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她要做四人當中第一個侍寢之人
好不容易坐在茶館裏歇會腳,趙曙還未來得及喘氣,滔滔又喧嚷着要走。趙曙望着桌上堆如小山的東西,道:“你今天發什麼瘋?我是走不動了,要去你自己去。”
滔滔道:“那誰幫我拿東西呀?”
趙曙撫了撫掌,後頭有兩個暗衛走了過來,他揚揚臉,道:“扛着這些東西,跟在高娘子後面…”話還沒完,滔滔一手狠狠推在他額上,道:“纔在宮裏當幾天官,就敢在我面前擺譜了,是不是?”
兩個暗衛見慣不慣,低着頭,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滔滔繼續道:“就拿這麼點東西,還能斷了你的腰不成?”
趙曙千年寒冰似的臉,冷笑一聲,道:“要不你自己拿着跑十條街試試?”又用手指戳着桌上的東西,道:“這種絹花,連糊窗都嫌差,你會戴?還有這雲紋掛朱釵,那麼重,你會戴?”他連指了三四樣物件,道:“還有這、這、這,質地粗糙,紋樣也差,你戴出去就不怕青桐她們笑話你?還有胭脂,平日都不抹,買來做什麼?況且,你真要用,府裏還能短你的不成?”平日惜字如金,從不肯多話,可對着滔滔兒,連廢話也連起篇來。
滔滔犟嘴道:“你管我買着做什麼?”
趙曙陰着臉道:“可你花的是我的銀子啊!”看着滔滔一臉懵懂的模樣,他無語道:“你難道不知道,一路都是我付的錢麼?”
滔滔一腳揣在他腳上,翻了個白眼,道:“小氣鬼。”
趙曙見她不高興,就語重心長道:“你若真想要什麼,就告訴我,我吩咐底下的人做好了,給你送去,家裏做的東西比外頭要好。”
她高滔滔倒是很不客氣,想也未想,就道:“那好,回去我列個清單送到你府上。”
趙曙點點頭,吁了口氣,折騰一天,可比泰州救災還累!又陪着她回高府吃了晚膳,明月高懸時,纔回王府。
畢竟只是四個小妾,擺了幾桌席,唱了戲,傍晚便散了。趙曙先回院子淨了臉,換了衣衫,重新冠了髻,纔去王妃屋裏請安。懿王也在,用過膳,正歪在涼炕上和王妃閒話。見趙曙進屋,就放了茶盞,讓他坐在側首。
懿王走過場似的問過功課、朝中事務,趙曙都恭謹答了。王妃向來很畏懼懿王,見父子倆見面,卻生疏客氣得很,也不敢吭聲,只在一側默默伺候茶水。
有丫頭進來,伏在王妃耳邊輕聲稟道:“娘娘,十三殿下院子裏的陳娘子來給您請安。”
王妃自然是不見,不過是小兒子的妾室,即便是官家賜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面上的功夫做了,也就夠了。私下如何,全憑王妃心情。
不巧懿王聽見,倒也未說什麼,只朝趙曙道:“雖是妾婢,但也是宮裏來的,家裏也都有些勢力,切不可薄待了她們。”
趙曙忙道:“是。”
懿王又道:“你既有了妾室,又在朝中有了官職,也該自立門戶了。朱雀門外有個宅子,是先皇賜的,到時候再從府裏撥些銀子出來,叫人去拾掇拾掇,你就搬過去吧。”
趙曙恭謹道:“任憑父親安排。”見懿王面露疲色,便起身道:“兒子還有幾頁字未寫,先行告退。”
懿王頭也未擡,道:“去吧。”
說到離府,趙曙有幾分興奮,所有的兄長在外頭都有私邸,就他最小,一直住在王府。前幾年他也提過,但每次王妃都不同意,硬要多留他在旁陪伴幾年。如今他受官家重用,有了妾室,懿王又發了話,王妃是再不敢多說半句的。
前頭有兩個婢女拿着琉璃風燈照着路,趙曙目不斜視,心裏想着明兒要去朱雀門的宅子看看,那裏離皇宮雖近,但離高府又遠了點。正是思襯間,忽有鶯聲傳來,道:“十三殿下萬福。”
趙曙循聲望去,見有兩人站在暗處,一盞紅紗燈籠照在腳下,只能看見鵝黃的裙襬,還不等他問話,前頭的婢女已經提燈過去,照在那娘子臉上。
只見似煙似柳的黛眉,微微垂簾的眼眸,鼻尖俏麗,脣角含笑。雖是站在昏暗處,但清粼粼的眼珠子映着燈光,閃閃發亮。
趙曙問:“你是誰?”
那娘子上前兩步,福身道:“妾婢陳氏。”趙曙心下明瞭,知道是官家賞的四個秀女之一,就虛扶了扶,道:“你在此處做什麼?”
