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心煩
但是這話不能同蕭閔行說。
是以許成瑤一味搖頭說並不是:“只是他來揚州很突然,來了之後又走動我們家比較多,我總覺得他殷勤過了頭,多留了心而已。
就像是之前他有心給我們家裏兄弟姐妹準備禮物那個事兒,說到底或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總歸是有備無患。
到今天爲止,所有的事實也無不證明,打從一開始我就有心提防着吳渭這個人,並沒有錯的。”
這樣的說辭顯然蕭閔行是相當接受的。
提防就意味着有敵意。
他是樂見如此的。
至於她說的什麼小人之心不小人之心,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他倒覺得沒什麼。
反正如今證實了,吳渭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
再說了,真有這麼一個人,突然到訪,大獻殷勤,多留個心眼也沒什麼錯處。
許家上上下下不都差點叫吳渭給收買了嗎?
念及此,蕭閔行高高挑眉:“說起來,他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那吳渭可是太有本事了。
許成瑜在心裏默唸了一句。
而後才附和道:“我父兄在外闖蕩這麼多年,他初來時,父兄未必對他沒有提防的。
在如何行事坦蕩蕩,這樣莫名其妙突然找上門來的人,總是會多留個心眼。
吳渭的父親昔年對我爹有救命的恩情,可幾十年過去,怎麼從不登門呢?
但你看,才過了沒多久,我祖母與我父兄,甚至是兄弟姊妹們,哪一個不是對他讚不絕口呢?”
她一面說,一面失笑着自嘲道:“也是我性情脾氣都古怪了些,偏生對這樣的人提不起好感來,若不然只怕也不會留心提防他。
既然是不會,那當時你跟我說,他和江蕙是表兄妹,我恐怕也不會多心,未必回去告訴我父兄。
到今日你說起知微樓那件事,又是他背後授意,我大概也想着,這樣和顏悅色的人,瞧着總是一團和氣的人,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人家行事說不得總有他的苦衷和理由,也未必多想這許多了。”
蕭閔行是一直耐心聽她說完,才把她的話接過來。
因聽她語氣之中有些許自嘲,於是帶着三分安撫:“所以你這樣的才正有好處不是嗎?要不然一家子都中了吳渭的迷魂藥,可要怎麼樣呢?難道我一個外人到你們府上去說三道四,竟挑人家的不好嗎?我倒成了紅口白牙倒閒話的人。”
許成瑜微一怔,旋即笑出來:“不過你覺得,他圖什麼呢?”
吳渭圖的究竟是什麼,蕭閔行自然不得而知。
但是他幾次見吳渭行事,直覺都告訴他,吳渭是在打許成瑜的主意。
他尚未見過吳渭其人的時候,就打心眼裏生出那許多敵意與不滿,也全都是因爲這個。
至於後來見過了面,甚至還在許家見過幾次,那樣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
蕭閔行看了許成瑜一眼。
還是再寫封信催一催父親與母親,早些把親事定下來,他纔好早日安心。
外面那些人,或是覬覦她,或是覬覦許家。
到了三月裏她就要行及笄禮了,如今就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動。
揚州城中這些人不敢上門說這個,是因爲他這一年以來對她的態度。
而外頭那些人,可不管這些。
尤其是像吳渭這樣本就另有居心的人,就更加不會管這個。
“他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我不得而知,但他這樣試探知微樓的底細,我估摸着,他是知道了些什麼。”
許成瑜眉心一擰:“我素來行事都極小心,他怎麼會知道?”
“那可說不好。他能在你們府上買通小廝做他的內應,難道就不能買通你身邊的人?或是你出門他總留意打聽,就算你再有心避開人,悄悄從後門進知微樓,他存了心盯着你的一舉一動,難道你真的能避開他的耳目嗎?”
蕭閔行說完的時候,自問自答似的又說了句大抵不能,見她面沉如水,才又添道:“所以他或許就是要試探你,又或者他根本就是知道了你纔是知微樓主人,製造些麻煩,逼你現身吧。”
但對吳渭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
他存了壞心眼,人家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總不可能什麼也不打聽,就莽撞行事。
若然打聽過,便該知道,知微樓開張做買賣,大哥是鼎力支持的。
他打聽了又怎麼樣?知道知微樓是她的產業又怎麼樣?
難不成還靠這個攪弄他們家雞飛狗跳?
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許成瑜一時之間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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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仔細想想,好多時候吳渭行事詭異,是真的讓人捉摸不透。
這種人才更可怕。
行爲舉止不按常理出牌,真是叫人很難摸清楚他究竟是個什麼路數。
似這樣的人,你要防備他,就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腦子轉的慢一分,他就會一步逼近,逼的你無路可退。
若一時叫他佔了上風,就很難再翻身。
這同下棋博弈是一個道理。
有的人棋風溫吞,有的人卻步步殺招,鋒芒畢露。
許成瑜擡手捏了一把眉心:“看來還是要告訴大哥。”
蕭閔行見不得她皺眉的樣子,本來想擡手去撫平她眉心,又怕她覺得唐突,手臂剛剛擡起一些,就又徑直垂落回身側:“你也不用因爲他而過分焦慮,外面的事情就算不告訴你父兄,也還有我,我派了人盯着他,總不會叫他翻出什麼風浪來,你別太擔心。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你的及笄禮了,該高高興興的準備着,倒爲這樣微不足道的人焦慮不安,倒顯得他像個要緊人物似的。”
許成瑜面色稍緩,有了些許笑意:“總是你有這許多說辭,偏又說的那樣輕巧。但我想着,他真存了壞心思,我們料理了家中的內鬼,驚動了他,他還不知要如何行事呢。
有時候會覺得厭煩,明知道他不安好心,真恨不得索性把他趕出揚州,叫他一輩子也別湊到我們跟前來。
清淨日子真是難得啊。”
其實也不難,只是她狠不下那個心的。
蕭閔行抿脣:“你真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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