採取這種行動,如果讓東海帝王知道了,那就是最輕的反應,都得和她鬧幾天彆扭,最嚴重的,甚至可能會損傷到她對她的信任。
但在於,她真的有點忍不住了。
就好像北原真司的木頭行爲曾經氣的速度象徵想用木刀抽他一樣,東海帝王的拉胯表現,也一度差點把魯道夫象徵整出高血壓來。
懂事,聰慧,天賦極佳
性格堅韌,學習能力強,同時還具備一定的領袖氣質
雖然因爲年齡緣故,東海帝王身上的這些特質都還尚未被完全發掘,甚至是各個方面看起來都稍顯稚嫩,但這些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除開戀愛的這方面外,魯道夫象徵對東海帝王的各方面都是很滿意的,不然也不會選她做自己的繼任者了。
只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各方面表現都相當優秀的東海帝王,唯獨在感情這方面拉了大胯。
不,也不能說是拉胯。
實際上,東海帝王的這種表現,反而纔是正常的心懷戀情的少女的表現。
有心意,但不敢傳達,喜歡,但是不好意思挑明。
只是很平靜的陪在他身邊,想着用成績證明自己,最後在最終的勝者舞臺上,將那長久的陪伴,藉由那剎那的輝煌引爆,宣泄出自己的心意。
這是很正常的流程。
要是放在外面,說不定就能成就一段佳話。
但問題在於,這裏是特雷森,而且還是特雷森本部。
和東海帝王競爭的,並不是什麼心懷戀情的懵懂少女,而是一羣徹頭徹尾的食人母馬。
有一說一,食人母馬也不是天生的。
但就好像特雷森的訓練員們卷着卷着,把自己假期卷沒了不說,還把自己也給打包捲到了擔當牀上一樣,特雷森的馬娘們其實也在卷。
畢竟此前就說過,特就是在曾經,馬娘和訓練員的比例也長期在一比九到一比十四之間徘徊。
而近些年,伴隨着馬娘數量的暴增,以及轉學生的涌入,如今這個比例已經到了誇張的一比三十,甚至是更多。
雖然不是所有馬娘都和自家訓練員有不正當關係。
但哪怕就算是有半數的馬娘和訓練員關係正常,不參與進這場競爭當中,這個比例也依舊是驚人的一比十五。
羣狼環伺,虎視眈眈。
這種情況下,別說三年之期了,你哪怕猶豫一步,都可能連湯都喝不到。
所以,爲了在這場競爭中勝出,馬娘們也不得不開始採取了進一步的動作,慢慢的也捲了起來。
今天你讓訓練員誇了,那明天我就要摸頭。
今天你讓訓練員摸頭了,那我明天就要抱抱。
從口頭的誇獎,到肢體的接觸,再到親密的行爲,一直捲到最後一步,也就是馬兒跳,甚至有些就連馬兒跳都不是終點
雖然被強跳的訓練員,一般自己也要負很大責任,但誰也不能否定,馬娘自身的意志,在這個過程中才是主導。
人類是無法反抗馬孃的。
這是常識。
而作爲特雷森現任,而且已經任了不知道多少屆的學生會長,魯道夫象徵當然是很清楚學院內的這種風氣的。
而且別說清楚,實際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種風氣之所以會出現,並且比她前幾任學生會長在任時候更加嚴重,很大程度是因爲她的縱容,甚至是支持。
因爲她認爲這是正常的。
但這也並不能怪她。
畢竟說到底,雖然不喜歡象徵家,但畢竟她就是從那個家族裏出來的。
而得益於象徵家的家風,象徵家在婚戀方面的風氣也比較,嗯
只能說是比較離譜。
因爲接觸和見識到的戀愛情況都不怎麼對勁,所以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魯道夫象徵得了戀愛觀其實就已經跑偏了。
而在進入特雷森後,雖然因爲各種情況,魯道夫象徵在性格和一些其他方面都得到了治癒。
但因爲那幾年特雷森這邊的戀愛風氣也不怎麼對勁,最終就導致雖然其他方面得到了一些治癒。
但唯獨在戀愛這方面,魯道夫象徵跑偏得更加厲害了。
由其是縱觀魯道夫象徵至今的人生履歷,小時候受困於象徵家,天天和速度象徵那張老臉面對面。
大了些後,被送進了特雷森這所女校,並且還因爲各種原因,獨自完成了比賽,也沒有訓練員。
