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生死無定形
徐州軍隊都是這種水平嗎!
這袁紹和公孫瓚還有什麼好打的,直接投了不好嗎!
再看看朱靈之前的表現……人和人的差距這麼大嗎?
張恆當然知道沮授在想什麼,不由笑了笑,解釋道:“公與,這五千精騎可是玄德公的親軍。我此行來冀州,手中並無多少兵馬,玄德公便派出來與我做個護衛。”
聽了張恆的解釋,沮授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就不奇怪了,這就不奇怪了!
雖說還是很驚人,但劉備的親軍能有這種戰鬥力,倒也不足爲奇。
“有這等精兵,何愁敵軍不滅!”沮授搖頭讚歎道。
“再精銳的兵馬,都是要人去用的。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沒有良將可不行。”張恆笑道。
沮授也笑着點了點頭,“長史所言極是,下官受教。”
此刻城外的戰場,也基本分出了勝負。
夏侯淵根本抵擋不住孫策的騎兵,僅堅持了不到兩刻鐘的時候,便被撕開了陣型。
之後,便是一場屠殺了。
眼見敗局已定,夏侯淵卻也果斷,當即選擇了撤退。
雖然已經很難撤了,但能跑多少算多少吧。
只有于禁,在亂軍中衝殺之時,卻被孫策盯上了。
於是,他就成了小霸王嶄露頭角的第一塊墊腳石。
雙方鏖戰不到五十回合,于禁便抵擋不住孫策的長槍,被挑飛了手中武器後,繼而一槍刺中了腹部。
危急關頭,幸虧親兵拼死相救,拖延了一些時間,于禁才得以逃出生天。
眼看即將到手的人頭跑了,孫策大急,但一時之間卻又根本衝不過去。
等他將阻擋自己的親兵斬盡殺絕時,于禁早跑得沒影了。
這堪比劉備的走位,着實讓孫策感到無奈。
沒辦法,孫策只好統領大軍繼續追擊,逐敵二十里而還。
等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城門大開,張恆卻親臨城外,迎接他的凱旋。
“今日一戰,伯符大破敵軍,甚是英勇啊!”張恆大笑道。
孫策趕緊下馬行禮。
“長史謬讚,末將愧不敢當!”
張恆又扭頭看向了朱靈,“文博也辛苦了。”
朱靈趕緊抱拳道:“多謝長史掛念,末將不辛苦!”
“我已命人在城中設下酒宴,走,進城再說!”
“遵命!”
衆人抱拳應道。
大軍帶着俘虜入城之後,沮授立刻接手了戰後工作,帶着城中的守軍打掃戰場,清點戰損與斬獲。
直至傍晚,結果終於出來了。
今日一戰,曹軍大敗,斬首三千餘人,俘虜兩千餘人,至於軍資器械,卻並沒有多少繳獲。
不過己方的損傷也不小,足足折損了千人之多,主要集中在朱靈麾下。
對於這個戰果,張恆還算滿意。
初戰得勝,等於打開了局面,後面就可以從容防守了。
張恆望着滿天星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曹孟德,六年不見,也不知如今你成長到了何種模樣,我倒是有些期待……
……
“什麼,居然折損了近萬人!”
蕩陰縣內,曹操的咆哮響徹縣衙。
在他的面前,跪着滿身狼狽的夏侯淵。
至於身負重傷的于禁,早就被擡下去治療了,至今還昏迷未醒。
孫策那一槍雖然沒有刺中要害,但傷口實在太深,能不能活下來全看造化。
面對暴怒的曹操,夏侯淵趕緊解釋道:“兄長,我本想着突襲鄴城,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誰知道……”
“別叫我兄長!”
曹操又是一聲咆哮,臉色無比憤怒。
自己還沒抵達前線呢,就折損了近萬人,以後的仗還怎麼打!
還有夏侯淵,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我明明多次囑咐他不可輕敵冒進,結果還是落了這麼個下場,當真可恨!
沒辦法,曹仁六年前的兗州之戰就被俘虜了,曹操便只好讓夏侯淵當先鋒。
從河內出兵時,他麾下六萬大軍分成了兩撥。
夏侯淵令兩萬人當先鋒,自己在帶着大軍在後方押運糧草,緩緩向鄴城推進。
但自己還沒走到鄴城,便收到了夏侯淵的敗報。
這也太快了吧!
聽完整場戰事的經過後,曹操更是怒不可遏,對着夏侯淵一頓臭罵。
“你被豬油蒙了腦子是不是,平日裏也就罷了,鄴城有張子毅親自坐鎮,你還敢奇襲,當真是愚蠢至極!
殊不知,你那點可憐的奇襲之術,在張子毅眼中,宛若三歲孩童一般可笑!”
對上張恆,再怎麼謹慎都不爲過。可你倒好,居然敢急戰,真是嫌命長!
夏侯淵被罵得擡不起頭來,眼中除了羞愧之外,還略帶了一絲委屈。
“兄長……進攻之前,咱們並不知道是張子毅親自坐鎮……”
“放肆!”
曹操怒吼道:“你此話是何意,敵軍守將是別人,你就能如此行事了?”
“末將不敢!”夏侯淵連忙求饒,心中的委屈更大了。
這幾年攻打併州諸郡的勝時,兄長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罵了好半天,曹操心中的火氣終於消了一些,也實在是累了,便擺了擺手。
“軍法不可違,你此番損兵折將,卻是留你不得了。來人,將這廝推下去斬首示衆!”
