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你怎麼來了?
她並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做出這種行爲,就好像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對北原真司抱有什麼樣的心情。
自打她從象徵家回去之後,從魯道夫房間裏發現的那根北原真司的頭髮就成了扎進她心頭的一根刺,每當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有種難以言明的刺痛。
尤其是後來,她還向其他人旁敲側擊的求證過,那一晚上北原真司並沒有住在學院,和其他人在一起,而且還沒人知道他的行蹤。
再結合魯道夫牀縫裏發現的那根新鮮的頭髮,你要說他們之間沒什麼,別說是她了,那就是小慄帽都不會信的。
隱瞞,欺騙,背叛
在從來都沒經受過些什麼惡意的東海帝王看來,這些行爲就已經足夠可惡了。
更別說,做出這種行爲的,還是她最信任的兩個人。
她該生氣嗎?或許應該,畢竟他們兩個的確騙了她。
可問題是,她又該以什麼立場生氣呢?
對魯道夫那邊的話,雖然沒有明說過,但自己喜歡訓練員桑這事,相信以會長的眼光也不會看不出來,多少還有點生氣的理由。
但北原真司的這邊的話,他的木頭程度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而且對她的態度也一如既往的明確,就是那種很正常的訓練員對馬孃的喜愛和關心。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東海帝王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立場或資格去指責他。
更何況,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甚至都不是他隊伍裏的馬娘。
委屈,難過,迷茫
在近兩個月的時間中,她不光是在躲着北原真司,同時也沒怎麼去找過魯道夫,只是魯道夫那邊現在因爲各種情況,腦子比較亂,所以也沒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而已。
但北原真司注意到了。
而且不僅僅是注意,在這近兩個月的時間中,他對自己的照顧,還有那些試圖詢問她,幫助她的行動,她也都看在眼裏。
但凡北原真司沒那麼木頭,但凡認爲他有一絲知道她心意的可能,但凡他對她沒那麼好
她就至少能有對他生氣的理由。
可是沒有但凡。
所以她更難過了,也更加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而就在這時,他出現了,態度一如既往,不顧自己的想要照顧好她,言語中的關切與眼中的擔憂不加掩飾。
然後,或許是因爲心態突然的放鬆,或許是因爲北原真司的提問。
但總之,在他提問落下的剎那,就好像壓垮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壓塌了她心中的堤壩,此前積蓄的委屈與難過傾瀉而出,讓她的意識在一瞬間出現了模糊。
而等她回過神來之後,她就已經咬在了北原真司的脖子上。
“訓練員桑......”
看着被她咬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的北原真司,東海帝王的目光慌亂了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東海帝王手足無措的解釋着。
但還沒等她解釋幾秒,她的聲音就停下了。
因爲還沒等她解釋完,一隻手就覆蓋在了她的後腦上,輕輕把她攬進了懷裏,輕輕揉搓。
“嗯,沒關係,我相信帝王你是好孩子的。”
安撫完帝王后,北原真司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剛纔被咬的地方,確認並沒有收到什麼實質損傷,只是多了兩排牙印後,也就沒再注意。
馬娘嘛,尤其是這種小孩子馬娘,情緒一激動就喜歡咬人的可太多了,他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抱着帝王哄了一會兒,感受着她身上的顫抖逐漸平息後,北原真司纔再次開口。
“所以,帝王,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是騙子嗎?”
沉默片刻,感受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那包圍了她的溫暖,東海帝王猶豫幾秒後,還是鼓起了勇氣,緩緩開口。
“訓練員桑,我去會長家裏拜訪的時候,在她的臥室的牀上,發現了你的頭髮。”
“而且,那上面的氣味,非常的新鮮。”
北原真司的身體一僵。
啥玩意?他的頭髮?在魯道夫的牀上?還非常的新鮮?
這怎麼可能?
他最近都沒和魯道夫有過什麼接觸,更沒有說什麼睡過她的牀,怎麼可能......等等。
北原真司忽然一愣。
等下,在某個時間段,他大概,好像,的確是去魯道夫的房間裏睡了一宿。
雖然睡的是沙發而不是牀,但頭髮這東西畢竟比較輕,說不定就會飛到牀上去,而且也可能是他們打架時候粘在對方身上的
一想起這個,北原真司瞬間就想通了時間的全貌,並覺得猜到了帝寶最近行爲反常的原因,然後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帝王,你該不會覺得我和會長有些什麼事吧?”
