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絕望的絕，拆開了便是絲和色，當失去羈絆和欲|望，便是絕望。
而真正的絕望，便是把希望撕裂給你看。
“這個女孩……”
再次從醫療室見到眼前熟悉的少女，而這一次卻與上一次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家入硝子面上不由的凝重起來，她儘管有過許多治癒各種重傷病疾的經驗，但是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被擺放在病牀上的少女叫做天野香穗，面色沉靜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樣，但是身上卻能清晰可見，一股被詛咒的痕跡正在逐漸從四肢蔓延至心臟，甚至身上的傷痕，鮮血淋漓的姿態饒是家入硝子都忍不住皺眉。
而之前情緒波動極強的虎杖悠仁，早已頹廢地盤坐在了地上。
摘掉護目鏡剛從洗手間用清水洗臉完來冷靜自己的七海建人，目光復雜的把視線虛望在空中一點，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表現的沒有表面這麼冷靜。
因爲差點要與同伴自相殘殺的吉野順平，在被五條悟帶走審問後，終於在對方不見笑意的面上，他彷彿眼神死寂了一般，嘴脣顫抖着，說出了當時發生的一切——
“爲什麼會發生？…都是我的錯。”
當被虎杖悠仁樂觀的姿態吸引，甚至被他口中描述的咒術高專的生活而產生了嚮往，吉野順平終於嘗試邁出人生中的第二步。
第一步則是因爲遇到了香穗，讓他知道自己還活着。
可是，真人先生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卻讓他留下了埋於深處的後根。
“咒術師們，可是一些僞善的傢伙，他們不會允許你報仇的。”
對，報仇。
欺凌自己數年，卻仍然可以正大光明的活在世上，而他卻從一開始就要小心翼翼的，甚至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活着，憑什麼？！
這些想法一直存在着，吉野順平從未因爲進入了咒術高專而把他們泯滅。出乎意料的是，香穗竟然也在咒高，這讓他除了面對虎杖悠仁外，又多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成爲咒術師。”當時倚靠在樹幹上，與一旁的香穗說着心裏藏着的事情時，吉野順平甚至不敢看香穗的表情。
會覺得他內心骯髒醜陋嗎？可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吉野君是這麼想的嗎？”香穗正看着這個陌生的校園，她垂眸，睫羽遮擋了眼中的神色，“也許我並不是吉野君，所以沒有資格說一些其他的話，但是……”
“我覺得吉野君抓緊眼前的一切，不要過於執着於過去，纔會更好。”
她當時露出了些許淺淺的笑容，含着鼓勵，而也只有她知道，她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副場景落到了吉野順平的眼底，是心間再次不自主的加速跳動，他“嗯”了一聲，怕打擾到眼前的美好場景，所以不準備再繼續談論這些事情。
知道香穗可以留在咒高，最高興且最意外的莫過於虎杖悠仁了，他當時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反覆看了站在面前穿着咒高校服的香穗，“香、香穗？！你怎麼？”
“虎杖君不高興嗎？”
香穗面對虎杖悠仁總是會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不一樣，面對其他人時，香穗是有禮貌且疏離的，但是遇到虎杖悠仁時，她臉上帶着的真誠笑意與隱含着的羞澀，宛如陷入了蜜糖中的少女。
當時摸着下巴津津有味的注視着這裏的五條悟有些幽怨的對着虎杖悠仁說：“沒想到悠仁竟然纔是最深藏不露的一個啊~真想快點讓惠他們知道你還活着，甚至還有個小女朋友的事情。”
“啊、不不不！”虎杖悠仁突然侷促起來，被五條悟調侃的他忍不住一直觀察香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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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她並沒有露出其他異樣的情緒後，纔在心底緩了一口氣。
“我和虎杖君只是朋友。”
香穗似乎已經走出了當時的一切，而手腕上的疤痕，好像還在提醒着她當時的絕望。
唯有覺得自己似乎無法融入他們的氛圍的吉野順平，一直沉默的倚靠着牆壁。
暫時沒被允許回到咒術高專的虎杖悠仁只能在訓練自己之後，與吉野順平還有香穗他們一起出去。
三人探店的氛圍竟然格外的融洽，可以見到虎杖悠仁在路上元氣十足的提出各種奇奇怪怪的點子，而吉野順平會在旁邊無奈的吐槽幾句，安靜傾聽的香穗總是會不由自主的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有時候竟然驚險的遇到了出來搶購化妝品的釘崎野薔薇，然後虎杖悠仁會在吉野順平還有香穗的掩護下，悄悄躲起來。
注意着香穗與釘崎野薔薇告別後的場景，纔敢偷偷出來看一眼的虎杖悠仁摸了摸後腦勺，“果然還是覺得，得早點和他們見面纔對。”
然而這樣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令人絕望的轉折，是發生在一日的下午。
