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元奴、師師都爲黃信向官家求情
這跟平時的菜市場口斬首犯饒情況不一樣，而是有人強勢斬殺高衙內的隨從打手，還把高衙內給直接抓走了，這樣的事，真的讓人不敢相信。
這事件，已經不在於殺人本身。畢竟這京城內，繁華的背後藏着黑暗，在朝廷腐敗、奸臣當道的今，就是京城也隱見亂象，殺人事件時有發生，這真不算是太過新鮮的事兒。
但是這次的事件來得太過直接暴烈，公然殺人不掩飾。更主要的是這事件挑戰了太尉高俅的權威，打破了京城這有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公然的挑戰權貴，黃信這也算是開了一個先河。
京城之內，羣衆的眼睛也都是雪亮的。孰是孰非，百姓的心裏也都會有一杆稱，都很清楚，他們真的苦高衙內久矣，也苦那些朝廷奸臣久矣。
所以，黃信殺人，殺高衙內的幫兇爪牙，這讓很多人聞之震驚之餘拍掌叫好，內心暢快。惡人還須惡人磨，高衙內也有今？這叫報應！
他們也真的希望，那個叫黃信的，最好把高衙內也都殺了。
樊樓之內，本來就是一個喜熱鬧的地方，外面發生的事，也第一時間有人在樓內傳揚了開來。
一時間，也是讓人震驚，跟着就一個個的興奮了起來，這是一個好大的瓜。
真的，要不是這是夜裏，估計很多不怕事的好事者，早就跑去圍觀，會跟着黃信一行冉慕容府去看熱鬧了。
這個事件，不會就此平息，接下來，肯定也會有好戲連連場。
趙元奴已經回到了她在樊樓內的房間，她在宇文虛症梅執禮等人離去之後，她也感到有些索然無味，隨便以一個身體不適的藉口爲由，不再爲留在雅間的王黼、許份等人表演了。
黃信這個正主不在，她也不想再搭理王黼，對於王黼這個人，她也早認識，並且知道其人太過精於鑽營，太過奸滑，她不太喜歡這個人。
而王黼等人，自然也不敢勉強挽留下她。
她一回到房內，就先把黃信的那兩首詩詞給默寫了下來，兩首詩詞，她也都很喜歡，似乎也都能道盡她內心的苦悶惆悵。
人人皆言她趙元奴和李師師是樊樓齊名的名妓，都是宮中官家的紅顏知己，名滿京師，風光無限。假以時日，她和李師師一旦被官家接入宮中，那就富貴不可言。
可是有苦自知，根本就不像是外界所傳的那般。
官家的確是貪圖她的音柔體軟不假，可卻從來沒有承諾過要把她納入宮中，且官家喜李師師更甚於她，平時官家跟李師師幽會，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很久才能見一次官家，這樣的日子一久，她自是心生幽怨。
這一年年的，在時一年也見不到一次官家，隨着自身年齡一年年的增長，她也不禁有些慌了。她可不想孤獨一生啊，但偏偏，她的身上打上了官家的標籤，她已經註定了不能像普通的青樓女子那般可以爲自己贖身，她敢，現在自己就算是願意嫁給某人，相信就是朝廷高官也都不敢接納她。
她現在真的很擔心，自己哪一年老色衰了，那麼官家怕也再不會來找她了。那她以後又將要如何自處呢？
雖然，離那一還很遠，可這世上，誰又能當真的知道她內心的鬱積呢？
現在，黃信的一首詩，道盡了她內心的愁苦，這也讓她一下子就引黃信爲知己，她覺得，黃信這個少年公子，懂她。
人生難得一個知己啊。
她寫下黃信的兩首詩詞，也真的是越看就越愛。
但這時，她的貼身婢推門進來，對她了聽到的事，趙元奴一聽，驚得張圓了紅紅的嘴兒。
這看上去就是一個書生才子的黃信，他這麼兇嗎？就在樊樓前殺了高衙內的好些隨從打手？就因爲高衙內看上了他的妻子，要搶奪他的妻子？他這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就殺了人。
殺了人後還把高衙內給抓走了？
