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我信不過那些蠢貨
原因有二。
一個是得益於此前北原真司和她的談話，現在的超級小海灣在這方面已經有所收斂，尤其是北原真司現在的確是受傷了。
雖然有點趁人之危的嫌疑，但超級小海灣也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行事也比較剋制。
第二個原因的話，則是因爲這地方畢竟是北原真司的家，沒有超級小海灣所需要的那些‘道具’，所以她也只能是在正常範疇內照顧北原真司。
當然，這個正常，指的是以超級小海灣爲基準的正常。
總之，這種相對‘正常’的照顧中，北原真司度過了勉強可以說是還算平靜的一夜。
然後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敢在天都還沒亮的時候，就給久堂和也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見面。
因爲打電話的時間實在太早的緣故，久堂和也那邊的聲音明顯還有點含糊。
聽着北原真司焦急的聲音，他也只以爲北原真司是因爲昨天那事，所以着急了，也沒有多想，很快就和他約好了時間，接着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北原真司瞄了眼外面尚未明亮的天色，又悄悄去瞄了一眼一下超級小海灣的狀態。
嗯，很好，還在睡覺，留個字條就趕緊溜吧。
這麼想着，北原真司躡手躡腳的完成了出門前的準備，在桌子上給超級小海灣留過字條後，就帶着日蝕躡手躡腳的出了門，去到了約好的見面地點。
一到地點，北原真司就看到了久堂和也，也沒有更多廢話，直接就切入了正題。
“到底是怎麼回事？”
久堂和也也沒有猶豫，直接開口。
“是‘黑市’的手筆——至少是其中某些人的手筆。”
因爲昨天和北原真司通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被對方抓住了把柄，現在久堂和也也沒那麼小心了，直接就開口和北原真司說起了他了解到的情況。
就好像馬娘狩獵事件背後有黑市的影子一樣，這次的油罐車襲擊事件背後同樣是有黑市成員在背後推波助瀾。
此前久堂和也就說過，黑市裏的人五花八門，即便是像他這樣的元老級人物，知道的各種信息也談不上多，更不清楚他們的目的。
而就在昨天，久堂和也照例的一邊聯繫現在已經固定每週聯繫他一次的‘買家’，一邊查閱着黑市裏的各種消息，調查情況的時候。
隸屬於他團隊旗下的一個黑市成員，忽然給他發來了那個座標，緊接着和他說明了情況。
“黑市裏不僅僅是我不清楚其他人的身份，別人也一樣，這雖然給我的調查造成了一定的困難，但也同樣的不會讓別人發現我，以及我團隊成員的身份。”
“然後，在不清楚那人——恕我不能告訴你他到底是誰——身份的情況下，有個一個團隊找上了他，想讓他幫忙策劃一次事件。”
“因爲已經跟我幹過了幾次，他理所當然的就意味這次也是釣魚執法，就很痛快的參與了進去。”
“因爲那羣人非常謹慎，即便他加入了那個團隊，但畢竟只是新人，他們也不太信任他，就只告訴他要做些什麼，並沒有告訴他計劃的全貌，所以在過程中也沒察覺什麼不對。”
“但直到最後，計劃快要成功的時候，或許是因爲覺得勝券在握，他們當中有人說漏了嘴，被他知道了具體的情況，立刻就聯繫了我，然後我就聯繫了你。”
黑市的人乾的嗎
北原真司點了點頭，眉頭逐漸皺起。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做這種事的動機和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
久堂和也搖了搖頭。
“雖然沒有明確證據表示是因爲出了內鬼，所以才導致的計劃失敗，但在那之後，他們也沒再和我的人聯繫過了。”
“不過，雖然不清楚他們的具體動機，但至少我可以肯定，他們絕對不是爲了金錢或者什麼利益才這麼做的。”
“因爲我很早以前就調查過那個團隊，雖然沒有切實掌握到他們的身份。”
“但透過一些平常交談中的細節，我基本可以確定，他們在經濟方面都不算短缺，也沒什麼這方面的需求，而且.......”
頓了頓，久堂和也表情逐漸微妙。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根據我的觀察，那個團隊裏的成員.......應該都很喜歡馬娘。”
“......你在開玩笑？”
“沒有。”
久堂和也搖了搖頭，表情越發微妙。
“我知道這聽起來可能有些古怪，甚至我自己在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都嚇了一跳，懷疑我是不是腦子不正常了，但.......”
