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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看不見……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樓羽笙並沒有回答他,反而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奧克特的“眼前”一下子明亮了起來,但是入目所及的畫面卻是一片腥紅的人間地獄。
他的視角在空中、地面、海底三處不斷切換着,但是不管怎樣快速切換,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屍山火海。
認識的、不認識的遠古魔物種族,數不盡的強大魔物,現在卻都像是躺在砧板上被剁碎的肉塊。它們的血液還沒流盡,但是那灘塗一地的污血早已變黑,染透了島嶼沿海線周圍數裏的海域。
在這個被遠古魔物屍體堆滿的海岸上,只有死亡的氣息。
這時,海岸邊突然有道神祕的光芒一閃而過。
像是吹響蠱笛的吹笛者,慢慢的,不斷有不知名的碎屍塊從屍山上滾動下來,朝着那道光的方向飛去,像是被吸引了一般。
而無數碎肉塊攢動着,很快便拼成了一個紅色的人形怪物!
而怪物那雙手裏好像本來就攥着什麼東西,他機械地把手裏的東西捏起,朝“頭顱”的部位按上去……
那是一雙魅藍色的眼珠子。
被裝入還沾着膿血肉塊軀體的那兩隻眼睛,越陷越深,最後停在正確的位置,輕微動了動。
奧克特看到這裏,突然間畫面被切斷,他的全部觸手感知又頃刻間迴歸到了體內。
堪比灼燒一樣的感覺刺激着那些細長的觸手,讓他痛苦地退縮。
“怎麼?不要回你的眼睛了嗎?”樓羽笙的聲音也有些喑啞的疲倦,但是聽在奧克特的耳中,卻和方纔待宰的羔羊模樣發生了天差地別的鉅變。
“這不可能……他、他怎麼會……他怎麼可能創造出你這個樣子的……”奧克特最後兩個字怎樣也說不出口,顯然出現在他意料之外的畫面已經徹底讓他心亂如麻。
“那是你不夠了解人類,不夠了解血族,不夠了解那個人有關的一切。他做什麼事情都是合理的,不是嗎?”
在樓羽笙別有深意的話語中,奧克特突然感覺自己心口的血液竟然在逆向倒流,那熟悉的感覺不禁讓他久違的感到了懼怕。
但是越是恐懼卻越是加速了奧克特胸口血液的倒流,很快的,那點血液就順着還沒撤離的眼周觸手,快速注射.進了樓羽笙的右眼裏面!
在奧克特感到自己快要被吸乾的那一刻,他才終於把最後一根觸手猛地收了回來。
“嗬……嗬……”奧克特喘着粗氣,他看上去完好無損但是卻像是在鬼門關走一遭似的;而反觀樓羽笙,他的眼睛被觸手刺得血流如注,但是表情卻像是時隔很久的喫飽喝足一般。
樓羽笙抹了抹自己臉上早已止住的血,原本魅藍色的右眼不知何時變得血紅一片。而那猩紅色的瞳仁裏,像是活物一般的濃稠的血液正在緩緩流動。
他舒了一口氣,擡手幫奧克特將披風兜帽蓋上他越發蒼白的臉:“真的是很久沒有這麼暢快了……親愛的奧克特,我該怎麼感謝你纔好呢?”
而此時因爲下不來牀而沒有和樓羽笙一起出門的伊萬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如果他的臉色沒有那麼臭的話,可能還會好一些。
“讓整個獵鬼公會等你一個人,你早上去哪兒了?”
樓羽笙一進門就被伊萬迎面扔了一件東西,他這才發現伊萬已經一身清爽,整裝待發了。
而伊萬丟給自己的正是他原本一直帶着的黃梨木手柄黑雨傘。
他餘光看了眼時間。
呃,好吧……確實比約定的出發時間晚了……兩分鐘。
“早上出門買了點東西,沒注意時間。”樓羽笙摸摸鼻子,心想這人還真是拔d無情,態度真是太兇了。
唉,還不是因爲自己還穿着昨天和喬納斯一起喝酒時穿的那套衣服,雖然味道消散了不少,但是在走近伊萬的時候還是讓他嗅到了少量未散盡的酒味。
……於是伊萬現在又變成一臉嫌棄的樣子。
樓羽笙彷彿忘了自己早上溫存一會兒,連晨炮都不打一個就失蹤大半天的行爲看起來才更像是拔d無情。
不過按照伊萬的性子,就算是打晨炮,大概他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清算昨晚上樓羽笙乾的“好事”,誰上誰下還真說不清楚。
伊萬不知道他腦袋裏那些污七八糟的玩意兒,皺着眉毛走近:“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樓羽笙摸了摸右眼上面覆蓋着的棉布,扁了扁嘴:“有點充血,估計會讓你覺得不好看,所以暫時拿棉布蓋一下。”
伊萬懷疑地挑了挑眉:眼睛充血?他怎麼記得他今天早上騷擾自己的時候都還是活蹦亂跳的,要說是別的地方充血了,他還更相信一些……
這時候,從外面拿着一封加急信進來的約翰打斷了伊萬的思緒。
“什麼事?”
“頭兒,你還記得我們在接藥劑師大人這個任務之前,曾經看到過的另一個高難度任務嗎?大致內容是尋找傳說魔王和精靈女王的私生子後裔。”
“有印象,怎麼了?”伊萬不太在意地說道,心事顯然不在這上面。
約翰皺起眉,把收到的加急信遞給伊萬:“那個任務的發佈者直接找上我們了,想要直接委託我們來接手這個任務……而且……”他停頓了一下,“對方說願意出藥劑師大人這次給出所有報酬的十倍賞金,作爲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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