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小幸運星
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因爲各種原因,那時還小的米浴也被捲進了一場馬娘狩獵當中。
而北原真司那時又恰好路過那邊,被捲進了事件當中,最後經過一番波折後,給她救了出來。
不過和怒濤不一樣的是,相比較起怒濤來,米浴雖然性格有點自卑,但破壞力相對沒那麼強,而且當時情況也怒濤那麼離譜,所以營救行動也算是比較順利。
不過即便行動順利,對於當時還是孩子的米浴來說,被人劫持這事本就已經足夠驚悚了。
更別說北原真司那時候已經參與了許多次這種事,對各種情況都已經見怪不怪,在他看來不起眼的東西,擱別人那說不定就能變成一生的心理陰影。
而當時的話,一方面是察覺了米浴心中留存的陰影,一方面也是日蝕的口糧確實不怎麼夠了。
在稍微的思考過後,北原真司就在當地停留了一段時間,並且也陪在米浴身邊,順帶着嘗試着幫她解決心理問題。
因爲前不久纔在怒濤身上嘗試過類似的事,並且取得了一個比較微妙的結果。
北原真司就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沒再像怒濤那時候一樣嘗試指揮米浴的行動,而更多是從心理和人格上鼓勵她,試圖以此來增添她的自信心。
陪伴,安撫,誇獎
交流,指導,稱讚
可能是因爲有了足夠的經驗,也可能是因爲米浴的情況相對較好。
但總之,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中,相較起名將怒濤來,米浴的自卑改善情況相對要好很多,而且也並沒有說出現怒濤那種‘腦子跟不上,身體跟着走’的人機分離情況。
這讓當時的北原真司很是欣慰,甚至一度覺得自己掌握了和小祖宗們相處的方法,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而就在他這麼想的第二天,米浴又一次的失蹤了。
北原真司當時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浮現,而在簡單的調查過後,那股不好的預感也很快的應驗了。
米浴,又一次的被捲進了一場馬娘狩獵當中。
說實話,雖然那時候北原真司自己已經經歷了許多次的馬娘狩獵,但一直到現在,他知道的,能被捲進兩次不同馬娘狩獵裏的人,都不超過五指之數。
畢竟仔細想想也知道,這畢竟是個有真實神明存在的世界。
再加上外界人們對於馬孃的喜愛,馬娘狩獵這活本來就只有那種最瘋狂的亡命之徒纔會考慮,本身發生機率就不高。
而且,在前不久,這地區附近才發生了一次馬娘狩獵,雖然沒有大範圍宣揚,但警戒力度肯定還是拔高了的。
這種情況下,本身才有些‘前輩’給出了前車之鑑,外加環境更加惡劣,所以一般同一個地區,是不會發生多場馬娘狩獵的,更別提受害者還是同一個人了。
但問題是它就發生了。
甚至後續這波來的團隊,在專業程度上還比之前那波要強。
再加之當時剛處理完一場馬娘狩獵,速度象徵覺着最近估計也沒什麼樂子可看,就回了象徵家那邊,讓北原真司這邊少了個隊友,一下就把處理難度給拔高了。
不過即便如此,在付出了一些輕微的代價後,北原真司還是在處理掉了幾個放哨的之後,摸進了那些人所在的營地,找到了關着米浴的地方。
“噓,別出聲,我帶你出去。”
因爲有着豐富的營救經驗,北原真司對溜門撬鎖這方面還是有着比較深的認知,掏出一根鐵絲扭了幾下,很輕鬆就解開了米浴的束縛。
“好了,我們走吧。”
伸出手,拉住米浴遞過來的手,北原真司就這麼一邊低聲安撫着,一邊緩緩的將她拉了出來。
“哥哥大人,你的臉上......”
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稍微平靜了些的米浴才注意到北原真司的臉上似乎有些血跡,衣服也有些破爛。
而更進一步觀察的話,還能發現他沒有牽着她的那隻手上有幾道新鮮的疤痕,說話時的語氣相較以往也有些嘶啞。
“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
老實說,北原真司是真沒把這當回什麼事,畢竟相對以往來說,這一次他的行動都還算是順利,受的傷也都在預料當中。
只是雖然他自己這麼認爲,但落在米浴的眼裏,看着他狼狽的樣子,還有身上的血跡,米浴的耳朵就一點點折了起來,聲音中也帶起了一絲哭腔。
“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和你沒關係。”
北原真司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邊走邊解釋。
“你沒有任何錯,錯的那羣鬼迷心竅的傢伙。”
“我也不是在安慰你,或者你也可以自己想一下,要是一個人販子拐賣了一個孩子,你會覺得錯的是那個孩子呢?還是人販子呢?”
“可是,如果我小心一點的話......”
“這不是該你小心的事。”
北原真司聲音依舊溫和,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
“對於你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不僅有按照我之前教你的留下了必要的信息,還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保持鎮定......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聽到北原真司這麼說,米浴的情緒看起來好了一些,但耳朵仍舊折着,眼中也充滿了自責。
看到她這幅模樣,雖然她沒再繼續說些什麼,但根據她以往的表現,北原真司大概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是因爲你招來了不幸,連累到了我,纔會讓我受傷?”
米浴沒有回答,只是把頭埋的更低了些。
“那你可就想錯了,米浴。”
北原真司一邊用言語分散着米浴的注意力,以免過度緊張,一邊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雖然和你這樣的孩子說不太合適,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之前已經被捲入過了十幾起類似的事件。”
“這不是安慰你,如果你有時間和能力的話,可以去ura那邊查檔案,裏面有好多都是能爲我證明的。”
“按你這個邏輯的話,你才遇到兩次這種事,而我都遇到了十幾次,應該是我連累了你,而不是你連累了我。”“甚至於,我覺得,在遇到你之後,我的運氣反而變好了,因爲我以前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可比現在狼狽得多,但這兩次過來找你的時候,卻都很順利......”
