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連臺好戲
或許,之前,當他把第一柄戰刀丟出去的時候,目的確實在慕容崢身上,然而,第二柄,再丟出去,裏面就大有文章了。
明明知道那柄刀,丟出去,無法傷及劍虎分毫,卻還是義不容辭地丟了出去,兩個原因:一,騰出手來,操持戰盾,獲得延緩戰勢的契機;二,爲最後的絕殺埋下伏筆。
若不然,比武臺上,又哪裏同時冒出兩柄戰刀可供文斌操控呢?
固然,他能夠憑藉自身法力,如同開初對付慕容崢一樣,再在劍虎身後製造一柄浮空戰刀,用以突襲,可是,無論如何,這也是要花時間的。
即便耗時短暫。
可是,面對修爲高出自己許多的劍虎,在這個戰況瞬息變幻的時候,哪怕一秒鐘,也極寶貴,足可以成爲左右成敗的關鍵。
劍虎之所以喪命,也只不過是因爲他受文斌僞裝攻擊的迷惑,一時愣忡而已。
就在劍虎被戰刀從身後戳穿胸膛的瞬間,文斌已收盾,後躍,遠遠閃避開來。
與此同時,石海冬已從旁飛撲過來,雙手秉持一柄力拔千鈞的巨大重錘,高高躍起,大叫着,往着還沒死透的劍虎腦袋上,氣勢磅礴地轟砸下去!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
巨大的重錘狠狠在比武臺上砸出一坑,裏面埋葬着劍虎無力的身軀,以及……完全被砸扁得不成人形的頭顱。
鮮血,四濺。
這一場面,太瘋狂,太暴力,以至於小箐不得不繞道,直接跑過去撿自己之前丟出去的‘暗器’,而不願湊攏過去看稀奇看古怪。
說是‘暗器’,其實,那將‘三眼劍齒巨虎’的攻勢輕易化解的玩意兒,也不過一顆比鴿子蛋略大三分的白玉珠。
也不是凡品,而是法器,當年小箐見着好看,撒嬌賴皮找晨風長老要來的。
那白玉珠,乃是聚天地靈氣而成,她身上一共有一百零八顆,據說可以結陣,不過小箐現在修爲還不夠,所以暫時只能當暗器來用咯。
“……”
直到這時候,那本該負責主持全局的杜勇方纔姍姍來遲。
他之前還在擔心,若文斌死於劍虎的突襲之下,事後自己必然被鍾老怪罪:聽信流言,枉失良才!
現在看來,還好……
他從旁看着,比武臺上血腥狂暴的一幕,終是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此時此刻,簌簌山雨,不知什麼時候,已悄然漸歇,暴戾的寒風,卻更加凜冽了,呼嘯着,響徹千山萬壑。
遠處的天邊,仍然傳來驚雷閃電此起彼伏的聲音,電母雷公的餘威,與眼前肅煞的場景,同樣震撼着所有人的心靈。
天空中濃黑如墨的滾滾烏雲,也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在不知不覺中,四散開去。
雨後的長空,清爽遼闊,一簇簇熹微的天光,從天而降,莊嚴肅穆,竟彷彿神諭。
或許,這場慘烈的決鬥,早已註定就將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吧……
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數。
……
“算賬啦,算賬啦!”第二天,一大早,小箐就抱着一本大大的賬本,活蹦亂跳地跑來‘仙蹤草堂’,抓住纔剛剛晨練回來,還沒來得及歇口氣的文斌,纏着他死活要將這回賭局的盈利算個一清二楚纔行。
文斌無奈,只得抄起算盤,搬把椅子,坐在庭院的涼棚下,替這位一夜之間身價暴漲的‘小富婆’好整以暇地數鈔票。
各項收入支出,林林總總近千項,文斌算一遍,再覈對一遍,最後確認,這回的賭局,除去少數盈利的幾個人,半仙寨其餘弟子全盤皆輸,小箐這個做莊家的,統共盈利八千六百多兩紋銀,再除去開初開設賭莊幾個合夥人的投資利潤,僅只他一個人頭上的,就有六千九百餘兩。
畢竟,賭莊是小箐開的,這丫頭纔是老闆,其餘各人,只不過是‘投資商’而已。
這賭局的套,設計下來,最後大獲全勝的,自然還是老闆一人。
把旁邊看稀奇看古怪的石海冬羨慕得,嘖嘖稱奇,感慨道:“咱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哩!小箐好厲害啊!”
“那當然~”小丫頭得意洋洋地揚起小腦袋,做‘趾高氣昂’狀。
然後所有人都開懷大笑了起來。
“哎,老規矩啊,”笑夠鬧夠,小箐纔好似想起什麼似的,愉快地伸出小手,拍了拍文斌的肩膀,大方道:“你這幕後‘總軍師’,功不可沒,這錢,咱們對半分!”