而在跑完三年後,因爲心態上的變化,她又萌生了想創造一個更好世界的想法,爲此付諸了行動,並一直持續到了今天。
這種情況下,她自然是不可能正常戀愛的,甚至就連了解到正常戀愛的渠道都沒有。
所見所聞全都是特雷森的詭異情況,自然慢慢的就覺得這纔是正常的了。
準備,訓練,競爭,由最後的勝者將獎盃帶回,而敗者則黯然退場
這個道理不僅僅適用於訓練場上,同樣也適用於戀愛。
至少魯道夫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在注意到其他卑女的行動後,面對東海帝王的猶豫和雜魚行徑,魯道夫象徵現在實在是有點忍不可忍了。
即便明知道這不太妥當,但也是沒忍住和代她和北原真司攤了牌。
而且不僅僅是攤牌。
實際上,在攤牌的一瞬,魯道夫象徵也做好了自己下場的準備。
這倒不是說她對北原真司有什麼意思,而只是單純的想下場幫東海帝王打助攻。
畢竟東海帝王在這方面有多拉胯,她是已經親眼見識到了。
如果說北原杯實行淘汰賽賽制的話,那第一個出局的就得是她。
如果這是別的馬孃的話,那就算她再怎麼拉胯,魯道夫象徵大概也只會看着。
最多心裏感嘆兩句,說些‘幸福是就是要自己去爭取’‘一馬當先,萬馬無光’之類的話。
但東海帝王的話,畢竟是自家的崽。
雖然心裏相當的恨鐵不成鋼,但總歸也是不忍心幹看着的。
只是即便魯道夫象徵都已經做出了決定,甚至是直接挑明瞭情況。
但北原真司那邊卻反而沒什麼反應,只是笑呵呵的開口。
“嗯,我知道,那孩子最近還蠻粘我的。”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
“不過相比較之下,我還是覺得她更喜歡你一點。”
你知道個錘子知道。
聽到這話,魯道夫象徵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吊人絕對誤會了她說的意思。
但還不等她開口解釋,頓了頓之後,北原真司那邊就再次開口。“哦,對了,會長,我忽然想起來,我這邊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
“嗯,怎麼說呢,就在最近一段時間,我的身體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而且還是比較嚴重的那種。”
聽到這話,魯道夫象徵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也不再關注東海帝王的事。
“身體出了問題?是得了什麼病嗎?”
“不,不,不是病......”
北原真司頓了頓。
“具體的情況的話......”
花了一段時間,北原真司簡明向魯道夫象徵說了下自己體內莫名力量的事,並且稍微凝聚出了一些能量,像魯道夫象徵證明了自己所言非虛。
“你看,就是這樣。”
說完,北原真司收回了手,嘆了口氣。
雖然愛麗速子那邊給出的調查結果是單純的刺激感情。
但因爲愛麗速子長期的不靠譜,甚至是就連自己藥劑的功效都搞不明白,所以北原真司也不敢太信她的話。
也並沒有向魯道夫說愛麗速子的調查結果,只是說了此前兩人在見到這股能量時候的奇怪表現。
聽完北原真司的說明後,魯道夫象徵的表情微微發生了些的變化。
之前的話,剛當聽到他身體出了問題的時候,魯道夫象徵還以爲他得了什麼很嚴重的病,甚至都已經開始考慮要怎麼向象徵家那邊要支援了。
但現在的話
嗯,或許對他而言,這種‘能力’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比某些絕症都要嚴重。
“那你打算怎麼辦?”
魯道夫象徵問。
“怎麼辦.......”
北原真司無奈的嘆了口氣。
“目前的話,愛麗速子那邊還在幫我研究這東西,我目前也在努力掌控當中。”
“等過一段時間,如果能確認這東西無害的話,那我就準備擴大一下研究團隊,去委託那位從馬娘研究所轉來的‘王牌’,請她幫忙看看之類......”
