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66

作者:蔡某人
第1章、

  等似乎明白髮生了什麼,岑子墨心臟狠狠抽疼,她憤怒着,尖叫讓人都滾開,人滾的非常快。

  身下一片泥濘狼藉,提醒着她昨夜是多麼瘋狂放縱。岑子墨右手發顫,緊緊攥着自己的包,目光所到:五顏六色的酒瓶東倒西歪,地上衣裙凌亂。

  昨夜,她一臉虔誠享受着什麼。

  陸時城進來後,居高臨下看向沙發上披頭散髮的女人,依舊很美,珍珠一樣發光的皮膚,口紅卻被蹂.躪暈染。

  “子墨,現在就這麼飢不擇食?”他嘆息一聲,臉上呈現一種虛僞至深的扼腕之意。

  岑子墨知道自己終於被他逼成了潑婦,不,也是蕩.婦。

  她眼睛紅的要滴血:“陸時城,你這個瘋子,你故意的對不對?”

  慘笑出來,眼淚止不住地流,做不到,還是做不到。岑子墨一想到昨夜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無比骯髒無比噁心,她接受不了被人隨便染指。然而,這一切,卻是眼前男人所爲,她愛他,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對她?

  那麼寂寞的身體,只爲等他啊。

  明滅五彩燈光下,他的臉,清俊無匹,真的好看,岑子墨懷疑造物主一定是太偏愛陸時城了……可那又怎麼樣?你看,他的眼睛又變成那種憂鬱的死樣子了,在想念那個死人嗎?

  “爲什麼總要這樣惡意揣度我呢?子墨,我們做不成夫妻,總歸是舊相識,不是嗎?”陸時城靠近,若即若離地撩了下她凌亂的發。

  岑子墨仰頭,迷戀地看他那張讓人心醉的臉,心裏愛極又恨極,但還是那麼想靠近。

  “我愛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這樣踐踏我?”她緩緩流下淚水,事實上,岑子墨長這麼大最討厭的就是哭,一個人哭,多少是軟弱不幸的體現。

  “你愛我?”陸時城脣角莞爾,順手拎起腳邊不知誰喝剩的半瓶香檳,擡起手,他說,“你醉了,需要清醒。”隨即倒了滿杯,潑灑到她臉上。

  彷彿還嫌不夠,他一手掐起她,弄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放了半池子水,拽着她頭髮把人按進去。

  刺骨的涼,岑子墨瞬間打了個寒顫,她想尖叫,可五官全都一頭扎到水中,身子不受控制地掙扎起來。

  男人的力道太大,很像兇.殺。

  嘩的一聲,陸時城揪她擡臉對着菱形光潔鏡面,旋即又摁她入水。黑色大理石臺面上全是水漬,她雙手亂舞,心中完全清醒了:

  陸時城會不會玩死自己?

  最後,她整個人都虛脫到忍不住下滑,頭皮被扯到麻痛,陸時城讓她看鏡中狼狽的影像,貼上她耳朵,耳朵冒着溼漉漉的寒氣:

  “當年,在KTV的包廂裏,這樣對雲昭是不是也很刺激?”

  他心中的戾氣幾乎失控,想殺人的念頭不知動了幾輪。

  岑子墨大喘着氣,瞳孔驟然緊縮,她在鏡子裏沒有看見自己,只看到臉色晦暗如海嘯的陸時城。

  “我沒有……”她虛弱地搖頭,“我沒有……”

  可是,忽然又毫無預兆地笑起來,神經質的,“是啊,陸時城,我想她死,她什麼東西也敢覬覦你?考年級第一了不起?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就該死!”

  觸及舊愛,五內驚動,陸時城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幻滅一般的痛。

  對於他來說,雲昭宛如豐碑在他人生道路之上,在時空的某一點,兩人是彼此愛慕,這並非虛假,感情曾切切實實存在過。

  直到今日,死去的雲昭,那些可憐的自尊竟然還在被眼前這個惡毒愚蠢庸俗的女人踐踏在腳下,那個美好的生命,比螻蟻都不如。

  是什麼給了這樣一羣膚淺壞而不自知的女人資本,陸時城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牙齒幾乎咬碎,面部肌肉抽搐,但最終也沒有選擇打女人。

  陸時城有過桀驁張揚的青蔥歲月。那時,人在美國,除卻繁重學業外,輕佻,放浪,喜歡辣妹在夜場裏跟人緊貼身體跳舞,被拽着領帶往前趔趄,十足的花花公子做派。

  都知道他家裏富的流油,看那荒唐樣,狠狠玩,怎麼也像個徒有其表的草包。可他又正經得不行,早早想好了自己要什麼,如此年輕。享受下.流情.欲和上流生活,在他,是和諧的。

