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行,當然行
可能是天意弄人，也可能是一些別的原因，但總之，他抽到了那位馬孃的籤，並在第二天直接黑着臉去到了當時理事長的辦公室，要求更換擔當。
無獨有偶，就在他進入理事長辦公室的後一秒，理事長室的門就再次打開，他的擔當也抱着和他相同的目的衝了進來。
而至於這件事的結果
那當然是沒有同意。
畢竟當時新的政策剛發，要是就因爲他們兩個改了的話，那恐怕第二天要來退籤的訓練員和馬娘就能排成山海，所以也理所應當的拒絕了他們。
不過看他們關係好像實在有點差的緣故，理事長那邊也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
就向他們保證，如果一年後他們還是這幅樣子，那她那邊可以重新考慮這個問題。
然後，時光荏苒，一年時間很快過去。
照常理來說，關係這麼差的兩個人，就算被契約強行綁在了一起，那彼此之間搭檔訓練的效果應該也很差纔對。
但結果卻是，關於他們之間的搭檔默契和配合，卻是遠超同期任何一對訓練員和馬孃的組合。
原因也很簡單。
作爲互相鬥了好幾年的存在，爲了挫敗彼此，他們都長時間調查過對方。
並且爲了尋找那些細枝末節的，能給對方找事的機會，他們調查程度那叫一個細。
從身高體重，到飲食作息，再到喜愛偏好，各種長處與短處
可以說，在過去的這些年間，他們對對方的瞭解甚至遠超過自己。
而至於說彼此不和而造成的訓練方面的問題......那也是沒有的。
那位馬娘自不必說，不喜歡神裏大輔歸不喜歡神裏大輔，訓練歸訓練，這些事她還是分的請的。
而至於神裏大輔，雖然他內心是非常的不想要和她合作，甚至每次訓練都可以說是對他的折磨。
但一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在訓練方面對她有過什麼爲難或使壞。
因爲他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前面就說過了，神裏大輔的家裏窮的簡直和玉藻家有一拼。
而訓練員這職業不僅社會地位高，而且最主要的是報酬豐厚。
雖然起初是爲了噁心她而選擇地走上訓練員這條路。
但等真的進入了特雷森之後，看着家裏因爲勞累而日漸憔悴的母親，改善家境這個目的，慢慢的就變成了最主要的目的。
所以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甚至還反而要做得比別人更好，哪怕這是他所厭惡的。
於是，一年時間就這麼匆匆過去了。
因爲兩人配合默契的緣故，他們的組合取得的成績相當不錯，不僅僅是op級賽事獲得了幾次勝利，甚至就連重賞賽都拿下了一場。
但即便如此，神裏大輔也依舊沒有任何繼續和她續約的打算。
雖然成績很好，兩人的配合也是公認的不錯，在外人面前的時候也都表現得還算可以。
但只有神裏大輔自己知道，他們的每次訓練，對他而言到底是何等折磨。
而每次和她一起站上領獎臺，看着她捧起獎盃時候高興的樣子，他藏在身後的手又握得多緊。
但解約並沒有成功。
在要解約的前一天晚上，神裏大輔的母親病倒了。
積勞成疾，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
不算特別嚴重的問題，但需要大量的時間與金錢進行療養。
在醫院裏，神裏大輔握着母親的手，低頭沉默了一整夜，然後在第二天一早找到了她，壓抑着聲音和情緒，低聲問她可不可以不要解約。
因爲她馬上就要進入第二年的賽程了，那時候比賽多，獎金多，她的實力也足夠。
而如果解約後再去找別人的話，不僅要重新培養一年，而且就算好運碰到了沒人要的出道一年的馬娘，那實力恐怕也不會太好。
只是出於某些沒必要的自尊心，又或者其他一些原因，神裏大輔並沒有向她如實道明情況，甚至都沒有怎麼堅持請求和她續約。
那麼理所當然的，那位馬娘並沒有同意。
畢竟她也不是瞎子，神裏大輔對她的那些表現，外人或許不清楚，但她是都看在眼裏。
再這麼持續下去的話，她這邊還好，畢竟這麼長時間的認真幫忙訓練，也早就讓她對他有所改觀，但這麼保持下去的話，她擔心他的精神會撐不住。
後面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他和她去到了理事長室，簽署瞭解約的協議。
理事長那邊雖然唏噓，但也選擇了尊重兩人的意思。
而在簽署完了協議之後，神裏大輔就拿着簽署好協議的複印件，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理事長室。
而在他離開之後，那位馬娘也終於意識到了神裏大輔今天的異樣，正嘀咕他今天發了什麼神經的時候。
一旁的理事長嘆了口氣，看着神裏大輔離開的背影，像是不經意的自言自語一樣，說起了一些她不曾聽聞過的，關於神裏大輔的事。
也不是什麼新奇的事，就是很老套的，因爲有個人渣父親，小時候的孩子被逼着學會了兇狠。
父親離開後，因爲村子裏風氣不是很好的緣故，孤兒寡母的總受欺負，所以總得有人站出來。
年幼的他或許打不過那些大人，但至少他可以在學校裏對付那些人的孩子。
以此來讓他們投鼠忌器，並且很聰明的從沒在這方面鬧大或者弄出過什麼惡性事件。
不是所有人都能出淤泥而不染，生在泥沼裏的根鬚，沒有留白的餘地。
所以特雷森纔會在明知道他過去的前提下招攬他，不僅僅是因爲能力，更是因爲想給他一個改變的機會。
但現在，明明改變的種子都已經生根發芽，卻發生了那種事
“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嗯？他沒和你說嗎？他母親病了，目前還在爲治療費發愁，我這邊也在考慮給他做一次募捐，但總覺得以他的性格，募捐的話，說不定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你去哪？”
砰——
伴隨着一聲巨響，神裏大輔的宿舍門被踹成了一團扭曲的鐵片。
接着破開的門扉，一束光打在了正在沙發上沉默坐着的他的臉上。他下意識的擡頭，然後看到了從光中向他走來的她。
