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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握住那根怨念很深的“中指”,臉上的笑容彷彿是在約定下次再戰。勞爾一想到這都是拜——那盤阿萊準備的朱果所賜,惡狠狠地抹了把臉:“萊林格爾死定了。”
“他不是你最熟悉的親密夥伴麼,這樣過河拆橋不太好吧?”伊萬肩上隨意地披着一件外套,看款式卻像是勞爾的。
“阿萊作爲夥伴我勉強可以認同,但是也僅限於此了。因爲,如果你說到最親密的人,那可不是別人……”他用那隻戴着戒指的手握住伊萬的,鬆開手的時候伊萬的無名指上也憑空多了一模一樣的銀戒,“我最親密的人,只會是你啊。”
伊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本來掛在項鍊上的戒指不知何時失蹤了。看來勞爾之前說的那些和“魔後”有關的話都是真的,而這對戒指就是他許下諾言的信物。
“不過,說不定你對他來講會是不一樣的呢?”伊萬端詳着自己手上被“栓牢”的象徵,但是還不忘繼續給明顯還有很多謎團的魔王陛下挖坑,“比如說,他寫了那麼多和你有關的事情,這份感情應該也是沉甸甸的重量吧?”
他挑了挑眉毛,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審問了。
不過勞爾的表情比他還懵:“寫了很多和我有關的事情?你說的是萊林格爾嗎……怎麼可能?”
“那本禁.書,能夠那麼瞭解你的,我覺得就是他了吧。”伊萬“善意”地提醒他。
在一開始看到那本書時,伊萬就被那其中的內容給深深吸引了進去,主要是從沒想過會有一個人像他一樣好奇有關魔王和血族的一切,將魔王沉睡前的歷史以另一種角度記錄下來。
但是隨着他對勞爾的心情慢慢變化,在他放下對“魔王”這層身份的芥蒂之後,每當他想到這本書的時候,他卻不得正視,世界上仍然有別人,這樣地關心魔王有關的事情。
那是他的過往,那麼他的現在、他的未來呢?
光是想着,伊萬就像是心裏有些發堵。
在他想得更遠之前,勞爾將手指停在了他的太陽穴旁,然後另一手畫了一個圈,不一會兒這個圓圈就像是一面透明玻璃一樣映出了另一個空間,在伊萬熟悉的桌子上正躺着一本書,皮質的封皮已經破破爛爛,顯然頗有年代感了。
“你剛纔說的是這本嗎?”勞爾隔空拿過來這本書,手離開的一剎那,空中被畫出來的圓圈就消失了。
伊萬沒想到魔王陛下的隔空法術除了魔王宮殿,竟然還能延伸到他自己的臥室。
“是的,如果你看過這本書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勞爾打斷了。
“我不用看裏面的內容。”勞爾翻動着這本書,但是眼簾微垂的動作卻熟稔非常,“因爲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這裏面記載的事情。伊萬,這本書和萊林格爾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本書未署名的作者並不是他,而是我。”
伊萬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什麼?是勞爾自己寫下的這本禁.書?
“也就是說……”伊萬愣住看着他,“你把自己最致命的缺點寫了出來,你的那顆魔王之心。”
“沒錯,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
他一邊解釋着,邊慢慢把衣服穿上,當看到自己外套被伊萬拿走了,他便直接穿上了伊萬的大衣,畢竟兩人身材相仿穿起來一點也不奇怪。他的動作表情自然極了,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倒是讓看到這一幕的伊萬臉上微微發燙。
“可是爲什麼?如果你不寫出來的話,所有人都不會知道魔王的魔核就是心臟,或者說,沒有人會想到你沉睡的原因是失去了那顆心臟。”
勞爾披着伊萬的大衣攤開那本書,翻到了後面的部分:“因爲必須有人需要知道這些,當年的事情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我之所以會被光明神擊敗,根本原因也是由於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信仰者,屬於我的時代只不過是以最殘酷的方式劃上了終結句點罷了。不過就算不是以這種方式,也會是別的方式,你明白嗎,伊萬?”
魔王的沉睡是這個世界前進線上不可抗的走向,萊林格爾曾經問過樓羽笙要不要選擇魔王的時代降臨,但是出乎預料地,樓羽笙選擇並不干涉魔王的沉睡,而是將進入這個世界的節點選擇在了魔王之心被嵌入拼接身體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時會恢復魔王的記憶,也不知道所有的意識隨着魔王之心和真正的身體融合,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他唯一很清楚的是,現在早就已經不是魔王的時代了,就算現在他作爲魔王從沉睡中甦醒了,也是一樣的。
伊萬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亂,在兩人悄悄離開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着這件事。
直到他們一起回到了勞爾那個塵封多日的魔藥店鋪,伊萬才問出他這一路上都沒有想明白的問題:“可是,就算當年的失敗和沉睡無可避免,但是在你沉睡之前,你希望誰知道你的缺點呢?難道是血族的人,好讓他們能夠找到方法讓你復甦?”
勞爾搖了搖頭,從自己的書櫃最裏層拿出了一個本子,這個本子被層層鏈條捆住,伊萬認得出,這些鏈條可以隔離書本上的強烈聖潔氣息。
“我是寫給前任精靈王的,他的名字,想來你也應該聽過,叫做提亞。事實上,這本書會寫出那麼多有關我的事情也是他的囑託,你所說的禁.書,其實分爲上下兩本,而提亞寫的這本,也是一開始就已經約定好的,但事實上我最近纔看到。”勞爾將這本充滿光明神聖潔氣息的書遞給伊萬,“就是它,你打開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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