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別具滋味的盛饌
於是焚香、祭祀、三拜九叩，一系列相關活動依照着當地民族習俗依次展開，有條不紊且肅穆莊嚴，雖然已故者品德敗壞、罪孽深重，但整個祭祀的過程卻排場浩大、禮儀衆多，整個過程除了誦經唸佛，以及主持人必要的禮儀接待及相關客套之外，現場鴉雀無聲，一點兒雜音都沒有，顯得十分之神聖、莊重。
其間哀樂之聲舒緩悠長，帶着淡淡的憂傷，給人一種心甘情願沉浸其中，但願無窮無盡，就此了卻殘生的感覺。
末，俗禮畢，在主持人羅格的精心安排之下，還特意爲前來參與祭祀的諸位軍官將領們操辦了一頓豐盛的晚宴。
嗯，或許是因爲親疏有別，又或許是因爲其他別的緣故，所以即便是操辦晚宴，也是按照‘直屬’與‘叛降’兩大階級等級分配的：很明顯，那六名直屬軍官的待遇就遠高於他們那邊其餘叛降過去的將官同僚。
其具體情況就是：羅格親自將那六位‘格外尊貴的客人’接進舒適豪華的包間，而後便由十餘名年輕貌美的少女畢恭畢敬地掬捧着無數盤山珍海味、珍饈美饌，成羣結隊地往裏面送，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那尊崇、那氣派，看了簡直讓人情不自禁格外地眼紅啊！
…不過話說回來，上菜倒還有個窮盡之時。更誇張的是，羅格竟然在裏面一直伺候至今，都過了快半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而其餘那十八名叛降過去的軍官將領呢？
呵，都還涼着呢！
不僅沒得喫，就連旁邊伺候的，也不過寥寥幾名一問三不知的低階侍女，一看就是庸脂俗粉，幾乎讓人在看過第一眼就生不出再看第二眼的**。
“……”
百無聊賴之下，一羣人只好在那裏默默地喝茶。
又半個小時過後。
“…可惡啊！”
實在忍無可忍之下。終於有人爆發了：“羅格這傢伙。擺明了的歧視人呀！”
“就算是巴結討好、阿諛奉承，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嗯嗯，是啊是啊！”
忍受不了的顯然不止一人，既然有人開了個頭。就有人樂意順水推舟：“他這麼做。擺明了是欺負我們根基單薄。沒啥人脈關係嘛！”
“就是啊！”
“混賬東西……”
“竟然敢將咱們晾在這裏整整一個小時…簡直欺人太甚！”
“這傢伙，也不過總指揮身邊的一條狗而已…這時候主子死了，竟然就輪到他在這裏作威作福。仗勢欺人來了！”
“回頭待我回去，一定要往上面狠狠告他一狀！”
“看這狗東西還敢不敢再逞這地頭蛇的威風！”
“哼！”
“呵呵，兄臺果然好氣魄～”
“那咱們就預祝兄臺一帆風順、馬到功成了咯！”
“呃，這……”
有人下套，自然就有人自覺自願往坑裏面跳，你跳進去了，他還能‘義務性’地跑來幫你蓋土…遇上這種奸賊，你除了啞口無言之外，還真有理沒處伸。
所幸此時此刻各人皆都是勢單力薄、隨人顧性命的角兒，所以接茬的少，落井下石的更少，大多數人甚至都懶得開口搭話，從頭到尾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就好像修煉漸入了化境一般，對眼前發生的這檔子事兒壓根就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只裝作什麼都不曉得的樣子，跟成了仙似的。
又十分鐘過後……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下方纔實在是公務繁忙，抽不開身，因此怠慢了諸位貴客，實在是太對不住了！”
那位被衆人在肚子裏面詛惡毒地咒過千遍萬遍的主兒終於出現了：只見他一臉笑得都快要開花了似的表情，樂呵呵地一邊大步走來，一邊揮舞着手臂，爽朗地招呼着：“來來來，上菜上菜，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奴才，都還杵在旁邊做什麼？沒見諸位大人這都還餓着肚子的嗎？趕快上菜！”
“在下定要自罰三杯，親自給諸位大人當做賠罪！”
“……”
呵呵，這死不要臉的臭小子，戲演得不錯呀！
什麼‘公務繁忙、抽不開身’？
難道不知道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嗎？！
咱們這麼多人，明明都親眼看見你進豪華包間裏面伺候你那六位‘尊貴的金主’去了，誰不曉得呀，啊？
直說吧，這次又拿了人家多少好處？
升了幾級官，得了多少錢呀？
你也就巴不得踩在咱哥幾個的頭上順勢快點往上爬嘛！
就你那點見不得人的伎倆，還裝什麼裝？
得了吧，噁心不？
…或許正是因爲以上原因的緣故，所以衆人對待羅格之態度冷淡，可想而知。
不過不礙事，到底戰略爲大，羅格既然做得出，那麼自然也是並不畏懼承擔受人冷落的後果的…又或者說，戰術已經定下，他即便再是心不甘、情不願，也必須要舍小利，而顧及大全。
再說了，這些人之所以軍階不高，也是因其自身才能所致，再加上叛變…雖然情非得已，但也至少能夠說明這羣人心智不夠堅毅，拋不開一己私利，不能夠臨危不懼、捨己爲國的緣故。
對於這樣的人的感受，在文斌的計謀構想之中，壓根就是不作任何考慮的。
