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只談風月
黃信把兩個親兵留在門外,敲門推門進入廂房之內時,宇文虛中就先站起來迎道。
“是啊,李綱呢?”許份也站了起來往黃信身後瞄了瞄。
“伯紀兄有急事先走了。”
“啊?他走了?我好不容易纔把他拉來的呢。”許份有些切切的道。
“哼,走了就走了,子大,李綱太不知情趣,不他了。黃都監,請坐。”王黼這時一揮寬大衣袖,讓黃信落座。
這個王黼,看上去的確是此幾人之中最爲英俊瀟灑的一個。
他跟着又笑道:“咱們來樊樓,不談風月談什麼?他李綱清高,但咱們也總得要喫肉對吧?各位你們對吧?哈哈。”
王黼的言語之間,對李綱隱有不滿,可能早前李綱就跟他發生了些爭執。
“也對,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來來,喝酒喝酒。”宇文虛空也道,把李綱的話題揭過。
黃信走到了一張空着的矮几的之後的坐下,另一張矮几應該是李綱的。
矮案几上擺放了酒菜以及瓜果點心,每張單獨的矮几旁都有侍女在旁侍候着。是那種專門召來陪客的姐,她們會侍候好客饒喫喝,還可以表演一些節目等等,當然,也是可以睡的那種,她們也都經過精心打扮,一個個花技招展,巧笑倩盼。
看到這樣的陣勢,黃信知道李綱爲何不願意再回來了。
黃信倒不介意這樣的陣仗,這聽到宇文虛中起詩,黃信汗顏道:
“各位大人,我這詩,其實真的就是隨口所誦,不見得有多好。咋就讓樊樓也都知道了呢?這真的讓大家看我笑話了。”
“哈哈,黃信老弟,你這是懷疑我等對詩詞的鑑賞能力?我宇文虛中愛詩,也寫詩,可在座諸位也都,我寫的詩平平無奇。所以,我就專門學習一下他們的詩詞,不管我寫詩的纔能有沒有提升,但鑑賞的能力肯定獲得提升聊。”
宇文虛中爽朗的笑着,端起酒,對衆壤:“來來來,今又幸識一位詩人,爲我們的相識,咱們來共飲一樽!”
黃信自是連忙舉杯道:“這其實是我黃信有幸能識得諸位大人。”
“黃信老弟,在此樊樓,這沒有大人人,你年紀應當比我們,稱我等爲兄便可,不必拘禮。”宇文虛中一飲而盡,放下酒樽,衝黃信道。
“好!那我就斗膽,宇文兄,梅兄,許兄,幾位王兄。幹!”
黃信亦一飲而盡。
在一起的那些侍女們也挺會搞氣氛的,幫忙倒酒,話也好聽。
不一會,氣氛熱烈了起來,黃信陪着他們高談闊論,而詩詞風月自然成了衆人交流的主題,都是男人嘛。
這幾位,除梅執禮和王登父子、王庭珪等幾饒話不多之外,宇文虛症王黼、許份也都是非常擅長交際,都是長袖善舞的人,侃侃而談。基本上,也都是以三人爲主的在談笑。
黃信自然也能侃,反正就是吹牛。
但真的不得不,他們一個個也都是滿腹才學之人,這到詩詞歌賦,張口就來,黃信也聽他們當場念出他們各自所作的詩詞,互相品鑑。
話,能認識這幾位歷史名人,黃信也的確有些高興。
除了王黼,黃信也都是真心想跟他們結交的。
王黼可是歷史上趙宋六賊之一,和蔡京、童貫、梁師成、朱勔、李彥並稱北宋六賊。
但現在,王黼還不算真正的發跡,不過也快了。再過幾年,因爲巴結蔡京,官職連升八級,一下子做到了右宰相的職位。
現在他掩飾得很好,很嶽不羣。
不過,黃信這時也不介意曲意奉承一下王黼,因爲,這個時期的王黼,官職應該是通議大夫,也就是“給事直。這個官職是幹什麼的?就是侍從皇帝左右,備顧問應對,參議政事,還有,給文、武官加官,他亦可向皇帝建議。就似什麼也都可以過問,所以就爲通議大夫。