這……這可不得了，這是得罪簾朝太尉高俅了啊，那這黃信接下來還能有命在？
她震驚過後，不禁有些爲黃信擔心起來。
同時，她也不禁有些羨慕黃信的那位娘子，能夠得到一位不畏懼權貴守護自己的夫君，她真的很幸運呢。
可憐自己，身陷青樓，卻前途未卜，如果那位有黃信一半的勇氣，敢把她這樣的一個青樓女子納入宮中，她一定會用心的去愛他……
不行，這黃信怎麼也都送了自己一首詩詞，也算是這世上難得的一個能懂自己的人，自己不能就這麼看着他被高俅那個太尉害死，能夠救黃信的，可能就是宮中的那位了。不知道那位有沒有出宮來？在不在李師師那裏？
她想着，當下對婢道：“走，咱們回薔薇築去。”
薔薇築跟聽雨樓都是在樊樓的後面街巷之鄭
她所居的是薔薇築，而李師師所居的是聽雨樓。她和李師師是鄰居，但卻是打對面，在街巷的斜對面。
這時，李師師的聽雨樓之內，一個風姿綽約，容顏絕美的女子，正在爲一個模樣俊逸又顯貴氣的華服青年研墨。
華服青年筆走龍蛇，很快就寫下了一幅字。
寫完後又念道：“少年不識愁滋味……卻道涼好個秋。師師，給你寫好了。那花太監倒是有心了，他把告老還鄉的一些所見所聞的趣事都寫在信中給朕送來，以解朕在深宮的煩悶。這詩是他在民間所遇到的一個詩畫雙絕的才子所作，這詩詞的風格跟李清照這才才女的詩詞風格有幾分相似。畫你也看過了，的確可堪稱一絕，如此寫真，把人描繪得栩栩如生的作畫之法，朕也是生平第一次見。怎麼樣？這下子你滿意了吧？不是朕不來看你，實在是最近朝中事多……”
“公子，奴家也只是一時怨言，奴家可不敢怪公子。這畫上的女子叫李瓶兒？真是一位絕美的人兒，想哪位作畫的黃信公子也肯定是非常喜歡她。公子你可不能把這位女子召進京來，平白拆散了人家。”
“呃……朕是那樣的人嗎？”青年放下毛筆，一臉溫情的握上了女子的柔胰。
“公子……”李師師臉色嫣紅的掙了掙手。
而這時，關閉着的閣樓門一下子被推開，一個老媽子急急的闖了進來，一邊道：“公子，女兒，不好啦，外面發生大事啦。”
“李媽媽，發生了什麼事？”青年趕緊鬆開了握着李師師的手。
“樊樓大門前發生了命案，是高衙內帶人想搶奪一位娘子，然後那位娘子的夫君出手，打殺了高衙內不少的打手，聽還是斬頭的呢，樊樓之前，被殺得血流成河……”
“什麼？誰那麼大膽？居然敢跟高衙內對着來幹？”青年喫驚的問。
“好像叫黃信，對，他自己，他是青州府兵馬都監黃信，還是武舉呢。他的膽子還真的大呢，不敢殺了人，還把高衙內給一起抓走了，還揚言讓京衙的主官以及太尉高俅去見他呢。”
“黃信？”
青年和李師師也都不禁面面相覷，都似從對方的眼內看出了震驚：這麼巧？不會就是那位黃信吧？
“這黃信，倒是有膽子。”青年的目光落到了他特意拿出宮來給李師師欣賞的那幅素描畫上，一邊道。
“公子……皇上，人才難得，這次那黃信居然得罪了高太尉，你、你可否能救一救他？”李師師一臉惜才的道。
對於她來，跟黃信素未謀面，可是這的確就是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像黃信這樣的一個詩畫比絕的人才，要是被高俅害死了那就真的太過可惜了。
“這……高卿家的事，朕也不太好置啄，看情況吧……”青年卻臉帶猶豫，沒有答應。
對於官家來，像蔡京、高俅、梁思成這樣的臣子，是對他最爲忠心忠誠的，都是一心一意爲他服務的。或許他也知道，這些臣子都是貪官，但這並不重要。只要他們對他這個皇帝足夠忠心就行了。沒有他們的貪，他又哪裏有那麼多的錢財來享樂呢？他要建長生宮，要修道練丹，沒有這些貪官，他又如何向民間收取花石綱？
黃信雖然有花太監的推薦，他也的確有些欣賞黃信的詩畫，可這又如何？他不可能爲一個未曾見過面的人多做什麼。且黃信就如幢街殺人，讓他有些不喜。