但是以上這一切皆並不妨礙整個劇情義無反顧地往前推進：憎恨歸憎恨，厭惡是厭惡。當一盤盤分量充足、色香味美的各式菜餚被一位位品貌端莊的年輕侍女們魚貫端上來的時候，各位因叛國而苟延殘喘的軍官將領們還是忍不住暗自往肚子裏大咽口水：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敞開肚皮毫無顧忌地祭祀自己的‘五臟廟’啦！
於是乎，在大串香噴噴的烤犛牛肉、炸雞腿、手撕羊肉（我也就這麼一說，實際是鬼知道這時候端上來的是他們這兒什麼不知名的動物的肉呢）誘人的香味的薰陶之下，久違了的笑容又漸漸回到了各位餓得差不多都能一口吞下一頭牛的軍官們的臉上。
因爲菜餚十分之鮮美可口的緣故，所以大傢伙不約而同摒棄前嫌，又開始吆五喝六、歡暢爽快地大喫大喝起來，一邊品嚐美味佳餚，一邊聽着悠揚悅耳的歌謠。一邊還能夠欣賞到侍女們載歌載舞的表演。這樣的聚餐，真可謂是人間一大快事！
不一會兒，熬好的鮮湯也端上來了，一人一罐。裏面有鮮嫩可口的蘑菇。有潔白爽口的肉片。有難得一見的海菜，還有他們這裏最最受人歡迎的油炸酥肉卷～
哇，真好喫呀！
光看着就讓人忍不住一個勁兒地往肚子裏咽口水。稍有失態，簡直就要垂涎三尺，對着滿桌豐盛的美味佳餚大流哈喇子啦！
嗯，不錯不錯～
雖然之前等了那麼久，但到底沒有讓人白等，結果還是蠻好的！
所有軍官將領們對這樣豐盛美味的宴會皆豎起大拇指表示由衷地稱讚，好多人都不約而同地表示：這是他們所經歷過的，最最讓人心情歡快舒暢，最最讓人覺得欣喜不已的一次記憶深刻的盛宴啦！
哦，是嗎？
羅格笑而不語，心裏面卻在暗想：這樣就‘記憶深刻’了嗎？不不不，還遠遠不夠呢！等會兒我纔要你們知道，什麼叫做錐心刻骨、畢生難忘！
呵呵。
說起來，設計這個計策的那位異族少年…唉唉唉，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實在是太厲害了，真乃神人也！
要是換做我…只怕是想破了腦袋，也絕不可能設計出如此讓人‘激情盪漾’的謀略來…實在是太厲害了，太厲害了，簡直無與倫比！
不過，嗯，咳！
話雖這麼說，我也很迫不及待，但，咱也不能預先透劇不是……
還是稍安勿躁，等待劇情自行發展吧！
所幸的是，這段等待的時間並不需要太久。
很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主持人羅格按捺着興奮不已的心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先是以眼神緩緩地審視過周邊酒意正酣、醉意正濃的衆人，而後便流露出一副十分之和藹可親的樣子，微笑道：“諸位大人，喫過了肉，喝過了湯，咱們最後再來啃啃骨頭吧？”
“啊？”
啃骨頭？
什麼意思？
這…莫非又是這小子預先挖好的什麼坑？
難道那意思是，想要藉此諷刺我等是狗嗎？！
呃……
哼！
哼哼哼！
我就說呢，這小子擺這麼豐盛的宴會款待咱們，鐵定沒安什麼好心！
混賬東西！
竟然在咱們酒足飯飽之後，跑來跟咱們說這個！
簡直豈有此理！
好吧，咱就先忍着，敵不動，我不動。
這種時候，千萬可別露出什麼馬腳被那小子抓住了，可真就不好玩啦！
來吧！
上吧！
啃骨頭吧！
誰怕誰呀，啊？
只要你敢啃，我就敢啃！
誰先啃誰是狗！
你不啃我也不啃！
這種事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也不怕你！
哼哼哼哼……
心裏面這麼想着，衆人雖然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誰也不肯率先跳出來當出頭鳥。
若不然，被別人一槍給斃了，只怕到最後還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還是隨人顧性命，該識時務爲俊傑的時候，自當識時務爲俊傑。
這可不僅僅事關自己身家性命，哪個人背後不是一大家族的性命揹着？
若不然，又何必如此卑躬屈膝、低聲下氣地活着？
連‘亡國奴’的帽子都扣上了，還怕受這點氣？
是不是？
嗯，因此呢，就在現場一片詭異而肅靜的氣氛之下，羅格繼續不懷好意地微笑着，喝令道：“擡上來吧！”
於是擡上來。
嗯…實際是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嘛！
也就是一罐子一罐子的熱湯罷了。
只不過這次分配給每個人的罐子，要比之前那一灌鮮湯更大出一倍有餘而已。
但這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呀！
呃，或許咱們是誤會人家了？
或許人家真的只是殺豬宰羊，想要宴請咱們啃幾塊骨頭而已？
嗯嗯，也許是吧！
好吧，既然如此……
在這樣的思想理念的引導之下，便有人將手中的夾子（他們習慣使用夾子，就和我們習慣使用筷子是一個道理）伸進新端上來的罐子裏面，攪了一下：嘿，還真有骨頭！
撈起來一看：竟然是一條人（或者說哥布林）的手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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