“......難道不是嗎?”
東海帝王擡起了頭,眼眶泛紅,委屈巴巴的開口。
“都到這種程度了,還要瞞着我,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好吧,聽到她這麼說,北原真司也確實承認,這事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尤其是帝王這孩子還是魯道夫的死忠粉,甚至可以說是好大兒。
面對這種類似自己爹瞞着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後媽這種事,是個小孩子心裏都會彆扭。
雖說這個後媽是自己的訓練員,平常和自己很親吧,但她也不一定就能接受他做這個後媽,甚至反而可能因爲他是熟人,所以更加厭惡這種事。
這很符合一個青春期孩子的心理。
至少北原真司自己是這麼認爲的。
而在搞清楚了病因——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爲的——後,那剩下的東西也就好說了。
“帝王,雖然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不信,但我還是得說,這是個誤會。”
思索片刻,北原真司接着開口。
“具體的情況我不太好和你說,因爲這涉及到一些,嗯,大人的煩惱......”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我和你最愛的會長之間並沒有什麼特殊關係。”
“我承認,我的確在她房間裏過了夜,但當時只是情勢所迫,而且我睡的是沙發,並沒有碰過牀,頭髮應該也只是意外落過去的。”
“況且,你仔細想想,要是我真和會長之間有什麼,怎麼可能還會冒充小又一前輩和駿川小姐的男友?”
“就不說這種事在道德操守上的問題,你覺得你的會長能讓她的......男伴去做這種事,並且在整過程中不僅沒有一點表示,反而還暗中相助的嗎?”
這次輪到東海帝王愣住了。
雖然對於北原真司說的那是個誤會這事她還不能確定,但北原真司後面說的這些,帝王還是能分辨的。
作爲魯道夫的頭號迷妹,她跟在魯道夫身邊不是一天兩天了,基本上可以說是最瞭解魯道夫的人之一。此前因爲光專注於那根頭髮的時候還沒意識到,現在回想一下,如果北原真司真和魯道夫有什麼比較密切的關係,按照她對會長的瞭解,那的確是不可能放任北原真司之前的那些行爲的。
難道......這真的是個誤會?
想到這個可能之後,聯想起之前一段時間內自己採取的各種操作,東海帝王忽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臉也開始迅速泛紅發熱。
完了,這下全完了。
不僅丟人丟了個大發,而且等待會兒訓練員桑回過了神,肯定也會問她爲什麼會在意他和會長的事,到時候
在劇烈羞恥感的衝擊下,東海帝王的身體逐漸蜷縮,慢慢地在北原真司懷裏團成了一個小球,就連脖子都紅的發燙。
而至於北原真司的話,看到東海帝王這樣,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繼續摟着她,搓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
“帝王,我知道你很喜歡會長,但總有一天,你們都會有彼此的生活,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
“即便這次,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但總有一天,她也會和某人建立起聯繫,甚至是組成家庭,你必須知道,並且學着接受這種事的.......”
話音落下,北原真司懷裏的小球顫了顫。
北原真司察覺到了懷裏的震顫,但並未懷疑,反而覺得這是自己說對了的表現,接着又賣力的圍繞這點說了好一會兒,直到帝王忍不住出聲,表示她已經知道了才停止。
訓練員桑,是笨蛋呢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笨蛋,而是那種實心的笨蛋
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東海帝王的表情十分微妙。
本來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是再怎麼木頭的人也該察覺不對了,結果這人
只能說這行爲和思維方式確實符合她對自己訓練員桑的認知。
不過雖然北原真司這邊邏輯盤得一塌糊塗,但也正因如此,本來還在羞恥的東海帝王被他這麼一搞,情緒瞬間就不連貫了。
接着,在心中的羞恥消散了一部分後,恢復了些許行動能力的東海帝王停頓幾秒,接着再次把頭靠進了北原真司的脖子。
不是吧,還來?