這種分配方式是二人打小從分蘋果、分糕點,一顆一顆挨着數葡萄上面延伸出來的,至今已經成爲不成文的慣例了。
文斌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旁邊羨豔不已的石海冬,善解人意道:“把我那五成,分給海冬一層吧,沒有他全力以赴的支持,這場賭局,咱們也很難拿下來,給他多分點利潤,也是應該的。”
盈利六千九,十成分下來,一成就是六百九十兩紋銀,這樣的數字,對這個山旮旯里長大的蠻小子來說,簡直就是一筆可受用終身的鉅額的財富。
“哦。”直到這個時候,小箐纔想起旁邊還有這麼一‘小蠻’,她想了想,補充道:“這樣分是不公平的,要不,這樣,你我各四成五,海冬一層,好吧?”
文斌不言語,眯起眼睛,望着她笑。
把旁邊的石海冬樂呵得,手足無措,一張憨厚朴實的臉龐上,笑得跟開了花似的。
‘咔嚓’
就這時候,忽聽見院落後面的樹叢中傳來一聲踩斷枯枝的聲音。
“誰?”嚇得三人連忙驚覺地回過身,放眼望去。
“……是,是我。”只見一名年紀約莫在二十四五歲左右青年男子尷尬地走出樹叢,拍了拍身上的枯枝落葉,勉強笑着與三人打了個招呼,灰頭土臉地從院子正門繞了進來。
“……”文斌上下仔細打量了打量這人,發覺挺面熟,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這不是當日慕容崢身邊最得力的管家麼!
慕容崢出身尊貴,家世顯赫,就是得仙緣、修仙道,入‘半仙寨’,身邊也帶着兩名僕人:一是那作爲‘打手’的劍虎,二就是這位‘畢先生’。
傳言此人極善於出謀劃策,背地裏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之前慕容崢拿來對付文斌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大多數,出於皆出於這位‘先生’之腹。
對於這種人,文斌實在不打算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於是,又重新在藤椅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微微昂首,兩眼望天,只作沒看見。
旁邊的晏箐,作爲這段時間主力負責與慕容崢明爭暗鬥的主,當然也對這個人的身份心知肚明,故而,見文斌對其態度冷淡,她也不吭氣,似笑非笑地在旁邊坐下來,沒事瞎搗鼓着算盤玩珠子。
沒看見啊沒看見,神馬我也沒看見~
只有石海冬,傻乎乎地,跟個二愣子似的,扯直了嗓門,吆喝道:“嘿!你誰呀?”
“哦,石師兄,小人畢垣濤,久仰石師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失敬失敬!”那畢先生不愧爲專業打口水仗的,一見石海冬,連作揖帶恭維,把那駑鈍老實的大個子,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摸着腦袋傻笑不已,不好意思道:“哪、哪裏的話,你不要這麼說,多不好意思啊……進來坐吧!”
“……”
旁邊文斌與晏箐兩個,不約而同地轉過頭,意味深長地望向他。
石海冬壓根就不往心裏去。
“咳!”既然‘暗示’不管用,那就‘明示’吧!文斌勾起脣角,和藹道:“海冬,你日前身中劇毒,身子虛弱,尚還需好生調養,先回屋去吧。”
“咦?”傻大個一頭霧水,莫名其妙道:“已經好完啦!不需要調養啦!”
“……”把旁邊那兩人慪得,之無語……
“進屋去!”文斌眉一掀,臉一沉,喝令道。
“……哦。”石海冬就好像一個不小心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樣,委屈地看看文斌,又看看晏箐,最後十分歉意地再看了‘畢先生’一眼,乖乖轉身回屋去了。
“小人畢垣濤,叩見文師兄、宴師姐!”那姓畢的果真是個能見風使舵的人物,轉過背又向文斌、晏箐二人,雙手抱拳,一揖到地。
文斌、晏箐二人,各玩各的,壓根就不理他。
“……小人此來,其實是有求於文師兄……”不理沒關係,做小人的,臉皮一貫夠厚,那畢先生自說自話,伸手入懷,摸出一疊銀票來,畢恭畢敬擱二人面前的石桌上,賊眉鼠眼地左右晃了兩眼,又道:“文師兄昨日一戰,英姿颯爽、所向披靡,讓畢某好生景仰!畢某願出萬金,只求文師兄‘隔空御器’一式,心法口訣。”
或許是有了錢作支撐,這位‘畢先生’說起話來,更有底氣,那口吻,也少了幾分開初那種卑躬屈膝的味道,變得精明十足起來。
那一疊銀票,擱石桌上,麪皮一張,就是一千兩。
三個大字,印在銀票上,就好像會閃閃發光似的,晃人眼,勾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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