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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好老師的模樣,還真讓祁以南有種自己方纔看花眼的錯覺。
觀主卻並沒有讓祁以南失望,只見他話風一轉,開始長吁短嘆起來,一會兒說他實在是可惜這徒弟的運氣總是很不好,總是在重要的任務上總是功虧一簣;一會兒又含沙射影地低聲說,有些人是經不得失敗的打擊考驗的,一點小難題都無法克服,這久而久之的,整個人看上去便會陰沉又自卑。
他一臉悲憫地說道:“別說是他的師兄弟們了,就算是我,也覺得我這徒兒的性子實在是太過自卑了,恐怕這樣畏手畏腳的脾氣也是命中註定的了,賢侄你說說……唉!”
祁以南:“……”
他忍不住在腦海裏回想起少年那如同一匹倨傲孤狼般森冷的眼神,又想起來他那洗乾淨以後白皙又纖細、只要不擺臭臉絕對很招人的臉。
這樣的人,自卑?畏手畏腳?
祁以南不禁陷入了沉默。
——咱倆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觀主見祁以南沉默不語,以爲他是沒有預料到第九十五號弟子原來是這樣的性格,內心受了打擊,便臉上很是“擔憂”地關切問道:“賢侄你沒事吧?”
祁以南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適時地做出“期盼落空之後十分失望又不能讓人看出來”的煩悶錶情:“沒事,只是觀主您方纔說了那麼多,看來您平時和他接觸的也很多了?”
“我對所有的徒弟都是一視同仁的,可是偏偏他的性格這樣,唉……饒是老夫撇下這張老臉不要,這麼多年也將他呵護至今,但是怎料他一直就是這麼難接觸,至今也不如其他徒弟和我親啊……”
祁以南低垂着的眼神微動,這牛鼻子老道被自己套話看來還是有點用的,一個不留神就說漏嘴了,原來小九五真的是被這個虛情假意的“師父”養大的。
很顯然,這個道觀可不是什麼理想國度中的桃花源,如果一個小奶娃子沒有任何能耐,這種唯利是圖的牛鼻子老道又怎會心甘情願將他養大?
這個邏輯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
因此祁以南在心中更加認定,那個看起來一副小可憐模樣的小九五不僅不是個弱小的,甚至有着讓人忌憚的強大實力。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對於這個推斷的準確性更是有着很強的信心。
只是……他爲什麼要遮掩自己的厲害?而這個觀主這副裝傻去抹黑自己徒弟人品的行爲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有人會守着一把天降神兵很多年之後,突然瘋狂地冷落它、甚至憤怒地將它一把折斷麼?
尋了個由頭告辭,祁以南沒有再多言語,只是轉而離開的瞬間,心裏對於“折斷神兵”的緣由有了些猜想,又愈發地想見小九五這個小兔崽子幾面了。
然而這次幸運值滿分的祁以南卻遭遇了運氣滑鐵盧。
祁以南離開會客堂之後,一連好幾天每次都是“恰好”沒能堵到少年樓羽笙,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他總算是發現有些不對了。
“這傢伙是不是在躲我?”
某先生的聲音無奈地響起:“你那天和觀主聊了那麼久,又大部分時間是在附和他的那番評價,那之後觀主就佈置了很重的任務給他,這也不是故意躲你啊。”
“你每次在我碰到那傢伙的時候,就像是不存在一樣一聲不吭,回回都是事後諸葛亮。”祁以南這幾天和這位能夠在他腦中對話的神祕先生聊得多了之後,也發現了只要他去堵人,這位先生就掉線失聯,終於忍不住向他吐槽,“觀主顯然是做出來給我看的,目的就是讓我離他遠點唄……這對我來講也並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
某先生見他終於悟出了“正途”,正要感嘆他孺子可教也,就忽然見祁小少爺他驀然勾脣一笑:“那牛鼻子老道的意思叫我往東走……那我偏要向西行!”
這中二又挑釁十足的宣言讓某先生差點咬到自己舌尖,而在一次次被祁小少爺臉上那副寫着“小東西,你挑起了我的興趣”的表情晃瞎眼之後,他也不得不承認,祁以南似乎有點扮演霸總扮上癮了。
光是嘴上說說顯然不是祁以南的作風,他當晚就搬了梯子翻進了道觀弟子們住的院落。
原本一直沒有吱聲的某位先生見他還將那把又輕盈又可以伸縮的梯子帶着走,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問他:“爲什麼又費力氣把梯子一起拿了過來?”
山裏的院落很有不分年代的古舊感,據說衆多弟子居住的院落是古時候造起來的建築,即使到了現代也沒有做過太大的翻新。
祁以南此時已經藉着月光走到了石磚屋子的窗下,擡頭看着微微翹向夜空的屋角,把梯子架在了牆邊,確定角度牢固之後,便在心裏回答道:“當然是摸到屋頂上去,你看這個建築是古代風格的,但是正門和窗戶上都安裝了從裏面上的插栓,自然是隻能上房揭瓦了。”
說着他就已經踩上了斜度不小的屋瓦上。
某先生忍不住潑他冷水:“你武俠片看多了吧,那些飛檐走壁都是假的,沒有吊威亞就上屋頂,你就不怕待會兒掉下去摔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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