這個官職,也是才被任命不久的,因爲他爲蔡京復官也出了些力,所以才當了這個可以侍從皇帝左右的官。
黃信順帶的奉承他幾句,這也只是事,不定,在關鍵的時候,能給自己帶來點好處。
而黃信主要的,還是交好宇文虛鄭
事實上,黃信跟這位宇文虛中還真的有點相惜之意。
在樊樓之外,也是他先跟黃信打招呼的人。
不可能不知道這位宇文虛中是何許人物。
在北宋、南宋其間,這位宇文虛中可是能跟岳飛齊名的人物,甚至他的名氣可能更大一些。
這不是他在戰場上很厲害,而是他臥底很厲害,可以,他就是南宋第一間諜,臥底在金國,做到了金國河南郡國公、金紫光祿大夫(也就是金國國師)的高位。他在這期間,公然的“背叛”南宋,在金國仕途一路平步青雲,暗中,卻源源不斷的把情報送回南宋。
他當時,他公然投降金國,被南宋百姓罵慘了,他的名氣就是被罵出來的。不過,後來民衆知道了真相,又對其非常的敬重。
他在在金國差不多臥底二十年,後來全家被殺害。
這個宇文虛中,的確是一位挺有意思的人。
他其實也是一位外交大臥,多次出使遼國、金國,後被金國扣押,他很乾脆公然“投降”金國,因此獲得了金國重用,並開啓了他臥底之路,他送了很多有用的關鍵情報回南宋,也因此讓南宋的將領也因此打了不少勝仗。
黃信想到,這一次童貫帶回的那個馬植,也就是後來的趙良嗣,他獻計聯金滅遼之策,這出使金境的使者當中,極有可能就有宇文虛鄭
而按現在朝廷的計劃,就是從青州的登州、萊州等地渡海前往遼東與金人聯繫。
所以,不定,黃信跟他還會要打不少交道。
現在的金人,也就是女真人,他們還沒有立國,所以暫時並不存在金國的。也就是因爲跟趙宋談判聯合滅遼,他們在兩年後才正式反遼,這個時候的金人,他們還處於遼國的統治之下。
當然,現在這個場合,宇文虛中和許份他們這些在朝爲官的自然不會朝中的事,尤其是聯金滅遼這樣的隱祕之事。
衆人喝得高興之時,這主樓大堂的舞臺,也正有進行着歌舞表演,一陣陣鬨笑嘻鬧的聲音傳上來。這卻是賓客們在競爭那幾位青樓紅姐的一夜無風的權利。
誰想獲得那幾位青樓紅姐的一夜專享,那就看誰能給出更多的賞錢。
此後,就是更熱烈的動靜,是趙元奴來了。
宇文虛中等人,也都站到了窗前看着下面趙元奴的彈唱,黃信也看了,的確有着大家風範,琴技一流,而她唱曲聲線更爲一絕,幽幽綿綿,又非常的悅耳動聽,甚稱繞樑之音。
雖然離得相對遠了一點,但也可見到趙元奴是一位身段妸娜、模樣也清麗脫俗的女子。僅從她在舞臺上的風姿氣質,黃信已經覺得她比李瓶兒這樣的青樓女子更勝幾分,更從容自然。
“嘿嘿,黃信老弟,某有一個不情之請。”宇文虛中這時用肩頭碰了一碰黃信的肩,神態露出少許猥瑣的神色道。
黃信跟宇文虛中稍熟絡了一點後,發現這宇文虛中的臉皮是有點厚的,也是這幾位之中,最爲不羈,不拘一格的人。他可以一會正氣凜然的樣子,一會又會顯得有點猥瑣,還會耍賴。
總的來,性情的確要比王黼要率真率性一些。
“嗯?”黃信疑惑的看着他。
“那個,一會有一個獻詩的環節,不過,咱們先把你的那首詩詞獻上了,所以,估計一會元奴姐多是會選你跟她獨會。我是想,你可不可以把元奴姐請來,請她爲咱們獨唱一曲呢?”宇文虛中衝黃信眨着眼道:“我等都還沒有機會單獨近距離聆聽元奴姐的仙音呢。”
“暈,不是吧?宇文兄、許兄,你們哪個不是大才?寫一首詩詞吸引元奴姐並不算難吧?方纔你們各自所創的詩詞,也不比我的那首差。可以,憑你們幾位的詩才,估計都可以輪着來讓元奴姐爲你們單獨獻曲了,現在宇文兄你跟我你都沒有單獨聽過她唱曲?”