陳氏不急不緩道:“妾婢想給王妃娘娘請安,娘娘有事在身,就令妾先回去。不巧,在此處撞見殿下。”雖是如此說,但到底下了多少心思,只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兩人都往院子去,趙曙倒不好先走,就讓她跟着。一路走着,陳氏也不敢說話,甚爲謹慎。到了正院和側院的岔路口,趙曙沒說讓她走,她就覥着臉一直跟到寢屋裏。
玉霖等人見殿下帶了妾婢來,不敢相問,就忙去準備兩人沐浴更衣,又備了酒食給兩人墊肚。十三歲開始,懿王就賜過侍寢的婢女給他,都是十七八歲的大娘子,但他好像對男女之事一直沒有興趣,偷偷的又將人送走了。
直到那天從泰州回來,他大半年不見滔滔,躺在榻上,滿含着無限的眷戀與思念,就情不自禁的想要觸摸她、親吻她,那一瞬間,身體的某個地方好像忽然被衝擊了,很想很想宣泄一番。
況且,皇帝賜的女人,他不能不碰。
陳氏雖未經人事,但在宮裏是受過老宮婢調教的,所以極能討男子歡心。她喝了幾杯酒,半醉微醺,臉上紅潤潤的,在燈下愈顯嬌媚。她見過皇帝,雖然君臨天下自有威儀,但畢竟是老了。而趙曙,正好合她心意,又年輕又俊朗。
她要做四人當中第一個侍寢之人。
玉霖見裏頭的燈漸漸暗了,隱約傳來牀榻搖晃之聲,就立刻吩咐底下的人去燒水,準備好殿下換洗的衣物,還有乾淨的被褥牀單,又偷偷遣小廝去正院問王妃,是否要賜藥給陳氏。她是王府家養的奴婢,忠心耿耿,從小由老奴婢言傳身教,事事都懂得很。
小廝回來時,竟已經把藥方帶了來,玉霖立刻吩咐人去煎煮。
過了半個時辰,方聽見裏頭喚:“玉霖!”
玉霖應了,連忙領着婢女進寢屋,伺候趙曙沐浴更衣後,又將牀上被褥全部換了,才復請兩人安寢。
趙曙撿了書在燈下瞧着,道:“送陳氏回去吧。”
陳氏就臥在榻上,趙曙的話她聽得很清楚,心裏一涼,卻不敢駁背,不等玉霖來請,就已經披好衣衫,走到趙曙跟前,福了福身,道:“妾身告退。”
趙曙擡眼看了看她,溫和道:“去吧。”
丫頭歡天喜地的跟着陳氏回屋,側院燈籠高照,所有的妾氏都未安寢,知道陳氏果然是被十三殿下召見了,一個個神思各異。武氏倚在門廊上,冷笑一聲,道:“竟敢跑到王妃屋前勾引殿下,臉皮可真夠厚的。”
不過兩三日功夫,武氏就拉攏了好幾個下人,倒有些消息入耳。另有兩位侍妾,如今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清楚,還當真以爲陳氏是運氣好哩。過了一會,趙曙院裏又遣了人來,說要賞陳氏東西,神神祕祕的,引得衆人又是一陣嫉恨。
次日,趙曙去朱雀門外的宅子察看一番,發現院子極大,只是沒人住着,有些荒廢了。就尋了專門建房的匠人來,畫了圖,仔細討論一番,預備着重新修繕。回府時碰見剛從廣文館下堂的方平,兩人就去樂豐樓喝了酒,到晚膳時分,趙曙纔去找滔滔。
父母親不在,滔滔是徹底不打算去學堂了,一覺睡到下午,又無所事事,跟着幾個婢女在樹下搖篩子賭錢。玩得正是不亦樂乎,忽聽身後有醇厚的男聲吼道:“高滔滔...”
滔滔嚇得渾身一顫,回過頭去,看見趙曙,就氣不打一處,道:“你吼什麼吼,嚇死我了。”說完,又回頭繼續要與丫頭們廝混。
丫頭見趙曙來了,畢竟有些忌諱,都畏手畏腳的,不敢再嚷嚷。滔滔急道:“你們怕他做什麼呀,我纔是你們少主人。我說玩,你們就儘管放心大膽的玩...”
趙曙走上前,陰着臉道:“都下去。”
滔滔篩子一扔,來了勁,道:“一個不許走。”又朝趙曙道:“玩得正舒坦哩,你來掃什麼興啊...”
趙曙道:“父親母親不在,看你都成什麼樣了。”
她起得晚,壓根不想出門,又不想見客,就連發髻也沒綰,只用繩子將滿頭青絲綁在腦後。更別說衣衫,裏頭穿着寢衣,外頭隨手套了件闊大的男衫,連脖子上的肚兜繩子都露出半截。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