看着再次靠近自己脖子的東海帝王,北原真司眉頭挑了挑,雖然眼神無奈,但並沒有做出什麼閃躲或阻止的舉動。
只是,預料當中的疼痛並未出現,反而是一陣輕柔而溼潤的感覺從剛剛被咬的地方發散了開來。
“帝王,你這是......”
“我訓練受傷的時候,舔一舔就不會那麼痛了......”
東海帝王兩隻手扒在他的身上,探着腦袋,像是隻小貓一樣舔舐着剛纔被自己咬過的地方。
片刻,舔舐完畢,東海帝王戀戀不捨的把頭擡了起來,接着坐回了北原真司懷裏,臉色通紅的看着他。
“那個,訓練員桑,之前對不起,我不光誤會了你,還咬了你......”
“沒關係,怎麼說我都是你的訓練員,被咬兩下又不會怎麼樣,更何況你也沒用太大力......”
她的訓練員
東海帝王並未聽清北原真司的言語,因爲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這幾個字上。
尤其是在經過了這麼一番心靈波動後,感受着包裹自己的溫暖,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她的目光集中在面前的人身上,腦子裏不自覺的開始冒出了些莫名的念頭。
好暖和,好舒服,好喜歡
而且就只有她們兩個在這裏,不需要理會其他的任何事情,要是能一直這樣的話,那該多好啊
“帝王?帝王?你在聽嗎?”
北原真司的聲音把東海帝王喚回了現實。
“不會是凍迷糊了吧?”
“......沒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東海帝王回過了神,停頓片刻後,再次開口。
“那個,訓練員桑,要不,你也咬我一下吧......”
“......我咬你幹嘛?”
北原真司一臉無奈的看着她。
雖說這孩子皮膚白白淨淨的,還軟柔柔軟軟的,看起來的確有種想讓人來上一口的衝動。
但他又不是什麼變態,而且東海帝王也都道過歉了,他也願意原諒她,或者說壓根就不在意,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
只是儘管北原真司不想動口,但東海帝王那邊,一半是出於愧疚,一般是出於某種莫名的原因,總之是非要北原真司給她來一口。
僵持了許久後,北原真司最終還是率先認輸,無奈接受了東海帝王的提議。
“咬哪裏?”
面對北原真司的這個問題,東海帝王腦子裏一瞬間閃過了相當多的可能,其中不乏一些讓她面紅耳赤的選項。
只是冷靜了些之後,她就知道那些選項是不可能的,最終也只是紅着臉擡起了頭,對被北原真司露出了自己的脖子。
“就,就這裏吧......”
一報還一報,這很合理。
北原真司也不想拖延,畢竟雖然解決了東海帝王暫時的心病,但這眼看天都逐漸黑了,但最麻煩的比賽情況他都還沒說呢。
抱着早點完事,趕緊說比賽事情的想法,北原真司也沒怎麼猶豫,接着就彎下了腰,把頭緩緩靠向了面前那根白皙的脖頸。
很軟,很香,甚至隱約間還帶着絲絲甜味。
北原真司尋思這可能是因爲這孩子天天喝蜂蜜特飲,結果給自己泡出味來了,也沒過多糾結,輕咬了一口後就立刻擡起了頭,也沒過多品味。
至於說他對面的東海帝王,雖然在此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被咬的一剎那,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了幾下,臉色迅速泛紅。
而在北原真司擡起頭之後,伴隨着那觸電一般的感覺,東海帝王的眼神也逐漸開始迷離,呆呆的注視着面前的男人,雙手不自覺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訓練員桑......”
“怎麼了,帝王?”
北原真司並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而還以爲是自己咬疼她了。
但問題是他剛剛壓根都沒用力啊,而且她還是馬娘,照理說不應該啊
“訓練員桑......”
東海帝王並未回答北原真司的問題,只是抱着他,身體一點點的向前貼了過去。
“那個,帝王,你——”
沙沙——嘎吱。
有腳步的聲音忽然響起,並且踩斷了幾根碎枝。
東海帝王的耳朵動了動,立刻恢復了神智,轉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了過去。
然後——
“會長?!”
“魯道夫?”
北原真司也看了過去,接着驚訝開口。
“你怎麼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