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白熾燈冰冷的光線照在了屋內面色無法掩蓋驚慌失措的少女身上,她低着頭,還泛着潮意的髮絲垂蕩在臉龐,偶爾有一根因爲少女欲言又止的動作,而抿在了脣邊。
虎杖悠仁說不清楚自己此時心情的起伏,當開門看見少女並沒有出什麼事情的鬆一口氣,到現在少女手腕上的包紮痕跡,再看着她此時的神情。
原本放鬆的虎杖悠仁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即使是一個不怎麼有脾氣的人,可是看到眼前少女的現狀,讓他不可控制的想到了站在爺爺病牀前的場景。
病牀、生命與死亡。
而餘光瞥見虎杖悠仁竟然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表情,花朝琢思不到一秒,便決定先開口打破眼前的微妙氛圍,“對、對不起……”
少女像是很小心翼翼,猶如在試探一般生怕又讓眼前她思慕的少年露出這樣的表情,“完全不用在意我,我…”
“香穗,”虎杖悠仁這次脣邊的弧度抿直成一條線,可以看出他的言語都帶上了自責,完全把錯都歸因於自己的身上,“要道歉的是我。”
花朝恰到好處的做出了略顯喫驚的模樣,但是又連連晃着雙手,“不不,虎杖君怎麼會有錯…!”
而此時少年人卻一下子握住了那個受傷的手臂,在花朝突然反應過來想要抽離時,因爲失血過多的原因,力氣就像是在棉花上輕彈。
軟綿綿的沒有一點作用。
這下子,便把手腕徹底暴露在了虎杖悠仁的眼前。
簡單卻凌亂的包紮痕跡,纏繞了一圈又一圈。虎杖悠仁一下子沉默了。
“我真的沒什麼,是、對!是不小心做菜劃到了…!”
眼前少女十分蹩腳的謊言搭配着她一直觀察着自己的神情,似乎小心極了。
虎杖悠仁卻是瞬間把女孩背了起來,聽着對方在他耳邊的驚呼聲,他擲地有聲:“我送你去醫院!”
趴在虎杖悠仁的背上,看着他此刻異常認真的舉動,花朝原身爲咒靈,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纏繞在四周愈來愈濃郁的情感。
愧疚感。
這是一種非常微妙的負面情緒,有時候一點點愧疚就會讓人在做出決定前深思,而擠壓着的愧疚,則會讓一個人完全成爲失去靈魂的存在。
花朝若有所思,現在的虎杖悠仁也許是愧疚於香穗此時的模樣,但也出於虎杖悠仁本身就是個好孩子。想到了後續的計劃,花朝突然就有點不忍心了。
對這個孩子來說也許太殘忍了吧?
夜色暗沉,花朝思考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神情,卻是與香穗相差極大,而她此時也並未在意這些情緒的外露。
當到了醫院,被醫護人員認真消毒包紮,同時對方看着花朝如此駭人的傷口,在包紮完畢後對着外面等待的虎杖悠仁詢問道:“你是病人的男友嗎?她手腕上有一道嚴重的刀傷,明顯是自己割腕的傷痕。”
虎杖悠仁聽到後一下子就來到了少女的邊上,他看着少女不敢去注視他的模樣,又一陣無言。
“不要把自己的生命,當做可有可無的存在啊……!”
害怕嚇到眼前脆弱的少女,虎杖悠仁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聲音輕到只有自己聽得見。心中一陣無處發泄的鬱躁讓他只能握緊了自己的拳。
突然不敢說出自己即將轉學的事情。虎杖悠仁覺得這種場景下,他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
眼看着氛圍越來越沉重,花朝點到即止,馬上做出自己不會再這麼做的保證,後續虎杖悠仁猶豫間還是告訴了花朝他即將轉學的事情,花朝稍微演了一下香穗應該會做出的反應後,連忙笑着說:“虎杖君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結果沒想到虎杖悠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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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更復雜了。
糟糕,刺激過頭了。花朝第一次見這麼正直的好孩子,覺得自己不應該演的這麼慘,效果是達到了,就是效果有點太好了。
不過這樣也不錯,後面計劃進行起來會更順利點。
在花朝給虎杖悠仁的心裏埋下了種子,計劃初步階段已經完成的她把香穗的身軀帶回到了自己的範圍領域。
花朝把香穗放在了藤蔓編制的牀上,面色沉靜的少女就像是睡着了一樣,隨時等待着花朝喚醒她。
隨着與其他同伴們聚集,坐着的花朝指尖正摩挲着虎杖悠仁送給她的一條黑繩項鍊。
是在他走前以鄭重的方式送給了她。
“香穗,我會時不時回來的。”
那個少年說着。
思附至此,花朝忍不住彎脣。真是個好騙又有責任感的少年。
“最近有多少咒靈被放入東京?”