  再回國,他專心做起精英大佬,通常優雅,寡言,定期上各種財經金融類雜誌,接受過採訪,活的像個完美標本。

  再再回首,感情上千瘡百孔,肉早腐爛盡了翻露森森的白骨,閃着冷光。

  某種程度說,岑子墨跟他一樣,物質過分優越,從小衆星捧月,被寵壞,被慣壞。所以,他難能愛上同類,因爲太過知根知底知道什麼撐着這樣一種生活,他不行,這個圈子裏大部分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陸時城清楚自己還需要別的,一生只活一次,他要不斷越界。

  一呼一吸間,無常永遠在上演。

  最終,他用漠然而蔑視的眼神在她身上掃尾:“上過你,是我這輩子最噁心的事。”

  手丟開,他跨過她的身體,任由岑子墨筋疲力盡歪在牆角,陸時城擠了些洗手液反覆洗手,抽出紙,把手擦乾淨,走了出來。

  在這之前,他去見了張思露。

  沒帶司機,自己驅車而來,約她在先鋒見面。環境這般充滿含金量,又顯諷刺。

  僅僅用了半個小時,他離開,隔了那麼一會兒後頭才走出面如土色並未痊癒的張思露。傷筋動骨一百天,一百天也沒夠,陸時城打電話找上她時語氣平穩,措辭簡潔:

  “我是陸時城,見一面,沒時間的話空出時間。”

  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張思露的婆家是做餐飲起家,後來,房地產行業畸形繁榮,野心蓬勃加入進來。一來二去,跟中盛旗下某些子公司有了絲縷關聯。

  所以,對於彼此來說,拋開中學校友身份,也並不算陌生。

  張思露同樣怕陸時城,她們那羣和岑子墨玩的好的,沒有不怕他的。不爲別的,只是人的一種氣場問題。以前,一羣人在兩人婚房裏鬧,只要陸時城回來,便是一股冷空氣,凍住了所有夜夜笙歌,靡靡之音。

  明明,這個男人也混跡歡場,是高手,是老手,但他永遠是不一樣的,哪裏不一樣,又沒人能說的清楚。是投入,也是剝離。

  平安夜這天,雪很大,但阻擋不住過節的氣氛。到處是促銷,聖誕樹閃閃發光,商場門口掛滿鮮豔的氣球,街上紅男綠女扎堆。陸時城哪裏都沒去,獨坐辦公室,看雪從玻璃外頭簌簌地掉。

  城市燈火點點迷離,這種洋節,他在美國過了幾次,沒什麼感覺。回到國內,A市也過得如火如荼,不倫不類,他更加沒什麼感覺可言。

  天氣預報說有暴雪,暴雪好呵,陸時城喜歡下雪天,陰雨天,時間好像是被拉長的,像綿延的念珠,焚香如焚夢。人生苦短,良宵苦短,有那麼一些給人錯覺的東西總歸是好的,總要抓緊快活。

  他就這麼漫不經心在窗戶那站許久,心蒙重靄,喝了點紅酒。第二天,新聞裏多了交通事故,暴雪準時下來的。

  到處都是積雪,還在落。

  雲昭從出門,摔了四跤,像個笨拙的小孩子。有男生笑着過來一把將她拉起,她臉紅跟人道謝。

  陸時城怎麼沒跟自己聯繫呢?除了信息問候,還是文字,她憋的牙根都癢了。

  說好聖誕節來找她,他忘記了嗎?雲昭看着身邊情侶過去,嬉笑聲遠去,她有點怯生生的把目光回望:眼神純淨,好奇,帶點遐思。

  隔壁的老教授退休,前天來家裏做客,問她要不要學山水畫,可以教她。當時,老教授誇她這雙眼睛水秀,措辭蘊藉,有着古典美。又看了她平時的那些手稿,一老一少,相談甚歡。

  可現在,不想去學畫畫,她在等陸時城。

  學校裏聖誕氣氛濃烈,花花綠綠,歡聲笑語,操場那堆砌幾個雪人,看着憨傻,學生們三五結伴出去聚餐。雲昭捏着手機回家,看外面半灰暗半雪亮的天色,坐臥不安。

  深吸口氣,在爺爺問話時,忽的站起來說:“我跟同學約了,出去喫飯。”

  說完,挪了挪視線,自己跟爺爺撒謊了呀,真不害臊。

  得到許可,她一氣跑出來,打陸時城的電話,他接了,語氣淡淡:“有事?”雲昭的心一下就掉進了冰窟窿。

  “沒,沒有。”她慌里慌張掛了電話,更失望的在後頭,陸時城沒有再打來,怎麼了?

  像做夢,那一聲纏綿又有點戲謔勁兒的“乖寶”在心裏蕩撞了好幾天,心一縮一縮了,感冒都跟着好的快。

  有什麼念頭躍入腦海,雲昭覺得自己壓不住那股衝動。她踩着雪,叫了輛出租車,一路看外頭熱鬧,熱鬧是紅塵大衆的,但不包括她,隔了層玻璃。

  車子停在浮世匯,老樣子,排排豪車,次點兒的只能角落裏呆着。司機從內後視鏡看看她:

  “姑娘,停這兒?”