久堂和也掏出了手機，點開了裏面的一個文件，展現在了北原真司的面前。
“這份文檔是我收集的一些此前他們的發言與行事，還有根據這些發言和行事所構建和歸納出來的人格模型.......”
“我不否認這東西的確有錯誤的可能，那些喜歡的言論也可能是裝出來的。”
“但你看這些發言，這可不是一般瞭解馬孃的人能隨口說出來的，還有這些恐怕他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如果這真是裝的，那麼就算是我，如果真心不喜歡馬孃的話，也不可能僞裝的這麼完美.......”
不得不說，久堂和也的行事能力完全對的起他傳奇訓練員的名號。
看着他手頭的那堆記錄與分析，即便是北原真司，都能清晰的透過那些言論和分析，感覺到那些人對馬孃的喜愛。
但這就更古怪了。
此前的話，北原真司還在思索，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才能幹出去一家馬娘託兒所裏引爆油罐車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就算不是反社會人格，那起碼也得是和某些馬娘有什麼足以讓他們失去理智的深仇大恨，纔可能讓他們幹出這種事來。
但根據久堂和也那邊給出的信息卻顯示，那些人別說反社會了，反而還挺喜歡馬孃的，甚至不少還幹過釣魚執法的事。
而就在北原真司思索的時候，伴隨着一陣手機的震動，神裏大輔那邊的調查的結果也給他發了過來。
根據神裏大輔那邊調查顯示的結果，那名開車的女性只是個被利用了的棋子。
她就像是此前被黑市中釣魚執法的馬娘狩獵者們一樣，她在整個事件過程中，都是被黑市的人單方面聯繫的。
不僅提供不了任何有價值的信息，甚至油罐車都是黑市的人搶好了之後停在地方讓她去開的。
而至於說她爲什麼會聽從黑市的安排，去執行那麼喪心病狂的計劃
“很簡單，她男人被馬娘搶了。”
電話那頭，神裏大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你知道的，年輕人在戀愛這方面總是會，嗯，比較衝動吧.......”
“根據和她周圍人的走訪調查，在剛分手的那段時間，她表現還比較正常，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可能是受了些什麼刺激，她在精神分方面就出了些問題......”
“事實上，在幹這件事之前，她就已經瘋了。”神裏大輔那邊是不清楚黑市情況的，所以和北原真司交代這事的時候，也沒提到黑市，而這次事件也被定性成了精神病人發病所導致的意外。
如果沒有久堂和也的信息的話，北原真司或許真會把這當成一場意外。
但在聽完了久堂和也的說明，再結合神裏大輔的這些話，北原真司的眉頭就逐漸皺起了。
做的真乾淨啊
ura，特雷森，警視廳，這麼重大的惡性事件，還是三方一起巡查，卻都沒有察覺到哪怕一絲一毫的不對。
就連此前的那些漏洞，比如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劫的車，又是哪來的炸藥，在一段時間的調查後，也都有了看似合理的解釋。
甚至到了現在，神裏大輔發給他的那些信息都已經形成了一個邏輯閉環。
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這都是單純的一個神經病人發瘋所造成的意外，此外沒有任何的力量或因素干擾，也沒有更進一步調查的必要。
並且，根據在他掛了神裏大輔電話後，久堂和也的提供的信息，這個團隊其實不是第一天做這種事了。
在之前的時間裏，雖然他們沒有搞過這種離譜的事件，但也是策劃了幾次馬娘狩獵的。
而且和久堂和也不一樣，雖然沒有明確證據表明，但從他們行動的字裏行間裏，久堂和也總覺得他們其實是希望馬娘狩獵成功的。
因爲久堂和也這邊的話，雖然也策劃馬娘狩獵。
但他和其他團隊策劃者提供的任務裏都會附帶上‘保證活口與身體完整’這樣的信息，從而確保馬娘們的安全。
但那個團隊策劃馬娘狩獵的時候，卻基本不會加這一條，甚至根據一些傳言。
在某幾次馬娘狩獵中，他們甚至特意提到了需求馬孃的某些器官，誘導那些馬娘狩獵者直接就地‘取貨’，也是北原真司對馬娘狩獵者生死不論印象的主要來源。
喜歡馬娘，瞭解馬娘，但卻又一直在策劃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件
“那些人是不是也有精神病？”
北原真司目前也就只能想出這一個解釋了。
“......我不確定。”
久堂和也嘆了口氣，見情況都較交代清楚了後，也沒有再多停留，和北原真司表示過他這邊會繼續調查後，就起身離開了。
只是在離開之前，坐在原地的北原真司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
“久堂訓練員，如果我想加入‘黑市’，要怎麼辦？”
久堂和也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當然知道北原真司這是想加進去進一步調查，而且能有個這麼靠譜的幫手的話，他也是很樂意的，但
“雖然我很想點頭，但你不可以。”
“什麼叫我不可以？”
北原真司疑惑的看向他。
“是你們挑選成員很嚴格嗎？還是說我在你們那知名度太高？那大不了我換個名字，僞裝一下不就得了......”
