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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就是在蓋章印證這個城裏來的小少爺有多麼的“嬌氣”,他那睡覺時穿着的單薄白背心上還留着兩團水色的溼印子,半透明地貼在皮膚上。
在晚風習習的吹拂下,已經快要乾透了,只剩下因爲淚水鹽分而隱約留存的淺淺的印記。
……什麼哭了?
祁小少爺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子按頭蓋章,還是這麼娘們兮兮的形象,立刻就怒氣燒了起來。
祁以南咬着牙道:“我也給你鼻子上揍一下,看你哭不哭??”
少年看了他半晌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原來他是被撞慘了鼻樑骨,纔會“哭”。
這樣想着,似乎都有了祁小少爺出糗時的畫面感,他腦補了一下,原本陰沉的眼睛裏多了分輕鬆:“我倒是被打過好幾次,不過倒確實一直沒有人敢朝我鼻子上揍。”
祁以南敏感地捕捉到他話裏面隱含的信息,不敢打?他分明記得第一次見到小九五在後山罰跪的時候,他臉上也是掛了彩的,第二天在正殿門口堵到他臉上也有貼創口貼。
也許是先入爲主的印象作祟,因爲第一面就是看到他跪到差點失血過多暈倒,再加上他在師門裏這個吊車尾的第九十五號排名,祁以南一直以爲他在道觀裏被其他弟子欺負得厲害。
——但是現在看起來,那些傷似乎並不是他想象中被人欺凌所留下的。
“什麼叫做……他們不敢往你臉上揍?”祁以南頓時想到了電視劇裏面八點檔播的那些狗血家暴劇情,皺了皺眉頭,生氣地問道:“難道說故意都傷在一些不會露在外面的地方?我聽說有些功夫練的好了之後,是可以對人造成內傷的,表皮沒有淤血但其實內臟已經受傷很嚴重了。”
“那倒不是……”少年有些無奈地看着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又被打斷了。
果然祁小少爺又回想起來那時候小九五蒼白得過分的小尖下巴,聯想到了營養不良、底子虧空幾個大字……他腦中閃過這在熱播古裝宅鬥劇裏看到過的劇情。
像是惡婆婆經常使出的陰招,當家主母虐待妾室子女,諸如此類的狗血劇情,突然恍然大悟:“是了,我想到了,其實有些法子甚至是可以不留下任何傷痕證據的,故意穿小鞋,都是在暗地裏去磋磨別人……”
隨着他的分析,他看到少年樓羽笙的身子晃了晃,只着一件劣質的白背心在夜裏確實有些單薄,祁以南一邊說着,就把之前他丟給自己的那件道袍外衣抖落展開,披到了他的肩膀上。同時心裏也越發篤定自己的推測。
在衣服蓋在少年樓羽笙肩膀上的時候,祁以南纔看到他那雙眼睛正安靜地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真是說不出的好看,似乎連那幾分揮之不去的陰沉之色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他的手非常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在夜裏着了涼氣,像是冰塊一樣散着冷氣,當那雙纖細冰冷的手握住祁以南的手指不讓它離去的時候,他那黑白分明的雙眼卻亮了幾分,手指也像被融化的冰塊一樣有了一點點溫度。
“不是的。”他這樣說着,沒有責怪祁以南對自己的腦補,只是努力敘述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那些曾經打過我的,不管是偶爾厲害的,還是勉強傷到我的那些,都不是活着的人。”
其實之前祁以南就已經在隱約覺得自己最最開始見到小九五的時候,很有可能誤會了什麼。
——只是他沒有想象過原來自己的誤會可以這麼大。
按照他這句話,可以理解成兩個意思:一個是那些傷害他的都是一些“非人類”的靈異存在,畢竟他們這個道觀就都是幹這個行當的,倒是不奇怪,只是聽上去那些厲害的靈異鬼怪都只能“勉強傷到他”,實在是難以置信;而另一個理解,就有點嚇人了,傷害他的確實都是人類,只是敢傷他的現在都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嗯,不管哪種理解是對的,小九五都很硬核了。
他還記得幾天前睜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這個少年穿着一身血氣濃郁的黑衣跪在地上,身上都是分不清是血還是什麼別的東西造成的髒污,臉上蒼白一片,撐着地面的手腕更是纖細的像下一刻就能斷掉,總之,整個人都是慘兮兮的,就差在臉上寫上“我是小可憐”幾個字了。
現在,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回想一下自己這番誤會是岔子出在了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停站15天之後終於可以更了
小天使們還在嗎?
第123章番外1:管家非人類
少年樓羽笙捏着他的手,在幾級臺階之下擡頭看着祁以南:“你難道不害怕我嗎?”
夜晚的微風輕拂過他略長的額發,露出時常被蓋住的一雙眼睛,他的神情像是沒有任何雜質的寶石,被這樣認真的目光注視着,夜晚的山林似乎也變得不再那麼空寂寒冷了。
祁以南看着他那雙在月光之下竟然顯得流光溢彩的眸子,心裏一言難盡地想着:之所以誤會這傢伙是個被欺負霸凌的小可憐,怎麼看,都是因爲栽在了對方這張過分的臉上了吧……
——哪裏有小可憐會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的?
他搖搖頭:“我怕你幹嘛,你又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