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戲弄
凌世榮和牙叉蘇臉色煞白,悄悄向一側退去,只拿眼睛餘光關注着飯堂裏的一切,裝作一副不認識秦鐘的模樣。
“你找死!”何建軍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豎起的一隻手就要斬下,那是攻擊羣毆的信號。
“慢着!”秦鐘頭也不偏一下,眼睛更是沒有掃何建軍一眼,只是淡淡說了一聲。
何建軍停住手:“怎麼,怕了!”他也不想凡事訴諸武力,畢竟不戰而屈人之兵,更能體現秦鐘的懦弱,那樣一來,一項眼高於頂的徐嬌嬌又怎會再垂青於他。
“怕?何大少,我沒上過什麼學,字典裏還真沒這個字!”說罷他對着何建軍勾勾手。
“幹嘛?”何建軍如吃了火藥般硬邦邦地道。
“給你說個悄悄話!”
何建軍強忍着將耳朵靠了過去。
秦鍾低聲說:“別給何書記丟人現眼了,我還跟他喝過酒,要泡妞,咱們公平競爭!”
“放屁,就憑你,你沒這資格!”
秦鍾再次勾勾手,何建軍儘管怒火中燒,還是貼過臉去。
“年輕人,過來,消消氣,氣大傷身!你深深吸口氣,看看肋下是不是隱隱作痛!”
何建軍瞪了眼秦鍾,將信將疑深吸一口氣,頓時捂着肋下,小臉煞白,蹲下來口裏不住“哎吆哎吆”的叫着。
黃毛趕緊上來扶着何建軍,“咋了,何少?”
“疼,疼啊!”何建軍一臉痛苦。
秦鍾眼睛一瞪大聲呵斥道:“傻了吧唧的,還愣着幹嘛,還不扶你們主人坐好!”
衆奴才這次再無怨言,爭前恐後迫不及待將何建軍拉起,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都給我坐下,一個個像電線杆杵在這幹嘛!”秦鍾再次發號施令。
黃毛滿臉怒色,看了看何建軍,何建軍點點頭,黃毛一幫人怏怏在鄰近桌子坐了。
所有人都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絕對是意想不到的情節發展。
這是哪跟哪呀?唱的是哪一齣?
本來,他們以爲會發生一場激烈的羣毆,然後秦鐘被揍成豬頭,說不得還要鑽何建軍的褲襠。
那絕對是一場津彩的好戲,夠他們在茶餘飯後議論好幾天。
可是現在,秦鍾頤指氣使,這幫子平日裏耀武揚威的傢伙居然大氣不敢出一個,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惡貫滿盈的何建軍喫癟,他們還是很樂見的。
話又說回來,其實,這幫牲口見誰倒黴都高興。
對面,徐嬌嬌明麗的眼中色彩迷離,她也款款坐了下來,準備繼續看戲。
秦鍾端然坐定,對着徐嬌嬌微微擠了擠眼睛,也不去看那幫癟三,倒是扭頭在人羣裏搜索到了凌世榮和牙叉蘇。
他站起來高興地喊道:“世榮哥、叉蘇哥,趕緊給大家上菜,上硬菜,在座的各位同學放開喫,管夠,今天這一頓算我的!”
大家一陣歡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大家心裏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秦鍾同學挺仗義。就連何建軍的手下,都有人動了這樣的心思。
徐嬌嬌抿着小嘴,饒有興趣的看着秦鍾,“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食堂裏的葷菜就是土豆燒牛r`ou、燒大蝦、幹炸帶魚,待將這些菜上得斷了以後,基本上沒人都有了一份硬菜。包括何建軍和他手下所有人。
秦鍾笑容可掬:“何大少,兄弟們,咱們邊喫邊說!”他捏起一個大蝦剝開,遞到徐嬌嬌的嘴邊說:“來,給你喫!”
徐嬌嬌鼻子一湊,瞪了他一眼,哼道:“我自己來,也不知道你洗手沒!”
這幅情形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一對小情人在打情罵俏。
秦鍾“嘿嘿”一笑,將蝦r`ou扔入口中,有滋有味的嚼着,片刻後看到大家都在看他,“怎麼,大家喫啊!這是不要錢的午餐,不喫白不喫!”
大家這纔開動,只恨自己手太慢,胃口太小。
“你也喫啊!”秦鍾對何建軍說道:“怎麼,還疼!”
“好一些了,呼吸都不敢用勁!”何建軍愁眉苦臉,說得可憐兮兮。
秦鍾“噗嗤”一笑,“那你就不要用勁,呼吸嗎!用那麼大勁幹嘛!”他看着何建軍,突然眼珠一轉道:“哦,我知道,何大少最愛做‘嗨-咻’的運動,而那個運動是要用勁呼吸的!”