“相比較起連累,我反而覺得是你給我帶來了幸運,正因爲兩次事件裏都有你,我才能這麼輕鬆的解決。”
“你是我的幸運星哦,米浴。”
北原真司說着,帶着米浴來到了林地邊緣,再往前走一段,就能到達他和其他人約定好的集合地點,可以說勝利就在咫尺。
到了這時候,雖然北原真司不至於說放鬆警惕,但內心也多少是輕鬆了些的。
再加上看米浴一直低着頭,他想着活躍下氣氛,就半開玩笑的開口。
“當然,我們可愛幸運星小姐也不總是閃閃發亮的,有些時候也確實會讓我頭疼......”
“但如果你能更加自信一些,不要把周圍的壞事都攬到自己身上,能夠在交流的時候多擡擡頭,多笑笑的話,我覺得,我們的幸運星小姐應該能更閃閃發亮一些......”
米浴知道北原真司指的是什麼。
因爲在之前,他雖然會盡力避免,但從不隱瞞自己對米浴這個自卑性格的不喜歡,平常也基本沒和她說過什麼客套的場面話。
因爲他知道,這種性格的小祖宗最容忍不了的就是欺騙,一旦讓她察覺到你對她撒過一次謊,哪怕是善意的欺騙,那麼之後無論你說什麼,她都會抱有懷疑。
而也正因如此,北原真司的話語在米浴這邊纔會格外有分量。
幸運星,自信,笑容
聽到這些話,米浴的頭稍稍擡起來了一點,但仍舊看不清表情。
“哥哥大人,你真的認爲......我能帶來幸運嗎?”
“當然,不信的話我回去可以給你翻檔案,裏面應該還有點我當時慘兮兮的照片。”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
“不過我還是希望能等你大些再看那些東西,它們不太適合現在的你看。”
“嗯。”
米浴乖巧的點了點頭,覆蓋着陰影的臉上看不清表情。
自信和笑容嗎
她心中重複着這兩個詞彙,努力的牽起着嘴角,但無論怎麼努力,都只能勉強擠出一個看起來就很牽強的笑容。
集合地點越來越近了,而伴隨着他們的靠近,從集合點那邊傳出的燈光也越發的明亮,照應在靠近的兩人身上,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她低着頭,伴隨着視野的改善,看到了更多更清晰的他身上的狼狽和血跡,心中的情緒也不斷增加。
如果她能提高些戒備,如果她能更自信一些,如果她能更有用一些
但沒有如果。
就算北原真司說她是他的幸運星,但現在的事實就是,除了給他添麻煩外,她什麼都做不到,甚至連裝出一個能讓他開心些的笑容都不行。
放在胸口的手掌無意識的攥起,心中的情緒不斷累積,明明眼前的光明和安全都近在咫尺,但米浴的感覺卻比被關起來的時候還要糟糕。
因爲快到集合點,外加註意周圍環境,北原真司並未注意到米浴的異樣。
直到她鬆開了他的手,他纔回過了頭,看向米浴。
“怎麼了,米浴?”
片刻的沉默後,她似乎想對他說些什麼,但嘴脣嚅囁幾下後,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米浴,你......”
北原真司本想讓她等一下,有什麼話等安全了再說,但話還沒說完,米浴卻忽然轉過了身,沿着來時的路跑了回去。
北原真司愣了下,等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追了上去。
不過可惜的是,儘管當時的米浴還沒有本格化,但腳力也不是當時的北原真司能跟的上的,所以並沒能在第一時間追到。
不過好在儘管追不上,但因爲奔跑幅度過大,北原真司可以很輕易的沿着她留下的足跡追蹤,雖然花了段時間,但總歸還是找到了跑掉的米浴。
“米浴,發生什麼事......了?”
扒開灌木叢,看着面前的景象,北原真司愣住了。
小小的米浴就站在陰影中,低着頭,髮絲垂下,看不清表情。
而在她的面前,有一具整個脖子都被割開,腦袋幾乎快要掉下來,胸口也有一道明顯的貫穿傷,正在往外涌出溫熱血液的屍體。
北原真司記得這個人,他是馬娘狩獵者中的一個放哨的,不過因爲沒再北原真司的撤退路徑上,他也就沒打算節外生枝,沒處理這個人。
但最大的問題還不是這具屍體。
北原真司緩緩低頭,目光逐漸停留在了米浴手裏那把正在滴血的匕首上。
她哪來的匕首?
北原真司第一反應是這個,然後纔是向她開口,詢問面前這個人是不是她處理的。
米浴站在那裏,在聽到他的提問後,耳朵動了動,接着緩緩轉過了身子。
而後,北原真司就看到了讓他心神巨震的一幕。
她在笑。
不是那種勉強的,卑微的笑,也不是那種擠出來的,一看就知道的裝出來的笑。
而是一種此前從未在她身上出現過的,由內到外的,散發着陽光和自信的笑容。
如果是在別處,她能露出這種笑容的話,那北原真司肯定會十分欣慰。
但現在,在這樣一片漆黑的叢林裏,旁邊還倒着具屍體,結果她笑的這麼開心,這麼陽光
北原真司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當時的心情。
不過儘管感覺精神受到了衝擊,但北原真司的第一反應也並不是害怕,而是趕緊走了過去,準備帶她離開這裏,去集合點那邊。
但這一次,米浴沒有和他離開,而是主動用那隻上面還沾着些血跡的手牽起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笑容陽光,語氣自信,彷彿在和他商量去哪郊遊一般開口。
“哥哥大人。”
“我們,去把那些人全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