正要赴約的吉野順平，卻在等候香穗的地方，遲遲沒有看到香穗人影，心底的不安逐漸被放大，吉野順平下意識給虎杖悠仁發了信息，詢問他香穗有沒有去找他了。
然而沒想到，纔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令他永遠不會忘記的那些身影。
那些惡劣且醜陋，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些人。
而他們圍堵欺凌的，卻正是香穗的身影。
“……你們？！”
那幾人聽見聲音後紛紛停了下來，在看到吉野順平後，通通露出了噁心到讓他想要心底暴虐的表情，“瞧瞧這是誰？”
“難道現在是想英雄救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幾人臉上扭曲的嘴臉，幾乎差點讓吉野順平吐了出來，他眼底的神色愈發冷凝，而在注意到香穗垂眸一言不發的模樣，他心底的憤怒瞬間讓他身後形狀勝似水母的咒靈，朝眼前的幾人發起攻擊。
身後是完全不瞭解自己會被無形的力量擊毆的人發出的恐懼而刺耳的聲音，吉野順平蹲在了香穗的面前，忍不住低聲小心翼翼的詢問：“天野……你還好嗎？爲什麼不用咒力反抗？”
“……好可怕，”香穗只是低着頭，沒有人能想到爲什麼她會一直在顫抖，她捂住了自己的頭，開始喃喃出聲，“不能用、咒術師不是要保護人類嗎？……可是，爲什麼他們會這麼對我？”
咒術師要保護人類。
要保護人類。
人類——！！
【“咒術師們，可是一些僞善的傢伙，他們不會允許你報仇的。”】
再次充斥於腦中的便是真人先生的那些話，與眼前脆弱到極致的香穗，似乎融合在了一起。
“……啊，”吉野順平一瞬間的眼神都變了，眼中的光像是消失了一般，劉海甚至遮掩了他一半的臉頰，在另一半留下了陰影，“沒關係的，馬上一切都會沒事了。”
沒想到就在吉野順平暴起，準備殺了這些人時，虎杖悠仁竟然找了過來，他很快就阻止了吉野順平的行動，並不可置信道：“順平？！你在做些什麼！”
“不要來管我！！”
吉野順平根本不會因爲虎杖悠仁的到來而停手，已經被香穗的現狀以及內心一直存在的仇恨佔據的他，早已全身被憤怒籠罩。
兩人迅速交戰，吉野順平甚至對着根本不知曉前因後果的虎杖悠仁狠聲嘲諷了一句：“僞善！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如何堅持在這個世界上活着的！！”
“你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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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天野她？你爲什麼還能這麼冷靜的阻止我？！”
虎杖悠仁當然早就看見了香穗此時格外不正常的姿態，但是更不想看見身爲同伴的吉野順平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順平，你需要先冷靜一下！冷靜下來我們一起處理好嗎？”
結果吉野順平只是用行動表達了他的回答，虎杖悠仁根本不想傷害到吉野順平，而吉野順平卻次次都下了狠手。
“真精彩啊。”
突然出現的身影，對方的語氣暗藏着令人戰慄的色彩，偏偏又輕飄着，像是毫無存在感一般。
愛憐的抱起被放置在一邊，且已經陷入不正常狀態的香穗，真人注視着地面上昏厥過去的人類，他眼底蒙上了一層灰，顯得很是失望，“順平，爲什麼不下手殺掉這些人呢？是因爲這個咒術師阻礙了你嗎？”
“咒靈——！”
虎杖悠仁瞬間便從對方的語氣中，知曉出了什麼，他連忙轉頭詢問吉野順平，“順平，你是被這個咒靈欺騙了，快冷靜下來！”
“真人先生……！”沒想到真人竟然站在了面前，吉野順平看着真人懷裏的香穗，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懇求着，“真人先生，你能幫幫她嗎？”
看着天真的吉野順平，真人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笑聲從低聲逐漸放肆到令人恐懼的程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以哦~”真人笑完後，卻是語鋒一轉，“但是你得殺了地面上這些你恨着的人類，不然她不僅無法得救，我還會親手殺了她。”
香穗的生命此刻正牢牢的握緊在眼前的咒靈身上，而被要挾着的吉野順平，卻是咬牙間，擡頭朝虎杖悠仁看了一眼。
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到這種地步，明明之前還一起說說笑笑，似乎昨日的美好就像是被打上了玩笑這兩個字。
不想看到順平手上佔滿鮮血的虎杖悠仁，甚至也同樣被咒靈以香穗威脅着，一瞬間心底對眼前這個咒靈，產生了無法形容的憤怒。
“快點——”
真人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埋怨者一般，嘴裏開始悠閒的說着倒計時。
“3、”
香穗的身軀顫抖了一瞬間，手臂上的傷痕沾滿了鮮血。
“2、”
下一刻，少女失去靈魂的神情，逐漸被痛苦佔據。
“1。”
倒計時結束，真人直接手掌按在了少女的頭頂，無爲轉變即將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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