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不一樣的蘇小姐
方淼淼咯咯笑道，“木大夫這話，整個上京的大夫都要汗顏的。”
“這是實話，你去菜市場買魚，銀貨兩訖，鮮少有人跟漁夫道謝，倒是漁夫常會說謝謝惠顧。”
“木大夫此話很有意思，那我是不是該求句謝謝惠顧。”
“不會，因爲我在這裏坐診，你們愛買不買。”
方淼淼愣住，隨即再次爆發出嬌笑聲，“我喜歡你這個言論。”
二人的互動看到其他人是一愣一愣的，有個大娘似乎不太放心，拉了拉方淼淼丫鬟的袖子道，“閨女，這個女大夫真的是神醫嗎？”
“神醫不敢說，不過我家小姐是真的好了。”
那大娘聽了道，“我怎麼聽別人說這瑞祥藥鋪的大夫是個庸醫，是有貴人花了錢僱人來博名聲的？”
她話音剛落，門口就來了一個病人，面色泛黃，眼下青黑一片，跟個癮君子一般。
“我要診病，大夫那？”
他進來之後又喊又叫一副大爺模樣，方正忙上前招呼，卻被他一把推開。
“叫大夫出來，我要看病。”
他說着一屁股坐在了長凳上。
方正在這裏開藥鋪雖然時間不長，可是在做藥郎君的時間卻很久，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
他雖不會診脈，可此人一看就是那種久病狂躁之人。
“客官，木大夫現在有病人，你先領個診號稍等片刻吧。”
方正笑着將手裏的木牌遞過去卻被對方一巴掌拍在了地上，“我聽說瑞祥藥鋪的女大夫是醫神下凡，不管是什麼病都能看好，我今天就要看看，這話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老子大把的銀子給你送過來，如果是假的，老子就讓人砸了這瑞祥藥鋪的招牌。”
方正一看此人的態度，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正如剛剛木輕舟所言，他們坐診，病人看病，這是銀貨兩訖的事情，你如果願意說一聲謝謝，那我們也願意說一聲多謝惠顧。可你若是想要強買強賣，那在這裏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方正因爲木輕舟身上那塊龍崗玉牌而多了幾分底氣，語氣不悅道，“醫神在世這種話你是聽什麼人說的？這種明褒實貶的話惡意滿滿。且不說人之生老病死本就無常，這世間又哪裏有保你無恙保你無傷保你長壽不死的醫神。若你真的想來我這裏尋醫神，那抱歉，瑞祥藥鋪沒有，請回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人也怒了，一巴掌拍在椅子上，指着方正罵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能來你們店裏看病，那是你們的福氣，竟然還敢攆人，你們是不想在這條街上混了是不是？”
“上京重地，還有人說話這麼愚蠢，我看你這病不治也罷！”
一道冷冽的女聲傳來，方正二人擡起頭看過去，就見方淼淼已經從內室走了出來，面紗已經戴上，那雙露在外面的眸子，含着一抹銳利。
那人一把推開方正衝到方淼淼面前道，“你就是那個女大夫？”
“大膽！方府的大小姐你也敢指！”方淼淼的丫鬟衝了過去，叉着腰擋在了那人面前。
“方府？”那人愣了一下。
方淼淼淡淡道，“當朝太師方存山。”
那人嚇了一跳，臉色青白交加，顯得跟鬼一樣。
“你，你們方府跟，跟這女大夫什麼關係？”
“醫者和病患的關係！”
“那，那你憑何說我？”
“憑何？憑你這囂張跋扈不要臉的行爲讓本小姐不爽，憑你口中那個不值一提的女大夫剛剛治好了本小姐的病，憑本小姐是個知恩圖報，有仇必報的人！來人，掌嘴。”
丫鬟擼起袖子就要開打，木輕舟卻道，“方小姐稍等片刻。”
方淼淼看向木輕舟，“也對，不好在藥鋪動手，拉出去再打。”
木輕舟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此人病入膏肓，怕是承受不住這些巴掌。”
那人一聽木輕舟這麼說，立刻開始咳嗽，一邊咳嗽還一邊道，“你們都別過來，我告訴你們，我這病可重，你們打死了我就是殺人，京兆衙門不會放過你們的。”
木輕舟笑盈盈的走到那人身邊，擡手在他心口的位置紮了一針，這才轉頭看向方淼淼，一臉的無辜，“現在可以打了，死不了，放心打。”
方淼淼愣了一下，忽地噗嗤一聲嬌笑起來。
“那就多打一倍，賞他二十個巴掌。”
丫鬟應了一聲，左右開弓，打人打的乾脆利索，啪啪作響。
那人被打的臉頰紅腫，倒是比剛進來的時候，神色好看了一些，至少鮮活了。
“方正，取些止疼化瘀的藥膏過來。”
方淼淼道，“你這是準備打一頓再給治好嗎？”
方正將藥膏取了過來，木輕舟笑道，“治他？他未取診號，未付銀兩，我爲何要治他？”
她說完將藥膏遞給那丫鬟，“給你的！”
那丫鬟愣了一下，看了方淼淼一眼，忙俯身行禮之後才接了過來。
“我喜歡你，不知以後可否尋你一起出行遊玩？”
“叫上白子墨？”
方淼淼勾脣一笑，“三缺一不，少一人，你家那位我可請不起！”
木輕舟的耳朵微微紅了紅，沒有說話。
方淼淼也沒再說什麼，笑盈盈的衝着木輕舟道別後離開。
那個被打的快吐了血的人呆呆的站在那裏，根本不敢找方淼淼的事。
木輕舟走到他身邊將針取了下來，那人有種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感覺。
“你想吐吐不出來是因爲我用銀針壓住了你那口心頭血，如果這口血吐了出來，你的命就沒了。”
那人聽了這話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夫，神醫，你怎知我有吐血的毛病，求你救救我吧，我，我剛剛都是在說混話。我病了好些年，吃了好些藥，家財萬貫都沒了，我不喜歡你們這些做大夫的，每次都說換個方子試試看，可試來試去根本沒用，只會讓我不停的花錢。我，我真的失望透頂了。”
男人一邊說着一邊扯自己的頭髮，似乎極爲痛苦。
方正看向木輕舟，無聲的詢問她要怎麼做。
木輕舟看着地上的男人道，“你已經病入膏肓，我救不了你，再多的錢，再好的藥都救不了你。”
男人頹然的癱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看着木輕舟。
“不過，你如果願意，我可以讓你多活半年，在這半年裏，你可以隨意喫喫喝喝，不必忌口，半年一到，就算真有醫神下凡你也一定會死。”
男人呆愣很久，忽然道，“如果不醫，我什麼時候死？”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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