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關鍵抉擇
也沒等他們問,王直解釋說:“梅姐!我們‘北窗’公司是以廣告創意和室內外裝飾裝潢設計起家的,在這方面我們有豐富的市場資源。通過這幾年的實踐經驗,我們認爲玻璃藝術在這方面有着廣闊的發展空間。”
雖然聽懂了王直要自己做什麼,但梅玫還是有點不認可,畢竟自己從事的是藝術設計,這麼能買賣呢。於是,她皺着眉說:“王直!你的說法是沒錯,可我還是覺得藝術不是商品,不能買賣。”
呵呵!一笑,王直說:“梅姐!藝術是需要市場的,沒有市場藝術也就失去了生命力。由古至今,無論那一門類的、成功的藝術家,都會把自己的作品投放到市場裏。一方面是希望市場能夠檢驗自己的藝術造詣,聽取批評和建議,從而達到自我提升的目的。另一方面,藝術如果是去了市場的滋養,只把它關在黑暗的庫房裏蒙塵,再偉大的藝術作品也得不到人們的認可,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價值了。畢加索、齊白石在有生之年都努力地把自己的作品投向市場,你可以說他們是爲了牟利,讓自己生活的更愉悅,可他們卻認爲這麼做是爲了能創作出更優秀的作品打基礎。問問世人有誰不認爲他們是藝術家?”
王直的一席話瞬間點醒了已經深陷迷霧中的梅玫。是呀!自己現在每天除了思考藝術創作,就是爲明天的生活苦惱。雖然有那沒多讓人認可,引人讚賞的作品,卻從不出售,也從來不讓人欣賞。全部都放在那間自己租來的、破爛不堪的房子裏。自己還故作清高地自詡爲藝術家,殊不知那些作品早已沒有了自身的價值,也確實逝去了藝術的生命力。
想到這裏,梅玫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有些慘白了,鬢角都流下了冷汗。一咬下嘴脣,問:“王直!你都沒有看過我的作品,你怎麼就想到要和我合作呢?”
王直坦誠地一笑,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原本我是想欣賞一下梅姐的作品後再做決定的,可不知不覺中,直覺告訴我,與你合作一定沒有錯。這可能就應了我們中國的那句古話叫‘一見如故’吧。”
露齒一笑,梅玫說:“你的理由很牽強啊!嗯!把你的合作方式說來聽聽,我也考慮一下。”
聽到梅玫答應考慮合作,王直非常的高興。向來做事冷靜沉穩的王直,這次卻顯得有點意氣用事,甚至是衝動。但他感覺這麼做一定不會有錯。
王直在商場運行上是一個走一步看五步的人,他在酒廠因爲瓶子出現問題的時候,就想到要建一條玻璃瓶生產線,並且請一位這方面的專家設計具有自身獨特風格的瓶子,把包裝變成一種藝術,提升酒的附加值。
這件事情王直已經考慮了很久。在創意園裏那兩棟相對獨立的,還未開發的圓形水塔建築,改造後,一棟創建一個玻璃藝術工作室,請一位這方面的藝術家,成立團隊,專門從事玻璃藝術創作。而另一棟建造成玻璃藝術展覽館,把工作室的作品放到裏面展出,進一步提高創意園的文化藝術氣息。甚至可以建立一個玻璃藝術體驗館,吸引有這方面興趣的人到裏面親手操作,親身體驗。
有了這個設想後,王直已經在國內也找到了一些這方面的專家。可選來選去都沒有合適的。因爲他發現,那些人都是設計師,而不是藝術家。那時候,他甚至考慮過用瓷器來作爲冰酒的包裝瓶,體現文化性和獨特性,畢竟中國的瓷器名揚世界嘛!
可想來想去,發現根本不是行不通。用瓷瓶子裝葡萄酒,就好比酸菜缸養荷花,泡菜罈子裝香水,能用,但不是那麼回事兒。葡萄酒還是要用玻璃瓶子。
另外,除了設計瓶子,王直還想到,玻璃藝術還能在“北窗”裝潢設計公司中有廣闊的發展空間,就像“漢風”一樣,未嘗不可以再創造一個藝術品牌。
在聽了王直的想法和合作方式後,梅玫不由地陷入了沉思。成立工作室,開辦展覽館,甚至是開班教學,都讓她非常願意。可要離開哈巴羅夫斯克,離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俄羅斯,她一時間還不能下定決心。
雖然這裏有着非常痛苦的回憶,但畢竟自己的國籍是俄羅斯;雖然她可以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可從小接受的是俄羅斯的教育。
況且在哈巴羅夫斯克生活了十多年,雖然窮困,但自己適應了這裏的寧靜生活,可到了中國自己能適應嗎?
一系列的問題讓梅玫實在是難以抉擇。
看到梅玫一直沒有說話,王直明白她現在內心正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於是一笑,說:“梅姐!你不必着急回答,有很多時間考慮。話說回來,如果你不想離開這裏,嗯……我也可以在這裏爲你投資建了一個工作室。只不過是換個地方,換種方式合作而已。”
聽了王直的話,梅玫緊張得臉放鬆了下來,點了點頭,說:“王直!我需要回去考慮一下。現在太晚了,我要回去了,考慮清楚後,我再答覆你。”
“好!梅姐!不必太爲難自己,那種方式合作我都歡迎。”王直看了一眼身邊徐達成,不由得心頭一動,隨即說:“梅姐!今天太晚了,讓徐哥開車送你回去吧。”
說完用胳膊懟了一下盯着梅玫,還在發愣的徐達成,說:“徐哥!你順路送一下梅姐,行不行?”
“啊!啊,行!行!沒問題。”徐達成傻呵呵地回答。此時,他的心裏可要樂開花了。
徐達成孤身一人來俄羅斯闖蕩十多年,雖然積攢下還算可觀的財富,可三十五歲了還是孑然一身。今天自打看到梅玫的第一眼開始,徐達成就總是找機會偷瞄這個略帶異域氣質,又有中國容貌的美女。再加上梅玫孤苦一人的淒涼背景,很容易就喚醒了他身爲男人的那種保護欲,或者說是佔有慾。
現在王直爲自己創造了一個和梅玫獨處的機會,怎麼不令徐達成感到興奮呢。說完,馬上起身站在一邊等着梅玫。
王直心中暗笑。然後又讓趙策把桌上梅玫只吃了一塊的牛排,和大半盤羊肉,又從店裏拿了一塊黑麥麪包,一起打包交給梅玫帶走。
“梅姐!這些東西你帶上,明早用微波爐熱一下,一頓早餐就解決了。我知道藝術家都不太善於照顧自己。”王直半開玩笑地說。
梅玫倒是很大方地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就跟着徐達成走了。
送走了二人,趙策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這個梅姐挺可憐的。剛剛你提到她母親的時候,明顯感覺她特別傷心。你說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王直搖搖頭,接着說:“但我感覺很可能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了,而且還給她留下了很重的心裏陰影。唉!算了!別瞎猜了。不管她同不同意和我合作,以後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她。”
“嗯!只要她願意,每天來我這裏喫飯都行,我全免單。”趙策也很仗義地說。
王直伸手拍了拍趙策的肩膀,心裏略感沉重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當晚,王直還是留在了趙策的餐館裏過夜。這幾天心情放鬆,王直的睡眠一直很好,一閉眼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停在了自己房門外,緊接着就是砰!砰!砰!的砸門聲。
王直坐起來的同時,問:“趙策!怎麼了?”
砰的一聲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了,趙策急三火四地說:“徐哥!徐哥他……他被人打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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