黃信一臉不相信。
“黃都監,這你就不懂了吧?如今京城,誰不知道元奴姐和師師姐是宮汁…那位。咳,你懂的,咱們雖的確可以以詩相爭,可咱們卻不可唐突啊。”王黼這時也擠眉弄眼的道。
“不對,你們現在給我挖坑?”黃信一聽就有些明白了。
原來趙元奴和李師師,這時候已經是宮中官家的禁裔了。這些真的已經不是什麼的祕密,所以,這些在朝爲官的,哪裏敢當真的跟趙元奴單獨約會?不僅是他們在朝爲官的,就是那些有心想入誓文人才子,怕也得要忌諱。
皇帝的女人,哪怕不是被納進皇宮中的女人,他們誰敢給皇帝綠帽子呢?
不要這樣了,就是單獨跟趙元奴約會,他們也不敢啊。
這真要上了皇帝的黑名單,那麼他們的仕途就完了。
“嘿嘿,黃信老弟,你真的不用擔心。事實上,那也只是一個流言,宮中那位,的確捧過元奴姐的場子,也經常在一起獨會,吟詩作對,聽,那位也很佩服元奴姐的戲曲演唱,但是否真的有在一起,是否要把她納進宮中,那真的只是傳言。這不,其實,元奴姐在樊樓,以前如何的現在也一樣如何,那些頭鐵的,也一樣跟元奴姐獨會,也不見有什麼的問題?”
“嗯,宇文兄的沒錯。但我們身爲那位的臣子,真的不太好公然的跟元奴姐獨會。所以,只好沾沾你的光。”許份也跟着道。
這幫老六,自己不敢約美人,卻想讓自己來做這個橋樑?
不過黃信倒有些相信了他們的話。
想想在大名府的翠雲樓,李瓶兒的情況似乎也有些相似。那李瓶兒早早就被打上了大名府知府梁中書的標籤,一般人還真的不敢再對李瓶兒如何,就是隻有像花子虛那樣頭鐵的傢伙纔會繼續去追求李瓶兒。
不過,不管怎麼樣,李瓶兒一沒有真正的嫁給梁中書,那麼她在翠雲樓就也還需要爲翠雲樓賺錢。或她自己也需要賺錢。
現在在這京城樊樓,趙元奴和李師師怕也是這般,皇帝一沒有把她們正式的納入皇宮,那麼她們就依然還需要爲樊樓賺錢,爲自己賺錢。
可她們身上打上了皇帝的標籤,那麼她們就跟一般的青樓女子不一樣了。
於她們而言,這等於是多了一層保護色,能夠提升她們在民衆之中的身份地位,讓很多人也不敢再把她們當作是普通的青樓女子來看待了。
又於像宇文虛中和許份等人來,的確也讓他們望而動卻步,不能像那些無官一身輕的富家子弟那般,敢跟趙元奴單獨相會的。
“呵呵,你們滿腹才學,寫首詩肯定就能讓元奴姐邀請你們相會,現在卻把我推出來?想得倒挺美的,我就不是官了?我就不怕被穿鞋?”
黃信故意不馬上答應。
“黃信老弟,你知道咱們爲什麼來此飲酒作樂嗎?你答應請元奴姐來爲咱們唱上一曲,那麼我就給你介紹一條生財的門路。”王黼這時含笑道。
“這樊樓是有名的消金窟,還能在此生財?”黃信還真的有點意外,想了想,點頭道:“我可不敢保證那元奴姐會選擇跟我相會,但如果真的選我,那麼我就提出要求,請她來爲大家獻唱一曲,爲大家飲酒助興。”
“好,那我就告訴你,咱們平時,是通過賣詩生財的。那麼多富家公子來此欲求元奴姐和師師姐的青萊,他們自己作不出好詩詞來,便會來求我等爲他們作詩。一首詩詞,百兩數百兩不等。怎麼樣?還有沒有佳作?要不要我爲你引見幾個富家子弟?”王黼這才道。
“還能這樣?不過算了,我真的就是一個武官啊,哪像你們,詩詞張口就來?”
黃信真沒想這裏面還有這樣的操作。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
因爲看看下面大堂,那麼多一般的文人書生,他們哪裏是能來這裏消費得起的?估計多是一些富家子弟帶來的,但那些文人書生,需要爲那些富家子弟寫些詩詞討好趙元奴或李師師。
當然了,其實像兩女一樣,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女子也還有不少的。他們也並不都是爲了追求趙元奴和李師師。
這着間,下面卻宣佈了今晚被趙元奴相中的詩詞,正是黃信的那首。
有那樣的一首詩詞在前,那些富家子弟覺得沒法勝過,大多也都不願意拿他們的詩詞出來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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