說起正事的花朝放下了手中的項鍊,她靜靜的看着底下同伴們面色不一的神情。
“花朝大人,我們內部催化形成的咒靈,會聽從指揮,但是數量很少,東京聚集的大多數是由人類而產生的咒靈。”花御在下面認真的彙報着。
眼見花朝思索起來,真人則自告奮勇的舉起了手,“花朝花朝!我可以幫忙多製造一些有趣的下屬哦~”
真人的能力“無爲轉變”,確實是個很有用的能力,可惜花朝並不是天生的咒靈,所以自身來說還是無法完全接受這種頗爲殘酷的能力。
雖然心底不同意,但是面上還是要表現一下的。
“嗯,可是你的能力製造出來的也只是毫無思想的工具吧。”
由人類轉變成的怪物,與咒靈和人類都區分了開來,站在不容於任何一邊的區域,喪失了理智,是一種完完全全被拋棄的存在。
被花朝不着痕跡的拒絕了的真人也不氣餒,“嘛,只是我還不太熟練的原因,等製造出完美的下屬一定會告訴花朝的哦!”
“去多邀請一些能力達到咒術師口中所說的特級標準的咒靈吧,”花朝站了起來,領域內天色已暗,唯有她的面具像是昭示着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如果他們不願意,就綁去送給咒術師們,相信咒術師肯定會樂於幫助我們解決掉這些沒用的存在。”
“不能直接殺掉嗎?”漏瑚還是喜歡更簡單粗暴點方法。
“如果咒術師對付的特級變多了,即使他們再強,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應付的吧?”
花朝一針見血的看出了現在咒術界的弊端,可用人才非常稀少,人海戰術也許是個能前期干擾到他們的不錯方法。
等花朝說完了,這個會議就原地解散,似乎是注意到了花朝放在藤蔓上的少女,真人湊上前來細細打量,“這麼弱的人類,花朝爲什麼會選她?”
花朝拿起項鍊耐心的把它戴到了少女的脖頸上,“有時越是弱小的人類,產生的影響越不容小覷。”
真人眨了眨眼睛,他低頭注視着花朝帶着面具的側臉,忍不住彎腰靠近。
咒靈沒有呼吸,身體的溫度也幾乎泛着冷意,但是總覺得花朝的身上是溫熱的呢。就像他親手碾碎的人類軀體一樣,指尖縫隙都流淌着令他着迷的溫度。
而此時注意到真人臉上泛起的違和紅暈,花朝下意識皺眉,她拉開了與真人的距離,面具下的眸眼變得冰冷起來,“如果沒有事,你可以走了。”
“不哦,我有好玩的事情要告訴花朝,”真人想到了自己觀察到的有趣現象,嘴角泛起的弧度帶着天真的殘忍,“人類之間的矛盾真的是很有意思,一個被同類欺負到極致的人,未來會做出什麼舉動呢?”
“……好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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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你說我要不要幫幫他?”
興奮到甚至睜大了雙眼,異色瞳孔的光澤泛着詭異的笑意,像是見到了有趣的玩具一樣,真人一下子被勾起了探索的慾望。而這份對他來說有趣的事物,他很想花朝與他一起共睹。
真人又要迫害誰了?深知眼前咒靈的殘忍度,而且他還是個純粹到極致的邪惡,偏偏還一副天真無畏的模樣。花朝斂眉,並不是很喜歡真人的作風。
她認爲她要做反派,應該是成爲那種爲了自己的大義而奮鬥的反派,甚至可以說是絕對的正義,只不過立場是完全站在了咒靈未來的這邊而已。
不過現在真人是她的同伴,以後還能利用,現在稍微縱容點也沒關係,“把你想要做的告訴我,真人。”
結果聽了真人的觀察對象吉野順平的經歷,竟然莫名的和天野香穗的有了重合,這是撞人設了?
只不過香穗有虎杖悠仁,可惜吉野順平卻被真人這個糟糕的傢伙看上了。
但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真人。
“真人,我有個更有趣的點子,”花朝的話勾起了真人的好奇心,見他迫不及待湊上來想要傾聽的模樣,花朝下意識勾起脣角,“這個孩子叫天野香穗,你的劇本里面可以多加一個人了。”
“比起讓一個人單單陷入絕望,也許給了希望再給予絕望會更有意思。”
注視着已經開始興奮起來的真人,對方像是急迫想要得到愉悅一般,臉上抑制不住激動的神情,嘴角的弧度擴大到詭異的極致,“花朝~告訴我吧怎麼做,我會好好聽你話的哦!”
被真人盯上的少女,虎杖悠仁肯定不會放着不管吧?
畢竟他可是已經被最可怕的束縛,只針對於香穗一人的愧疚,給纏的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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