  好似不大相信,又有點兒意味深長。上車時,她說的是麻煩您送我到浮世匯。

  雲昭目光執拗,她點頭,脊背挺得很直推開車門。到了門口,哪裏是那麼好進的,她被拒之門外,想起什麼,撥打當時李經理留給她的一個號碼。

  動了點小小的心機。

  李經理聽她有想再來的意思,略有訝異,卻沒時間見她,今晚忙,誰有空去見她一個丫頭片子。

  頂漂亮也不行,漂亮的不止她一個,想進浮世匯的多了去。

  雲昭不會軟磨硬泡,掛了電話,一轉身,瞧見個男人衣着不俗地過來。藉着光線,她還是捉摸不透對方年紀,鼓足勇氣,走上來說:

  “您好,能帶我進去嗎?我想找個人,看看他在不在這兒。”

  到底是哪來的直覺呢?也許,這樣的日子太適合靡靡夜場。

  男人上下看她,目光裏便有了絲別樣意味,答應她。雲昭天真以爲對方真是好心,這麼跟進來,探頭探腦。

  這裏,她並不陌生,可下一步具體往哪裏去卻不能貿然來。

  腦子轉了幾圈,男人倒也沒走。她也看他,哦,原來他年紀不小了,眼角那有細紋,對她微笑時會浮起些紋路,人文質彬彬的。

  “知道姓名嗎?”男人問她,雲昭不願意說出陸時城姓名,沉默幾秒,微微有些窘迫,“您能帶我去玩德撲的那個場子嗎?”

  男人露出很懂的意思,卻有點意外:“會玩德撲?”

  雲昭靦腆搖搖腦袋。

  “我帶你去,你怎麼謝我呢?”男人不糾結這個問題,反問說。

  雲昭愣住:“我……”

  “過來,我帶你去玩兩把。”男人笑說,目光把她再深深打量一番,“你多大了?”

  “二十。”雲昭到底不習慣跟生人過多交流,抿了下頭髮別在耳後。

  男人便曖昧地哼笑了兩聲,悠遊帶她下去。

  場子裏男男女女,看着人多,卻並不嘈雜,這是個能公開開放的地兒,消遣的是閒情逸致,光明正大。

  這麼踏進來,有跟男人認識的不過打了個招呼,雲昭被帶到一桌,男人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麼。

  這人說話時清和,看得出教養頗佳。

  雲昭心不在焉搖頭,她張望四方--沒有,這些人裏沒有陸時城。

  一隻手什麼時候搭上肩頭的,她渾然不覺,卻也只是蜻蜓點水地過去了:

  “喝點果汁?”男人耐心問她。

  雲昭回過神,輕聲輕氣的:“謝謝您,我不想喝。”

  男人笑笑,這姑娘,是真正的美人坯子,卻透着一股乾乾淨淨的味兒,像個處子。這麼想着,一些禁忌的東西便在男人眼底閃了閃。

  隨後,想帶她隨便玩玩。

  雲昭堅持了幾分鐘,在決定起身離開時,目光一動,心陡然傾斜:那邊陸時城跟幾人朝這邊過來,他出現了。

  永遠鶴立雞羣,他極高,人看着放鬆愜意,嘴角淺笑,跟旁邊的人顯然還在交流着什麼。

  他身邊跟着的,是新鮮的女孩子,高挑極了,從沒見過的。

  陸時城沒有看到她,去了另一桌,雲昭目光緊緊追隨着,直到看他坐下,背對自己,雲昭不知怎麼的就起了身,走到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站定,裝作無意逗留。

  那姑娘坐他旁邊,語笑嫣然,很乖巧,也很嫺熟爲他服務。

  陸時城口味回國後大變,不再愛辣妹,喜歡懂事聽話的。這回,她聽見他對女孩子說:

  “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這話多麼熟悉,語氣也沒變,懶散隨性千金散盡,低醇迷人。

  女孩嬌俏靠近,眼裏有蜜:“那我要好好輸錢,你會心疼嗎?”

  陸時城笑着沒說話。

  雲昭看在眼裏,退了退,她機械地想找出口出去,到處都是人,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涌來,肆意嘲弄。男人早看出她不太尋常的舉動,隱約猜出什麼,這會兒上前,一手順勢攬住她肩頭往邊上領:

  “需要我送你嗎?”

  她什麼都沒聽見,頭頂吊燈璀璨,到處都是亮光,都是人聲,可爲什麼如此窒悶?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

  男人的手在肩頭那緊了緊,想帶走她。

  “我要回家。”她一陣難受,蹙眉想拿開男人的手,兩次未果,雲昭終於再也忍不住,她猛地推開男人,大聲說:

  “你不要碰我!”

  尾音跟着顫了顫,已經帶上哽咽的意思。

  男人當然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大,不按套路出牌,卻也見慣大場面,一笑化解,想上前撫慰她。

  這麼一喊,衆人的目光自然投過來,雲昭胸脯起伏,她害怕地看看牌場的人們,鼻子一皺,也不知道是跟說的,搖着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大聲喧譁的。”

  陸時城在她聲音響起那一刻,扭過頭,看向她的方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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