轉變，也就此開始。
後來的故事裏就很理所應當了。
在她離開之後，理事長就直接把那張都沒上報的解約書揉成了紙團，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精準的丟進了垃圾桶。
而至於後來的兩人，也是在彼此的配合下，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甚至是拿下了經典三冠中的一冠。
依靠，陪伴，信任。
感情一點點轉變，距離一點點靠近。
雖然明面上還是保持着相當不對付的關係，但到了最後，兩人心底都很清楚，有些東西早已發生了變化。
在她三年賽事中的最後一場比賽結束後，神裏大輔那邊還在想着要怎麼和她告白。
結果在比賽結束的，僅有他們兩個的慶功宴上，會錯了他意思的馬娘直接挑明瞭他的心思，先他一步的告了白，直接把事情定了性。
再後來的發展也都和平和。
交往，結婚，然後生活在一起。
那位馬娘直接退役後做了全職主婦，而神裏大輔也因爲不想再帶除她以外的馬娘，從特雷森離職後去到了ura工作。
母親身體健康，家境步步好轉，ura那邊的工作也非常順利，因爲他肯幹的緣故不斷高升，心愛的人也就在身邊，還孕育了未來的希望
那束打進了黑暗中的光，如今已然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太陽。
那是神裏大輔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緊接着，便是驟然到來的黑夜。
那天的話，神裏大輔照常去到了ura工作。
回家的時候，想着今天是兩人的交往紀念日，還特地繞了個遠，去到他們初次告白的那家店鋪，去買了些她喜歡喫的東西。
但纔買完，出了店門後，走了沒多久，他就看到路邊有大批人似乎在圍着什麼，口裏也似乎在叫嚷着些什麼東西。
神裏大輔並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往常也從來沒參與過這種事。
但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那些人的一瞬，他心中就忽然浮現出了巨量的不安，並在那不安的趨勢下，讓他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她。
後來發生的事，可能是因爲涉及一些機密緣故，也可能是神裏大輔單純的不想回憶，他就沒和北原真司說了。
他只是曾在隻言片語中提到過，她的死亡似乎和‘馬娘狩獵’有關。
並且，從一些其他人的言語中，北原真司還了解到，她的死亡，並不是有什麼人盯上了她，而是她主動去救人所致。
她成功了，不僅拯救了兩位數的生命，還阻止了一個尚未釀成苦果的巨大惡性案件的發生。
雖然因爲擔心影響不好，那件事並未對外公開太多，即便是速度象徵都沒什麼瞭解。
但從那些神裏大輔身邊人員的言辭中，北原真司也能很明顯感覺到，那些人在說起神裏大輔那位亡妻時候的尊重與惋惜。
事後，因爲她是他的妻子，並且已經亡故，ura那邊把她的功勞都算在了他的頭上，並在功績之外，還給了他相當多的幫助。
職位提升，金錢補貼，還有爲了讓他安心休息而特批的長假，甚至是還請了個專業的心理醫生專門服務
但神裏大輔只想要她回來，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換都行。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他們只知道，在葬禮結束的一週後，神裏大輔就返回了工作的崗位，不管是待人接物，還是行事風，看起來都和以往沒什麼變化。
只有那直到如今都一直保持着的滿頭白髮，還在無聲的說這些什麼。
瞭解完神裏大輔的事情後，速度象徵也有些感嘆，並且在感嘆之餘，對神裏大輔的懷疑也更多了幾分。
對，沒錯，在返回工作崗位後，一直到今天，神裏大輔的表現都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說是優秀。
但有些時候，太過正常，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我之後會試着看看，能不能調查一下他背後那件事的情況。”
速度象徵敲着食指開口。
說實話，如果有得選的話，這種觸及朋友不願意談及過去的事，北原真司是不想碰的。
但面對眼下這種情況，尤其是神裏大輔甚至可能是前幾天那次事件的策劃者的情況下，他也沒別的選擇。
“那還請保密一些，儘量不要讓他知道，這對大家都好......”
“用不着你說。”
速度象徵橫了北原真司一眼，接着屋內陷入了相當一段時間的沉默。
良久。
北原真司緩緩開口。
“那個，前輩，您還有別的事嗎？”
“有。”
速度象徵言簡意賅。
“但我現在不是很想談——你也有事？”
“嗯，是有件小事......”
北原真司猶豫了一會兒，雖然覺得氛圍不太合適，但想着下次見面還不知道要多久，他也就只能硬着頭皮開口了。
“那個，前輩，是這樣的，我最近和天狼星小姐達成了一個交易，就是那個象徵家的天狼星象徵.......”
一段時間後，北原真司把自己答應了幫天狼星象徵相親的事告訴了速度象徵，然後表示如果遇到些什麼意外。
比如被象徵家抓到地下室啊，比如被象徵家抓到地下室啊，又或者比如被象徵家抓到地下室啊之類的事的時候，還請前輩幫忙擡一手
雖然感覺應該不至於，但北原真司總覺的有備無患還是好點。
只是他注意到，在他說完之後，前輩馬孃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就好像.......在壓抑着什麼一樣。
“那個，前輩，要是不行的話，我這邊.......”
“行，當然行。”
速度象徵握住了拳頭，盡力維持着臉上的表情。
“正巧，我要和你說的也是這方面相關。”
“我給你準備的相親，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