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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宿舍’條件也太差勁了吧,風扇和空調都沒有,要不是山裏晚上涼快,這不是要熱死這些學生麼?”
某先生忍不住糾正他:“這裏的道士雖然是在‘學習’,但並不能算做‘學生’,在修習這些玄黃之術開始,他們就已經是世外之人了,這點苦都喫不得還怎麼……”他見祁以南又往更陡處移動了幾步,依樣畫葫蘆地掀開瓦片,不由得提心吊膽道,“你小心一點,這樣很容易出意外掉下去的!”
“不會的,我運氣一向都能夠逢凶化吉。除非有特別靈驗的烏鴉嘴翻來覆去的咒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腳下“咔嚓”一聲,一種不妙的預感從他心裏升起,電光石火之間,他抓住了一個稍縱即逝的念頭:“該死的,你別告訴我你就是個靈驗的烏……”
“轟”地一聲,脆弱的屋頂從斷裂的瓦片開始崩潰塌陷,祁以南沒來得及扒住屋脊就掉了下去。
原以爲要摔個七葷八素的,不脫個臼也得斷條腿了,緊閉着眼睛的祁以南卻沒有感到預期之中慘烈負傷的劇痛,反而……反而有種“軟着陸”的感覺。
他睜開眼,就看到一隻蒼白的手正捂在纖細的下巴上,而自己的呼吸正輕輕拂在對方的手背上。那雙烏黑的眼睛中半分睡意也沒有,有着他已經熟悉的怒意,燒得那雙原本冰冷的眼中泛着紅。
嗯……他說什麼來着,看來他的運氣確實還是挺好的,隨隨便便一摔就能正好砸在認識的人身上。
雖然祁以南不知道這其實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拿這個倒黴的人當軟着陸的“人肉墊子”了,但是不影響他輕微潔癖症發作,把落在兩人身上的灰抖落下去。
只是他這麼一動,身下的少年便咬住了嘴脣,卻還是沒忍住悶哼出聲。原本便蒼白的臉一下子血色全無,一顆汗珠從他臉上流過太陽穴,滑入已經微溼的發跡之中。
他的聲音隱忍着,像是沙漠中行走了三天三夜的旅人一樣乾啞:“你別壓着我,滾下去……”
祁以南靠近他,對着他的手背輕輕一吹,把那一層灰土吹掉,就見對方的神色變得更加恐怖了,他故意朝他一笑,半挑釁的無聲說道:“小九五這是害羞了~?”
只是祁小少爺還沒來得及耀武揚威多久,就被少年樓羽笙用力一拽掀了下去,兩個人的位置瞬間調換了上下,還多了一把刺進祁以南耳畔枕頭裏的匕首。
少年樓羽笙俯身盯着他,周圍是大通鋪裏其他弟子嘈亂慌張披衣起來點燈的聲音,他的背後是夜空中點綴着的羣星,只有少年纖細的臉龐揹着光,他的聲音仍是喑啞着的:“你們城裏來的小少爺是聽不懂人話麼?”
突然,有人離開了被屋頂瓦片掉下來砸壞的大通鋪,找到了應急小夜燈點亮。少年樓羽笙看了祁以南一眼,在燈光亮起之前將身體靠緊,一把拉過自己方纔蓋着的被子,隔絕了其他人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天降+竹馬=樓Sir再一次光榮地成爲了祁少爺的人肉墊子
第122章番外1:管家非人類
忽然在大通鋪房間中亮起的燈顯然不是城市中常見的節能電燈,早在屋頂塌了一大片的時候,電線就被砸在地上的瓦片壓斷了,這個是某個弟子自己準備來應急用的。
沒辦法,在這麼一座遠離城市現代文明的大山裏,硬件基礎條件說白了和貧困的小村子沒有什麼區別,總是要時不時地面臨一些突發的緊急情況。
睡眠中遭遇屋頂塌陷的弟子們不僅心裏不慌張,有些沒有被瓦片碎塊甩到的甚至連牀都懶得起,翻了個身嘟噥了幾句。
“華子你亮什麼燈啊,多大點事兒……”
“睡睡睡,老朱你就睡成一頭真的死豬吧!沒砸到你身上你是睡得香,怎麼就我那麼倒黴啊……”
那亮起燈被喚作“華子”的弟子想踹他一腳,但是一伸腿就發現磕青了一塊,並不算很明亮的光線下看上去怪嚇人的。
原來起牀去找應急小夜燈的華子也是被掉下來的瓦片磕着腿了,纔想着起來擦洗一下塗點藥。夜燈雖然沒有古時候油燈那種“隨風搖曳”的效果,但是亮起來不會過於刺眼,還能照亮周圍一片區域,正好夠他用了。
華子看了看周圍,只有另外兩個被擦傷的弟子也起來,他發現那瓦片掉下來最多的地方正好在一處牀鋪的位置,牀上的被子還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被子裏睡着的人是死是活?
“喂,那邊的……”
他一瘸一拐地走過去,聲音距離那沒有動靜的牀鋪越來越近。
這自然就是少年樓羽笙的牀鋪,當然,現在單薄的被子裏,還被拉進來了一個身體僵硬繃緊的祁以南,少年樓羽笙見他身體因爲緊張而僵直,沒有多想,只當這城裏小少爺是又犯潔癖的毛病了。
事實上,祁以南此時早就忘記自己還是個輕微潔癖了,他內心十分驚訝,更是完全沒想到這人都已經被自己“從天而降”地砸了個結實了,居然反應能力還是那麼的快,力氣也不小,一把就攥着自己的手腕藏進了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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