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離開洛陽前夕
袁隗得意地輕撫長鬚,眼神之中滿是勝券在握的色彩。
只是袁隗這次的盲目的自信,將給他帶來一次致命的打擊,同時也將東漢王朝的滅亡推進了一大步。
……
洛陽,雕欄玉砌的皇宮大殿此刻瀰漫着破敗的氣息,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嚴感。
這是何進,張讓等人死後的第一次朝會。
劉辯神色膽怯地坐在龍椅之上,反而是一旁的劉協面無懼色地望着下方的羣臣。
朝會之上,經過一番長時間的清點,最後統計出了這次皇宮的損失。
宮殿,房屋燒燬衆多;宦官基本死光;宮女留下的也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多數宮女趁亂外逃,還有一部分死於混亂。
最關鍵的是傳國玉璽竟然不見了,而且連何太后也被大火燒死。
劉辯得知自己母后死了,心中悲痛萬分,頓時號啕大哭了起來。
一旁的劉協臉上也表現出一副痛苦的樣子來安慰着劉辯,但是眼神中時不時閃過的喜色,說明了他內心是十分高興的。
畢竟是何蓮殺了劉協的母親王美人。
兩人可是有着血海深仇。
董卓進入洛陽的第一天,軍人出身的他,當然知道兵權的重要性。
於是他一邊派人收買大將軍何進的部下,另一邊又和袁隗打打感情牌,說說當年在袁隗麾下當掾吏,學到了許多東西,受益匪淺。
而且董卓還向袁隗表示只要洛陽一安定,劉辯給他的麾下鎮守西涼多年的士兵一些賞賜,過幾天自己就率領大軍撤去洛陽,返回西涼去。
袁隗這隻老狐狸打了一輩子鷹,沒想到這次卻被鷹啄瞎了眼。
沒辦法,這次袁隗膨脹了。
一次性解決了東漢以來外戚和宦官這兩大股勢力,讓朝廷的主導權又回到了世家大族手上。
……
另一方面袁敘得知董卓進入洛陽,心一緊,知道要加快速度了,洛陽馬上就要姓董了。
袁敘已經命人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計劃明天就出發離開洛陽。
爲了保險起見,袁敘早就在數日之前就派人去南陽的田豐,讓田豐派兵接應他們。
當天下午時分,袁敘和袁紹、曹操等京中好友痛飲幾杯,作爲散夥飯。
衆人舉杯觥籌交錯,喝得十分盡興。
袁敘眼光掃過袁紹、袁術、曹操三人,心中暗道:“下次再見面,我們應該就是敵人!”
……
夜裏,袁敘來到太傅府,最後一次拜別袁隗。
因爲袁敘知道今日一別,他和袁隗不可能再有下次機會相見了。
袁隗喝了一口茶,對袁敘說道:“承高,現在朝堂剛剛恢復正常,正是需要你這樣的袁氏子弟來出任要職。”
“荊州牧雖好,但是洛陽中樞纔是升官之道。要不你還是留在洛陽吧,那荊州不去也罷!”
在袁隗看來袁敘是荊州牧,不是荊州王,荊州更不是袁敘的封地。
不管袁敘將荊州治理的再好,也不過是一筆政績而已。
以袁隗的見識和頭腦是無法理解袁敘非要去荊州的想法。
而袁敘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要到了荊州牧一職,怎麼可能放棄。
袁敘辯解道:“叔父,現在洛陽的局勢瞬息萬變且龍蛇混雜,敘還是去荊州避一時之安全爲上策。”
袁隗搖頭輕笑道:“承高,你好歹是上過戰場,征戰四方的人,現在爲什麼如此膽小?”
“還洛陽局勢瞬息萬變,老夫告訴你,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
袁敘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袁隗,隱晦地說道:“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袁隗雙眼一眯,心中涌上一絲不喜,手不自覺地摸了摸下巴的長鬚。
春秋戰國時期,晉國的太子申生留在國內反而死了,倒是流亡在外的重耳反而活下來,最後還成爲晉國君主。
袁敘這話不是說他留在洛陽會死,他去荊州反而會活?
袁隗頓時不高興了,低聲質問道:“承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袁敘想了一下,覺得袁隗也算是自己在東漢的親人,於是還是試探性地勸說道:“西涼的董卓,我曾經在討伐黃的時候,聽說過此人,知道他……”
只是袁敘還沒有說完,就被袁隗無情地打斷他的話,語氣不悅地說道:“董卓他曾經是老夫手下一個小小的掾吏,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老夫可是一清二楚。”
袁敘心中暗道:“原來董卓和袁隗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難怪袁隗一點不擔心董卓。只是可惜啊,袁隗他自以爲能夠看透董卓,結果…唉!”
袁隗可不管袁敘心裏在想什麼,繼續說道:“董卓不過是西涼一介武夫,論戰場之上衝鋒陷陣,他或許是一員猛將,但是這朝堂之上的事跟戰場廝殺完全不一樣,不是他想摻合就摻合的。”
“當今陛下尚且年幼,這朝堂大事終究還要我們先來替陛下管理和決策。”
袁敘聽出了袁隗不可能放棄現在洛陽的利益,袁敘也明白此時此刻的袁隗已經完全陷入當前巨大的利益之中,似乎沒有察覺到董卓這頭餓狼已經準備要張開血盆大口,將整個洛陽給“吞噬”了。
如果這個袁敘現在繼續勸說袁隗,說不準袁隗還會呵斥他危言聳聽,小兒之見。
袁敘心中長嘆一聲,心道:“該勸的,我都勸了,就這樣吧。”
最後袁敘無奈地留了一句話,道:“董卓是一頭惡狼,請叔父務必多多注意此人。”
“若情況不濟,萬萬不可硬拼,叔父可以前往荊州來找小侄,待小侄整理好荊州之後,必定傾荊州之兵北上,爲叔父以狀聲勢。”
“敘言盡於此,請叔父務必多加小心,敘就此告辭了。”
袁敘起身對着袁隗鄭重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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