“不，不是這個問題。”
久堂和也頓了頓，斟酌着字句開口。
“實際上，如果論加入‘黑市’的條件，你應該比我們所有人更加符合，甚至.......不，沒什麼，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沒辦法加入‘黑市’。”
“不是，你怎麼還說話說一半的。”
儘管北原真司非常不岔久堂和也這種謎語人行爲。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不管北原真司再怎麼追問，久堂和也之後都再沒說過一個字，接着也很快就離開了。
在久堂和也離開之後，北原真司也沒再多糾結這事。
雖然很明顯的，久堂和也那邊藏這麼祕密。
但就之前的行爲來看，至少他們在防止慘劇這一塊，是統一戰線的戰友，而且對他也沒什麼惡意，那麼他也願意相信他的話。
但問題是，相信他的話的話，那些瘋子的行爲又要怎麼解釋，他們又是如何能在這種瘋狂中行事，卻又不漏一點把柄。
能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他們所有成員都智近於妖，所有計劃都非常完美，行動也非常順暢，沒留下過哪怕一絲的痕跡，要麼
“有內鬼啊。”
北原真司嘆了口氣。
而且還不是一般地位的內鬼，甚至可能就在之前和他接觸的那些人裏。
就這樣，和久堂和也接觸結束後，北原真司嘆着氣回到了屋子。
然後，剛一推門，看清屋內的景象後，北原真司就愣住了。
超級小海灣，天狼星象徵，還有丸善斯基三人就那麼坐在他的屋子裏，看起來像是正在其樂融融的交談。
而在他推門之後，那交談聲也頃刻停下，接着三道目光就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小海灣，你今天不是有課嗎......”
和昨天的休息日不同，今天是正經的上課時間，北原真司也是想着超級小海灣得去上學，所以才早早的跑了，想等她走了之後再回來。
但現在
“我請假了。”
超級小海灣一隻手託着臉頰，微笑着開口。
這
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目光，北原真司感覺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藉着就把目光轉向了兩外兩人。
“那個，不知道你們兩位來，是有什麼事......”
“我們不是答應過幫北原訓練員你做‘實驗’了嗎？”
天狼星象徵靠在沙發的背上，表情認真。
“而且，早上的話，我收到了警視廳那邊傳來的調查報告，說那只是場精神病人發病所造成的意外，解釋看上去也很合理......”
“額，這有什麼問題嗎......”
北原真司試圖裝傻。
但很明顯沒用。
“別裝傻了，真要只是場‘意外’的話，你怎麼可能提前知道這個情況。”
天狼星象徵的目光銳利，言語間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警視廳廢物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不指望他們能調查出些什麼來，但我沒想到ura和特雷森也能糊塗到這種程度......”
看着北原真司臉上的表情，天狼星象徵斜了他一眼。
“放心，我不是笨蛋，並沒有反駁他們的這個結果，也沒有任何表露出我知道些多餘信息的樣子，也都幫你保密了......”
聽到天狼星象徵說沒有透露信息，北原真司鬆了口氣。
畢竟根據他和久堂和也的推測，ura，特雷森，甚至警視廳裏都應該有他們的人，萬一天狼星象徵真說出去了，那說不定就會打草驚蛇。
不過，還不等他這口氣鬆多少，天狼星象徵就再次開口。
“不過，作爲保密的報酬，我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
“很簡單。”
天狼星象徵站了起來，走到了北原真司的面前，昂起頭看着他，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信不過那些蠢貨。”
“這件事的調查，也要算我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