秦鐘聲音不大,但是能讓所有人聽見,大家就看見何建軍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何建軍心中暗道:“秦鍾,你個王八蛋,要不是知道你還是個大夫,我早就把你弄死了!也罷,現在先讓你逞一時口舌之快,咱們騎驢看賬本走着瞧!”
秦鍾又夾起一塊牛r`ou,放入口中大嚼起來,然後一扭頭,拿筷子指着何建軍道:“你有病!”
何建軍忍無可忍,一拍桌子本能的回道:“你纔有病!”
秦鍾搖頭嘆息道:“你是諱疾忌醫,我說你是身體有病,你深呼吸,肋下劇痛,難道還沒病?”
“啊!”何建軍一把抓住秦鐘的手,親熱地叫道:“秦鍾,許兄弟,許大夫,之前是我有眼無珠,你別忘心裏去。你看看我這是什麼病?要不要緊!”
秦鍾搖頭道:“唉,病入膏肓!”
“啊?”何建軍差點一下子跌倒在地,神情委頓,雙目瑩然欲淚。
“病入膏肓嗎?我纔多大?是不是老天嫉妒我,天妒英才呀!”何建軍喃喃自語。
“不過”秦鍾突然一頓,何建軍擡起眼,仿若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你說,我還有救?你救我,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秦鍾拿起一段帶魚,在嘴裏咬着,神情肅穆,含混不清道:“醫者父母心,我會盡力!”
“我謝謝你,謝謝你了!”何建軍不住拱手,差點給秦鍾跪下,這一番動作,又讓他疼的齜牙咧嘴。
秦鍾喝了一口湯,砸吧着嘴道:“你這個病,根源在於生活沒有節制,身體虧空,以後必須禁慾,戒酒戒色!皇帝爲什麼短壽,你跟皇帝差不多了吧!”
何建軍沒有說話,細細想來,自己自成年之後,確實有過不少女人,而且菸酒也是來者不拒,通宵達旦也是家常便飯,難道自己的身體真的就這樣虧空了?
秦鐘面色一整,肅然道:“中醫講究扶正祛邪,人體正氣不足,邪氣便會入侵,你耽於酒色,自然身體虛乏,現在肋下疼痛只是一個引子。”
看到何建軍和黃毛等人虛心受教,秦鍾心裏都笑得差點背過氣去,不過,面上還要強裝嚴肅:“通俗的講,就像得了艾滋病的人,最後一個小感冒就可能要了小命,爲什麼呢?因爲他免疫系統已經完全崩潰。”
“而你!”秦鍾指着何建軍一字一句道:“你就是這種情況!”
“什麼?我得了絕症,我得了絕症”何建軍徹底傻了,口中喃喃自語。
所有人都怔住了,完全被秦鍾控制住了情緒,黃毛等人甚至被他口中的艾滋病嚇得不輕,有意識的向後退了退,同何建軍保持了一段距離。
只有徐嬌嬌,秦鐘不時還向她眨一眨眼睛。
“不過”秦鍾還是將話說了一半。
何建軍再次看到了希望,他一把抓住秦鍾急切地道:“我還有救是不是!”
秦鍾道:“當然!”看到何建軍如釋重負的樣子,他又補充道:“也不一定!”
何建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許大夫,你坦白說,我還有多少時間?”
秦鍾一下子瞪大眼睛,爲難地搖着頭:“這不好說!”
“那我治癒的希望呢?”
秦鍾伸出一隻手。
“五十,只有百分之五十嗎?”
秦鍾已經喫飽了,似乎也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他果斷地說:“但是,有我這位中醫國手,你治癒的概率就遠遠超出五成,起碼達到六成!”
何建軍剛剛擡起的眉毛,又無力的耷拉下來,他的心抽搐着,六成,只有六成而已。
秦鍾看看大家道:“大家都喫好了吧,那就散了,那個何大少,咱們到你寢室慢慢談!”
大夥陸陸續續散了。
黃毛他們都猶猶豫豫,不敢去扶何建軍,似乎秦鍾那句“艾滋”在他們心頭還有蔭影。
“你們他媽的幹啥呢,還不過來扶老子走!”何建軍見他們畏畏縮縮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隨即似乎也想起秦鐘的話,氣就更盛了,沒想到如此一來,肋下又是一陣錐心的痛。
秦鍾微微一笑,主動上前架起何建軍,何建軍頓時熱淚盈眶,囁嚅着道:“秦鍾,以後你就叫我建軍吧!”
“唉!”
凌世榮和牙叉蘇鄙視的看了看黃毛一夥,然後趾高氣昂的跟着秦鐘身後,彷彿哼哈二將,再後面是怏怏的黃毛一夥人。
徐嬌嬌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他做了什麼?他是如何做到的?帶着這些疑問,這位校花蹙着眉頭,端着飯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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