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王允:我要向驃騎狀告你們!

作者:不吃煙火
“吭哧。”

  王允話音初落。

  一聲刀鳴驟響,壓下倖進二字引發的譁音。

  煌煌兵勢,猶如仇寇萬骨成灰般令人心驚不已。

  吭哧。

  吭哧~~~~~!

  一柄又一柄的制式定業刀被抽出。

  介士之卒眼中迸射怒意。

  步履整齊的向前持刀邁進,只要陳槐一聲令下,王允便是刀下之首,縱是血染營地,全軍受罰亦無怨無悔。

  這幾個月!

  軍諮書佐教他們識文斷字,教他們通讀古籍。

  可他們沒有從書中看到膽怯,沒有看到吐剛茹柔,只有休慼相關,榮辱與共,袍澤不可欺,驃騎不可辱。

  故而,聞倖進大怒的不只是隊率,更是滿營輕車介士卒。

  雖然他們沒有參與蕭關之戰,但他們的中郎將在那場戰爭中獲得封侯之功。

  大漢立朝,軍功封侯者不可辱。

  何況,陳槐是驃騎欽定,連封地都是在戰場之上定下,令陳家村老幼引以爲傲,更是介士營不可言說的殊榮。

  將受辱,卒豈能忍受。

  今日,王允可以質疑介士中郎將。

  明日,他們封侯拜將是否也會被人質疑,更會被人用‘倖進’羞辱?

  “將軍。”

  “介士中郎。”

  王允慌亂中扯着陳槐的護腕,驚怒不已道:“你快快讓他們止步收刃,不然某便上告驃騎,爾等這是在譁變,按律當斬。”

  “不會。”

  “你會死在此地。”

  陳槐漠視介士營發生的事情,冷聲道:“某雖是草莽鄉勇,但立功封侯是驃騎所定,你在戰前質疑軍功封賜是動搖軍心,不殺不足以平軍卒之憤,按律授首祭旗。”

  “某……!”

  王允大驚失色。

  沒想到,一個鄉勇封侯之人竟然如此能言善辯。

  不僅回擊所謂的‘譁變’,更是將他推上‘動搖軍心’的斷頭臺。

  “王子師。”

  “某記得你不該如此啊。”

  “你年少有大節,有志建功立業,何時變得如此蹠犬噬堯了。”

  “是被三公同徵掾屬,覺得高高在上,還是貴爲侍御史,自負王佐之才?”

  “亦或被表豫州刺史,徵荀爽,孔融爲吏,以爲大漢唯你執牛耳,造就高高在上的性子?”

  “過去敢上書讓天子解除黨錮,這與陳國軍卒並無干係,可你如今敢質疑驃騎軍令,中傷君侯軍功倖進,好大的膽子!”

  史阿按劍而來,言語中滿是煞氣。

  驃騎不可辱,驃騎之令不可置疑,陳國上下刻在骨髓中的事情。

  猶如荀攸,閻行,在魁頭呼名叩關之時,義無返顧踩着漫漫黃沙出關直面十餘萬鮮卑人,並以定業止戈。

  今日輕車介士卒,亦可扛着犯律之罪,將王允斬於營前。

  “史尉令。”

  王允有苦難言,忍不住後退兩步。

  身陷此番境遇,恨不得給剛纔的自己兩巴掌。

  可惜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根本無法挽回。

  “君侯。”

  史阿側目道:“驃騎有令,這幾日各營軍卒可以隨意在關內行走,並登上城關瞭望敵軍營地,三日之後全部整軍備戰,隨時做好出關的準備。”

  “好。”

  陳槐頷首迴應。

  驃騎向來如此,從不畏敵。

  鮮卑擁衆又如何,他們追隨驃騎從未懼怕過。

  讓所有軍卒登上城關,只是做好克敵禦寇的心理準備而已。

  “史尉令。”

  猛地,介士隊率持刀而出,咬牙道:“某在營中擅動兵戈,請軍律懲處,但此僚以倖進羞辱君侯,質疑驃騎令,某請嚴懲!”