“不過,因爲這東西實在古怪,而且貌似積蓄的還越來越多了,雖然目前我還能掌控,但過段時間就不好說了。”
“所以,在接下來一段時間當中,我可能要想辦法減少和我名下的小傢伙們的接觸,以免在我失控的時候。‘誤傷’到她們,甚至如果情況惡化的,我或許需要暫時離開特雷森學院,等到情況穩定再回來.......”
“需要我提供什麼幫助嗎?”魯道夫象徵看着他開口。
“暫時不需要,畢竟就這點事的話,我還是能處理好的。”
說着,北原真司轉頭看向了特雷森的方向。
“不過如果我離開的話,那些小傢伙們那邊,可能就得請會長你幫忙多照顧一下了,畢竟會長你也知道,我隊伍裏的人很多,光是小又一前輩一個人的話,可能會忙不太過來......”
“好。”
魯道夫象徵點頭,接着平靜道。
“除此之外,如果你那邊遇到了什麼情況,或者需要些什麼幫助,都可以直接在手機上給我發消息,我會盡力幫你解決的。”
見到她這麼認真,北原真司那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會長,這也不是重病,就只是單純的一些小小的意外情況而已,你沒必要這麼擔心的......”
“就是因爲不是重病,所以我才擔心。”
看着北原真司,魯道夫象徵表情嚴肅,認真道。
“相信我,對你而言,這個‘小小的意外’,對你而言,可能比重病的威脅性還要大——而且大很多。”
“......啊?”
因爲北原真司的打岔,等魯道夫象徵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分開了,而她也沒了繼續解釋東海帝王那邊心意的機會。
不過她現在也不是很在乎那個了。
因爲在聽完了北原真司描述後,相比較起東海帝往那邊的情況。
魯道夫象徵覺得還是先想辦法保住北原真司的命比較重要,甚至都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提前給他訂一張盆骨治療的牀位了。
而北原真司那邊的話,在和魯道夫象徵交代完情況後,就直接返回了學院當中,然後照常的一邊擺爛,一邊研究起了體內的那股力量。
至於說魯道夫象徵此前說的東海帝王喜歡他,他也沒放在心上。
小孩子嘛,喜歡對自己好的大人不是很正常?
於是,就這樣,一天時間悄然流逝,在結束了訓練之後,北原真司也返回來到了自己的宿舍當中。
只是和以往不同,不知道爲什麼,內恰這兩天似乎總往愛麗數碼那邊跑,而且一跑就是很長時間,所以暫時不在宿舍。
而特雷森相簿三人組,則是因爲有了些事,也都暫時的不在宿舍裏。
或者,說的更明確些,現在的宿舍裏,就只有他和日蝕兩個人。
看着身邊的日蝕,感知着周圍寧靜的環境,一股久違的奇妙感覺開始在北原真司的心底緩緩滋生。
仔細想想,好像有段時間沒這麼單獨兩人在一起的呆過了啊
這麼想着,北原真司坐到了沙發上,而黑米糰子也像是看穿了他的情緒般,很配合的鑽進了他的懷裏。
熟悉的揉搓聲響了起來。
熱鬧,喧囂,責任
一切的紛雜的東西都開始逐漸遠離。
就這麼搓着搓着,過了一會兒後,北原真司忽然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幾年前。
沒有特雷森,沒有什麼奇怪的力量,也沒有什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
狹小的屋子裏,就只有他們兩個抱在一起,一個在絞盡腦汁的思考着明天的伙食,一個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窩在他懷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
“日蝕。”
“怎麼了?”
北原真司搓了搓她的頭:“接下來的幾天,我準備進一步試驗一下我體內的那股力量,不太適合在學院內呆着.......你要一起嗎?”
“我有離開過你嗎?”日蝕反問。
“......倒也是。”
北原真司笑了笑,接着伸出手,把她攬進了懷裏。
就像以往無數個日夜中的一樣。
又一陣的沉默之後,北原真司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的意思是,就我們兩個。”
頓了頓,他輕拍着日蝕,再次輕聲重複了一句。
“就我們兩個。”
日蝕沒有回答他的這句話,就像以往一樣,窩在他的懷裏,一動也不動,臉上的情緒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只是如果北原真司能在此時用他新掌握的能力檢查日蝕的情況的話,他就能發現。
日蝕心臟位置處的那個空洞,往外逸散些什麼東西的速度,似乎快了很多。
裏面摻雜着些許痛楚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