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交心
蕭閔行心滿意足,就前話重提:“所以說,那件事,果然是和江姑娘有關的吧?”
許成瑜覺得他實在是太不識趣了。
她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什麼都順着他,反倒慣出他毛病來了?
她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也努力的讓自己的心緒保持在一個比較平靜的狀態下,做深呼吸狀,又長舒口氣:“以前就沒有人同小公爺說過,不該追問的,不要一再探究嗎?”
蕭閔行竟搖頭,一臉的無辜:“從沒人與我說過這個。”
許成瑜一口氣沒倒騰過來,差點兒把自己給倒噎着了。
她幸而沒喝水,不然非把自己給嗆死不可。
跟蕭閔行說話,實在是有些氣人的。
她憋了一肚子的火,卻沒法子撒,這纔是叫人最難受的。
蕭閔行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明白,她在生氣,爲他的追問,她甚至認爲他的探究是無禮的,唐突的。
他什麼都清楚,卻揣着明白裝糊塗。
蕭閔行逗了她半天,總算是把她的脾氣給逗了出來,可眼看着人真的在發怒的邊緣了,他又耐着性子去哄:“你也別生氣,實際上我是明白的,逗你兩句,無非是想看你同我生生氣,說話也高聲兒些,不然我總覺得,你並沒有拿我當朋友,只是把我當做高高在上的小公爺,捧着我,敬着我,實在沒意思。我是真心實意想跟你做朋友的,不是要你恭恭敬敬的順從我——”
他把兩手一攤,努了努嘴:“我要找個順服的人,隨手一拎,都能抓來一堆,並不差你一個。”
“小公爺的癖好,還真是特別,竟是喜歡別人不敬着你,不捧着你,還要逗着旁個生氣發怒?”
許成瑜揉了揉眉心:“真是聞所未聞。”
“那是因爲你沒真切的感受過,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
蕭閔行眼角略一垂:“父親是爵位世襲的國公爺,母親是長公主,當朝太后是我外祖母,今上是我親舅舅,上京之中,也沒幾個人的出身高過我,便是入了宮,那些庶出的皇子公主們見了我,也從來客客氣氣的,再有些母妃出身地位實在不高的,見了我又何止是客氣?”
他臉上的笑漸次變成了苦笑:“所以我不喜歡在京城待着,可離開了京城,還是一個樣——阿瑜,我曉得你是個明事理的姑娘,有好些事兒,甚至比男子看的還通透些,我誠心與你相交,自然就不希望你和那些人一樣,只拿我當國公府的嫡子看。”
她的確很難感同身受。
高處不勝寒,得先身處孤凜山巔。
無人之巔,又豈是尋常人輕易可達。
只是挖苦的話就很難再說出口了。
蕭閔行這一番話是在裝模作樣的扮可憐,還是掏心窩子同她說,她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她訕訕的:“宅門裏的事請,我是能處理好的,況且說給你聽,你又不能替我料理,我不太習慣把自己家裏的事,拿到人前說嘴。”
她想了想,又添了兩句:“不都說家醜不外揚嗎?”
蕭閔行哦了聲:“也就是說,的確是江姑娘做的,所以三姑娘受罰,最大的可能,是她知道了真相,卻選擇了維護江姑娘,而你三叔得知此事,自然震怒,便將她責了一通,叫她去跪家祠,至於她爲什麼會在家祠中吃了穿堂風,受了風寒,這其中,恐怕更有的說道了,你說呢?”
許成瑜眼皮突突的。
她剛纔到底爲什麼心軟了一下,甚至還有些心疼蕭閔行的啊!
他有哪裏,是值得別人心疼他的嗎?
她一面叫他閉嘴,他一面說的津津有味。
許成瑜實在是無奈極了:“我說不是,你又不信,還問我幹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三姑娘便是再糊塗,也不至於爲了一個外人,不顧自己的親妹妹,孫家姑娘落水的事,倒黴的其實是七姑娘,她明知是江姑娘所爲,卻不拆穿,反倒叫七姑娘平白糾纏進去,這其中,是不簡單的。”
許成瑜掀了眼皮,聲兒軟軟的,卻滿是無力感:“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沒想過?可總不見得,我去問了,她們就會告訴我其中緣由。我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是想不明白的。本來想着三叔既知道了,江蕙不是個良善之人,往後不叫她再到我們府上走動,叫我三姐姐再不要與她往來,日子久了,慢慢地也就好了,可誰知道……”
“可誰知道三姑娘這一病,你三叔又心疼女兒,便不再追究計較,偏內宅事情,他一個男人又不插手,江姑娘照舊在你們府上來去自如,竟也沒人管她。”
蕭閔行脣角揚了揚:“我還聽幼儀說,你二哥這幾日被老太太拘在壽安堂,叫陪着抄佛經,這也是你的手筆吧?”
他真是聰明過頭了,而且成瑛這個傻丫頭,怎麼什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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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是蕭幼儀沒什麼壞心思,也是個心思澄淨的姑娘,不然這樣掏心掏肺的,一點兒不藏私,還真是人家把她賣了,她都不知道。
“我們自己家的孩子,怎麼樣都好,或罰,或賞,或打,或教,我總有祖母爲我撐着腰,只要分寸拿捏好了,什麼事兒都能迎刃而解,但江蕙不是我們家的人——”
許成瑜面露疲倦之色:“她以往總擠兌我們七娘,我都知道,只是想着終究不是什麼大事兒,小打小鬧的,我要是過分計較了,反倒顯得我們仗勢欺人似的,再者三姐姐是七娘的正頭親姐姐,都沒替七娘出頭,我就更不好說什麼。但今次丹璧別院的事兒,就不是小打小鬧了。要照着我的脾氣,是一定要把江蕙送官的,但又摻和着我三姐姐一味袒護她,那般的親疏不分,拎不清,我又不好下手辦江蕙。”
她又嘆氣,真把話說開了,也就沒有先前那麼扭扭捏捏的。
或許,這就是……交心吧。
許成瑜又去看他,目光是淡淡的,但神情是真摯的:“我約束不了江蕙,有三姐姐護着她,自也轄不住她,是以這陣子,的確是有些頭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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