  “請尉令嚴懲。”

  “請尉令嚴懲。”

  介士之卒持刀大喝,眼眸從未離開王允半寸。

  輕車介士營發生的事情,持刀長嘯之言,引得無數人瞭望。

  張楊,呂布,宗員,趙雲,乃至連張遼都帶着迷茫從帥帳中走出,朝營地急行。

  “你錯了嗎?”

  “若沒錯,請什麼罰?”

  “王子師言辭羞辱君侯,質疑驃騎有罪!”

  史阿擡手指着王允,說道:“不過,某對帥帳主簿並無懲殺之權,你們在營內先仗三十以示懲戒,某親稟驃騎,再請刑罰!”

  “諾。”

  “謝史尉令。”

  匯聚的介士軍卒盡皆喜笑顏開。

  一個尉令,在介士營懲處帥帳主簿,已經擔了風險。

  如果真的一聲令下讓他們將王允亂刀砍成肉泥,介士營卒可能沒事,但史阿這個監州尉令怕是就做不下去了。

  “不必。”

  史阿按劍轉身走向營門。

  “史阿,陳槐。”

  “你們竟敢如此。”

  “某要去帥帳告你們濫用軍律。”

  王允丟下手中紙卷與毛筆,朝着營門處狂奔。

  三十軍杖,莫說是他一個文人,就是軍中驍健的萬人敵都扛不住。

  可怕的是他受介士刑罰還沒完,史阿要上稟帥帳再次對他懲戒,要是劉牧真的降下刑罰,恐怕今天就要橫屍送回祁縣老家了。

  “滾回去。”

  “軍律有記,逃者皆斬。”

  正在送史阿出營的陳槐眸子發冷,側身扭腰把臨近營門的王允踹回去。

  “噗。”

  王允吐着血,身體驟然騰空。

  神情中帶着悚然,轟的砸在介士卒面前。

  陳槐,竟然真的敢將他踹回人前,讓他受三十軍杖的懲處?

  還沒來得及掙扎,胸骨折斷的劇痛讓他眼皮沉重,抽搐着暈了過去。

  “陳槐,沒事吧?”

  “斬了便是,何必動手動腳!”

  張遼從帥帳趕赴過來,看着已經暈死的王允氣急道。

  打傷人還不如直接斬首來的痛快,至少受軍律懲處也不會後悔下手太輕。

  “文遠。”

  “你變了,怎的如此說話。”

  呂布看着曾熟悉的摯友,滿是無語的搖頭。

  不過,他對陳槐有了一些興趣,鄉勇封侯之人竟能把從小練習騎射的王允踹到奄奄一息,可不是一般氣力啊!

  “不對。”

  “某沒用多大力氣。”

  陳槐瞪着眼,愕然問道:“王子師不學射御之術嗎?”

  “你說呢?”

  “祁縣王氏是望族。”

  張遼幽幽道:“況且,幷州是邊疆,王子師自小練習騎射之術,年少時便能在馬背上左右開一石弓!”

  “這……!”

  陳槐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腿。

  莫不是自己在陳國喫的太好,氣力還在增長?

  “不對。”

  趙雲自小習武,對氣血感知極爲敏銳,沉聲道:“此事與你無關,立刻讓介士營的人找醫師來治王子師,莫要讓他死了!”

  “好。”

  陳槐點頭走入營門。

  趙雲伸手握了握,沉聲道:“彥明,即刻下令龍驤軍卒打熬氣力,你和他們可能比陳槐更熟悉這種感覺。”

  “諾。”

  閻行摸不着頭腦的離開。

  驃騎下令,讓大軍休整三日。

  將軍卻讓軍卒打熬氣力,奇哉怪也!

  猛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自己的變化。

  當初在陳國參爲龍驤中郎時,氣力有過一次暴漲,恐怕陳槐也是如此,而且連龍驤軍卒都有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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