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王翬真跡
“運彤!你看清楚了?這真的是王石谷的畫?”關衝的聲音也有點發抖地問。
沒有回答關衝的問話,顧運彤依舊把眼睛放在畫上。一邊看一邊點頭,說:“我不會看錯,這肯定是王石谷的真跡,‘秋山訪友圖’。這水墨、設色、淺降,大小青綠無一不精,唯有王石谷才能畫出如此意境的畫作。”
對王石谷這個人物,王直還真知道,而且有比較深得認識的。
王石谷,本名王翬,字石谷,號耕煙散人、劍門樵客、烏目山人、清暉老人等。江蘇常熟人。與王時敏、王鑑、王原祁並稱爲“清初四王”。
王翬出身繪畫世家,幼承家學,初學畫於張珂,後又得到王鑑、王時敏指點。擅山水,初摹黃公望,後廣泛師法唐宋元明諸家,轉益多師,加以發展變化,形成個人風貌。他的山水畫強調摹古,重筆意有法度,遵循董其昌所謂的文人畫一脈,但他的畫別開生面,與同期的三王有很大的區隔,是“四王”中的另類,他打破了南北畫派界限,山水畫清韻恬淡,得元畫的精髓。後來被尊爲‘畫聖’,是和唐代吳道子一樣齊名的人物,可見其在繪畫上的藝術成就有多高。
如果這幅畫是王石谷的真跡,這麼大的尺幅上拍賣會起拍價就要過千萬,最後成交價怕不是要過億!
想到這些,能不讓王直激動嘛!
“畫、書、印,包括紙張、裝裱全部都對,落款時間是丙戌年,是清康熙四十五年,也就一七零六年。這是王石谷七十三歲時畫的一幅畫,屬於王石谷老年時期的作品。這個時期,他的作品雖然沒有中年期的技法精巧、清麗工秀,但更爲專心精意、不肯苟簡。難得珍品呀!”顧運彤用手機推算了一下年款,對這幅畫出自哪年有了定義。
顧運彤,有把眼睛落到了畫上,邊看邊說:“老關、老張!你們知道,這王石谷作品中最有名的就是‘康熙南巡圖’。受到了清初著名詞人納蘭性德等人的極力推薦,一六九一年,王石谷與楊晉等人奉皇帝的召令畫康熙皇帝南巡的場景。從一六九一年持續到一六九三年,耗時三年,繪就了十二卷,總長約兩百多米的康熙第二次南巡全過程。如實的把南巡路上的風土建築,人物景象、和山石樹木等景色一一記錄下來。可以說這幅畫就是古代版的‘照片’或者是‘錄像’。具有非常高的藝術價值和歷史價值。”
聽了顧運彤的介紹,確認這是王翬真跡後。王直激動的心情更難以控制,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深情地注視着賀左戎戎。用眼神告訴自己的妻子,他現在有多麼的高興。
賀左戎戎雖然不懂這些,但從幾位文物鑑定專家的言語,以及王直的眼神中,她也知道,這幅畫一定是非常的珍貴。他此時對心情當然也和王直一樣的高興。
不光是王直和賀左戎戎高翔,顧運彤、關衝、張洪昌,包括關衝帶來的三個學生,又有誰不高興,不興奮呢!能夠親眼欣賞,親手觸摸到一百餘年前,出自“畫聖”王翬之手的畫作,這世界上能有幾個人?這已經不能用幸運來形容了,簡直是比買彩票中千萬大獎來的更讓人激動。
“王先生!這幅畫是我從事書畫鑑定幾十年來,看到的最珍貴的一幅畫。能夠親手讓這件繪畫藝術瑰寶重現人間,我真的是萬分榮幸!”顧運彤說話間,眼中已經飽含淚水。
這些藝術鑑定專家,你要是請他喫飯,或送他塊名錶,不一定能讓他陪你說句話。可如果你讓他幫你看稀世珍寶,他能請你喫飯,有必要還能毫不猶豫把自己的名錶脫下來送給你。更何況是一幅真品古畫。
要知道,相比於地下室的那些瓷器、銅器,以及筆、墨、硯,書畫作品更難保存。更何況這些畫都是傳承有序的珍品呢!
收起這幅王石谷的“秋山訪友圖”。顧運彤又把剩餘的七幅畫展開,有六幅水陸道場的畫,包括供應羅漢像、南北方星宿像、守齋護戒祇神士農工商水陸畫像、往古儒流賢士丹青撰文衆像、九天後土聖母諸神衆像、大梵天無色界上四天並諸天衆像。
此外,在畫中有一幅依舊沒有落款的畫,畫面是一塊太湖石,周圍主圖是一圈水仙。
“這又是‘羣仙捧壽圖’,看來前面我的判斷有出入。”顧運彤微微搖頭說,“兩幅祝壽的畫應該是一個體系,三十三張水陸道場的畫是一個體系。而剛剛那張王石谷的‘秋山訪友圖’又是一個體系,也或者是這個宅院原主人,金家祖上的某位大人物壽誕之日,哪位下屬,又或是阿諛奉承之人送來的壽禮。”
“那這兩幅‘羣仙捧壽’是出自一人之手嗎?顧老師!”王直又來了刨根問底的勁兒了,他是難得有如此近距當面向專家請教的機會,再加上他對探索新知識領域有着超乎常人的熱情。
“那倒不是,從用筆的方法,墨色的濃淡上看,肯定是出自兩個人之手。”顧運彤直接否定了王直的說法,解釋說:“在明清兩朝,‘羣仙捧壽’這個題材有兩種表現形式。一種就是前面那副‘十仙祝壽圖’,也可以成爲‘羣仙捧壽’。再有就是這種花卉題材的。水仙,借‘仙’這個字;壽石,借‘壽’這個字。羣水仙捧着中間的這塊壽石,你看,中間這塊壽石,畫的‘壽、皺、漏、透’,從形狀上看像不像個‘壽’字?這就叫叫‘羣仙捧壽’。”
看着畫關衝問:“運彤!水陸道場,畫佛、道教畫像不、落款,那這兩幅畫爲什麼也沒有落款呢?”
微微一笑,顧運彤說:“這就說明,這兩幅畫是出自宮廷畫師之手,而且很可能是明代宮廷畫師。”
“這又是爲什麼呢?明朝的宮廷畫怎麼出現在清朝的官員府內呢?”張洪昌問。
“這個問題我能準確回答一半。就是明代的宮廷畫是沒有落款這是對的。因爲畫是皇上下旨畫的。誰有皇上大?能落款嗎?敢落款嗎?但到了清朝,有了文字獄問題,書畫內容都要經過審覈,爲了便於追溯作者,就要求落臣字款了。但那個款字寫的非常小,差不多半公分大小。至於這兩幅明朝宮廷畫爲什麼出現在清朝大員宅院之內,我就不知道了。”顧運彤又不厭其煩地解釋了一通。
隨即展開那幅“十仙祝壽圖”,把兩幅畫並排放到一起,顧運彤說:“從繪畫水平看,這兩幅畫一定是出自宮廷畫師之手,絕對是那個時代名家。用筆設色都非常的老辣,非常醇熟。上拍賣會也是大幾百萬的東西。再加上那一套‘道場畫’,王先生!你這隻箱子裏出的這些畫上拍,我保守估計應該一億大幾千萬的水平。恭喜了!”
聽到這個價值,在場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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