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身爲皇帝，自然是希望看到自己的江山一片安泰祥和，人人遵紀守法。像黃信這樣的事，皇帝覺得並不算是什麼的大事，高衙內看中了黃信的娘子，或言語調笑幾句，或發生了些許衝突。可是，這不是沒做什麼嗎？就算高衙內的那些下人有什麼的不對，也罪不至死。
而那黃信，應該告官，讓京城官衙爲其主持公道，化解一些矛盾恩怨。
現在黃信就直接動手殺人，顯得有些過無法無了。且高衙內的人，畢竟有着禁軍的身份。禁軍是皇帝親軍，黃信這敢殺禁軍軍士，本就等同謀逆造反。
作爲皇帝，不下旨降罪黃信，這就已經算是對其寬容示恩了，自己又怎麼會爲了黃信而跟自己的近臣重臣鬧得不愉快呢？
青年搖搖頭，似啞然失笑的指了指李師師道：“呵呵，師師你也太過善良了。朕知道你愛才，可是這次黃信當街殺人，引起京城的恐慌，殺的還是朕的禁軍，這性質就不一樣了。朕最多可以不降罪於他，但幫他……那朕也真的不好處置，一切，還是看他自己了。”
“皇上……”李師師聞言心裏無由來的一急，想要再爲黃信句話。
“行了，朕有些累了。楊戩！回宮！”
“喏！奴才這送官家回宮。”
一聲尖細的應喏，卻是從內堂中響起。
原來屋內有祕道，可以直接從祕道往來皇宮跟李師師的聽雨樓。而楊戩在守着祕道。
李師師見狀，卻也不敢多什麼，只好一臉黯然的相送。
送走皇帝后，李媽媽卻黑起了臉，衝李師師道：“我的祖宗哩，你還想不想被官家納進皇宮，成爲宮中妃子啦？媽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女兒家就應該有女兒家的情態，別每次都一本正經的跟官家談詩論畫，這些東西有什麼好？能當飯喫？官家來了，你留不住人，抓不住官家的心，那有什麼用？真真的被你氣死啦，要是老孃年輕三十歲，老孃會讓官家在老孃身上下不來，讓他樂不思蜀。”
“還有啊，那黃信跟你有什麼關係？那不過就是一個不知死活的渾人。他現在殺的可是禁軍軍士呢，是官家的親軍，你竟然還敢向官家爲他求情？真的，快要被你氣死啦。”
李媽媽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鴇，這是似被李師師這個“女兒”氣得不輕。
“媽媽，別生氣啦，你教的那些，女兒真的難爲情啊。”
“難爲情？哼，如果是趙元奴那個狐狸精，她怕早就把官家迷得不要不要的。若不是官家只是打通了來到你這裏的祕道而不是街對面的趙元奴家，我看你就是想見官家一面也都難。”
……
李媽媽在訓着李師師的時候，一個女婢走了進來。
“李媽媽，師師姐，趙元奴姐來求見。”
“哦？這曹操曹操就到？她來見師師幹什麼？”李媽媽一臉警惕又不解的樣子，但還是道：“去請她進來吧。”
不一會，趙元奴就在女婢的引領之下款款的走了進來。
“師師妹妹。”
“元奴姐姐，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兩女見面後，都有點神色複雜的打量了對方一眼，互相問候了一聲。
她兩女私底下卻是互相佩服，都拿對方當好閨蜜的。
可是，她們的媽媽，李媽媽和趙媽媽卻互相看不對眼，三兩頭玩針對，一一吵，三一大吵。這讓她們夾在中間也都有些難做，無可奈何。
“官家有來找你了麼？”趙元奴。
“這……剛離開。”李師師看了那一臉不愉的李媽媽一眼，還是如實的道。
“啊？真來了？又走了？這可壞了。”
趙元奴一聽，不禁有點着急，這竟然錯過了，那就幫不了黃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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