此言一出,不僅夏侯淵冷汗冒出來了,在場衆人也都嚇了一跳。
“主公且慢!”
程昱趕忙出來勸阻道:“夏侯將軍此番雖大敗一場,但念及舊日功勞,還是讓他戴罪立功,以觀後效!”
“不錯,還望兄長開恩,饒過妙才這一次吧!”
夏侯惇和曹洪等將也紛紛抱拳求情。
最後,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站了出來,向曹操拱手道:“主公,妙才將軍此次雖然大敗,但也不是全無收穫。”
問問,曹操差點沒氣笑了。
“他有何收穫?”
“至少妙才將軍證明了一件事,韓文節已投劉備,如今整個兗州南部,都在徐州的掌控之中。”青年男子笑道。
曹操冷哼一聲道:“這算什麼收穫,待到我大軍進攻之日,也一樣會知曉。志才你爲了替這廝求情,卻是連這等胡話都說得出口。”
青年男子卻笑道:“主公明鑑,在下實在找不到理由,才說出這等拙劣之言,卻不想被主公一語點破,實在慚愧。”
此言一出,饒是如此嚴肅的場合,衆人也不禁發出了笑聲。
聽着衆人的笑聲,曹操也笑了,場中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曹操本就沒想真的殺了夏侯淵,又有衆人爲之求情,也就順勢放過了他,只是降級免官加一頓軍棍,卻是免不了。
衆將散盡後,曹操卻把青年男子和程昱留了下來。
“初戰不利,接下來該怎麼打,二位可有計助我?”曹操向二人問道。
聞言,程昱立刻皺起了眉頭,陷入沉思。
此次出征,毛玠被曹操留守河內,而把程昱和青年男子帶出來隨時問計。
這青年男子名叫戲忠,字志才,潁川人士,出身寒門。自初平五年投效曹操後,便一路獻計,助曹操拿下了幷州諸郡,深得其信重。
此人不僅謀略出衆,爲人處世亦頗有章法。
剛纔,就是他用插科打諢的方式,給了曹操一個臺階下,救了夏侯淵性命。
開戰之前,曹操便收到了袁紹的消息。
正猶豫要不要與徐州開戰時,卻是戲忠率先站了出來,以脣亡齒寒的道理,力勸曹操參與這場大戰。
之後曹操打算觀望,等徐州和袁紹陷入僵持之時,進兵攻打兗州,給徐州造成壓力。
可策略一說出來,卻遭到了戲志才的反對。
他的理由很簡單,戰事瞬息萬變,一旦出現頹勢,便再難挽回。
若是袁紹和公孫瓚陷入劣勢,即便曹操拿下了半個兗州,劉備也絕不可能理會,只會專心消滅袁紹和公孫瓚。
等到袁紹和公孫瓚敗亡之後,曹操一人,又如何面對徐州大軍?
些許地盤,在戲志才眼中算不了什麼。
既然要打,那就玩把大的。
集中所有兵力,與徐州在冀州來一場決戰!
他的戰略,當即得到了程昱和毛玠的肯定。
戰略已定,那麼要如何打?
戲志才敏銳地發現了華點,再次勸曹操先進兵收拾韓馥,其間的道理自然是和張恆想的一樣。
一旦戰事膠着,韓馥身在冀州腹地,便是最大的變數!
曹操也贊成這個觀點,所以纔有了今日的一戰。
只是曹操沒想到,自己倚重的大將夏侯淵,一上來就丟人現眼了。
就在曹操迷茫,程昱沉思之時,戲志才卻淡淡一笑。
“事已至此,只能繼續進兵。”
曹操皺眉道:“鄴城有張子毅,此人可不好對付。”
“張子毅再怎麼智算通天,也只是凡人而已,終究要憑手中的兵力說話。今日雖敗,但也能從中窺視一二,鄴城兵馬並不算多。”
聞言,程昱也點了點頭。
張恆若是兵馬充足,他就不會只追二十里了。
“況且,鄴城乃是冀州腹地,待到戰事膠着,雖然便於偷襲,卻也必遭人忌憚。若不出意料,此刻公孫伯圭和袁本初,也早注意到了這一點。張子毅收降韓馥之後,縱然有些兵馬,也得防備北邊和東邊。
所以,如今之鄴城,正是最空虛之時,主公萬不可猶豫不決!”
戲志才一番分析,直指事情本質,也堅定了曹操的決心。
“好,那就繼續進攻。只是以鄴城之堅實,但是短期內並不好拿下。”
“無妨。”戲志才哂笑一聲,“出兵之前,在下已經想到了破城之策。”
聞言,曹操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志才竟有破城之妙計!”
“不過是個想法而已,成與不成,還得親自走一遭才能確定。”戲志才謙虛道。
可曹操卻滿心歡喜,因爲他知道戲志纔不會無的放矢。他說出來的話,基本都能實現。
唯一的變數,便是鄴城中的張子毅。
那傢伙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志纔有妙計,難道張子毅就沒有應對?
一想到這裏,曹操之前的歡喜便淡了下來。
不得不說,這些年張恆的戰績,已經給曹操蒙上了一層不可戰勝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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